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注上写了『留』,意味着行房结束后,并没有去子的操作。
“回娘娘的话,博尔济吉特贵人月信推迟了半月有余。”徐进良知道华妃怀疑什么,主动道:“据小主自己说,她平日里月信就不规律。”
“可叫太医瞧过?”
“回禀娘娘,敬事房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承乾宫的消息。”
太医院定时给各位小主请平安脉,若有情况,必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敬事房做记录。
敬事房都不知道,那就是没有。
原剧这个时候后宫没有一个人怀孕,况且四大爷年老精衰,所有的一发就中,全都是绿帽。
刚入宫的小主,断然不敢乱来。
年世兰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将起居注还给徐进良,又命人给了他些赏赐。
脑子里忍不住想起天山玉镯,手指忍不住在桌面上扣动。
“哒哒哒~哒哒哒~”
博尔济吉特氏的脉象好像比寻常人要快。
年世兰努力回忆着自己扣住她手腕,两指搭到她脉象上的感觉。
“来往迅疾,如盘走珠,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年世兰暗骂了一声,颂芝已经许久不见自家娘娘动怒,立刻小心道:“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东六宫是哪几位太医负责?”
“回娘娘的话,东六宫由左院判章弥章太医携众负责,西六宫由右院判江诚江太医携众负责。”
章弥长着一副仁医的脸,可不是个好人啊。
甄嬛第一胎流产,景仁宫功劳不小,全靠他一力隐瞒。
而今他的人负责承乾宫,意味着,博尔济吉特氏若怀了孕,皇后比她本人更早知道。
年世兰心里咯噔一下。
难怪皇后这么快寻求同盟,原来是早就知道博尔济吉特氏怀了孕。
天山香玉护体,博尔济吉特氏的孩子断断撑不到生产那日,或许连她来千鲤池,也是某人费心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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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济吉特贵人和康如芸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千鲤池回来的,只是回到自己寝宫,仍两股战战,心里惧怕得紧。
“小主,这可怎么办?”花绫给博尔济吉特贵人倒了杯热茶,“奴婢听闻华妃在王府是就很厉害,不仅给端妃娘娘灌了红花,入宫后还直接害芳贵人进了冷宫,皇上皇后也视而不见。”
博尔济吉特贵人听罢,心里更加害怕了。
正担心着,外头传来公公的通传声。
剪秋来了,还带着太医。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剪秋进门就开始高声道喜。
博尔济吉特贵人一脸懵然,“不知姑姑何意?”
“方才太医院来报,小主有喜了。”
“什么?”
博尔济吉特贵人一高兴,腾一下站起来,杯子里的热水溅出来,她本就心慌,被热水一烫,惊地松了手。
杯子啪一声碎裂。
博尔济吉特贵人连往后退了两步。
“小主这是怎么了?”剪秋明知故问,“瞧着不像惊喜,倒像是受了大惊吓。”
“姑姑有所不知。”花绫连忙回话:“方才我家小主去千鲤池旁喂鱼,无意冒犯了华妃娘娘,华妃娘娘严厉呵斥,不仅罚俸半年,还不许我们家小主出去。”
“华妃娘娘素来如此,小主才进宫不久,便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会害怕,不过小主不用担心,您现在有了身孕,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位子嗣,身份贵重,有太后皇后在,没人敢惩罚您。”
剪秋左右一招呼,让丫鬟们簇拥着博尔济吉特贵人躺到床上。
“章太医。”
章弥拱手一礼,帮博尔济吉特贵人把脉。
“小主莫怕,这位是太医院院判章弥章太医,医术高明,特意来复脉,等会儿好记档,去跟皇上禀告。”
“贵人福气大,只一次便有了,等皇上知道了,少不得要给小主封赏,这承乾宫的主位啊,指日可待。”
就在不久前华妃还说自己不配自称“本宫”,现如今她就要成为一宫主位,等生完孩子,妃位、贵妃之位,都不在话下。
博尔济吉特贵人听得心里美滋滋的。
章弥诊完脉,脸色却未见喜色,反倒有些凝重。
许久才幽幽开口:“小主今日除了惊吓,可还受过什么伤?”
“伤?”博尔济吉特贵人摇摇头,“没有啊。”
花绫机敏,“可是小主的胎出了什么问题?”
听到问题二字,博尔济吉特贵人面色一凛,手中不由攥紧了丝帕。
章弥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行拱手礼,“恕老臣斗胆直言,小主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博尔济吉特贵人手一扯,左手顺着丝帕滑下来,“什么叫保不住了?”
“月份小本就难保,小主受惊又受伤,胎像实在不稳。”
博尔济吉特贵人的幸福还没有持续一盏茶,便没了,悲伤取代惊恐。
“受伤?我没有受伤。”
“不对。”花绫想起来了,“小主今天两次摔倒,可不是受伤了么?”
“摔倒?”剪秋故作疑惑道:“好好得怎么会摔倒?小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呀。”
经花绫一提醒,博尔济吉特贵人立刻想起来了,“华妃!是华妃!她把我从台阶上推下去了!”
剪秋略一垂眸,神色丝毫未变。
“华妃娘娘协理六宫,皇上宠幸了谁,华妃一清二楚,敬事房起居注上也明确记录着各位小主的月事。”
剪秋暗示华妃知道博尔济吉特贵人怀孕。
“华妃!是华妃!”博尔济吉特贵人也不负她所望,哭得声嘶力竭:“她是故意的!她杀了我的孩子!她杀了皇上的孩子!”
“华妃娘娘在宫中向来受宠,不将旁人放在眼中,小主何必去惹她?”
“不,不是我,她是故意的,故意穿的那么素净,骗我出错……”博尔济吉特贵人回想在千鲤池边,热泪滚滚,“她知道我有孩子,还故意推我,如此毒妇!皇上怎可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