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轩交代医生去开点“退黄汤”。
等身边众人都去看孩子了,他才瞥了好友一眼,苦口婆心地劝:“赶紧把孩子妈接回来吧,本来这双胎出生时就比新生儿标准体重轻,你还不好好喂养,是想变相虐待孩子吗?我刚看了两个小家伙,回去几天一点没长,跟出生时差不多,人家正常喂养的新生儿,一天一个样儿,出月子都能长好几斤!”
秦慕深面色紧绷,薄唇冷冷地道:“是人家要离婚,我还能强行挽留?”
“是温小姐要离婚?”萧景轩吃了一惊,“怎么会呢……我看她很舍不得孩子,应该不想离才对。”
“你懂什么!她还有姘头等着,当然盼着早离婚早解脱。孩子算什么,本就是她敛财的工具!”
“慕深,我觉得你对她偏见太重!我还是那句话,老太太看中的人,不说别的,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
萧景轩口中的老太太,就是温舒曼的研究生导师,也是秦慕深的奶奶,国内赫赫有名的财经学者,张璞玉教授。
可惜的是,张教授已经因病去世。
老教授当初病重后,唯一的心愿就是最疼爱的孙子没有成家,于是撮合自己最喜欢的学生跟最疼爱的孙子相亲。
那段时间,恰逢温舒曼遭遇人生的至暗时刻,而秦慕深为表孝心,也愿意配合做戏。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出于各自的目的需求,准备闪婚。
至于为什么温舒曼又要为秦先生生孩子,这原因就更复杂了。
首先,要说到秦先生不为人知的“隐疾”。
秦慕深早年曾在部队服役,还立下过赫赫战功。
一次执行任务时,他意外受伤,差点失去做男人的资格。
因伤复员后,秦慕深没过多久便接手了秦云集团,同时,也一直在积极寻求治疗。
身为名医的萧景轩是极少数知道他真实伤情的人,这些年他一直苦苦钻研,想把好兄弟的“隐疾”治好。
可惜,收效甚微。
更可怜的是,男性雄风不再就算了,他的种子质量还在一天天下降。
萧景轩一直在想办法帮他维持生育能力,但谁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所以,当知道好友打算闪婚时,他便建议干脆把孩子生了。
如此,就算以后那毛病治不好,起码秦家有后,不用断子绝孙。
秦慕深对女人不感兴趣,但挺想要个孩子的,再加上奶奶那时候病入膏肓,医生说时日不多了,他想着若能“双喜临门”,也好让老人家高高兴兴地走。
于是,他在婚前跟温舒曼达成了协议,用一千万的酬劳让她帮自己传宗接代。
两人说好,孩子出生后就离婚,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再不相见。
此时,秦慕深听好友字里行间全是为那个女人说话,心头越发抑郁,嘀咕了句:“人都是会变的,我亲眼所见,不会错。”
萧景轩不解:“你亲眼所见什么?”
秦慕深还没回答,月嫂抱着孩子们已经出来了。
男人转身,眉心紧蹙:“抱出来做什么?不用住院吗?”
萧景轩跟上来解释:“黄疸数值不算太高,暂时不住院。你们抱回去,喂点药,多吃多拉,早晚多晒太阳,这些月嫂肯定都懂的——一个星期后,应该就会退。”
秦慕深看着月嫂怀里的小婴儿,紧皱的俊脸始终舒展不开。
养孩子太累了!他真心有些后悔!
萧景轩笑了笑,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我早说了,带娃有你哭的时候……听我一句劝,把人接回来,不但为孩子好,也给你减轻负担。”
秦先生无动于衷,丢了句“回家”,带着浩浩荡荡的育儿团队走了。
坐上车,他看着月嫂怀里又开始哼唧的妹妹,止不住头大。
“秦先生,小姐肯定又饿了……”抱着妹妹的月嫂,悄声汇报。
秦慕深躬着身子,背部紧绷,一手按着两鬓太阳穴,不言不语,冷硬窒息的气氛弥漫整个车厢。
片刻后,他直起腰身,取出手机打了通电话:“把那女人的住址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