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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静莫鸢红全集免费

无罪之罪 著

科幻灵异连载

十年前,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闯进简静的家里,不由分说的抓走了简静的妈妈,简静在找到妈妈的时候,她正浑浑噩噩的站在马路中间,一辆大货车风驰电掣的朝她妈妈冲过去,简静的妈妈变成了车轮底下的一摊烂泥,简静发出了十八年第一声。简静妈妈的尸体被另外一家人带走,被当成另外一个人下葬。十年后,已经是一名记者的简静又一次目睹了十年前的噩梦。简静深入调查,十年前抓走她妈妈的人都是红蝎子组织的人,随着简静一步一步的调查,十年前发生的一切也开始浮出水面。莫鸢红是名震全乡的美人,俏美爱娇,身边追求者甚多,莫鸢红在一番选择之下,嫁给了乡镇企业家吴柏的儿子吴森。婚后生下一个女儿玉颖,莫鸢红的娇奢风气不改,在一次去省城购物中偶然遇到了前男友。得知前男友如今事业有成...

主角:简静莫鸢红   更新:2023-01-28 17: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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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简静莫鸢红的科幻灵异小说《简静莫鸢红全集免费》,由网络作家“无罪之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年前,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闯进简静的家里,不由分说的抓走了简静的妈妈,简静在找到妈妈的时候,她正浑浑噩噩的站在马路中间,一辆大货车风驰电掣的朝她妈妈冲过去,简静的妈妈变成了车轮底下的一摊烂泥,简静发出了十八年第一声。简静妈妈的尸体被另外一家人带走,被当成另外一个人下葬。十年后,已经是一名记者的简静又一次目睹了十年前的噩梦。简静深入调查,十年前抓走她妈妈的人都是红蝎子组织的人,随着简静一步一步的调查,十年前发生的一切也开始浮出水面。莫鸢红是名震全乡的美人,俏美爱娇,身边追求者甚多,莫鸢红在一番选择之下,嫁给了乡镇企业家吴柏的儿子吴森。婚后生下一个女儿玉颖,莫鸢红的娇奢风气不改,在一次去省城购物中偶然遇到了前男友。得知前男友如今事业有成...

《简静莫鸢红全集免费》精彩片段

“小静,妈妈今天发工资了,给你买了双新鞋,你看合不合脚,喜不喜欢?”

叮叮咚咚,挂在车头铁链锁撞在车头上,发出一阵空灵清脆的响声,自行车两个轮子停止了转动,“咔嗒”一声,自行车被放在爬满了青苔的红砖墙边,女人拿着铁链锁好车,将车前筐里的黑袋子藏在怀里,推开没有上漆的木门。

外面的光线涌进昏暗的房间,狭窄房间里的摆设扑进眼中,一张陈旧干净的桌子,两把椅子,已经很旧了,上面的碎花布垫给破旧的椅子增加了几分可爱的情趣。脱漆的电视柜上没有电视,摆放着一些七七八八的杂物,女人的视线落在床上, 抱着双腿坐在床上的清瘦女孩往床内缩了缩。

女人赶紧关上房门,扑到女孩身边,从怀里拿出黑袋子在女孩的面前晃了晃,“小静,你猜猜这是什么?”

女孩看向女人的双脚,装作不知道摇了摇头。

“是鞋,是一双皮鞋。”女人惊喜的说道,珍重打开黑袋子,拿出一双浅香槟色粗跟软底皮鞋。

“今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商场做促销,我就进去看了看,一眼就看中了这双鞋,我想小静穿上一定很好看。”

女人将鞋放在床边,“来,小静,你试试,看合不合脚。”

鞋子套在女孩的脚上,不大不小刚刚合适,女人开心的笑了起来,女孩的视线却落到女人的脚上,她脚上的那双鞋,已经补了很多次了,鞋底已经生出了十几条裂缝。

浅香槟色的鞋子被女孩脱下,推到了女人的脚下。

“你这孩子,你穿,你今天成人了, 这鞋子是妈妈送你的礼物,妈妈 ,妈妈有鞋穿。”

女人在女孩坚持的目光有些手足无措了,“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倔,妈妈穿,妈妈穿还不行吗?”

浅香槟色的鞋子套在女人的脚上,温暖和舒适包裹了她。女人笑了,女孩也笑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母女二人的笑打断,女人跑去开门,五个凶神恶煞,牛高马大的男人闯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肥厚的下巴一抬,“找了一圈,她的身形最符合了。就她了,动手吧,时间不多了。”

“你们要干什么?”女人的双手被两个男人抓住。

女孩从床上冲过来,推开抓住女人右臂的男人,她抬手想推另一个人,戴墨镜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小妞力气挺大的啊,长的也不错。”

“放开我女儿。”女人不顾自己的安危想冲过去解救女孩,那戴墨镜的男人抬手一巴掌打的女人的脸上。

女孩一转头,狠狠的咬在男人的手臂上,“我嚓 ,你给我放开。”墨镜男子狠狠的拽着女孩的头发,女孩的头发被拽带了一大把,却死死的咬着墨镜男的手臂不口。

“我操你妈。”墨镜男骂了一声,屈膝重重往女孩的腹部一顶,女孩吃痛,后退了几步,嘴角淌出鲜血。

“小静。”女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事你们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女儿。”

墨镜男转头,不耐烦的做出一个捂嘴巴的动作,抓住女人的黑衣男子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毛巾,折吧折吧堵住了女人的嘴。

“妈了个巴子,都咬出血来了。”

墨镜男撩起衣袖,只见那粗壮的手臂, 黝黑皮肤,被女孩咬出的一圈深深的牙印中间纹着一只毒针高举,耀武扬威的红蝎子。

“老子被你弄出血了,作为偿还,老子也把你弄出血怎么样?”

女孩后退几步,撞到墙壁上,墨镜男一步一步逼近, 伸手挑起女孩的下巴,“长的不错,是个美人。”

另外两个男子也撸起袖子搓着手笑的一脸淫荡,“军哥,你爽完了之后,让兄弟们也跟着爽爽呗。”

“那是自然。见者有份嘛。”

女孩瞪大双眼,张嘴呼救,却只发出“啊,啊”的叫声,“原来是个哑巴。”墨镜男嗤了一声,“真扫兴。”

另外两个黑衣男子抱着手臂笑了起来,手臂上的红蝎子纹身也一颤一颤的。

“军哥,你要是没兴趣,让哥几个玩玩。”

他挥挥手,另外两个黑衣男子搓着手一脸淫笑的朝女孩走过来,动作轻浮的去摸女孩的脸和脖子,女孩奋力反抗,奈何力量悬殊,女人看到这一幕,恨不得生吞这几个男人。

军哥的口袋一阵抖动,他拿出一台黑色N3手机,一看手机显示屏上的那一串数字,他的神情立马变得恭敬,“是,是,找到了,好,我们马上过去。”

“别玩了,我们得赶紧过去了。”

女人被拽出了家门,任她如何呜咽嚎叫,拼命挣扎,也逃不过被塞进一辆黑色车里的命运。

女孩追出了家门,只看见那辆带走她妈妈的车冒着尾气远去,女孩追出去几步,回头看到墙边的自行车,她走进屋里拿出钥匙打开车锁跨上自行车追了出去。

城市的马路如同蜘蛛网一样复杂,女孩再次看到自己的妈妈,是在她被抓走三个小时之后,她换上了一件红色的长裙,披散着头发, 风不时的卷起她的头发裙角,她的眼神却毫无波澜,神情呆滞,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

女孩张了张嘴,却出发出惊喜的“啊,啊”声,她又朝女人招了招,她仍旧无动于衷站在街边。

马路中间是半人高的水泥墩子,用来隔开两个方向的来车,水泥上又是一排半人高的铁栅栏,女孩看了一眼前后两个路口的距离,准备从身后近一些路口去马路对面。

女孩刚骑车掉头,水泥墩子的另一边,一辆货车闯过红灯风驰电掣奔来。

女孩吓的一把攥紧了刹车,货车的急刹刺耳难听,伴随着路人的尖叫,“啊,撞死人了。”

女孩迟疑缓慢的转头看去,裙子被车轮践踏的褴褛破烂,头发被卷入了车轮底下,一张脸更是烂的不成样子,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女孩的双手突然失去了力气,自行车往地上倒去,她的身后,响起了急促的汽笛声。


朝雪从梦中惊醒,她迅速下床,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凉水冲在脸上。

脑袋清醒了,也没了睡意,朝雪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仔细观察着黑夜与黎明交接时那蒙昧又混沌的光线。

夏日黎明,被黑夜压制的光线“噌”的一下全部跳出来,那一刻的光芒很刺眼。

朝雪眯了眯眼睛,小区楼下的一道肥硕的黑色身影闯进她的视线。

六楼,双眼极佳的视力足以让朝雪看清他的身形和一些动作。

朝雪的视线停在他淌着鲜血的手臂上,她从窗户前离开,下了楼。

“朝雪,早。”

同事阮玫和朝雪年龄相仿,平时也很谈的来,和朝雪打了招呼之后就把朝雪拉到茶水间。

“清江那边出事了。你猜等下巫婆会让谁去?”

阮玫嘴里的“巫婆”是她们的上司,青城电视台的总编辑巫云,因为她经常板着张脸,平时不苟言笑,做事一丝不苟,大家私底下都叫她“乌云”,后来又慢慢变成“巫婆”。

“报导新闻时事,是我们的责任,谁去不都一样吗?”

阮玫“嗨”了一声,“话是这样说,但真论起来,哪里一样了?就是头牛,身上的肉还有好赖贵贱之分呢。那去案发现场和其它的新闻现场能一样吗?”

“案发现场?”朝雪凝眉,“你是说清江边上,死了人?”

“对啊,这大热天的,人死那,又是在江边,那被水泡的,难看又难闻,你说这是不是个苦差?”

“那也得有人去。”

“哦,”阮玫拉长的语气变得暧昧,“出了命案,某位帅哥肯定是在的,那某些人过去,也算是用公办私事了。”

“什么公办私事?”朝雪拿起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温水,阮玫伸过来搭肩膀的手落了个空。

“难道不是吗?路奕在刑警队,命案的事他能不过去吗?你正好过去调查,你们两不是能见上面?这还不是公办私事吗?”

“那还真没听说过在命案现场谈恋爱的。直说吧,是不是巫婆让你去,你不想去?”朝雪将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

“被你猜对了。”阮玫一脸讨好的凑到朝雪面前,“解救之恩,无以为报,一顿火锅怎么样?”

朝雪微微一笑,“怎么着也得两顿。”

阮玫一脸肉疼,“成交。”

清江从青城边上流过,上联支河,下接瀚海,每天来往船只不计其数,可以是青城的经济和繁荣有一半是靠清江撑起来的,说不清是清江成就了青城,还是青城带动了清江。

清江绵延数里,沿河两岸都筑有堤坝,半圆形的平台隔十米一个,远远看去,就像是水面起伏的波浪。

朝雪跟随着电视台的车来到了案发现场,从江岸延伸到江水边的一个小平台,平台是一块平整的长方形的巨大礁石,礁石的一端是澎湃起伏的江水,另一端是足有一米五高的铁栅栏,铁栅栏的目的就是防止游人在礁石上玩耍发生意外,不过,总有些喜欢刺激的人,再加上喜欢动手的钓客,生生在铁栅栏上开出一道方便之门。

此时,堤坝边上的拉着警戒线,青城分局的刑警站在礁石上,法医正蹲在地上检查那具被泡的浮肿的男尸。

朝雪拿着话筒走过去,摄影等人扛着相机追了上去,刚走进警戒线,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警服,气宇轩昂的男子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朝雪的肩膀往外走。

“你怎么过来了?”路奕轻声问道。

“我过来报导,”朝雪将手里的话筒递到路奕的嘴边,“喂,路警官,请问你对今天这起案件怎么看?”

“别闹啦。”路奕拂开嘴边的话筒。“尸体的样子很恐怖,我怕你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路奕,是不是电视台的人来了?快让他们过来。”

路奕的上司青城分局刑警大队队长许奇朝路奕招手说道。

路奕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朝雪朝他笑了笑,安慰他“没事的。”和其他同事一起过去,和刑警大队的人交涉。

许奇将路奕拉到一边,解释道,“这一段路没有监控,我们目前也没有更多的线索,让电视台报导一下也好,说不定广大的市民能给我们破案提供线索呢?”

“各位观众,上午好,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二十五分,清江边上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为男性,年龄在四十岁之间,据法医检测,男子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之间。初步判断为被害溺亡,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调查,广大市民如果发现与本案有关的线索,请及时与警方联系。青城电视台记者朝雪为您报导。”

报导是直播的,报导完了之后,朝雪让电视台的同事先回去,她留下来观察,再多了解一些细节。

尸体被放在担架上,鼓鼓的肚子像是怀孕八个月的孕妇,惨白的脸被水泡发,比刚刮的腻子墙还白三分。

“别看了,怪吓人的。”路奕走到朝雪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蹲下。

“你不怕,我也不怕。”朝雪朝他嫣然一笑,又看向担架上的尸体,“再说,还盖着白布呢。咦。那是什么?”

许是因为死者体型本来就壮硕,再加上尸体被水泡发,体积更大,死者的右手露在了担架外,紧绷的衣袖不时的被顶起一块。

朝雪的声音吸引来了不少的目光,刑警队的人纷纷蹲下来看,“该不会是水蛇钻进去了吧?”

“水蛇是爬行的,不是这样一左一右的。”

法医想撸起死者的袖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没撸上去,“只能撕开了。衣服毁了应该没事吧。”

许奇漫不经心摆摆手,“没事,你尽管撕。”他也好奇死者的袖子下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嗤啦”一声,衣袖被撕开,一只硬币大小螃蟹举着钳子飞快的从死者的身上溜下来,它体型不大,两只钳子却已是黝黑,上面还长着灰褐色的绒毛,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和一只螃蟹计较的意思,小螃蟹爬过礁石,掉入了滚滚江流中。

“死者手臂上的伤口很奇怪。”


法医拉着死者衣服的袖子撕到腋下,死者的整条手臂都露了出来,一个椭圆形长约十五公分,宽约七公分的伤口嵌在手肘处,伤口的皮肉呈惨败的白色,伤口边缘呈絮状,应该被江里的鱼虾啃咬所致,伤口深可见骨,伤口边的皮肤切口平整光滑。

“看这边缘切口,是个手法熟练的。”邢东蹲在担架旁点燃了一根烟,他是刑警队的老刑警了,办过不少案子,他这一说,刑警队立马有人附和,更有人提出疑问,“那手臂上的伤口会不会是导致死亡的真正原因?毕竟失血过多也会死人的。”

邢东吐了个烟圈,摇摇头,“不,不像。”

“那为什么凶手杀人,还要在他手上剜这么大一个口子?”说话的是实习的新刑警林风。

“有没有可能,这块从手臂上被剜出去的肉,和凶手杀人,有必然的联系?”朝雪忽然说道。

路奕握住朝雪的肩膀,目光看向了波涛滚滚的江面。

“有这个可能。”邢东点头,“不然,凶手没必要在杀了人之后还补上这么一刀。”邢东用手在死者的手臂上方比划了一下。

刑警队将尸体带回了警察局,路奕和朝雪走在最后面,许奇等人并不催促,反而有意的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好些了吗?”路奕的手搭在朝雪的肩膀上,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肩膀。

朝雪摇了摇头,眯起眼睛看向波浪起伏的江面,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以后应该会装上摄像头吧!”

“那也是以后了。”路奕踢开脚边的小石头。

“这段时间,你们队里,又有的忙了。”朝雪眯着眼睛朝路奕笑了一下,“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多喝点水。你的嗓子总是不舒服。”

路奕心头一暖,“阿雪,你说的话我一定听。”“只是,”路奕又歉然说道,“这段时间不能陪你了。”

“有命案在呢!还是先破案要紧。”

朝雪的话让路奕皱起了眉头,“这个案子,恐怕是难。只怕还是要交到上面去。”

“别灰心。也许你们能行的。”

朝雪的话让路奕一扫脸上的颓唐,“也许吧!如果他不是被害溺亡,他的尸体会保留更多有用的信息。”

“案件有什么新进展,记得发消息给我,这个新闻,是我在跟。”

路奕跟刑警队回局里前,朝雪跟他说道。

“一定。”

朝雪回了电视台,拿出工作笔记开始写稿,写到一半,阮玫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朝雪的肩膀,朝雪一个激灵,差点把阮玫吓了一跳。

“干嘛那么大反应,被吓到了。”阮玫边说边松开朝雪的肩膀,改为斜倚在朝雪的工位上。

“有点,你突然从后面走过来,”朝雪顿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阮玫猫在朝雪的耳边,“我跟你说, 电视台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是因为今天早上的报导的命案。”朝雪也不由得的认真了起来,“有市民提供相关的线索吗?”

“你只猜对了一半。”

“打电话来的市民,是这样说的。”阮玫捏着嗓子,模仿来电市民的声音,“是青城电视台吗?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的早间新闻的记者,我不是要提供线索,我是想问,那个女记者结婚了吗?别,别挂我电话,她有男朋友了吗?我,我现在是没什么线索,但和你们电视台的女记者吃个饭什么的,我也许就能想起来了呢。”

阮玫清了清嗓子,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们台里连线员一听这话,挂断了他的电话,没一分钟,他又打了过来,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如此重复了几次,连线员也恼了,看到他的电话一打进来,就挂断了。结果你猜他怎么着,又换了个号码打进来,我真是服了。”

朝雪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其其他打电话进来的市民有没有为这起命案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有个奇葩要追你耶!没想到你只关心命案。”阮玫头一歪,“不过,这也难怪,这次命案是由路公子所在的刑警队负责的,你怎么的也得替路公子多问一句。”阮玫抱着双臂,嘴角挂了一抹笑,“打电话进来的那奇葩市民也真是不自量力,路公子的女朋友,也是他可以追的?”

朝雪轻拍了拍阮玫的手,“哪有什么路公子,是路警官。 ”

阮玫吐了吐舌头,目光落到朝雪未完成的稿子上,阮玫也不问,伸手就拿了过来,“清江死者,中年男性,体格健壮,溺亡一天左右,死者身份还在调查中。”

“这些早间新闻不是都报导过了吗? ”

“我想把这些都记下来。”朝雪将稿子拿了过来,随手拿了个文件夹压在稿子上,“这事是我报导的,等到案件水落石出了,总是用得上的。”

阮玫点头,“这倒是,一条人命,怎么说也不是件小事。不过,台里收视率最高的还是晚上六点的调节栏目播出的那些狗血故事,越狗血,收视率越高。”

“这也正常。”阮玫吐槽完了之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朝雪的拿开文件夹,盯着未完成的稿件看了许久,最后将稿件收在文件夹中。

从清江边带回来的尸体被放在警察局的太平间。

许奇向局里申请,调查清江路一带的监控。

市里的交警队将案发地前一公里的监控交给了警察局,包路奕在内的所有刑警队的人都凑到了大屏幕前。

清江边风景很好,每隔一公里左右,都会有一个小型的公园。案发前三天,风和日丽,又正好遇上周末,小公园人头攒动,孩子在广场开玩具车,或者玩滑滑梯,家长陪同在一边,也有不少的青年男女在健身,江边还有几组跑步,骑行的人。

“尸体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内,往后拉拉。”许奇说道。

屏幕里的画面飞快切换,监控录像已经被拉到两天前,两天前是周一,除了几个健身爱好者,再看不到其他人。

“等等,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路奕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大屏幕的左下角,有一个人头一闪而过。

“这个人,说不定看到了些什么。总之,我们现在什么线索都不能放过。”

“邢东,你和林风马上再去清江边上一趟,务必找到这个人。其他人都留下来,分为两队,留下人继续查看监控,路奕去资料库交接资料。”

“许队,我想过去。”

“啊。”许奇挠了挠脑袋,“你要去清江?现在外面晒着呢。”

路奕立正,认真道,“队长,我不怕晒。”

许奇打了个哈哈,太阳晒当然不是他照顾路奕的理由。让路奕去资料库交接资料自然有许奇的打算,资料库那边不会卖他的面子,但会卖路奕的面子,无他,只因为路奕有一双在青城颇具影响力的父母。“那个,邢东,路奕跟你一起去清江,林风你,你就去一趟资料库吧 。”

邢东拿着钥匙和路奕一前一后的来到院子里,邢东站在一辆白色丰田汽车旁按了按手里的钥匙,“咦,这奇怪,半天没反应,钥匙没电了?”

“你拿错钥匙了。”路奕指着丰田汽车旁那辆银色本田飞度,“你拿的钥匙,是这辆车的。”

邢东拿着车钥匙在手里抛了抛,“拿错了,那就开这辆吧。要我说,还是你这公子哥眼神好,是什么车的钥匙,一眼就能看出来。”

路奕没接话,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邢东上了车,点火启动,车子震动中,路奕去开空调,才发现这台车的空调已经坏了。

邢东嘿嘿一笑,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空调坏了,那也只能将就一下了,哎,市里财政吃紧,落到我们局里的就更少了,这车子空调坏了,都没能修,路奕,委屈你了。”

“不委屈,开了窗户吹点这自然风也很好。”路奕说着,将车玻璃摇到底。

邢东将车停在沿江公路的规划车位上,路奕打开车门,快步走下去,邢东摇摇头,关好车门看见路奕快步往路边卖冰西瓜小摊跑去,邢东摇摇头,在心里默默吐槽公子哥吃不了苦。

路奕手提着三杯西瓜汁回来,先递了一杯给邢东,才拿着西瓜汁喝了起来。

冰凉清甜的液体下肚,燥热被驱赶开,邢东心想路奕还挺规矩,瞟到挂在他指尖晃悠的第三杯西瓜汁,邢东心领神会,“这是给我们要找的人买的?”

路奕点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邢东又问道,“卖西瓜汁的老板有没有提供有用的信息?”

路奕朝邢东竖起大拇指,两人踩着阶梯往公园走,“我们要找的人是一个流浪汉,听老板说,五天前才开始看到他,人多的时候他躲在草地里睡,等别人都走了,他才出来翻翻垃圾桶,吃点别人剩下的东西。”

邢东拍了拍路奕的肩膀,往他手里的那杯西瓜汁一指,“做的不错。”

他们在公园的树荫下的长凳上找到他们要找的人,一件黑色的长袖油的能反光,裤子脏的看不清原来是什么颜色,脚上的一双板拖,一只深蓝,一只粉红,头发粗糙如棕榈,胡子拉碴,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脸看不清原来的肤色,双手枕在脑袋下,看起来睡的正熟。

邢东走过去叫醒了他,“我们是警察,找你问点事,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好。”

他“啊”的一声怪叫,从长凳上蹿下来,躲到花坛后面。

邢东摇摇头,还没走过去,他又是一声怪叫,往更远处的花坛躲去。 邢东没办法,无奈的举起双手,往后退开。

“大叔?”路奕将西瓜汁托在手里,“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天这么热,你喝点西瓜汁不?我这给你买了一杯,很好喝的。”

花坛旁边探出个头来,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喉头不住的吞咽,那双灰蒙蒙的眼睛仿佛还在冒着绿光。

路奕见状,蹲在草地上往后退去,“大叔,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只是想请你喝点东西。”

西瓜汁被一饮而尽,他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手中的空杯子让他有点失望。

“大叔,你还想喝是吗?等下我再去给你买,现在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可以吗?”

路奕和流浪汉一起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拿出纸和笔,邢东也想过坐下,屁股还没挨着长凳,流浪汉又是一声怪叫,随时准备躲起来,邢东一脸无奈,“行,行,我走行了吧。”邢东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路奕,你一个人行不行?”

“行。”

邢东点头,退到江边凸出的半圆形平台靠在半人高的栏杆上,十来米远的距离,既能让流浪汉放松,也能将流浪汉和路奕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邢东抽着烟,看着路奕的嘴巴一张一合,而那流浪汉的嘴巴时而大张,时而紧闭,大张时也只发出听不出是什么意思的叫声。

邢东烦躁的将烟丢掉,用脚摁灭,想走过去又停住脚步。

没多大一会,路奕走了过来,邢东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问出点什么?他是不是哑巴?”

路奕摇头,却并不气馁,“他应该是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语言功能有些丧失了, 不是哑巴,能听懂别人说话,思维也不混乱。”

“真的假的?”邢东接过路奕递过来的本子,粗略的扫了一眼,“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哑巴?”

路奕张了张嘴巴,却只是憋出了一个笑,“我去买点面包牛奶给他吃。”

“哎,”刑东刚想叫住路奕,又想随他去吧。

他的目光落在本子上,不像平常做笔录,路奕在本子上写了几个问题,每个问题下都有两个答案,只有一个答案是打勾的。

“是五天前来到这里的,这几天都在这里没离开过,前天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知道警察过来是因为这里死了人。”

邢东撑着下巴点了点头,“哎,还真不是个精神错乱的。”

路奕买了牛奶和面包回来,流浪汉大口大口的吃着,路奕和邢东离开的时候,流浪汉的嘴里发出了磕巴的一声“谢谢”


阮玫从巫婆的办公室出来,脸皱的像个苦瓜,高跟鞋在脚下噼噼啪啪的,好像踩了串炮仗。

朝雪叫住了她,“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巫婆又发脾气了?”

“不是!”阮玫垂头丧的说道,“调解栏目接了个活,巫婆让我去采访报导。”

“要去什么地方?”阮玫耷拉着脸,以朝雪对她的了解,她要去采访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在阮玫心中不是。

阮玫的脸耷拉下来,“那可不是个好地,要调解的也是乌七八糟的事。”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朝雪又加了一句,“调解栏目组的采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有时听听,也挺有趣的,也可以深刻的理解人是多样性的这句话。”

“呵呵。”阮玫皮笑肉不笑,显然是对自己这趟出行采访十分不满。

“你这次采访,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柳河县三度镇清水乡庙头村。”阮玫苦着一张脸说完,双肩也跟着耷拉下来,“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对吧?我估计一下车我鞋子就要陷阱泥土里,拔也拔不出来。”

“三度镇清水乡庙头村?”朝雪跟着念了一次,片刻后又问道,“柳河县是不是盛产蜜桔?尤其是三度镇,更是被称为蜜桔之乡。三度蜜桔罐头厂就是三度镇本土企业家办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销声匿迹了。”

“对。”阮玫眼睛一亮,猛的点头,“对,三度蜜桔罐头很好吃,我以前经常吃,这几年怎么也买不到了。”阮玫话头一顿,双眼又是一亮,“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次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栏目组过去调解的女人就说自己是三度蜜桔罐头的传人。”

柳河县是青城下辖的县城,要到庙头村,光路上就要花费五六个小时,巫婆让阮玫明天赶早出发。

阮玫心中虽然不愿,但上司的命令也不能违抗。再者,清江一案她不愿意去,朝雪已经代替她过去过一次,巫婆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不高兴。这次,她要是再不去,只怕巫婆对她的意见就要表现到明面上来了。

阮玫摇头叹息一声,毕竟人在职位下,哪能不低头呢?

手机响了起来,阮玫拿起来一看,是朝雪打来的,她想也没想按下了接听键,朝雪很是着急的样子,“阮玫,我现在在洗手间,你有那个吗?能送过来一下吗?”

阮玫立刻就明白了朝雪说的“那个”是“哪个”。

她拉开抽屉,找到最底下那个黑色胶带,解开从里面拿出一片握在手心里,匆匆朝洗手间走去。

“朝雪,你在哪里?”

“我在最后面。”

阮玫大步走进洗手间,高跟鞋踩出的水花溅落在她的裤腿上,光滑地砖亮的能照出人的模样来,洗手间的墙壁上靠着一个拖把,还在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一瓶碧丽珠放在拖把的旁边,阮玫快步走过来,脚下突然一滑,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阮玫,你怎么了?”朝雪紧张的问道,只听见隔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朝雪打开门,看到摔倒在地的阮玫大声叫了出来,“快来人啊,阮玫摔倒了。”

朝雪和几个同事赶忙将阮玫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阮玫摔倒,小腿韧带拉伤,需要卧床休息半个月。

打上石膏的阮玫坐在轮椅里拉着朝雪的手,“惨了,惨了,这下巫婆肯定恨死我了,她肯定会认为我是故意摔伤的。”

“怎么会?这医院的报告都在这里的,哪有人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的。”朝雪握住阮玫的手,“其实都怪我,要是我不让你帮我送东西,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朝雪握住阮玫的肩膀,“阮玫,三度镇清水乡庙头村这次的采访,我替你去。”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阿雪,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阮玫激动的攥住朝雪的手臂,片刻之后又担忧道,“可是,巫婆那边?”

“巫婆那边,我会去说的,医院的检查报告还在这里,她总不能不顾你的健康把你拽上车吧?再说了,台里也没规定必须由你去,我去还是你去,对于巫婆和台里来说,不是一样的吗?”

朝雪的话让阮玫安心了不少,朝雪将阮玫送回了家,叮嘱她好好休息,又给她订了一份晚饭,这才离开。

朝雪和台里同事一早就朝着柳河县出发,台里的摄像和几个实习的新员工兴奋的聊着八卦,朝雪则拿着一个本子定定的出神。

摄像小朱用手肘撞了撞朝雪,“雪姐,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要采访的这位自称是三度蜜桔罐头传人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嗨,”小朱打开话匣子,“雪姐,要说起这个, 你还真算是问对人了。那天她打电话进来的时候,我刚好听了一耳朵,你猜她是个什么人?完完全全的小太妹一个。她才二十岁。就经历了两段婚姻。”小朱在依维柯宽大的车厢里环视一圈,“二十岁,年纪轻轻的,你敢想哦。你我二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别人就已经是阅尽千帆,经历两段婚姻的传奇人物了。”

小朱双眉一扬,显然是话犹未完,意犹未尽,“还有更绝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依维柯车里,除了司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小朱看,包括朝雪,小朱激动了几秒也不再吊着众人的胃口,“她才二十岁,孩子已经五岁了,我的天。”

车厢众人皆摇头叹息,朝雪的反应倒最为平静。

朝雪一众人在中午到达了清水乡,在清水乡的一个小饭店里吃过午饭,朝雪一众人才往庙头村赶去,依维柯在两车道的水泥马路上行驶了大概一千米,前方突然蹿出一个火红的曼妙的身影,司机急忙踩刹车,狂按喇叭,那道火红色的曼妙身影像是被钉住双脚似的,站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叉着腰,一动也不动。

“该不是遇上碰瓷的了吧?”小朱说道,司机将车停下,那道火红色的曼妙身影大步走来,“你们就是电视台的人吧?我就是吴玉颖,打电话叫你们来的人。”


电视台里来的人!这几个字在庙头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吴玉颖家的平房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村民挤着,搡着,好在吴玉颖的家的两道卷闸门开着,开了有半面墙大的窗的窗帘收拢着,空洞的窗户口能容纳下邻居的好奇心。

“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喝杯水吧。 ”吴玉颖提着热水壶给朝雪等人各倒了杯热水,皓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玛瑙镯子。端茶倒水行动之间,那镯子不时的与手腕上另一只纯银镯子发生碰撞,发出“叮铃铃”清脆的响声。

将热水壶放在水泥地板上的角落里,吴玉颖清咳两声,叉腰跺脚指着从窗外探进来的人尖声骂道,“看什么看,看猴子把戏吗?有什么好看的,多看几眼你们是能升仙啊,还是能多活几年?自己家里那点事都办好了,地里的活都干完了。”

吴玉颖这话一出,围在门边窗外看热闹的人自然也识趣的散开。

朝雪等人面面相觑,愕然间,又听吴玉颖骂道,“一个两个的,就知道看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回家照照镜子才知道你们长的那幅模样就是最好笑的,要是让我听见你们在背后乱嚼舌根,我撕烂你们的嘴。”

小朱咳嗽了一声,看向朝雪,朝叉腰骂人的吴玉颖挤了挤眼睛。

“玉颖,都是屋前屋后,村里村外的。你说话不要那么不留余地。”一个六十多头发花白瘦弱的老妪扛着锄头从外面走进来,卷起的裤腿和碎花汗衫上满是泥点。她徐徐的打量了朝雪等人一眼,将锄头放在进门口的角落里。

“我又没胡说,刚才那些个人,哪个不是有名的长舌妇?”吴玉颖抱着胳膊冷冷的说道。

“我是玉颖的奶奶。我叫孙桂芬。”孙桂芬自我介绍道。

她那一口异常突出的龅牙让小朱等人很难将她和青春靓丽的吴玉颖联系起来。

“我们玉颖,家里就她一个孩子,被娇惯坏了。 ”孙桂芬的话让朝雪等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嗯呀嗯呀。”后面房间忽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玉颖,孩子哭了,你快去看看。”

吴玉颖神色冷冷的,不为所动,“我不去看,要去你看。”

孙桂芬拍着大腿长叹一口气,“你怎么跟你妈,哎,造孽。造孽。”吴玉颖脸色一冷, 柳眉倒竖,“你说什么? ”

朝雪放下手中的塑料杯,“吴女士,是你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现在,我们可以对你进行采访了吗?”

“杀千刀的孟超,骗财骗色骗我的感情,欺负我年纪小,甜言蜜语哄骗我给他生孩子,生了孩子之后就不管我们娘俩了,tnnd该千刀万剐的玩意,管生不管养, 既然他这么不要脸,我就要曝光他。”吴玉颖愤愤叉腰,玲珑有致的曲线介于一个成熟的女人和稚嫩的女孩之间,如红了嘴的桃子,在枝头一颤一颤的。

在场的小朱等人的心都开始偏向吴玉颖这边,跟着她一起痛骂这个素未谋面的孟超。

唯独朝雪冷静发问,“那,吴女士,你能详细的跟我们说说,你和孟先生相识的经过吗?”

“我和孟超是在网上认识的的。”吴玉颖说完这一句,撇了撇嘴,不耐烦的神情又浮现在脸上,“我叫你们来是来打听我的感情问题的吗?”

“我是要曝光孟超那个孙子。M的,管生不管养,我要曝光他的行径,看以后有哪个女人会跟他。”说到这里,吴玉颖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吴女士,我想我们应该知道你和孟超现在是哪一种关系,才能更好的帮你解决纠纷。”

朝雪微微一顿,“这样吧,吴女士,我直接一点,你和孟超是夫妻关系,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们是,”吴玉颖话说到一半就被从外面闯进来的男人粗声大气的打断。

“吴玉颖,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个鸡货,我问你,你自己生的儿子,你到底管是不管?”

众人的视线随着吴玉颖一起望向大门口,一头夸张的稻草黄头发下是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睛,朝天的鼻孔下翻着两瓣厚厚的嘴唇,身材高挑瘦削好似竹竿,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空荡的破洞牛仔裤下的双腿还在不断抖着,脚下踩着一双铆钉豆豆鞋。

朝雪等人在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人,莫非就是孟超?

吴玉颖一脚踢翻脚边的小板凳,“你叫什么叫,嚷什么嚷?喊冤呐,TM儿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种,不是跟你姓的。你养你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你TM跑到我家里来嚷什么?小心老子叫人撕烂你的嘴。”

男子冷笑一声,双腿抖的幅度越发大了些,“叫人,吴玉颖,准备叫你哪个姘头来弄我啊?你个鸡货女人,十二三岁毛都没长齐就跑出去跟别人开房的烂女人。你生的那个野种女儿将来和你也是一路货色。野鸡货,烂裤裆。”

“屮你老母,以为老子不敢打你是不是?”吴玉性眼疾手快的抄起地上的凳子,不由分说的往男子的身上砸去。

朝雪等人想拦已经来不及了,黄毛男子发出“嗷”的一声惨叫,手伸过头顶护住自己脑袋的同时一把攥住了吴玉颖的双手,手掌朝她的脸上招呼去。

吴玉颖挨了响亮的一耳光,但她可不是吃素的,屈起膝盖顶在黄毛男子的胯下,黄毛男子又夹着双腿弓着背痛呼起来。吴玉颖趁机扇了他几个耳光,犹不解恨,又补了两脚,最后还是听到响动的孙桂芬从里面走出来,拉住了吴玉颖。

吴玉颖摸到自己被打的火辣的脸颊,又狠狠的朝黄毛男子吐了几口唾沫。

小朱全程没有关摄像机,刚才那一场打斗被完完整整的拍了下来。

“看她挺漂亮的,没想到这么泼辣,还这么能打。”小朱感慨道,不自觉的夹紧的双腿。

“小新,你看看你,来了就和玉颖好好说,怎么两口子还要打架呢?”

小新?原来他不是孟超?


等等!刚才孙桂芬说什么?两口子?

这个黄毛男子和吴玉颖是夫妻的话,那,孟超和吴玉颖又是什么关系?

这短短的一句话给朝雪等人造成的心理冲击可谓是百转千回。

朝雪最先稳定心神,“孙奶奶,您称呼这位先生小新,他和吴玉颖女士又是什么关系?”

孙桂芬拾起地上的矮凳在门边坐下,皱纹横生的老脸上满是愁苦,“他叫龙新,是和我们家玉颖领了证的。”

“那孟超呢?”

谈到孟超,孙桂芬的老脸也不禁一红,“他,是我们玉颖的前男友呢!”

小朱等人都不禁为吴玉颖那复杂的男女关系流下了自己贫瘠的泪水。

“呃,屋里孩子的爸爸是谁?”

孙桂芬抬起头,任她如何抿嘴,都盖不住突出的龅牙,“谁知道她,她把孩子带回来,我帮她管就是了。”

龙新缓过劲来,龇牙咧嘴的叫出来,“那野种还能是她跟谁生的?她跟那孟超生的呗!她和我结婚之后就跟孟超不清不楚的。鸡货女人,水性杨花。”

龙新又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吴玉颖眉毛一竖,又要打人,龙新想到后背和胯下的疼痛,缩了缩脖子,转开了脸。

“吴女士,你确定孩子是孟超的?”

摄像头又对准了吴玉颖,吴玉颖面对镜头毫不在乎的说道,“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我又没跟多少人睡过。”

龙新跳起脚来,指着吴玉颖骂道,“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鸡货女人,你没跟多少人睡过,那你TM的跟多少人睡过?你这个烂裤裆。”

“老子是你能骂的?看老子不撕烂你的嘴!”吴玉颖说着又要动手。孙桂芬赶忙去拉。

“吵什么?咦,家里怎么这么多人?”

朝雪等人看向大门口,一个矮小瘦弱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黑的油光发亮的短袖衫搭在肩膀上,一条肥大的黑色中裤,一双烂的不成样子的拖鞋,头发和像一蓬乱草顶在头上,胡子叛逆的生长着,那突出的龅牙让朝雪等人对他的身份有了明确的猜测。

果然,孙桂芬无奈的叹了口气,“森森,你总算回来了。你自己的女儿女婿,你自己管吧!”

吴森黑乎乎的手在自己裸露的胸前搓了几下,满不在乎的“嗨”了一声,转头看向吴玉颖,语气更是漫不经心,“满崽,你和小新又怎么了。爸告诉你,两口子呢,最重要的就是和睦。你和小新别吵了,回去好好过日子。”

吴森又看向龙新,咳嗽了一声,想在自己的女婿面前表现得庄重些,搓着胸的手却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想了好一会,他才决定要把衣服套上。

“小新,玉颖她还小,你想想,她年纪轻轻就嫁给了你,给你生了个儿子,你怎么也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多多体谅她是不是?”

龙新显然是不把吴森这个岳父大人放在眼里,冷着脸哼了一声,“体谅?都抓奸在床了,还要怎么个体谅吗?你是嫌我头上还不够绿啊!”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落了面子,吴森的脸显然挂不住,他拎起门口角落里的锄头直朝龙新走去,铁质的锄头在水泥地上被拉出一条长长的火花,吴森一手揪着龙新的衣领,他愤怒的瞪圆了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你说什么?啊你tm的说什么,你有胆子给我再说一遍。”

龙新显然也被自己老丈人的凶狠模样吓了一跳,但吴森游手好闲的形象早已深刻进他的心里,他如今的愤怒更像是色厉内荏。龙新咽了口唾沫又找回了勇气,“说了就说了, 你还想打人啊!打我之前也管教管教好你那烂裤裆的女儿,抓奸在床, 就是打死也不为过。”龙新“呸”了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早听说她妈就是人尽可夫的鸡货,鸡货生的女儿能是什么好玩意,也是鸡货。”

“老子打死你。”吴森的脸黑的像阎王似的,揪着龙新的衣领就往地上按,另一只手高高的扬起了锄头。

“森森,他是你女婿。”孙桂芬忙走过来抱住吴森,吴森仍是暴跳如雷,额头青筋根根暴起,被孙桂芬抱住还不忘扬起锄头对龙新要打要杀。

“艹他妈,我要弄死他,小逼崽子,敢在老子面前这样说话。”

锄头哐哐砸在墙上,地上,擦出一串串火花,龙新抱着鼠窜,孙桂芬一边去抢夺吴森手中的锄头一边温声问道,“森森,他到底是你女婿,是你孙子的爸爸, 到底说了什么惹你动这么大的怒。”

“狗日的他敢说鸢红,他敢说鸢红。”

吴森又从孙桂芬的怀抱里跳着嚷着要去打龙新。

“小新,你看你惹你爸生这么大的气,也别躲了,快回你自己家去。”听到孙桂芬这样说,龙新抱着脑袋三两下窜出门去,临走时还扒在门框上探个头进来撂下一句话,“我改天再过来找吴玉颖要孩子的抚养费。”

“你个狗杂种给我滚出去。”吴森用力的将手中的锄头朝龙新丢去。

锄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龙新冷笑两声,大摇大摆的走了。

孙桂芬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残局。

经过这吵吵闹闹的一波三折,小朱等人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看来往电视台打电话求助的主人公的情感经历比他在电话里听的更曲折,更劲爆。

而打电话求助的主人公呢,此时正拿着一瓶天水青色指甲油小心又细致的给自己的脚指甲上指甲油。

小朱咳嗽了一声,朝雪却置若罔闻,她的视线落在了矮小瘦弱不着调的吴森的身上。

推了朝雪的手臂一把,小朱轻声提醒道,“雪姐,该接着采访了。”

朝雪这才如梦初醒,从这发生的一连串的信息中找出一个头,“吴女士,你找我们过来是想调解你和孟超之间的关系,那请问孟超现在在哪里?”

对精心打扮而被别人打断这件事,吴玉颖显然是有些气愤的,但想到朝雪是电视台的人,吴玉颖才按下火气,“孟超,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他在哪,我早挠死他了。”


采访还未过半,天已经黑透了。

赶夜路回市里不现实,再则大家也累了,小朱提出休息一夜再走,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吴柏让他们一行人在村里的招待所住下。

这招待所还是吴柏之前开设罐头厂修建的,就在吴柏现在住的房子旁边,之前是专门用来接待外来的客户。虽然已经有将近十年没住人了,电灯插座,电器和马桶倒还能用,吴柏嘴里一边赔着笑一边用手里鸡毛掸子掸柜子上,床垫上的灰尘。

司机和小朱一间房,实习的两个女孩萱萱和沫沫和朝雪一间房。

吴柏和众人寒暄了几句,见众人神色疲倦,吴柏摸出手机,“早就叫你准备被子,你准备好了没有?好了还不快拿过来,大家都等着呢。”

挂断电话,吴柏又赔笑道,“大家都等急了吧!老婆子做事慢吞吞的,大家多担待。”

朝雪忙道,“不碍事,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过了老大一会,孙桂芬才抱来两床被子,花色各不相同,看着油腻腻的像没洗干净一样,不过众人也并没有说什么。接过来展开铺在床上。

萱萱和沫沫翻着自己包找卸妆水,各种塑胶袋被扔了一地,吴柏眼见于此,急忙告辞,朝雪和他一起走出来。

刚走出招待所的大门,一条黑影混混沌沌,踉踉跄跄的从吴家的大门走出来,摇摇晃晃的朝大马路走去。

“这个没用的。”吴柏叹息一声,转头堆起笑脸朝朝雪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晚上睡觉一定要把门锁好。”

吴柏叮嘱朝雪几句,快步走进黑暗中,跑过马路拽住还要往前走的吴森。

“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

吴森的动作慢了一拍,格开吴柏的手动作也懒洋洋的,“我去,嗝,我去看看我老婆。 ”

“你又发什么疯?”吴柏低声骂了一句,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喝了多少酒这是?”“给我回去,这黑灯瞎火的,你乱跑什么?”吴柏想把吴森往家里拉。

“我不回去。我要去看我老婆。”吴森甩开吴柏的手,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你老婆,你老婆早化成一滩泥了,还看什么看?”吴柏的声音低了许多。

“那怨谁呢?还不是怨你。”吴森嚷了两句,“我心里难受,我不得和我老婆说上几句话?”吴森摸了摸胸口,埋怨道,“当初要不是你这老不死怕花钱,我至于没老婆吗?吴柏,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吴森骂骂咧咧的出了家门,吴柏狠狠的跺了几下脚,发出一声幽长的叹息。

天上看不到一点星光,月亮也藏在厚厚的云层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连虫子都收敛了鸣声,脚下踩着长满杂草的田埂,脚步也被寂静的黑暗吞没,吴森咳嗽两声给自己壮胆,又走出几步,吴森猛的回头,身后是浓的化不开的夜,吴森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自己吓自己。

吴森从口袋里摸出从手机店买的二手智能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沿着田埂往前大步走去。

龙新今天的话句句砸在他的心头,若不是心里烦闷,连喝酒无法排解,他怎么会夜里到妻子坟边诉衷肠?

想当初,他爸吴柏亲手创下三度蜜桔罐头厂,他又娶了全镇第一美人莫鸢红,罐头厂生意红火,莫鸢红嫁进吴家之后又马上怀孕。吴森可谓是事业家庭双丰收,当时清水乡,不,不止是清水乡,甚至是三度镇,谁不知道他吴森吴大少爷的名头?他走到哪里不是千人敬,万人拥的?

想到过往种种,吴森不由得的加快脚步,走过曲折长满杂草的田埂,又走过一段平整的坡路,吴森停在一个坟包前。

胸中的激情壮志被眼前的坟包打落现实,吴森抖了抖,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些,吴森咽了口口水,在坟包前捡了个干净地方坐下,“鸢红,我来看你来了。”

手机的灯光开始闪烁,吴森抖了抖肩膀,骂了句“马勒戈壁 ”摁亮手机屏幕,顶端的电池显示只剩下尾巴上的一点电,吴森松了口气,身后一阵冷风,吴森猛的回头,正在这时,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撕裂天空,一根木棍落在吴森的后脖上,闪电在空中消失,吴森也倒在了地上。

“出大事了。”

天才蒙蒙亮,吴柏的家门被敲的“砰砰”响。

张家婶子等了一会,吴柏家的卷闸门才升起来,白衬衫黑色西装裤,贫瘠的头发梳的油光发亮,吴柏数十年如一日将自己打扮的精神抖擞。

“吴柏,你家吴森昨天晚上不在家吧。”

昨天晚上的事,吴柏不想与外人说,脸带愠色的含糊了几句,问道,“张家婶子,吴森又怎么了?是不是又闯祸了,看我不打死他。”

张家婶子连连摇手,“不是他闯祸了。他晕倒在你家媳妇的坟前,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了吗?我怕水积在田里酿死禾苗,我一大早就去田里挖口放水,你知道的, 我家有块田挨着你家媳妇的坟,我早上到那一看,有个人歪睡在那坟包上,硬生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仔细一看,哎,那不是你家吴森吗?”

吴柏还没听完,就黑着一张脸往外走,张家婶子意犹未尽,追在后面说,“你说你家吴森好端端的,怎么就睡在坟上了呢?是不是那个冤魂索命啊,我看你最好去庙里做场法事。要不然,今天睡在坟包上的是你儿子,下次说不定就是你了。”

吴柏脸色更黑了,不搭腔大步往外走去。

这个小兔崽子,长到四十多了,没一天让他省心的,他一天天一年年的,尽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了。

莫鸢红死在外面的,死状又难看,按照庙头村的习俗,尸体不能进家门,更不能进祖坟,吴柏只能将莫鸢红葬在自己家的地里。

果然和张家婶子说的一样,吴森正扑在坟包上呼呼大睡。吴柏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拎起吴森的脖子就是两耳光。

吴森被打了两巴掌,清醒了过来,一看到吴柏,大声叫了出来,“爸,爸,有鬼,有鬼。”


吴柏一听这话,心中怒火更甚,“鬼?鬼什么鬼?要是真有鬼,那一定是你这个讨债鬼。”

骂了几句,出了胸中这口气,吴柏看到吴森满身是泥,瘦弱狼狈的模样又不禁心疼起来,“你看你怎么搞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快回去洗洗,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吴森的身上沾了不少泥土,他甩了几下没甩掉,尴尬的笑了两声,正准备和吴柏一起离开,吴森在身上摸了几下,脸色一变,“咦,我手机呢?我手机到哪里去了?”

二手智能机不值钱,但那也是吴森花几百块钱买来的。手机丢了,人生还真少不一大乐趣。吴森的兜比脸还干净,要他掏几百块钱再买一部,那还真是要了他的命。吴森低头围着坟包转了起来。

夏季清晨,草间枝头满是露水,再加上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吴森和吴柏绕着坟包一个圈还没转完,裤腿都湿透了。

“咦,在这里。”吴森在坟包上的草丛中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吴森忙捡起手机,试了试,还能用,这让吴森欣喜不已。

他不由得朝坟包看了一眼,心中暗想,一定是莫鸢红在天有灵保佑他,才让他免于破财。

吴森喜滋滋的将手机放回口袋,脸色突然一变,坟包,好像被人动过!

吴森马上摸出手机报警,声称有人盗墓。

清水乡的派出所长接到电话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庙头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前还出过什么大人物?

难道他们这小小派出所要承担不能承受之重去抓大大的盗墓团伙?

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接线员再一听,原来是报案人老婆的坟墓被人掘了。

清水乡派出所的民警很快就赶到了案发地点,吴森和吴柏还守在坟包前,一看警察来了,吴森赶忙挺起了胸膛,吴柏从身上拿出红双喜香烟,抽出三根烟递到民警面前。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森对民警询问自己为什么一大早出现在坟包的是绝口不提,只一口咬定有人掘开了他老婆的墓,偷走了他老婆下葬时戴的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

民警做了记录,又将现场和吴森吴柏两人拍了照。庙头村连路灯都没有,摄像头更是个稀罕东西,要破案,还得靠群众提供线索。

民警去了吴柏的家里了解情况。

发现吴森睡在坟包里的张家婶子也被叫了过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吴森的?”

张家婶子噘着嘴回忆,“我是四点半起床的,出门的时候大概五点一十分,对,就是五点一十分,我家两个小孩要上学,我对时间可注意着呢。我出门就朝我那块水田去了,看到吴森的时候,最多不超过五点半吧。哎呦, 你是没看到,吴森当时就扑在那坟包上,呼呼大睡啊,那一大早上的,可把我吓得个半死。”

“五点半。”民警在本子上记下,抬手制止了张家婶子滔滔不绝的话头,又问吴森,“你是什么时候去墓地的?”

吴森见隐瞒不住,举起足有寸长指甲挠了挠枯草似的头发,“我是昨天晚上去的?我这不心里烦闷,喝了点酒想找我老婆说说话。”

这个理由,让民警有点无从下笔。

吴森反过来催促道,“警察同志,你们要没什么线索的话,我给你们提供一条线索,我们村里的王二狗,专干偷鸡摸狗的事,还有我昨天被人打了一棍子,脖子现在还疼着呢,这一定就是那盗墓贼干的,对,没错,一定是王二狗,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让他把我老婆的金戒指和金项链赔给我。”

吴森如此信誓旦旦,民警又去了王二狗家里,王二狗没结婚,光棍一条,父母早逝,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吴森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民警到了王二狗的家里,才发现王二狗正生着病,手臂上还打着石膏,一听民警说明来意,王二狗抄起凳子就要砸吴森。

“你个狗日的, 说我盗你老婆的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老子骑摩托车摔断了手,怎么去掘你老婆的墓?”

民警将王二狗和吴森拉开,王二狗找来了医院的病历本和单子,王二狗的手臂是粉碎性骨折,在没拆石膏前动都不能动,王二狗昨天晚上在村诊所打针,村里诊所的医生可以作证。

王二狗没有作案的条件和时间,民警的从王二狗家离开,吴森还不忘挑衅,“王二狗,你就是没盗我老婆的墓,手里也干净不了,我看你哪天进去。”

“你个狗娘养的,你以为你就干净了?我看你老婆的墓八成是你盗的,谁不知道你tm是个没钱又要面子的废物?”

王二狗和吴森的对骂倒是给了警察破案的灵感,民警又去了一趟坟包。然后把吴森拷了起来。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拷我干什么?”

“你报假警。”民警指着吴森的手,“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坟包附近积了水的脚印可以断定确实有人去过。”

“对,”吴森急忙点头,“可以通过脚印来查到底是谁盗的墓。”

“积了水的脚印,是你自己的。还有你的身上,手上,指甲里,都有泥土,经过比对,可以确定那是坟包上的泥土。所谓的挖坟盗墓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冤枉啊!”吴森大喊,“我为什么要掘我老婆的墓?”

“因为你缺钱!”民警一瞬不瞬的看着吴森,“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却又十分好面子,喜欢当大哥,你时常问自己父母要钱,请那些酒肉朋友喝酒吃饭唱歌,享受他们恭维你的感觉。”

“还有,你对自己为什么半夜去你老婆坟墓的事遮遮掩掩,言不尽实。”

“我,”吴森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报假警是要被拘留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朱绘声绘色的给朝雪等人讲述着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


清水乡的小饭馆里,朝雪,小朱,司机和萱萱沫沫同坐一桌,正在吃早餐。

“雪姐,我现在充分理解到了人的多样性的这句话的含义了。”

小朱一口气喝完碗里的白粥,拿起纸巾抹了抹嘴巴,小朱拍着大腿感慨道,“女儿辍学结婚生子,婚内出轨前男友生下孩子,爸爸游手好闲,虚荣爱面子,报假警诈骗,这都是什么人,什么家庭!”

“吴森被警察带走了,吴柏应该会做点什么。”

“嗨。”小朱满不在乎的叹了声,“报假警,罚款还是其次,最严重的是要拘留。我看这次,吴森是吃不了兜着走啦。不过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

跟来实习的两个女孩中,沫沫比较胆小,碗里的白粥才喝几口,就再没了吃的心思,她缩着肩膀,怯怯的问道,“雪姐,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看情况吧!如果今天采访顺利的话,我们傍晚前应该能回去。”

朝雪的话让沫沫振奋了些,但是想到朝雪说的是“如果”,一张小脸又垮了下来,“啊,如果?”

“沫沫,怎么了?”

沫沫勉强笑笑没说话,萱萱胆子大一些, 替她回道,“雪姐,沫沫害怕。她不想住在吴森家的招待所里。吴森大半夜的去坟墓,还掘墓,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朝雪拍了拍沫沫的肩膀安慰道,“我们住在一起,晾吴森不敢乱来。”

沫沫显然被昨天晚上事吓的不轻,“雪姐,我还是怕,我睡觉浅,半夜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走来走去。那招待所有十来年没住人了,谁知道,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朝雪愣了一下,才笑着安慰沫沫,“别自己吓自己。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脏东西。吴森说什么让他地下的老婆保佑他发横财,实则是他自己故弄玄虚报假警想要坑害无辜的人。可见什么神神鬼鬼的,其实都是人弄出来的假把戏。”

小朱在一旁点头附和,“对,没错。别怕, 沫沫,朱哥保护你。”

萱萱指着小朱哈哈笑了起来,“朱哥,猪哥。”

小朱拱起鼻子,“哼哧”两声,萱萱和沫沫被逗的哈哈大笑,惧意顿时消散。

朝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朱揉了揉鼻子,“哎,雪姐,你怎么知道吴森让他地下的老婆保佑他发横财的事,我刚才好像没说啊。”

沫沫和萱萱也停住了笑,好奇的看着朝雪,朝雪夹起一块萝卜丁吃了,这才慢慢解释道,“我猜的,吴森游手好闲,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整天向父母伸手要钱总也不是个事,听说此人特别虚荣好面子,有一大堆的酒肉朋友,像他这种人,遇上手头紧的时候,去偷去骗去抢都是有可能的。他知道王二狗的底细,可见他们平时没少勾搭。不是有句话叫做贼心虚吗?一般出来混的,总喜欢拜拜这个,敬敬这个,吴森既然半夜去他亡妻的墓地,心里想的肯定是他亡妻顾念他,保佑他发横财。”

“喲,可以啊。”小朱赞叹道,“雪姐不愧是路哥的女朋友,这一番分析是有理有据,小弟我服了。”小朱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吴玉颖正窝在椅子里看手机,一双长腿吊在外面,圆润的脚趾中间夹着一双松糕底的拖鞋,亮金的鞋面晕出廉价又鲜亮的光泽在白皙的脚背上晃荡。

“吴玉颖女士,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今天的采访了。”

吴玉颖从短视频里抬起头,懒懒的回了句,“没心情。”

刚架好摄像机的小朱顿时有种要打人的冲动。

“吴女士,我们还有其它的工作,如果你没什么需要我们调解的,我们就回电视台了。”

见朝雪等人作势要走,吴玉颖慌了,从椅子上跳下来,“喂,你们怎么说走就走?我,我爸现在还在警察局没回来呢,你们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心情。”

“哟,您还知道您爸现在搁警察局里关着呢。看您玩手机那么开心,还以为你忘了有这一档子事呢! ”小朱忍不住刺了一句。

吴玉颖跺了跺脚,嘟起艳丽的红唇,“我是着急,我这也知道着急没用啊。”

正说着话,屋子里又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怎么又哭了,烦死了。”吴玉颖抱怨了一句,从里面抱出一个婴儿。

婴儿大约三个月大,生的玉雪可爱,见到朝雪等人也不害怕,一双大眼睛机灵的打量着众人。

“据龙新说,这个孩子是你和你前男友孟超的,是这样吗?”

吴玉颖点头,“这个女儿确实是我和孟超生的。”

“你和龙新还没离婚?你和龙新还有一个孩子是吗?是男是女,多大了?”

“我年轻不懂事,龙新骗我说,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没想到,孩子还不到两岁,他就变了卦,衣服也舍不得给我买,连我买杯奶茶喝的钱都拿不出来。”吴玉颖的眼中满是嗔怨,“他没钱又没爱,我怎么能在这样一颗歪脖子上吊死?正好这个时候,孟超听说我过的不好来找我,我就和孟超在一起了。”

吴玉颖坦坦荡荡的说着自己的情史,倒是让朝雪和小朱等人忍不住汗颜。

“你和孟超在一起,还生了孩子,难道不觉得这对龙新不公平吗?你既然要和孟超在一起,为什么不和龙新离婚?”

吴玉颖满不在乎的说道,“有感情就在一起,没感情就分开,这对龙新有什么不公平的的?”

小朱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还在录节目,这是在录节目。不然,他真的忍不住给吴玉颖普普法。

“你请我们节目组过来,是要调解你和孟超之间的感情矛盾,那请问你的矛盾是什么?孟超现在又在哪里?”

吴玉颖嘴巴一瘪,“我也不知道孟超在哪里。打他电话不通,发信息也不回,他失踪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所以才找你们节目组过来,想让你们帮忙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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