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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表时间: 2024-01-12

时念一阵恍惚,脚底一软,差点没站稳。

这个裴先生,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

可他为什么对她的事那么清楚?

“我知道事出突然,不急,时小姐,你可以慢慢考虑,有答复了随时找我。”

裴成渊似笑非笑,说罢,将装佛珠的木盒拿起来,往前一递:“拿着这个信物,去到任何一处清水园,都可以找到我。”

这家古色古香的庄园就叫做清水园。

时念摇了摇头,伸出手要把东西推走。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一阵冷厉的声音:“起开!狗东西,我的路你们也敢挡?”

不一会儿,包厢的木门被推开。

两名保镖低下头向裴成渊认错。

裴成渊看了眼后面跟来的厉北骁,了然地笑了笑。

厉北骁大剌剌地走进来,身后还跟了李施施。

李施施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看到裴成渊的时候,她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裴……裴先生?”她差点闪到舌头。

裴成渊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慢条斯理,把佛珠从木盒拿出来,拽住时念的手腕,将佛珠缠到了她腕上。

看到这一幕,厉北骁和李施施都震惊了。

谁不知道裴先生信佛?

只不过他身居高位,信的不能太招摇。

坊间有传闻他很爱收集佛珠手串,每一串都来头不小。

于他而言,佛珠手串是千金难买的珍贵之物。

可刚刚,他却把自己的宝贝送给了时念?

厉北骁不可置信,一双剑眉抖起,黢黑的眸子猩红,一股杀意笼罩他全身。

裴成渊不紧不慢,修长的指尖似有似无地碰触时念的手腕,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一勾。

时念吓一跳,作势要把佛珠扯掉。

可却被裴成渊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吓到。

时念这才猛地想起,上一世京城有一位很出名的佛爷,据说他出身特别高贵,爷爷是开国元勋,父亲是最上面那一批的人物。

而他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做了国家文联的一把手,相当于省部级。

怪不得院长像哈巴狗一样对他唯命是从。

时念脑袋发懵,她想不通,重生这一遭,怎么会跟这样的大人物有瓜葛?

“裴先生,打扰了。”

厉北骁不可一世惯了,但在看到裴成渊的时候,还是礼貌性地鞠了一躬。

“时念她不能陪您吃饭,换这个吧。”

说着,就把李施施往前一推。

李施施懵了。

啊这,什么情况啊?

裴成渊仍旧没看李施施,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厌弃:“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李施施气的想打人,可她又不敢,只能唯唯诺诺地附和:“是是是,污了裴先生的眼睛。”

说完,便像脚底抹油般溜之大吉。

裴成渊屹立在原地,颀长矜贵,禁欲气息十足。

“时念,记住我们刚才的话。”

丢下这句话,他便迈着大步离开。

一群保镖见状,从花园窜进来,像一条长龙,齐刷刷地跟上。

古色古香的雅室里,顿时就剩下时念和厉北骁两个人。

时念毫不犹豫,抬步就要走。

却被厉北骁一把拽住,将人抵在了墙角。

“时念,我没想到你有点本事,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所以甩了我?”

厉北骁眼睛发红,像是一头被惹怒了的豹子。

时念咬紧牙关,用力挣脱。

可长年健身的厉北骁实在太有力,她纤细柔软,根本手无缚鸡之力。

“说话!”

厉北骁怒吼,有一瞬间情绪决堤,无法抑制。

时念第一次见他这么歇斯底里。

她轻蔑一笑:“没有!我和你分开,与他人无关,厉北骁,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累了,不想继续追你不行吗?”

“不行!”厉北骁暴怒道,伸出手一把扼住时念的下巴,指尖用力,捏得她很痛:“游戏是由我开始,那就必须由我结束!”

“你不过是自信心在作祟!这样,你去发公告,就说是你甩了我?我去发也行,我去昭告天下,我被你甩了!”

“你敢!”厉北骁红着眼威胁。

他的心口上下起伏,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低头就要强吻下来。

时念下意识地躲闪,脸往他下巴上一撞。

厉北骁不可置信,摸了一下自己被撞疼的下巴。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烈了?

“别碰我!”

时念抬起手腕,将那串泛着沉香的佛珠串凑到厉北骁眼前。

她也不想利用裴成渊,可诚如裴成渊所言,只有他能让厉北骁望而却步。

果然,厉北骁那双占有欲极强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

暴戾的情绪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下来,瞬间清醒,冷静。

时念趁机赶紧推开他,逃之夭夭。

雅室里还残留着一股沉香的味道,以及时念身上的余香。

厉北骁伫立在原地,呆怔地像个傻子。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掏空,空落落的。

……

外面下起了雨。

雨滴一开始不大,随着时念越跑越远,豆大的雨滴便噼里啪啦,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

一想到厉北骁对自己的纠缠不休,再回想上一世他们离婚收场,她的心便像被刀剐了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她拼命地想逃离上一世的厄运,可命运总爱跟她开玩笑呢?

厉北骁,既然不爱,你又何必死缠着不放?

时念的鞋子很快湿了,伤口遇到雨水,顿时有种钻心的痛袭来。

如今的苦果是她自己种的因,如果不曾对厉北骁三年纠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难逃他掌心。

叮叮叮——

大雨中,时念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找了一处凉亭避雨,一看是母亲打来的电话,立马接了起来。

这一刻家庭给的温暖可以治愈她。

然而那边没有任何关心,而是带着试探的语气:“念念,下班了吗?”

“什么事?”时念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这样,你妹妹她想吃鲍师傅的面包,我记得戏院附近有一家,你给带点回来。”

“附近?距离有六七公里吧。”时念轻讽一笑。

“你有车,开车过去顺路。”

不等母亲把话说完,时念便把电话挂断。

她看了眼自己的脚,苦涩一笑。

她受了伤,母亲却一点都没察觉。

也许从最开始她回时家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她可有可无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呵呵。”时念觉得鼻子发酸,也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悲伤情绪。

眼泪顿时像决堤一般,稀里哗啦,混着打进凉亭的雨水,分不清到底是泪水更多,还是雨水更多。

“蠢女人!”

就在时念仰着头迎着雨水时,一道清冷、含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身体被人掰转,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