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群山的轮廓在深红的夜幕下显得格外显目。
草丛中的蛐蛐们毫无困意,它们隐藏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奏响这独属于夏夜的“交响曲”;小水塘中的青蛙们尽情释放着积压一年的情绪,加入蛐蛐们的“演奏会”。
可就是这般的喧闹却让这片神秘的密林更增添一丝暗夜的沉寂。
晴朗的夜空却不见点点繁星,只有一轮散发着血红色微光的月亮遥挂在天边;两只夜鹰从树枝上腾空而起向着深空飞去,在冰冷的月光中留下两个惨淡的黑色剪影。
漆黑的森林深处,两扇金属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个身着防护服的人抬着担架小心翼翼地向门内走去。
在这与世隔绝的神秘地域,似乎连用力喘息都是一件让人紧张的事情。
担架被白被单覆盖着,被单下横卧着一具尸体。
他浑身是伤,惊恐地张着嘴,嘴皮发白干裂;睁大的瞳孔深邃但无生气,双手握拳,难以想象他在生前遭遇过何等的对待。
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潮湿的隧道石壁上滴着水滴,两边的灯泡散发出幽寂凄凉的光芒,忽明忽暗的光影让这座深不可测的隧道显得更加静谧与恐怖。
这个地方对幽闭恐惧症患者并不友好。
随着隧道逐渐深入,石洞尽头一个白色人影映入眼帘,他全副武装已等候多时,见抬担架的二人走近,立刻转身打开身后火化炉的阀门。
三人动作干脆利落,遗体被送进冰冷的火化炉内,而后将阀门锁好,拉下墙上的控火总闸。
熊熊烈火从炉底喷涌而出,炙热的高温随即将尸体团团包围,橙红色的光影透过圆形窗口把三人的面庞映得通红。
隧道顶端的视频探头静静地记录着发生的一切,信号实时将画面传送至办公室内。
男人抱着手,默默看着投影幕布中的画面。
他抖抖烟灰,将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头弹进垃圾桶,随后将手伸进白大褂口袋中摸了半天,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下一根雪茄,他懊恼地“啧”了一声,走到玻璃柜前,取出一瓶已经喝过一半的酒,将其倒入酒杯,轻轻摇晃一下。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伏特加,淡淡的酒精味安抚下他没能找到雪茄的遗憾心境,他表情写着满意,甚至闭着眼睛安然地享受着回荡在房间内的悦耳钢琴曲。
他再次走到大屏幕前,放下酒杯,轻按蓝牙耳机上的通话按钮。
“试验体二十五号火化完成,数据已上锁。”
言罢,他将耳机摘下,微蓝的眸中闪出神秘的光芒;他将屏幕关闭,嘴角微微上扬,转身离开办公室。
沉寂的深山下是奔腾东去的长江,即使在白天里暗潮汹涌,却也在这暗夜中也如湖泊那般的波澜不惊。
城市的霓虹早已伴随夜的深入变得暗淡,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开始沉睡,而每一个平静的夜里有人可以睡得很香,有的人却会被噩梦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