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我身上仅带一瓶水,一块磨的锋利的铁皮,以及一个软布包。
走出洞穴,我跟白未晞一头扎进茂密的树林里。
由我开路,白未晞紧紧跟在我后面。
无数高大的乔木耸立,而它们的枝干上缠绕着藤蔓以及其它植物,甚至一棵树长在另一棵树上。
我对于这些“树上树”见怪不怪,热带雨林最常见的便是伴生植物,而其中又以各种藤蔓和苔藓居多,菌类也是生长的极为茂盛。
“方野你看,那根藤蔓比树还粗!”
白未晞倒是对周围景象充满好奇,几次想要伸手触碰好看却有毒的植物,都被我制止。
未经开耕的山林并不好走,带刺的藤蔓比比皆是。
如果不是我们穿着长袖长裤,身上不知道要被尖刺划拉出多少伤口。
没走一会,白未晞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根,有些不确定道,“这蘑菇长得这么普通,应该是可以吃的吧?”
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求证。
我瞄了一眼,那根腐朽的木头上生长着不少伞状灰色小蘑菇,乍一看上去确实和正常蘑菇没什么两样。
“这种蘑菇虽然具备轻微的毒性,但是可以少量食用,顶多让你闹肚子,不过,在这种地方,闹肚子也是会死人的。”
白未晞被吓得连忙收回刚刚伸出去的手,一阵沮丧。
这已经是不大一会,她自认为可以食用的第八种植物了,没想到还是事与愿违。
热带雨林中,动植物种类繁多,可要从中精确判断出可以食用的,并不容易。
好在这对于经验丰富的我来说,并不困难。
没多久,我在几根老死的水藤底下,看到了熟悉的植物叶片,几缕阳光穿透头顶的阔叶,如星光般点缀在周围。
我趴了下来,用随身带着的铁片割断碍手的水藤,然后挖开满是枯枝烂叶的的松软泥土。
没一会,一个拳头大小的泥球就被我从土里挖了出来。
白未晞俯身过来,盯着我手里的泥球,一脸好奇,“这是什么?”
“可以吃的肿瘤。”
我笑着说道。
“肿瘤?”
白未晞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重复了我的话。
她光顾着惊奇,完全忽略自己低垂的衣领已经将其中的风景暴露在了我眼前。
“豆科植物的根部的肿瘤,也叫根瘤,富含淀粉,我手上的这个是土豆的一种,无毒可以吃。”
我尽量别过头,可目光却不听使唤,顺着她敞开的领口滑了进去。
“说的那么吓人,原来是土豆啊。”
白未晞边点着头松了口气,胸前丰满也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泛起阵阵波浪。
白花花的,有些晃眼。
在她抬头的那一刻,我如同做贼一样连忙收回目光,开始挖掘其他的根瘤植物,
这种植物非但富含淀粉,是极佳的碳水化合物之外,种植起来也十分简单,只需要将带有根芽的一部分切下来,埋进土里,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一株新的植物,可以作为长期稳定的食物来源。
足足挖出来八个大小不一的土豆,最大的甚至比得上我的拳头。
收好劳动成果,我们继续朝着坡顶走去。
我依然在前方费力的开路,因为高处更能照到阳光的原因,各种藤蔓生长得更加旺盛,纠缠盘绕在一起,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当我踩到满是落叶的地上时,才恍然记起一句话。
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那些落叶堆积在藤蔓间,让我误以为下方是坚硬的地面,一脚踩空时才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失去平衡,倒下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耳边除了滚落的摩擦声,还夹杂着白未晞的尖叫。
几秒后,那股坠落感才消失,而我在滚落的途中,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后脑勺生疼。
片刻后,我发现这是一个五米方圆的坑洞,少说也有四米来深。
四周岩壁上长满了苔藓,单看一眼也能判断出,凭借手脚之力根本不能逃出生天,而深坑边上垂下来的纤细藤蔓,也无法支撑住一个人的重量。
“好痛啊!嘶……”
身旁传来白未晞倒吸冷气的声音,我摇了摇头,极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还好,虽然身上各处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但问题不大,并不影响我的行动。
而当我转过头看见白未晞的时候,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比起我,白未晞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仅穿着的一件长袖外衫在滚落的时候被荆棘划拉去了大半,大片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肤上挂着红痕,宽松的长裤也变成了破洞裤,只能无助的跪坐在地上啜泣。
一切的一切都在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逐渐变得急促,但我明白现在不是犯浑的时候。
连忙站起身来踉跄走到白未晞身边,检查她身上的伤势。
虽然都是一些皮外伤,但在这种环境下,裸露在外的伤口极易招惹蚊蝇,一旦处理不当伤口感染,可是会死人的。
白未晞身上最深的一处伤口在右身的肩胛骨,指长的伤口上还扎着一根枯刺,鲜血淋漓。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刺拔了出来,看着渗人的伤口一阵心疼。
“啊,疼……”
白未晞如泣如诉的声音响起,良久,也许是适应了疼痛感,她停止啜泣,看了看周围,忽而问道,“方野,我们,我们怎么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