母子俩一面觉得荒谬,一面又极其不安,他们死死盯着谢倚之,端详着谢倚之的五官面容,拼命在心里拿他跟镇南侯的面容作比较。
一下子觉得眉眼五官像极了镇南侯,一下子又觉得他跟镇南侯没有半点相像!
总之,他们是真的慌了!
在母子俩沉默的注视下,谢倚之拱手行礼,自报家门。
他说:“小生谢倚之,今年十七,比世子小一岁。”
侯夫人和苏敬忠惊愕睁大眼睛。
他开始自我介绍了!
他真是侯爷的外室子?
谢倚之继续说:“小人的母亲名唤谢月莹,镇南侯他在与侯夫人您成亲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我母亲。”
“……”
侯夫人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侯爷竟然在她之前就已经认识了那狐狸精?
她还是后来者?
那么,那狐狸精可能就不只是一个普通外室了,说不定还是侯爷的真爱……
谢倚之说:“后来镇南侯被家里逼迫,不得已娶了侯夫人您,他便租赁了房屋将我母亲安置,每个月都会去我母亲那里,只是他刻意瞒着侯夫人您罢了。”
“……”
一句“不得已”,让侯夫人的手指甲死死掐入了掌心。
不得已?
呵,侯爷就是这么对别人说的?
娶她只是不得已,对那狐狸精才是真爱?
竟然还租赁了房屋安置,还每个月都去,到底侯府是他家还是那狐狸精所住之处才是他的家!
谢倚之说:“当年侯夫人您生下世子半年后,我母亲也怀上了我,承蒙侯爷细心照料,早早请了产婆和丫鬟伺候,我母亲身子养得极好,倒是没像苏世子的外室那般命苦难产,我母亲生我很顺利,母子皆安。”
“……”
一句“承蒙侯爷细心照料”,深深刺痛了侯夫人的心!
好一个细心照料!
那老东西是真的爱惨了那狐狸精是不是?
对她这个正室夫人也就只有这么上心了!
合着在那老东西心里,一个外室居然跟她这个正室夫人平起平坐了是吧?
最可气的是,忠儿刚出生半年,那老东西就让外室怀上了贱种,他将她这个正室夫人和忠儿这个嫡子置于何地!
“……”
不止侯夫人脸色难看,苏敬忠也阴沉盯着谢倚之。
什么叫不像他的外室那般命苦!
好像是他照顾得不细心才害得外室难产而死一样,这野种到底会不会说话!
只有秦青瑶最乐。
她抬手抵着嘴唇,低着头,怕自己笑出声。
病娇反派不愧是病娇反派,与她统一战线后帮着她往别人心口捅刀子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觑!
谢倚之又说:“我母亲带着我在小院里,与侯爷很是过了几年快乐日子,可惜在我四岁那年,我母亲生了一场病,撒手人寰。”
侯夫人听到这,心里好受了不少!
这就是老天爷给那狐媚子的报应,活该!
只要人死了,她心里这根刺,也就能稍微拔出来一点了……
刚这样想着,她又听到谢倚之往下说——
“当时侯爷哭得悲痛欲绝,一迭声喊道,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那妒忌成性不敬公婆不体恤夫君的恶妇还好好活着,怎么偏要夺走本侯心上人的性命呢?老天爷不长眼,死的人应该换一换啊……”
“砰!”
谢倚之话音未落,侯夫人就将桌上茶杯重重拂到了地上,茶水四溅!
她不敢置信!
她同床共枕二十几年的夫君,竟然在外室死去时哭着喊着说死的人怎么不是她这个恶妇,老天爷为什么不能让她这恶妇替外室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