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将神识丝丝缕缕的探入母亲身体,发现情况确实不容乐观,除了胃部的病灶出现明显的恶化之外,身体的其他脏器也隐隐显示出并发症的征兆。
现在看来,这些所谓的科学仪器也并非那么精准。
按照目前母亲的状况,如果以世俗手段去治,几乎必死无疑。
还好自己现在融合的这个主角,手段颇多,以目前承载的修为,有两种见效最快的手法可以施展,让母亲在最短的时间内康复。
陈眠思索着,把母亲的各种状况又过了一遍:胃部病灶恶化,各器官失去活性,身体免疫机能接近休眠状态。
现在首要任务是要唤醒免疫系统,然后激活五脏六腑的活性,用还阳指刚好合适。
想到这里,陈眠就不再犹豫,左手开始有节奏的在母亲身上不断游离,或揉或按,或点或刺,将自身所修的万古长青以此种指法,转换而出的另类奇异能量,一层层打入母亲的全身各处。
而右手上的银针也开始以真元度化,一层若有若无的真元之火,将十数根银针尽数包裹。
蒸腾而起的高温将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扭曲,不过这温度被陈眠很好的压缩在了掌指之间,并未让周围的人察觉。
王国忠看到陈眠开始动手,向陈眠的父亲几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禁声,不要打扰。
微微朝陈母躬了躬身子,像小学生听讲一般,仔细观察起来。
至于不远处的几名年轻的科室医生,早在陈眠制住他们时,就随手封住了嘴巴,此刻别说出声,连张嘴都困难。
这种绝五识的手段在修炼界并不少见,如果陈眠再做的极致些,他们连听力视力,甚至嗅觉和触觉,都会通通被剥夺。
王国忠起初还感觉陈眠的手法平平无奇,可随着他仔细观察下去,就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韵律。
渐渐的,当每次陈眠的手指点到陈母的身体上时,他耳中似乎都能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那声音像是来自于陈眠的手指,却又更像是来自于他自己的心中。
一阵阵的咚咚声交织成一片苍茫的幻乐,将王国忠的心神越拖越远。
与此同时,陈眠体内的系统再次显化,原本烙印在陈眠周身的奇异纹路,飞速演化四散,将整个病房包裹其中,让徘徊于医院上空的阴云再次散去。
此刻的王国忠,在那一阵阵的幻乐里,心神似乎穿越了一片时空,回到了一个苍茫古老的年代。
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昏暗的草原深处隐约有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祭祀乐从中传出。
王国忠的视角随着这阵幻乐行进,逐渐来到了草原中心,那是一片被开垦出的宽阔地带,其中似乎居住着一个部落,而此时的乐声,正是从部落搭建的高台传出。
那高台周围耸立着一根根不知名的庞大兽骨,是部落平时祭祀的地方,而此刻高台的中心,正躺着一个男人。
此刻数百人正围着高台不停跪拜,似乎是在为男人祈福。
而王国忠的视角转向男人时,发现这个躺着的男人早已浑身焦黑,最严重的部位甚至开始呈现轻微的碳化,以王国忠多年的行医经验来判断,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也不知道这群土著现在的所做所为,究竟有何意义。
正在他暗自奇怪时,围着的人群突然如潮水般左右退散开来,一个头戴狰狞野兽面具的人,被几人簇拥着来到男子面前,看装扮,似乎是这个部落的一名祭司。
此人先是简单的查看了男人此时的大概情况,接着点了点头,便喝退了近前的人群,围着男子跳跃舞动了起来。
见到祭司动了,周围退开的人群嘴里开始传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喝声,继续朝着男子跪拜,祭祀的乐声也越发响亮。
在舞动期间,这祭司的几根手指还随着舞动在男子周身不断游离,或点或刺,或推或按,竟然与刚刚陈眠施展的手法,有着九分相似。
可这人明显已经死了啊,王国忠刚刚走到近前,发现男子的瞳孔都已经涣散,这么严重的雷击伤,根本毫无再生还的可能,这些人就算是土著,没理由连这点判断都没有吧?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昏暗的天色下,突兀的亮起了淡淡荧光,而这荧光正是从祭司的身上发散而出。
不仅如此,那些跪拜的人群随着呼喝,也有着星星点点的荧光飘散,像是百川归海一般,向着祭司的身上不断汇聚。
并随着祭祀的手指动作,将这一缕缕荧光打入了男子体内,在荧光的不断打入中,男子身上开始有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飘出,被悬挂在祭祀台上的一个布幡所吸收。
随着黑气的不断溢出,男子原本焦黑的皮肤逐渐显现出一个正常的色彩,并且随着时间的推进,变化的越来越明显,那被雷击中的伤口,也以着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愈合着。
最后,甚至连原本焦黑的发丝也随之脱落,长出了新的乌黑长发。
此时的男子再度看去,哪还有半分刚刚宛若死尸的凄惨模样。
浑身皮肤呈现着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如果不是胸膛不见起伏,王国忠甚至都以为他是睡着了一般。
祭司再度点刺了片刻,见男子身体里不再有黑气飘出,就停下了动作。
抬手一招,头顶吸收黑气的布幡随之飘落而下,被祭司一把接过,将其投入到祭台四周的一个火锅里。
望着布幡被锅中大火燃尽之后,这才转过身来。
对着犹自昏睡的男子一声大喝,将周身所剩不多的荧光汇聚于掌中,对着男子的天顶猛然拍下。
随着掌落,周身与跪拜众人所飘散的荧光也由此熄灭。
男子浑身微微一震,胸口逐渐有了起伏。
没过多久,像是做了噩梦一般突然弹坐而起,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那表情就像是溺水之人,刚被人从水中救起一般。
男子缓了片刻,那股死亡般的惊惧方才退却。
随后茫然的环顾四周,看着跪伏的人群,和身边的祭司,顿时明白了一切,慌忙从祭祀的长桌上翻身而下,跪拜在了祭司面前。
祭司微微点头,手掌在男子头部轻按了按,没有多说什么。
转身拿起立于旁边的乌黑栉杖,高高举过头顶,向着人群示意,紧接着振臂一声高呼。
跪伏的人群听到祭司的呼喊,都齐齐的抬起头来,看着生还的男子,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喜悦的叫喊声,祭祀的乐声也随之停止。
十数个身材健硕的男子将祭司从高台迎下,在人群里再度分开了一条道路,簇拥着走向了部落深处。
台下的众人在祭祀远去后,才从地上纷纷爬起,只是面色俱是疲惫异常,更有甚者,需要他人搀扶,方能勉强站起。
王国忠看着奇异生还的男子,只感觉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他这时突然想起了在昆仑的一处岩洞里,看到的一幅壁画。
那时他外出采药,不慎中毒,被一个古医传承者所救,当时他在男子隐居的洞府里看到一幅壁画。
描绘的就是这么一幅祭祀的场景。
当时看他好奇,男子还耐心讲解了一番。
说是一种上古秘术,不过早已失传。
王国忠回忆到这里,眼前亦真亦幻的场景也开始逐渐崩解,心神再次回到了病房中。
心神方一回归,他就看到陈眠变指为掌,猛的向着自己母亲的头顶拍落。
眼前的一幕,和刚刚的祭祀活动,与昆仑的壁画,三者逐渐重合到了一起。
这竟然是……
上古祝融秘术!
还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