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的桥段并没有发生。
亚索还在纠结该如何是好得时候,一旁的雷吉尔已经悄悄给丹农使了个眼色。
十余年的默契了,丹农意会,两人只是微微一错身,一个完美的配合就完成了。
亚索只感觉脑后突然受到的一个重击,就昏死了过去。
这是内讧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雷吉尔闪身一把接过亚索手中掉落的长剑,并挟持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多米克。
而大块头丹农在一掌将亚索敲晕后直接将他抄到了肩上。
主堡中的人们全都目瞪狗呆,没人明白到底是三人出现了内讧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而接下来这两人和奈尔达夫人的谈判更是让众人眼球惊落了一地,事后大家均表示不虚此行,有了参与如此跌宕起伏的事件作为谈资,足以让自己一整年不用担心受不到权贵的宴请了。
亚索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丹农,我做梦你变成了一头熊,驮着我在雪地里到处奔跑。”
“是的先生,不快一点我们就甩不掉克拉格斯爵爷的骑兵的。”
“我还梦到一条狗,它想把我扔进小溪里淹死。”
“哦,那条狗是雷吉尔,刚才过小溪时候是他背着你的。”
“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马上到杰尔博格堡了先生,前面有火把的地方就是杰尔博格堡。”
“等等,我们为什么要去杰尔博格堡,为什么我们有这么多人,天哪这怕是有数百人吧!”
终于清醒过来的亚索终于了解清楚了大致的情况。
两个伙伴明白他对于黛拉的感情,在发现奈尔达夫人挟持了黛拉的第一时间,两人就配合着就直接打昏了亚索,以免他在后面和奈尔达夫人谈判的时候做出不冷静的决定。
这两个小伙伴明确向奈尔达表示,只要放自己和愿意离开的人安全离开,黛拉如何与他们无关。
哪怕奈尔达夫人以杀死黛拉作为要挟,这两人也表现得毫不在乎。
他们明白,几个人表现得对黛拉越在乎,她就越危险。
并且只要他们几人能够逃出去,就算是哈劳斯陛下来了也不会杀掉黛拉的,毕竟得罪了她的妈妈盾女乔西娅,大半个王国一夜之间都会多出不止一倍的盗匪的。
而奈尔达夫人当时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还在两个并不讲究荣誉的平民手里。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农户家出身的雷吉尔会有这么决绝的一面。平日里每次见到她,唯唯诺诺像个守礼的鹌鹑一样的木匠之子,居然为了逃出生天可以挟持她的儿子,还将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留下随她处置。
彻底没了底牌的奈尔达夫人只能挥手让军士们让开道路,放三人离开城堡。
哪怕关于那个诺德蛮人头领的传言是真的,堡外自己父亲率领的大队骑兵也不是好惹的,一旦这两个毛头小子露出什么破绽来,这些骑兵一定会将他们拴在战马的后面一路拖回城堡的。
可奈尔达夫人还是低估了这两人。
雷吉尔认为自己能成为亚索的侍从而丹农只是仆人是因为他足够聪明。
他明白如果三人就这么孤零零离开,一方面是难以安全逃离这里,再就是两人的家人亲属都世代生活在这里,就算他们两人成功带着亚索逃离,他们的家人也无法再在这里安身立命。
于是他们挟持着多米克一边朝着厨房的“秘密通道”行去,一边呼喊着堡内自己的亲属与交好的仆役,直到安全逃出了主堡,前前后后已经有四五十人跟着他们逃了出来。
这里面有米西莉亚大婶这样的亲属,还有不少是被两人当众叫到姓名的同村朋友,他们或者是因为今天伯爵和亚索的遭遇不愿再留在这里的,或者是因为被两人当众邀约,担心日后被心机深沉的奈尔达夫人清算的,总之不论因何原因,他们也都从这一刻开始,成为了逃奴或者无地农户。
一行人逃出生天,丹农就很固执地让众人向着杰尔博格堡逃亡,虽然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早晨时他的老爹就是这么和他讲的。
于是他背着亚索,雷吉尔挟持着多米克,老老少少一行人就这么在数十个军士跟随着的情况下向着雪山方向前进着。
经过瑞泊莱特村的时候,丹农还不忘按着老爹的交代在村口嚎了一嗓子,就在不远处那几十个军士的眼皮子底下,罗萨大叔和雷吉尔的父母就带着几十号自由民,背着早已准备好的简单干粮和草叉、柴刀等等“兵器”,汇入了这支扶老携幼的逃亡队伍。
“直到那会儿都还是很顺利的,但我们又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克拉格斯爵爷的苏诺骑兵挡在了前路,正在追砍诺德人,”雷吉尔一手握着多米克的长剑,一手向着队伍最后面指了指道,“特尔格雅尔的人。”
“是的,幸好我老爹站了出来,他让苏诺人马上闪开,否则就剁了多米克那狗崽子的右爪子!”丹农抢白的声调很高,亚索感觉得到,自己这个发小这时的眼里一定有着崇拜自己父亲的光,“那帮子苏诺软蛋都被我老爹的话吓住了,纷纷让开了大路,我爹当时真威风,他在咱们的人全部通过之后还邀请了那个雅尔一同赶路,这才救下了这帮子北蛮子!”
“你小声点蛮牛!”雷吉尔连忙打断了丹农的话,还忘向着队伍前后两头望了望,还不忘给自己表功道,“克拉格斯爵爷杀了不少诺德人,还有不少人都带伤。罗萨大叔要求他们放诺德人和我们一起离开,是我果断一剑扎透了多米克的小腿,爵爷才放诺德人和我们一起走的。”
“后来罗萨大叔和特尔格雅尔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我们就合到一起赶路了。不过我们不敢顺着大路走,一部分诺德人负责在林子里探路,我们的人和诺德伤兵居中,其余的诺德人在他们雅尔的带领下压阵,走了一阵子确认安全后我们才丢下了多米克。这一路太艰难了。还好现在可以松口气了,至少杰尔博格堡里的诺德人来接应我们了,就是不知道以后咱们该怎么办。”
顺着雷吉尔的目光,亚索看到燃烧殆尽的晚霞里,群山白茫茫的一片,一座孤零零的石堡就矗立在大路旁的山崖之上,堡墙和主堡上数十个火把映得堡垒的石墙分外高大。
堡门打开了,城堡里涌出来的人群虽然对于他们这些斯瓦迪亚人分外警惕,但在听到队伍最后特尔格雅尔那不知含义的诺德语呼喊后,所有接应的诺德人就不再理会这些平原人了,纷纷或搀扶或背起队伍里受伤的同胞,一行人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这个号称雪山锁钥的堡垒了。
“今天咱们没被弄死,以后劳资带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丹农,驾!”看着近在眼前的杰尔博格堡,亚索回想着自己今天的遭遇,虽然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但老话不是说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凭借自己今天获得的骑砍系统,英武不凡的外表,独步天下的武艺,嗯,还有足智多谋的脑瓜子,索性不想这些有的没的,“诺德的兄弟们日安,我就是未来的人生赢家!”
“雷吉尔,我说了一路你没必要瞎担心的,你看,先生压根没想起来那个小妮子!宝马”丹农虽然满头黑线,但还是不忘宽慰身旁已经担心了一路的雷吉尔。
“那我就放心多了,我还担心先生醒来怎么和他解释没有救黛拉的事情呢。”雷吉尔也是松了口气道。
“黛拉怎么了?”亚索忽然想起了那个瓦蓝色的身影,这让他人生赢家的梦没有坚持五秒就碎了,连忙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