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十年一月,年号元符的炀帝姬辛病逝于洛水平原上的帝都岐山城,炀帝在世时,虽荒淫无度,残暴无道,但对各诸侯的掌控却是整个端朝朝代最严厉的时代,炀帝的治世才能和御下之道也是端朝有史籍以来最强的一位帝王。炀帝是一位评价极其两端的帝王,对各诸侯王来说,炀帝荒淫无度,残暴无道,对黎民百姓来说,炀帝又是一位雄主,对江湖人士来说,炀帝又是一位征伐不断,杀伐果决的无情帝王。炀帝在位时,各诸侯国及江湖人士听诏而动,生怕引来这位残暴帝王的报复,如今炀帝在当打之年突然病逝,各诸侯国表面上依旧听诏听宣,实际上各诸侯国都开始涌动起来。
炀帝殡天的第七天,只见岐山宫殿城头一位满头白发,脸上满是皱纹,没有胡须的老人,手中握着一卷黄色的布,布的两边还有两条栩栩如生的龙纹,老人打开手中的布,朗声地说道:“先皇大行,泣奉先皇之遗命,皇十子姬宇承皇天之眷命,着皇帝位,领宗族庙堂系于江山社稷,处白丁之位系于兴国安邦,安将帅之士系于疆土繁荣。”
接着老人又打开第二道手中的黄布,接着说道:“着新帝新诏,城中各文臣武将,诸侯王,世家,百姓听旨。”
岐山宫殿城门前,各大臣诸侯早已在听遗诏时便匍匐跪在地上了,如今听到新帝新诏,百姓也缓缓走出家门,跪了下来,只听岐山城中异口同声地唤出:“跪圣躬听。”
老人缓缓说道:“新皇曰:朕即皇帝位,先皇大行,呜呼哀哉,然侍卫之臣未懈于内,中志之士未忘于外,今奉先皇遗命,朕继先皇遗德,事必躬亲,亲贤远小,开忠谏之路,宽刑法之条,与百姓修养生息。自先皇入陵之日起,朕即白服收日七日,改元符之年为玄祥为元年,特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老人说完后,只听城中所有人都齐声朗道:“恭听圣旨。”听罢,老人便一脸悲戚的转身走出岐山宫殿。
岐山城中一座叫凤居楼酒楼第七层的一张八仙桌坐着四个人,四个人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只听西边一位长相粗犷,一身布衣,脸上没有喜怒哀乐的中年男人说道:“这老太监,十多年没见,功力见长了,怕是已经踏入化真境了。”
南边坐着一袭华袍,脸上白白净净,长相极为耐看的中年男子说道:“就凭站在墙头传音,气息还能如此平稳,偌大的岐山城,百万人口都能听到,怕是这化真境难有敌手了。”
北边男子则是穿着一身游牧民族特有的服饰,虽不奢华,但却是最实用的,北边男子就像游牧人家的家主一样,长相也像极了游牧民族。
一边用手拿着猪蹄啃,一边说道:“现在炀帝薨世,咱们该动动了,不出所料,当年大祭司的预言十年内必发生,不然以炀帝的才能,在假以十年,我们诸侯必被蚕食到渣都不剩。”
东边男子一脸胡须,一身平常服饰,就像普通人家一样,这要是把他扔入人群,你能立刻忘记他长什么样,这中年男子就两个字就能形容,普通,太普通了,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单凭长相和服饰来说,没有一点突出。
东边男子说道:“也是,当年大祭司算无遗策,他应该是在最后一卦为炀帝算出了什么预言,不然炀帝不会突然大举兴兵,征调各诸侯国和消耗江湖势力,当初一百多个诸侯国,现在只剩下十多个了,有些还是被炀帝伤了根基的,在位二十年,这炀帝,谋划不浅。现在乱世即将开启,端朝都八百年了,利益该重新划分了。”
南边男子说道:“当年我们一起帮炀帝夺大位时,还有点人情债,不然我们四个早就被炀帝征调了。”
西边男子接道:“哼,那是你,我在西边明说是奉诏称霸西戎,实际上就是让我休出峡山关。”
东边男子也说道:“我没比你好,直接诏命让我征服瀛东地区,那些蛮夷之人,简直不可教化,若不是还有一点作用,我早就挥兵东出屠城了。”
北边男子说道:“北边的匈奴也是够我喝一壶,我这几年练的新兵战死了不知几何,多少边区母亲找我要儿子,多少边区寡妇找我要丈夫。”
南边男子一听,不乐意了,气笑道:“我还整天防止海上流民呢,若不是为了我沿海百姓生计,早就颁布禁海令了。”
接着说道:“诉苦谁不会?比惨谁都会。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现如今乱世即将开启,各位王兄做何打算,有何谋划,尽可说,这端朝八百年,一旦起乱,当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炀帝决心改制,奈何寿命不长,天意如此,这皇十子可不是什么中兴之主,我们都是旁观者,端朝这颗大树早就从根上烂了。”
东边男子说道:“我看可,炀帝在位时,总得有颜面要顾及,可如今薨世已成定局,不出十年,必出乱子,当年大祭司可是亲口承认的。”
北边男子说道:“既然已成定局,且看这乱世从何开启吧。”
西边男子说道:“那就以天下为棋局吧,能上桌的尽量上桌,不能上桌的,由棋局来淘汰吧,生存法则不是你我说了算,做棋手还是棋子,让他们自行选择吧。”说罢便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另外三位男子也点头,各自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东边男子喝完酒,放下酒杯后说道:“约法三章,这乱世开启,有些棋手的自爆恐会伤及无辜,出现棋子跳出棋局,一旦在座各位荣登大位,保我宗庙即可,若我登大位,各位宗庙,我一概不动,可否?”三名男子听后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几人又在凤居楼谋划了半晌才起身准备下楼,这时南边男子说道:“当初我们可都是无诏不进京,如今要是被发现,咱们可都没活路咯。”
北边男子闻言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无视便是,回吧,就如咱们商议一般,由年轻一辈踏入江湖,再上庙堂,至于后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就这样,端朝新帝刚刚登基,才坐下的天下便被这四个人当做棋局开盘。
端朝龙撵上,端坐着一位十多岁的少年,少年脸上还有稚气,此时正一脸惶恐的东张西望,老人宣旨之后,回来岐山大殿后便一直站在龙撵之后,仿佛入定一样,一根浮沉被放在胸口,闭着双眼,这时只听一位妇人问道:“景贤,城中可有异动?”
老人听后道:“回太后,未曾。”
又道:“西秦王,北离王,东齐王,南楚王四大诸侯王,可有异常?”
老人听后皱了皱眉道:“四大诸侯王的边境被突袭,现在四大诸侯王正在镇压。”
妇人又道:“可有见到四大诸侯王本人?”
老人答道:“未曾,听闻探子来报,先皇殡天发诏以来,四大诸侯王谁都没有见过。”
妇人冷笑道:“几位老狐狸,你们这些探子怕是在多长几个脑袋都不会探查出他们的踪迹。”
老人听后,努力的睁开双眼,抬头想了想,便又闭上眼,又像睡着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这妇人便是炀帝的皇后,一袭凤袍着身,满脸慈祥,整个人的气质突显雍容华贵。现在炀帝的薨世,已成太后,炀太后膝下只有姬宇,因而姬宇只有十二岁,依旧稚气未脱,但是也不妨碍他的母后把他扶上这万人之上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