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早饭,又穿上军大衣,带着证件。
如今没有身份证,购买火车票是公社开具的户籍证明信。
小王同志开车带林清雅到窗口买了一张明天晚上的火车票,从火车站出来,林清雅又去买了一沓画纸和铅笔。
这年代交通不方便,她通行没带画稿。
回到家属院,林清雅待在屋里一整天,靠着周霁川的书桌。
林清雅本来想练笔,落笔就是他穿着绿军装的模样。
初见时,灯火通明的庭院里,宾朋满座,他握着酒碗一饮而尽,挺拔清隽的绿军装便与周遭格格不入,鲜活的一抹亮色,落入她眼底。
火车站,他穿着军大衣,身躯挺拔,迎着风雪穿过人群走来,将她温柔地搂入怀中,替她挡住满身风雪。
餐桌上,红烛火光摇曳,他穿着绿军装坐在对面,时而低头浅笑,时而抬眸凝望,眸光深深地烙印着她的眉眼。
那一幕幕画面中周霁川的轮廓,在她的笔下化为具象。
林清雅两个小时完成一幅素描,一下午画了三张,落款写上“清雅”,又把画纸放到抽屉里。
下午林清雅没让小王同志送饭,从周霁川书桌里取出饭票,拿着饭盒到食堂打饭。
林清雅去的时候,打饭窗口正好是徐指导员的家属。
“周营长家的,听说你要回去了?”妇人笑眯眯地说。
林清雅惊讶她怎么知道,妇人又笑说:“家属院才多少人,我们上午看见你坐车走了,那小王同志回来还说去了趟火车站。”
林清雅轻笑点头,妇人又说:“你这待两天就要走啊,不多待几天啊。”
林清雅点头,不欲多说。
此时,身后的食堂门口走进来两位年轻的女同志,有一个模样生的好,长发披肩,五官秀美又温柔,穿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和今天在市里街上看到的时髦女一样。
林清雅下意识看了一眼,又回头接过一个饭盒,妇人拿过她的另一个饭盒打菜,又突然指着那女同志说:“周营长家的,你看见没有?就那个最漂亮的女同志,白白净净的,是咱们军属学校的老师,当初还追求过周营长。”
林清雅轻笑,略作惊讶:“还有这渊源?”
眼见着两位女同志走过来,徐指导员家属又摆摆手,“等人走了再说。”
林清雅看着这位女同志走到近前,忍不住再次打量。
她是典型北方人,身材秀挺,目测有一米七往上。皮肤很白,是很通透的白,像掬了一捧清雪似的纯洁优雅,气质灵秀。清澈透亮的眼眸,给人很聪慧的感觉。
那女同志自然也看见了林清雅,认出了她的身份,嘴唇微张,表情略异。
林清雅轻笑颔首,那女同志也露齿一笑,笑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和颊边清丽甜美的小梨涡。
林清雅打完饭,便又同她颔首微笑离去,全程没说一句话。
她往家属院走,内心感慨颇多。
她承认她是喜欢周霁川的,他这个人太好了,好到是她前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那种人。
如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小孩……
周霁川的年纪,在后世可能听着不大,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大龄了,他肯定很迫切地想要小孩。
而林清雅暂时还都没有生育的打算,如今她正是黄金年龄,独自一人来到异世界,没有事业傍身,她很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