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重要吗?”
“重要!”青音很固执。
“那好吧,我是荆轲。”
“你...”青音想上去给他一顿胖揍,你还荆轲,你怎么不说你是玉皇大帝,要不是打不过你,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青音就这么直直地瞪着荆轲,不走,也不说话。
方唐有些尴尬,讪讪地笑着走到青音身旁,“呃,青音同学,这位是我的师傅,荆无量。”
青音懒得搭理方唐。
“呵呵,我就说吧,就算我说了我是谁,你这女娃也不会信的。”
“你对青阳氏了解多少,为何能看出我的师承?”名字不说就算了,换个问题。
“青阳氏...”荆轲轻声呢喃着,往事漫过眼角,爬上了眉头。
幽秘的山谷前,一个身着灰黑麻布长袍的中年男人傲岸挺立,男人两肩各坐着一个少年,一男一女,五六岁的样子。
脚下一条淙淙清流,眼前两座巍巍青山。山势低缓,遍山松柏林林蔚蔚,弥漫出一片淡淡的松香。两山之中的谷地里,横卧着一道蜿蜒的竹篱,散落着几片低矮的木屋,耸立着一座高高的茅亭,袅袅炊烟,琅琅书声,恍惚间世外仙山一般。
男子蹲身将男孩和女孩放下,双臂顺势揽住二人,轻声道:“阿轲、阿离,剑阁到了,一会儿会有人带你们进去,那个人就是你们的师祖,知道了吗?”
“师父!”两个小孩瞬间哭成了泪人。
“好好学剑,十年后来辽东找我。”男子起身,不忍再看两个泪人。
就在这时,峡谷中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须发如雪,身穿一领白中带黄的本色麻布长袍,脚下一双寻常布履,长发整齐地扎成一束搭在背后,头顶没有任何冠带,通身没有一件佩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肤色不黑不白,颔下没有胡须,脸上没有痣记,一身素净清雅,通体周正平和,分明没有一处扎人眼目,却叫人看得一眼再也不能忘记。
“师父!”见到老者的那一瞬,男子哽咽了,泪流满面。
老者点点头。
看着消失于谷内的老者及两个弟子,自语道:“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
一抹血红的晚霞还搭在苍翠的峰顶,一缕袅袅扶摇的炊烟正融进苍茫的暮色,青山如黛。
大山中一片粼粼明澈的大湖,湖边草色青青,天光云影山色草木林林总总地重叠倒映,令人心神明朗。
湖边一座茅草屋,屋前一条红灰相间的碎石小径通往湖边。
茅屋的一边,几株野花盛开正艳,花瓣轻覆草痕。一灰一绿两个游龙般的身影在上下翻腾,间有剑击声。
“师兄,看我这一招!”绿衣女子一声娇喝,青光闪动,手中青钢剑倏地刺出,刺向男子。
女子不等招式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无尘左肩,男子竖剑格挡,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响,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已拆了十余招。
男子长剑猛得击落,直砍女子头顶,女子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青钢剑疾刺男子大腿。
二人剑法迅捷,有来有往。
转眼间二人已经交手百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胜负未分。
突然间,茅草屋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响。
师祖急招,二人急忙撤剑收招,向议事堂飞掠而去。
盏茶功夫,二人已到了议事堂。进得大堂,只见堂上两人,一老者坐北朝南,右侧木案前跪坐着一位秀丽绝伦的白衣女子。
“阿轲、阿离,你俩随澹台姑娘走一趟蓟城。”
秋气萧瑟,水声隆隆,白云悠悠,恍如身在荒莽旷远的天尽头。
易水岸边,燕太子丹、阿轲、阿离三人相对无言。
此时的阿轲已近中年,阿离也透着成熟的风韵。
辽东一行,见到的只有师父的孤坟。
世间从此多了两个孤儿。
船靠岸了,太子丹深深一拱手。
阿轲看着朝夕相处三十年的师妹,伸手摸了摸师妹的脸庞,转身跳上小船。
船上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一个木匣。
船渐行渐远,阿离泪流满面。
自此以后,世间只有阿离。
看着眼角噙泪的荆轲,方唐双眼通红,而青音早已是泪人一个。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没想到师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方唐不由得念出了这首易水歌。
“这...这位阿离,是我青氏先祖青阳离。”青音哽咽着。
“正是!阿离,如何还能再见你?”
猛然间,青音水光莹莹的大眼睛看向陷入哀伤中的荆轲,颤声道:“你,你真的是荆轲?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不是...”
“呵呵,我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就在我要杀死秦王嬴政那一刻,一个黑色漩涡出现,我和嬴政就被吸到了这里。”
青音震惊地捂住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突然,青音转头看向方唐,求证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些威胁。
“呃,青...青音同学,师父说的都是真的,你还记得上周六的那场雷雨吗?”
青音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两个师父就是在那个时候穿越千年来到这里的,二师父现在就在家里睡觉,一会儿咱可以去看看。”
“嬴政,二师父。”青音看着方唐的目光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青音长舒一口气,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自先祖青阳离之后,青阳一氏历经战乱,辗转各地,之后改为青姓,流传至今。先祖的青阳九剑也流传了下来。”
“原来大家都是一脉的啊,青音同学,这么说,我们以后也是同门了?”
青音白了方唐一眼,谁跟你同门!
这一眼,嗔中含娇,方唐要醉了。
“师父,你说,既然您和二师父能穿越而来,青阳离前辈有没有可能也可以穿越时空?有没有可能,你们师兄妹还有相见之日?”
“什么?!”荆轲脸上满是怀疑,却又尽是期盼。
方唐笑嘻嘻看着震惊的荆轲和青音。
真有那么一天吗?
荆轲和青音共同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