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女青就赶回了苍野镇。
他回到军营的时候,赫连觉正在和前、后、左、右四位将军商议军务。
女青等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结束。
前后两位将军还要去换防,只与女青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他进去的时候左、右将军赫连觉和李汾都还在。
素日里他们三人与赫连觉的关系便就亲近,再加上赫连觉并无遣二人离开的意思,因此女青回禀的时候就没有避讳他们俩。
“殿下,您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不过杜娘子没有收您的银钱。说是您救了她父女二人的命,自此便算是两清,故将此物退回。”
说罢女青便将那个布包放在面前的长案上。
赫连觉正背对着几人在沙盘中排兵布阵,闻言头也没回。
冷言道:“两清?可没人想和她有什么纠缠。”
说完他便转身,大手一挥就将银子扔给了赫连觉:“拿去买酒喝。”
赫连觉嘿嘿一笑:“还是殿下体恤兄弟们,李汾说城中新开了个勾栏,新来了不少漂亮女子,今夜殿下要不要随我等同往?”
??!被赫连觉卖了的李汾立刻狠狠削了他一眼。
“你疯了姓石的,你要去就自己去,拉我下水做什么!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你何时见过殿下去勾栏找女人了就在这里瞎叫嚷,真想把你这张嘴给撕烂了。”
赫连觉不仅性格大大咧咧,并且还是个出了名的没眼力见。
“殿下以前是没找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现在和今后就不找了啊。你还不知道吧,这次在拔临山上、、、”
女青觉得赫连觉大概是活腻歪了,连忙踹了他一脚。
后知后觉的赫连觉腿上吃了痛,这才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赫连觉却是冷嗤了一声:“拔临山上怎么了?我睡个女人你是不是还要敲锣打鼓宣到京城大殿中去。滚去领罚,二十鞭。”
赫连觉:“又罚?”
赫连觉:“四十。”
“可是我、”
“你什么你,快闭嘴吧你,”李汾觉得赫连觉没救了,扯着他就往外走,“你既然记得是‘又’,怎么就不记得管管你自己的这张嘴呢。
殿下,属下这就带着这厮下去领罚,四十鞭,保证一鞭不少。”
“滚。”
等人滚出去了,赫连觉这才走到一旁的矮榻上坐了下来。
女青会意,立刻上前去给赫连觉把脉。
“好多了,只是余毒未清,殿下仍需用药,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赫连觉点头:“喝药太麻烦,今天就算了,以后的想法子制成药丸吧。毕竟就快要返京了,路上熬药多有不便。”
女青点头称是,很快就告退了下去。
他正在药房熬着药,赫连觉和李汾就过来了。
赫连觉光着膀子,背上纵横交错全是鞭痕。
他是来找女青上药的,李汾却是来打听那位‘杜娘子’的。
此次李汾并没有随同赫连觉一同前往魏国,今日虽然听赫连觉说了殿下在魏国边境遭遇羌人暗算中毒一事,但却不知道女青口中的‘杜娘子’是为何人。
加之赫连觉那厮还因为这位女娘受了罚,他就更加感兴趣了。
刚才受罚没机会说,现在来到了女青的地盘,赫连觉就把白天在山上的事全告诉了李汾。
李汾听后大为惊叹:“殿下少时因为宫中仆妇的教习对男女之事尤为反感,之后更是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自己也曾在陛下面前说过,若非是为了娶妻绵延子嗣,否则绝不浪费时间在这等事上。
此次竟在山中就?啧,那该是何等的美人,你们快说来与我听听,难道是仙女下凡不成?”
“哈哈,”赫连觉笑道,“仙女倒是不至于,但的确是”
“咳~~”女青听不下去了,“为何我说的话你们一句都没听进去?我不是已经说过了,那是因为殿下毒发,又饮用了我特调的鹿血药酒的缘故才会欲火焚身。”
“那不就是催情酒了?”赫连觉立马凑了过去,“那你给我也来一些。”
“什么?你竟然向女青讨要这东西?”李汾听后放声大笑,“原来你已经不中用了吗。”
“去你的吧,你少咒我。不过话说回来,那女子是真水灵,难得还入了殿下的眼,我亦劝说过殿下,将此女带回府上当个姬妾,但那父女俩竟然不愿意,当真是不识好歹。”
“我看这话以后还是莫要说了。”女青知道赫连觉嘴上没个把门的,便道,“那位娘子不日就要成婚了。”
“啊?成婚?!”赫连觉和李汾异口同声,面上皆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不是,她都成殿下的女人了,竟然还敢与旁人成婚?”赫连觉怒道,“今日若是那胡人碰了她她回去嫁人也就算了,但那可是殿下,她把身子给了殿下便是殿下的人,怎么还敢转嫁旁人?”
“那你的意思是她若不愿跟着殿下,此生就只能孤独终老了?或许她的婚事是在几年前就已经定下的呢,今日所遭遇的一切才是变数。”
“那也不行,殿下的东西谁敢碰?是哪个短命鬼要娶她,你告诉我,我去砍了他。这种事情我尚且都不能接受,何况是殿下。”
“那就不要告诉殿下。”
“你好大的胆子啊女青,若是那女子有孕,还能任由她带着殿下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不成?”
“所以殿下今夜叫我去送了避子汤。”
“你!”
“赫连觉,强扭的瓜不甜。我父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殿下既然不曾强求,你又何必愤愤不平呢。”
大家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女青父母的事情赫连觉和李汾也都知道,那是他的伤心事。
作为好兄弟,赫连觉自然不想因为区区一个杜娘子就伤了与兄弟之间的情谊。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提便是,也就是李汾问我我才说的,难道我还真能敲锣打鼓宣到京城去?你快点给我上个药,我这就要回去睡了,殿下那边还等着你的药呢。”
然而赫连觉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了赫连觉冷得像冰块一样的声音。
“不必,我亲自过来了。”
“!!!殿下?!”
见到赫连觉,几人立刻就站了起来,皆有些张皇失措的样子。
赫连觉睇了他们几人一眼,冷笑一声:
“一个个的大晚上都不睡觉,几个大男人聚在一起聊我的私隐之事,我看你们还是太闲了。”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踱步。他先是在女青面前停了下来:
“你胆子确实是大了,竟学会隐瞒于我了。”
“至于你,”他又走到李汾面前停下,“那么喜欢刺探消息,那这次搜山就由你亲自带队前去,即刻出发。”
“啊?”李汾赔着笑脸,“不是明天天亮才动身吗?”
“即刻!”
“……领命。”
最后,他看向赫连觉:“还有你,对女人这么感兴趣,现在都要替我拿主意了?”
赫连觉连忙告饶:“属下不敢。若无殿下吩咐,属下绝不敢妄动。”
“那你就给我听好了,此女于我而言不值一提。日后谁若敢再提起她的名字,便掌掴一百。”
一百?那嘴不都要烂了。赫连觉连忙点头称是。
见几人都老实了,赫连觉这才将药喝下。
他在喝药时女青便出言提醒了:“殿下,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毒发出,我用药较猛,稍后殿下可能会觉得浑身发热,但这些都是正常药效,请殿下不必担忧。”
“嗯,知道了。”赫连觉毫不在意,不就是发热么,有何可惧?
然而,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他才明白,原来女青说的身体发热竟然是……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四肢百骸的血液也全都冲到了一处。
那种强烈的感觉白天在山上就有过一次,但是那一次,他身边有个女人。
那女人的脸长什么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她那水灵灵又湿漉漉的眼睛和身体,却令他印象极深。
他不是没有正常男子的需求,只是不喜去碰女人。
不碰也不意味他不会。
可多年来第一次,他自给自足的时候,脑子里竟不是空白的急促,而是某个陌生女子湿漉漉的眼睛和娇嫩的肌肤。
越想越快。
收手时,忍不住低低吼了一声:“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