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宋大叔,好久不见呐!您这是去镇上?”里正家的二喜眼尖,瞅着宋猎户手里的竹笼呲牙直笑。
“是啊,你婶子刚生,我去换点吃的给她补补身体。”
宋义红光满面,冲二喜打了声招呼,便越过牛车,不顾晨光熹微,就要赶路。
“生了?”二喜一脸茫然,随后一拍脑瓜,还真想起来,去岁冬月有这么一回事,现在可不是到日子了?
这么大岁数,是得好好补补!
二喜忙追上宋义,见他额头满头大汗,便笑道:“宋大叔不如等一会儿,我也要带乡亲们一起去镇上,做牛车省下力气!”
宋义“人逢喜事精神爽”,别说十里路,就是让他走一天,他也精神十足!
“不用,我腿脚快,卖了便回!”
看宋义这热络劲儿,二喜打趣说:“宋大叔,您都当五回爹了,怎么还跟刚成亲似的?”
宋义瞪二喜一眼,着急地看眼天色,“这会儿不一样!我好不容易才得个女儿!”
说罢,宋义便急匆匆地走了,二喜在原地琢磨一会儿,宋家生女儿的事情,估计他是第一个知道的,等会儿牛车上他就有的说了。
再说宋家,宋义走后,宋子时的媳妇儿春草端一碗糖水进了南屋。
南屋的血腥气未散,张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女儿就在身边,盖着薄被,举着两只拳头沉沉睡着。
“娘,再喝口糖水。”春草轻声唤着婆婆,好不容易等婆婆睁开眼睛,她赶紧递上糖水,让婆婆喝了好下奶,可怜的小姑子,从出生到现在,也就喝了碗米汤。
张氏一脸肉痛地起身,“我喂养他们兄弟五个,哪里缺过奶水?人老了,不中用了!”
春草性格腼腆,看着张氏将一碗糖水喝完,这才道:“婆婆不用着急,公公已经去买羊了,说一定会挑一头奶水充足的。”
张氏听完更觉肉痛,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
春草额头冒汗,也不知该怎么宽慰婆婆,急得在旁边打转了许久,幸而老二家的进来解了围。
宋丑时的媳妇儿红霞挺着肚子,进屋就笑:“娘,让我看看咱们家的玉人!让我肚子里的也学学!”
提及刚出生的闺女,张氏眉眼皆是笑,瞅着臂弯里的小家伙,怎么也看不完似的,说:“真是老天爷保佑,咱们家的宝儿长得真好看!”
红霞也笑着恭维,“是!可不是老天爷座下玉女托生啊!咱们家真有福气!”
张氏笑得眯起了眼睛,昨天夜里的痛苦,现在一切都不记得了。
未至中午,宋义带着一大一小两只羊回家去,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哇哇哭声。
他心里一紧,赶紧把羊赶回家,叫老大接一碗羊乳给小女儿送过去。
宋子时去灶台拿碗,挤出一满羊乳递给媳妇儿春草,春草接了忙送进去。
不一会儿,哭声渐息。
宋义长舒一口气,宋子时也轻松了不少。
“你妹声音还挺亮,我在门口都能听见!”宋大叔挠挠脖子,憨厚一笑。
宋子时说:“是啊,小妹身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