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这是你的娘亲,你难道不认识了么?惹你娘亲哭,实在该打。”
说着,白娉婷佯装生气的样子,轻轻拍在了孩子的臀部。
可是梁珂却瞪大了眼睛,她分明看见白娉婷指间泛着白光的寒针,一瞬间,那针仿佛扎到了她的身上一般。
眼看着孩子渐渐青紫的脸,梁珂吃力的伸手拉住白娉婷,拿出最卑微的语气恳求道:“皇后娘娘,求您手下留情。”
四目相对,梁珂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心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只见白娉婷突然俯身,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恨么?这是你们两家欠我的,现在,你梁家的天下是我的,你喜欢的男人是我的,你的孩子也在我的,梁珂,怎么做,我想你知道的!”
最后一句是暗示,梁珂懂得,看一眼襁褓里仍被捏住脖子的孩子,绝望的泪水淌过眼见。
“好。”
“你们在聊什么呢?”宇文离的看这眼前状似亲近的一幕,不禁疑惑,可是当他看见那个女人眼角的泪水时,为什么她的心脏会痛?
“陛下,公主是在责怪臣妾不可以责怪小世子呢。”说着白娉婷收回手,满是撒娇的扑到了宇文里的怀中。
视线冷冷扫过床上的女人,抬手抱住怀里的女人,宇文离冷声说道:“皇后做的对,小孩子就要从小管起,不然长大会像她娘一般不知廉耻!”
梁珂惨白了脸,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凌迟般,一刀一刀的剐在她的心窝上。
“皇上!”白娉婷的声音宛如黄鹂,撒娇道:“刚刚公主跟我说,她实在担心孩子的安慰,想要贴身照顾,妾身想前梁国虽然是灭了,但是公主的号召力还是对陛下有用的,不若就您就封公主为郡主,与我共住一宫,这样可好?”
宇文离看着怀中的女子,心中更是欣慰自己力排众议将她立为皇后,这等宽宏的大度,岂是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再看向床上狼狈的女人,更是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收养世子,朕本就已经委屈了皇后,再让这个女人进凤鹫宫,只怕更委屈你了。”
“只要是为了皇上,臣妾受再多的委屈也甘之如饴!”
白娉婷抹泪,宇文离更是心疼的抱在怀中,眉头紧蹙,许久才高声宣布,“封前朝公主梁珂为悯珂郡主,举国颁发诏书,特许入住凤鹫宫偏殿!”
此言一出,跪了满室的宫女太监高呼万岁。
白娉婷也跪在地上接旨,眼中却闪过一抹阴狠。
梁珂却愣在了床上,悯珂,怜悯梁珂?她嘴角冷笑,看了一眼怀中仍在无声大哭的孩子,她只得俯首说道:“谢主隆恩!”
梁珂是在浣衣局养的伤,说是她被封了郡主的当晚凤鹫宫的偏殿就走了水,但是皇后念在她思子心切,每天都会差人来告诉她小世子的状况。
“郡主,小世子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
“郡主,小世子今天落了床,磕伤了头。”
“郡主,小世子今天因为不笑惹怒了皇上,现在被关了禁闭!”
刚开始梁珂还能冷静自持,可是时间久了,每有一道消息传来,她就心痛一分,她都会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一刀,真正的心如刀割。
但是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落泪,每天按时喝太医院送来的药,对于御膳房送来的东西无论好坏,她通通吃的来劲儿。
一时间,宫中都在盛传悯珂郡主铁石心肠,更有甚者说,她是故意将孩子甩给了皇后,毕竟没了孩子她能吃能喝,身材也比之前丰腴了不少,梁珂本就样貌不差,此时更有魅惑皇帝,挤掉皇后的嫌疑。
梁珂却从来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论,坚持每天这样吃下去,太医预测三个月才会好转的病情,硬生生的被她压缩到了一个月。
当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步的走到凤鹫宫大门的时候,却听说皇后正带着世子陪皇上游园,一身病痛的她愣生生的在门口从清晨等到了傍晚。
日头渐落,汗水已经浸满了她的额头,一日滴水未进,她早就已经虚脱,唇色惨白的倚在门口,随时都会晕过去。
突然,远远抬来一顶八台大轿,旁边跟着的正是白娉婷的贴身婢女妙义,梁珂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她急忙支起身子拄着拐杖迎了上去。
“啊!”
夜幕降临,轿子落座,突然出现的身影惊得妙义一抖,待看清来人后,脸上更是挡不住的嫌恶,“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悯珂郡主,您这般模样,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吧。”
梁珂面露揶揄,歉意讨巧的说道:“姑娘,我是来见皇后娘娘的,不知道小世子……”
“哦,您是打算今日搬过来是吧。”
梁珂点头。
“可是偏殿还没有修好,刚打的柱子不知道被谁克的,今日竟又断了。”
梁珂知道她的话是在说给自己听,她捏紧了拳头,“还请姑娘帮我通告皇后娘娘,我想探望一眼小世子。”
“太不巧了!”妙义抱臂,居高临下的说道,“我家娘娘今夜宿在了御书房,郡主改日再来吧!”
指甲陷进了拐杖,不等梁珂再说什么,妙义已经带着轿夫进了凤鹫宫,夜色下,只留下她一个人孤单的身影。
梁珂知道,白娉婷就是故意的,为了报复当年她的袖手旁观。
当年宇文离拒婚就被她父皇派去远征,为了帮她保住这一段姻缘,就将宇文离所谓的爱人借着公主陪读的名义接进宫中,当时她的处境很尴尬,她一面恨着白娉婷可以得到宇文离的爱,却又被她的才情蛰伏。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父皇却对白娉婷的美色起了异心,那时的白娉婷就是在她的宫外站了一天一夜,希望能求得她的帮助,直到傍晚被她父皇的人抓了回去。
就是那一夜,白娉婷彻底失了清白。
知道她是宇文离最爱的人,梁珂怎么会真的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