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竹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
菀竹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跟着了,便用着轻功不稍片刻便落到了小姐闺房的屋檐之上,悄然掀开瓦片,落下去。
叶婉清正和衣坐在桌前,微弱的烛光笼罩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见到菀竹后,叶婉清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问道:“如何了?”
“已经安排妥当。”
“如此,那我们就等着明日清晨的好戏了。”
叶婉清微微勾唇,菀竹一想到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也禁不住弯唇。
第二日清晨,整个镇南侯府炸开了锅。
叶婉清是被外头吵闹声给吵醒的,被四婢侍候着起身后,走到门前,问旁边的菀竹:“这是发生了什么?”
菀竹一派淡定:“听说是杜小姐被蛇咬了一口,还在昏迷不醒,夫人召集了府内所有的大夫,现在都围在那里呢。”
“咬了一口?”叶婉清扬了扬眉,“现在还有气息,那想必是没什么事,我们去看一看吧。”
于是,叶婉清首先踏步朝杜云溪的院子走去。
落在最后的是菀竹和菀梅,菀竹疑惑的看着一向是站在叶婉清身旁的菀梅,却在看到菀梅眼眸中的疑问叹了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菀梅你。”
“说吧,”菀梅完全没有被夸奖过后的开心,只是淡声道,“方才你一直跟我们待在一起,却对外面发生了什么知晓得一清二楚,你倒是聪明得很。”
“放心吧,很快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菀竹没有直白的点出来,而是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小姐。
菀梅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来,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刚来到叶婉清的边上,就听见叶婉清含笑着低声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莫急。”
“是。”
菀梅点了点头,开始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杜若溪的小院是孟氏亲自安排的,一开始是因为杜若溪只是说要小住,所以安排了一个不大的院子给她,谁知这一小住确实住了几年,无奈,镇南侯只好叫孟氏安了个新的院子。
此时那个院子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大多都是赶来看热闹的奴才,见到叶婉清和她的几个贴身女婢过来后,都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还没等叶婉清还没踏进去,就听见从里中传出一道尖细的惨叫声,外面的人群纷纷嘈杂了起来。
叶婉清没忍住,轻声笑了:“看来,昏迷的人是醒了。”
但是,醒来还不如一直昏睡着幸福呢。
叶婉清想。
内室中,除了床上躺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杜云溪外,就只有孟氏坐在椅子上心疼的握着杜云溪的手,然后镇南侯站着,面色忧虑的看着杜云溪。
叶婉清快步走了进去,面色担忧:“姐姐这是怎么了?听说是被蛇咬了,可还要紧?”说着,目光由上往下打量了一下杜云溪,最终定格在她露出来的半截脚踝。
那里有一处咬痕,外面还漫着血,想必是被大夫处理过了,已经没有多少红肿,但是乍眼看去还是觉得可怖。
杜云溪本来正梨花带雨的窝进孟氏的怀里,一听到叶婉清的声音便立即抬起头来,咬牙道:“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之前是你送我祖母的玉佩诬陷我,现在你是不是想要放蛇咬死我!一定是你!”
“啊?”
听到杜云溪毫无缘由的话,叶婉清的脸霎时白了,目光放到被扔在角落里的那一条已经关在笼子里的蛇,瞬间脸色更加的惨白,趴在孟氏的腿上,紧紧抓着最近的孟氏的手。
“蛇!有蛇!”
一边说,一边抓得更紧,假装没有看到孟氏被用力抓到肉时的皱眉,叶婉清颤着音道:“娘,有蛇!”
孟氏强迫自己无视手臂上传来的痛楚,扬起一抹疼爱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叶婉清的头发,对杜云溪说道:“云溪,莫要胡说,婉清一向最害怕这种动物了,怎么去抓蛇害你呢?”
“姑姑!”杜云溪睁大眼睛,又转而看去自己的姑舅,却见姑舅一脸的不虞,她一向知道姑舅最宠溺他的女儿,知道方才自己的一段指责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心下更慌。
“真的啊,是真的!”杜云溪心越慌对叶婉清更加的痛恨,“姑姑,姑父,之前在祖母那里,是叶婉清陷害我的——”
话音未落就被叶婉清给打断了,叶婉清瞪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声音也颇为大声:“姐姐!那不是我院中的茶叶么?怎么、怎么出现在你衣袖中了?”
什么茶叶?
在场的人目光不由聚集在刚才杜云溪着急之下不小心从衣袖中掉落的一袋东西,很明显看得出来是茶叶。
“什么茶叶?这、这不是我的!”杜云溪显然也看见了,但她从来没有拿过,也没有见过,神色慌乱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衣袖中的,姑姑这不是我的!”
“这当然不是你的,是我的。”叶婉清趁这机会急忙站了起来,脱离开孟氏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包装都一样,明明就是我的。先前姐姐来我院中,还说这种茶叶不好,谁知道……”
说罢,叶婉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杜云溪,见着对方气红了脸眸中笑意更深,“姐姐要是实在喜欢,你直接跟婉清提,婉清自然会给些姐姐的,何必呢。”
“我没有!”
杜云溪急的就要爬起来扑向叶婉清,却不小心牵动了脚踝的伤口,再次惨叫一声跌回到床上。
叶婉清佯装受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眼泪夺眶而出。
“姐姐没有就没有罢,为何要想打婉清?”
这一句话仿佛蕴藏了无尽的委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