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什么？”郁盛的目光渐沉。
黎甄手心冒出细汗，黏腻的感觉令人更加紧张。
突然，乔仪坐到黎甄对面，“黎甄，昨天总监让你给陆总签字的文件，陆总签完了吗？”
黎甄抬头看去，乔仪朝她快速地眨眨眼。
黎甄几乎是秒懂，“签完了，昨天就让我拿下来了。”
郁盛沉吟两秒，眸光锐利，“什么文件？刚才问你怎么支支吾吾不说？”
不等黎甄说话，乔仪开了口，“郁总，是我的辞职报告，昨天我没时间，总监签字后就让黎甄拿上楼的。黎甄舍不得我走，所以不说，应该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吧。”
郁盛没说话，似乎在辨别真假。
陆宴明直管部门当中包含广告部，员工离职，流程上确实要他签字。
乔仪站起身，帮着黎甄收拾着餐盘，“黎甄，那你赶紧回办公室找给我吧，总监现在要。”
“好的，走。”黎甄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走出餐厅。
黎甄拍拍胸口，“还好你帮我解围了！你转得快啊，这个理由很充分！”
“你可别说了，我现在后背全是汗！”面对郁盛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乔仪也是硬撑着的。
她刚才和张希雅回办公室后，张希雅非说没吃饱。
乔仪没法，只能又折回来替她拿点吃的，路过两人的餐桌，就听见郁盛质问黎甄。
“也不行，郁盛性格很谨慎，他可能会去找陆总和我们总监求证……”黎甄担心他固执地非要刨根问底。
“没事，总监那儿我说一声。”
想起刚才的事，黎甄觉得有必要向下属解释，“我和陆总其实……”
“你不用说，我知道。”两人已经走到法务部门口，乔仪又往后退一步，小声说：“昨天陆总在公司门口，是不是对你一摔钟情？然后强用职务之便将你潜规则，但你和郁总才是真爱，今天郁总差点发现，郁总只是个总监斗不过副总，所以你为爱隐忍，不敢对心爱人揭露陆总潜规则你的真相，是吧？”
乔仪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她娓娓道来的语气，要不是黎甄是当事人，差点都要信了。
黎甄：……笔给你，你来写！
乔仪忍不住笑了，“逗你的，陆总那样子一看就不是会沉溺美色的人。我明白你刚刚的紧张，公司禁止办公室恋爱，郁总太敏感，对同事间的正常交流都大惊小怪的。”
黎甄愧疚地低下头。
她昨晚就用美色引诱了陆宴明。
她和陆宴明也是非正常同事交流，他们是友好深入交流……
－
下午，黎甄收到郁盛发来的一个地址，是黎印南给他们两人定好的一家礼服店。
今晚是音乐酒会，着装需要正式些。黎印南还给她定好礼服，对今晚很重视。
郁盛要加会儿班，让黎甄先过去。
黎甄到门口，店经理已经在等着。
恭敬地将她迎进去。
“黎小姐，黎总事先通知我们今晚您要参加的是酒会，我们准备了六套适合酒会的晚礼服，您可以都先试一下再选。”
“好的，谢谢。”黎甄随着她进去，到VIP室。
宽敞奢华的VIP室里，六位身材高挑的模特穿好礼服，站在正中间。
店经理带着黎甄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下。
一旁的人立马端上一杯热饮。
店经理接过来，放在了黎甄的身前，“黎小姐，您今晚可能会饮酒，所以为您提前准备的解酒茶。”
“谢谢。”黎甄看着眼前的热饮，觉出些不对劲。
之前爷爷也带她来选过礼服，不是这待遇啊！
“好啊，我就说刚才我没看错人！”突然，VIP室的门被人推开，黎嫣然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她的闺蜜，段芷欣。
黎嫣然穿着一身艳红的晚礼服，踩着恨天高，比平日多几分美艳，高傲扬头看向店经理，“你们服务错人了，我才是黎家小姐黎嫣然，我在隔壁大厅自己选衣服，自己试衣！你们十几个人在这儿伺候这个私……”
私生女三个字，黎嫣然忍住没说出口。
说出来也是丢黎家的脸。
段芷欣是黎嫣然从小到大的玩伴，以前就很看不上黎甄。
从黎嫣然口中知道黎甄竟和郁家长子结婚后，更讨厌她。
段芷欣冷眼瞥黎甄一眼，“鸠占鹊巢的便宜货，还不滚出去。”
黎甄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家店认错人？
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黎嫣然揪扯。
但段芷欣话太脏，黎甄忍不了，“段家怎么教出你这么没教养的？你真以为自己是小母牛坐飞机，牛B上天了？”
“你……”段芷欣脸色立即青一阵，白一阵。
黎嫣然朋友被骂，想骂回去，可张张口，又憋住。
她从来在黎甄嘴上都讨不了好。
现在周围还那么多外人，骂不过黎甄太丢脸了。
“我什么我？不会说话就回炉重造，实在不行，你付费，我教你！”黎甄说着最霸气的话。
做的却是最怂的事：她起身向外走。
嘴上骂的痛快，可她也不可能赖在这VIP室不走。
段芷欣这下兴奋了，“回炉的人，现在好像不是我吧？”
黎甄装没听见，心里已经将段芷欣祖宗三十六代骂完。
刚走两步，黎甄被店经理恭敬地弯腰拦住，“黎甄小姐，您请坐，我们没有认错人。”
黎甄微微一怔。
店经理余光扫段芷欣和黎嫣然一眼，郑重道：“黎甄小姐，郁少是我们店的金卡会员，您是郁少今晚的女伴，自然应该在这儿。”
黎嫣然一听，神色震惊。
目光如刀一般落在黎甄身上。
这家私人定制店定位都是高端人士，别说一套衣服，就是简单的配饰都价格不菲，黎家近几年重要场合衣服，都是在这家定，但也从来没进过VIP室。
她就说今天黎家怎么突然就能享受这服务。
原本是因为郁盛！
黎嫣然以前想靠近郁盛，只是被郁盛无可挑剔的长相身材，和那股寡情冷俊的气质深深吸引。
可此刻单从这一件小事，她第一次真切意识到，郁盛以后能带给枕边人的，会是俯瞰众生的地位，是无法企及的阶层跨越，是旁人难以想像的泼天富贵。
黎嫣然从没像现在这样，从血液和灵魂深处嫉妒和憎恨黎甄。
也从没像现在这样想取代黎甄。
段芷欣没有黎嫣然沉得住气，音调刹那尖利无比，“郁少是郁少，她是她，她不过是个下－贱的杂碎，一个肮脏小三配的种，怎么能和郁少相提并论！”
黎甄怒意顿起。
但还没等她有动作。
只听“啪”的一声……
一只男人的大掌带着慑人的力道，重重落在段芷欣的脸上。
段芷欣身体一歪，“砰”一声往后摔两步倒地，头嗡嗡直响，鲜血争先恐后从嘴里流出来。
VIP室的众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室内，针落可闻。
所有目光朝来人看去。
郁盛高大冷俊的身躯气势骇人，微颔着下巴，黑眸俯视着地上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的段芷欣。
“回去问你父亲，段家近来太闲？招惹我郁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