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四千三百五十八块零六毛。
我打开手机余额，盯着上面的数字。
还是差的太多了，我叹息一声。
我叫王志恒，今年二十一岁，现在是万千大众里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外卖员。
“王志恒，你上个月订单有一个被给了差评，按照规定，你的罚款从下个月工资里扣除。”
我反复倾听着手机里站长的最后一条语音，最终，我蹲下身子，无力地靠在了房门上。
太多了，还是差太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逐渐恢复到了身体，点开一个头像是一片草原的联系人，我发送了一条语音，“龙哥，晚上有时间吗？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很快，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ok”的手势。
晚上，一家小型的面馆里，我坐在一个靠门的地方。
窗外阵阵DJ 声响传来，几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正伴随着音乐的声响将双手高举在头顶做着我看不懂的动作。
“龙哥，还有多久才到。”盯了一会那几个年轻人，发现他们从头到尾的只有那么几个动作后，我顿时没了欣赏的兴趣，向着手机那头催促道。
刚把消息发送过去，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中间那个人留着一个寸头，额头上纹着一个槟榔，似乎是这群年轻人的头头。
几个人一进来，眼光齐刷刷地瞄在了我的身上。
“哥们，吃饭就吃饭，眼睛别他妈乱瞟。看来看去的，是不是想找事？啊？”左边那个顶着西瓜头的走到我的面前，一只手盖在了我的头发上，一遍一遍地盘着我的头。
听到他的话，我低下头，静静地盯着桌子上的菜，没有说话。
并不是害怕他们，只是我知道，自己家里穷。如果和他们动手，这几个月跑的单子可能就白跑了。
还有就是，我有一个生意梦，这段时间一直在攒钱。
“还看呢？想吃是吧。”为首的槟榔头看到我一言不发地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伸出手一把将桌子上的一盘菜摔在了地上，“来，随便你吃。”
我盯着摔落在地上的那盘菜，舔了舔嘴唇，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
“几位小兄弟，别在我这里闹事，来我店里的都是客人。”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传来，店里的老板刘姐从柜台前走了出来。
刘姐穿着一身白色旗袍，旗袍上缀着淡蓝的花朵，给人一种知性美，下身的开叉处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白腿。
“没事，刘姐，谢谢你了。”我转过头向她道了声谢，接着低头看着眼前的桌子，“几位大哥，我拿点钱，这件事能解决不？”
一听到有钱拿，三人瞬间乐了起来，槟榔头笑着向两位小弟看了一眼，接着拿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你这家伙，还挺上道。行，你拿点钱，今天我们就放过你了。”
“哎，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都不知道还手。”看到我的表现，刘姐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我。
“你他妈是干什么的，一个臭老娘们，还敢管小爷我的事，操”。听到刘姐的话，槟榔头瞬间怒了起来，一把抄起桌上的啤酒瓶。
就在他想将手中的啤酒瓶向刘姐砸过去的时候，槟榔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按回了桌子上。
“你？”看到我站了起来，槟榔头诧异地看向我。
“把酒瓶放下。”我看向他，表情冰冷。
“小恒，我来了，没等太久吧，路上接到了一单。”龙哥也在此时赶到了店里，看到饭店里的情况，龙哥眼睛瞬时红了起来。
他没说一句话，直接解下头上的头盔，抄起头盔向我们这桌冲了过来。
“老子他妈不放。”面对冲过来的龙哥，槟榔头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对身边的两人吩咐道，“王林，小涛，你俩拦住他。我倒要看看，这家伙今天是不是能翻了天。”
说完这些，槟榔头挑衅地看向我。他笃定，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敢动手。
“你想看是吧...”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就挣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怎么把这天给你翻下来的。”说完，我一把按着槟榔头的脖子将他按在了桌子上，桌上的餐盘应声碎裂。
不就是多跑几个月的单嘛，我跑就是了。
餐盘上的菜很快糊了槟榔头一脸，被我按在餐盘上的槟榔头摇着头奋力挣扎着身体。
“想看是吧。”
我掐着槟榔头的脖子，将他拉了起来，没等他再多呼吸几秒，我一把再次将他按在了桌子上。
“来，我今天让你看个够。”
我再次拽起槟榔头的身体，接着再次将他磕在了桌子上，一股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子里喷了出来，此时的槟榔头也没了力气反抗，双手无力地在桌子上扒拉着。
“啊！？起来啊？不是喜欢看吗？看够了没有？啊！？”
我抬起一脚冲他的腰间踹了过去，槟榔头瞬间倒在了地上，随之而飞的桌子划着槟榔头的脑袋而过，早已杯盘狼藉的饭菜也倾倒在了地上。
他妈的，当老子每天上下楼的外卖是白跑的啊？
老子没跑外卖之前上的是武校！
他妈的，每天的工作都没让老子压倒，轮得到你在老子面前装x？
另一边，龙哥也将那两个小弟收拾在了地上。
“志恒，怎么回事？”龙哥向我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抬起头看向龙哥，“谢了，龙哥，等会可能还要麻烦你，也不知道我卡里的钱够不够赔的。”
“嗨，小恒，咱俩之间说这个就见外了。”龙哥冲我摆了摆手。
“谢了，龙哥。”我再次真挚地感谢道。
龙哥全名叫做朱伟龙，年龄比我要大的多，大概有四十多岁，在不正经的时候我都喜欢叫他龙哥。
龙哥留着一个乱蓬蓬的头发，长的有点像成龙历险记里面的老爹，虽然龙哥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但偶尔骑电车还总想着打刹把。有时候打量着电车上洒脱不羁的龙哥，我也在想，他会不会就是当年某个葬爱家族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