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刎,惊得许月娥大叫,这叫声直接将门口等待的御林军喊了进来,见皇后已死,连忙上前搀扶孟九思许月娥二人,“娘娘们莫慌,小的们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孟九思取出怀中的手帕交给月娥,拉着她手:“姐姐莫慌,我们且随他们去。”
二人互相搀扶出了殿门,御林军一路护送将二人送至皇上宫中。
城外。
周康一身龙袍披甲,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他的身后约莫有两千精兵,再往后便是些歪瓜裂枣。周长庚在城墙上看着周康,黄色身影在马背上安坐,牵着马绳踱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周长庚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兄长,不过稍微一逼你,竟急成如此模样,真正是狗急跳墙。只有周长庚自己知道,那密报所言为自己所杜撰,故而做出借刀杀人之举。不过孟九思此招正中他下怀,女人情谊,不过是自己的工具罢了。
况且孟九思的父亲为督察院左副督御史,再往上也是个能左右御前言论的人,这宫中之事,不是最畏人言?娶她对自己来说是极为值当的。周长庚停了思绪,命弓箭手就位,又冲城外喝道:
“周康!我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战,望你迷途知返速速投降,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周长庚披红穿甲,好不威风。周康在城下狠狠看着城墙上的周长庚,这弟弟向来比自己聪慧,如今自己落到如此境地,少不了他从中作梗。
周康懒得理他,只抬手:“杀!”
一时间兵马向城门涌来,周长庚下令:“放箭!”
烟沙嘶喊,荡漾在城门之上。
后宫乱象已没人去注意,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有些颓废,孟九思和许月娥告知他皇后已自尽,便端坐其下,众人听着远处的厮杀,相顾无言。孟九思在心中默默祈祷,周长庚,你可一定要赢啊。
九思等着也是等着,她便细细琢磨了这几日的事情,不让王府出面送信,借助嫔妃之手,看似躲藏实际把王府暴露于光下,再结合他现在在宫中迎战,想必我出事后就来了宫中。不和我商量如何回复大理寺少卿,又说在计划之中,借刀杀人,竟然连我也算计进去。
孟九思面若寒霜,看了看龙椅上的君王,心中不由再次感叹,到底是帝王之家。她对这些日子来二人的相处,一下又死了心,督察院左副督御史,想必也是周长庚用来权谋的好职位吧。
孟九思虽知道人心难测,却也是第一次被人算计,心中对周长庚那点好感,一下子被封存起来,她看着许月娥灰头土脸的模样,更是感到抱歉。
她悠悠叹了口气,若是今日淳亲王赢了,太子之位不过是个名分,放眼整个皇室,出众的不过周长庚,这日后他登基的概率十有八九,自己到底是要进深宫,如皇后所言啊。
这头城门厮杀更盛,眼看城门将被攻破,周长庚命人取来火铳,所谓擒贼先擒王,他朝着周康的马射去,马儿受惊一撅蹄子,直接将周康从马背抖落下来,周长庚欲再射,周康疾呼护驾,四五个精兵护着他,几人弃军北逃了。
剩下的精兵见太子逃跑,自然撤退,那些仍在后方的虾兵蟹将,一整个群龙无首,四处逃窜了。
周长庚眯眼看着周康远去,喊来心腹命人马紧追其后,便回宫中复命去了。
“父皇,周康不堪战事,已携部下向北逃窜。儿臣已安排兵马去追了。”
皇帝沉默半晌,语气带着疲倦:“若追到,便就地处决吧。”
周长庚顿了顿,抱拳续道:“儿臣怀疑周康与北方狄蛮有联系,还请父皇容儿臣追上一追,查明真相再处置不迟。”
皇帝本心如明镜,想来谋逆是死罪,通敌叛国亦是死罪,只是不知他这四儿子心中在盘算什么,便也应允下来:“先查便是。”
周长庚领命,看了眼椅子上的孟九思,见她神情淡淡,心中竟有些堵,收回目光带兵撤下。
丽妃从后宫躲躲藏藏,听见外头没声了进了殿,“陛下您没事吧。”
皇帝摆摆手,“瑜氏没了,你便先领着权力,管理下六宫。”
丽妃暗喜这是因祸得福了,连声应下。左右环顾发现还有个许常在,便要许月娥一起,二人出去料理后宫之事了。
此时殿内只剩皇帝与孟九思二人,孟九思觉得不妥,便起身请辞。
“淳亲王妃若是不急,便陪朕再坐一会。”
“长庚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娘亲就去世了,他虽聪慧,但自己一人也难得人间冷暖。你父亲孟守是个正直的人,朝堂之上多亏有他谏言,朕瞧他护短,这才将你二人结合。皇后糊涂,教出来的太子也糊涂,这今后,你们二人担子可就重了。”
孟九思听出言外之意,思索一番回到:“陛下这是哪里的话,陛下身强体壮,长庚做的不过是减轻您的负担,君臣之义罢了。”
皇帝瞧她年轻,又是闺中女子,竟懂些权术,想来倒不是个傻的,不禁爽朗地笑出声来:“有你这样的王妃,长庚日后也是省心了。”
二人一番试探,皇帝便放了孟九思回府,一人坐在这空旷的殿中,心绪浮沉,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啊......
皇上之意果然是要让周长庚继位,这一顿敲打,是要周长庚不要像先太子那样,失了分寸,君臣之礼不能失。孟九思坐在回府的轿子上思绪万千,许是太累,竟就这样睡着了。
等到孟九思再醒来,却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嘴里还塞了块布头,她脑中警铃大作,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