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仙侠连载
【正宗凡人流】【无系统】【不圣母】【非种马】一介山村少年,拜师没有遇到好人,好友被夺舍,同门成仇人。修仙法宝难得,过程无比艰辛,所到之处毁团灭宗,犹如三界灾星。
主角:洛离 更新:2023-02-08 17: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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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洛离的武侠仙侠小说《不良仙主要内容》,由网络作家“洛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宗凡人流】【无系统】【不圣母】【非种马】一介山村少年,拜师没有遇到好人,好友被夺舍,同门成仇人。修仙法宝难得,过程无比艰辛,所到之处毁团灭宗,犹如三界灾星。
东州大地,地幅辽阔,众多国家在此繁衍生息。
一个百十人口的小山村,坐落在北方边陲之地。
村中炊烟袅袅,一个脸颊黝黑的少年呆立在村边,已经很久。
他的视线眺望远处茫茫雪山,仿佛在看一幅仙山画卷。
“三蛋子,媒婆来了。”
他大哥远远喊了一声。
三蛋子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撒开腿丫子往回跑。
“小姑娘叫李红袖,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我猜这次一定成,呵呵……”
三蛋子瞧大哥的高兴劲,就知道大哥相中了,恐怕轮不到他。
等他们跑回院子,听到屋子里传来的说话声,犹如冷水浇在头上。
“你们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想娶媳妇?”
小姑娘进了全村光棍最多的人家,被里面的简陋震惊,半响憋出一句话。
三蛋子喘着粗气,杵在门口,直直望着媒婆身边的姑娘。
他略显腼腆的脸上有一丝紧张。
小姑娘十三四岁,一袭绣花长裙有点破,头上的发簪用木棒代替着。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将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小媳妇。
他们家有六口人,父母年过六旬,俩个哥哥和他都没有成家。
一家人挤在俩间茅草屋,黄泥巴为墙,头顶的木橼裸露着。
其中一间用于娶媳妇,配备了土炕和灶台,还有粗陶水缸和木头柜子。
炕上的苇席是村边捡的,长年累月补了又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这就是他的家,他出生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之久。
他从来不觉得这个家寒酸,可那位姑娘粗略看了几眼,眉头拧成疙瘩。
他父母希望看上三十岁的大儿子,如果实在看不上眼,考虑二十五岁的二儿子也行。
要是介意他们年龄大,三儿子比较般配。
谁知小姑娘没在三蛋子身上停留目光,只是看到家徒四壁,泄气说道:“换一家吧,这里比起我们家乡好不到哪。”
言罢,小姑娘扭头就走。
三蛋子的父母跟在后面,陪着笑,说着好话,极力挽留。
小姑娘像逃离一样,腿脚更加快了几分,头也不回而去。
这是一位家乡遭遇旱灾,乡邻间易子而食,逃难到此的姑娘。
她被绑到案板上,锅里冒着热气,旁边磨着明晃晃的菜刀。
一户被饥饿折磨的人家,全家老小眼睛放光盯着她。
她慌称跑肚子,一脚踹倒解绳子的男人,没命一般跑出院子。
人家追了她几十里地,终于没有力气继续追。
来到这里之后,说好的只要一个落脚地方,每天管她一顿饱饭,不管什么男人都嫁。
可真正面临决定的时候,她却胆怯了。
万一这里也闹饥荒,三蛋子那吃人眼神,她不敢想象跟他睡在一起,晚上会发生什么?
媒婆也走之后,全家人陷入沉默。
就连做饭的心思也没有了,直到半夜能够听到叹息声。
只有不懂事的小妹睡的十分香甜,从来不抱怨穿的衣服是哥哥们穿过的。
三蛋子一整夜没有合眼,听到母亲低声唠叨,埋怨他父亲没本事,偶尔还掺杂着抽泣声。
父亲干脆去了院子,把自己藏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旱烟杆上的火头很是微弱。
三蛋子看着朦胧的月光照进来,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他脑海总是浮现那个姑娘的影子,总觉得还会遇到她。
他不断揉着发涩双目,强迫自己进入睡梦。
他心里堵得难受,好像突然懂事了,开始想未来的事。
如果继续待在家,靠那几亩地活一辈子,将跟他的俩个哥哥一样,这么大了没有摸过女人的手。
家里已经有俩个光棍,他将是第三个。
他父母早就担心三儿子也打光棍,缩衣节食让他跟镇上的私塾先生识字。
全家人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还取了一个很有深意的名字:洛离。
洛离从小有一股聪明劲,因为受不了饥饿,一个人跑到山里打猎。
全村没有一个猎人,他琢磨怎么打猎,经常带回兔子。
后来遇到一头熊瞎子,周旋了三天三夜才逃回来,山里也不能再去。
“也许取名离,让我离开家乡去外面谋生吧。”
邻居家的公鸡咯咯叫了几声,三蛋子不声不响穿衣服。
他发呆的坐在炕边,逼自己拿一个离家出走的主意。
这个决定不好拿,特别是对于活在父母和哥哥们羽翼下的他。
他低声吩咐了小妹几句,大意是他要出去赚钱,给大哥二哥还有他,赚娶媳妇钱。
如果父母问起去了哪里,最好不要找他。
他说这些话时,还是想把那个李红袖娶回家,让她给自己生娃。
小妹不相信三哥有赚钱本事,迷迷糊糊说有了钱帮她买一件花棉袄。
原来她什么都懂,从来不抱怨天冷没有棉衣出不了门。
那一刻,洛离眼眶湿润,对于出去闯荡的心更加强烈。
早晨的迷雾未散,山间的寒冷空气在鸟鸣声中吹拂,熟悉的篱笆墙院落变得十分留恋。
突然要离开家乡,没有人知道洛离红着眼,双腿像灌了铅。
他几次回头,总是幻想小妹提前告诉父母,家里人追出来把他拉回去。
但直到过了两个山头,已经望不见村子,也没有遇到过人。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
“大哥,二哥,照顾好爸妈,我一定赚很多钱回来……”
洛离哽咽,伏在地上,向村子方向磕头。
再次站起身时,少年黝黑的脸上泪水抹干,迎着初升的朝阳,大步而去。
日头过了中天。
肚子咕噜噜响的洛离步行二十里路,来到一个小镇。
他以前经常往返这个小镇,后来因为拿不出学费,已经一年没有来过这里。
这里有他认识的同窗学友,还有对他比较赏识的私塾先生。
老先生背有点驼,穿着一件常年不换的灰白长袍,头发花白已经七十多岁。
曾经让人捎话不要洛离的学费,但他不好意思来。
他这次拜访,是希望先生指点一条赚钱门路。
大街上冷清如昔,兜里没有一个铜钱的洛离盯着小摊上冒气的馍馍,拐进一条胡同。
里面传来学子们知乎者也的读书声,想到他们摇头晃脑的样子,仿佛自己也在其中。
这里读书的孩子大部分来自镇上,比来自小山村的他,家境好许多。
不过他们总是学了就忘,平日里贪玩爱闹,不像他默默的啃书本。
“先生。”
老态龙钟的私塾先生正在打扫门口枯黄落叶,洛离走过去恭敬的唤了一声。
他规规矩矩深施一礼,抬起头时,双目炯炯有神。
“洛离,你来的正好,楼员外找你有事。”
老先生得知洛离家很穷,三个儿子光棍着,很为他将来担心。
十五岁的年龄已经可以谈婚论嫁,有的孩子都有了。
老先生常说这孩子跟他学上几年,将来可以像他一样当一个私塾先生。
谁知家境贫寒,学业半途而废。
老先生安排人去叫楼员外,两个人在院中木墩上坐下。
老先生询问吃过饭没?
现在已经过了响午,洛离点点头,按住肚子说吃过了,不好意思麻烦老人。
老先生年纪大了,一生没有娶妻,做饭需要自己动手。
能够看出他已经力不从心,就连打扫都不像以前利索。
洛离很担心突然有一天,听到老人倒下的消息,到时他会帮老人送终。
“我这次出来不打算回去了,想找一门赚钱营生。”洛离道明来意。
老先生希望洛离继续学习,闻言脸上的笑容僵硬几分,随即叹了一声。
小地方的人们除了娶妻生子置办家业,一生没有其他追求。
他能理解学生对于未来的担忧,就透露一个消息给他。
“赚钱谈何容易,等会楼员外到了,你考虑一下他拜托你的事情……”
老先生希望洛离走他的路,但又明白,就算洛离再学几年,想当一个私塾先生也难。
年龄是最大硬伤,家长们总是相信年龄大的私塾先生,越老越吃香。
洛离一介少年郎,眼中还有涉世未深的清澈。
“楼员外找我何事?”洛离不解的问。
“你先不要急,他很快就到,让他跟你说吧。”老先生劝学生耐心点。
洛离年龄尚小,跟本镇首屈一指的财主楼员外没有交集,跟他儿子曾经是同窗学友。
楼员外的儿子楼关山,小镇最显赫的少爷,曾被楼员外安排到这里读书。
洛离跟楼关山同窗的时候,总是不服气他的学业好,但有私塾先生压制,彼此没有闹过别扭。
正想得找他可能跟楼关山有关,一位四十多岁的蓝袍员外走进来,正是楼员外本人。
这是一位威望很高的财主,在镇上有多处门店,家中府邸很大,娶了八房太太。
全镇人们都给他面子,有着如同官府的权威。
老先生急忙过去接待贵客,两个人在院子里攀谈起来。
洛离最初听的一头雾水,后来听明白了大概意思。
楼关山弃文学武,想去一个叫“七武门”的江湖门派。
楼员外想给儿子找个伴,去了彼此有个照应,他儿子推荐了昔日同窗洛离。
洛离听说过“七武门”,那里聚集了一批舞刀弄剑的武者,人数过万,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包括这个小镇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会来收取一些保护费。
要说赚钱,谁能跟不劳而获的他们比?
他的心思马上活络起来。
“要不让我去吧?”洛离走近几步,鼓起勇气开口。
他听到楼关山推荐了他,但楼员外已经有了其他人选。
楼员外扭头看了一眼,少年个头不高不矮,脸有一丝清秀,可能是经常庄稼地里干活,脸晒得黝黑,乍看傻里傻气。
他当即摇头。
“我真的可以。”洛离眼神刚毅,再次争取。
他最初不便插嘴,眼看楼员外要走,只能厚着脸皮推荐自己。
他有点惶恐,好像今天做的决定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似的。
“我已经有了不错的人选,镖局那些人最合适。我儿子坚持让你去,我觉得你年龄尚小,帮不上忙。”
楼员外婉转拒绝。
一看这孩子黑布裤子打着两个蓝条补丁,就知道是山沟沟来的。
对于这种大街上遇到不会多看一眼的农村娃,他不认为能够帮到他儿子。
看到楼员外不看好他的学生,老先生颤颤巍巍像打了他的脸,喋喋不休起来。
“这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一学就会,将来考个秀才不在话下,莫要看他现在……”
老先生觉得看不起他可以,不可以小瞧他的学生,争辩时脸颊通红。
楼员外又瞧了不出奇的少年一眼,不敢想象农村娃有考秀才的实力。
这镇上进过学堂的孩子不少,还没有出过一个秀才。
“不是我不想用他,七武门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够进去,必须通过门派试炼考核,学业好去了不顶用。”
老先生微愣,这才知道楼关山这个伴不好找。
七武门招收弟子不是什么人都要,要有学武潜质。
他觉得洛离学文方面可以,至于学武,他也心里打鼓。
“要不这样吧,让他随你们去一趟,如果实在不行,你儿子也就死心了。”
这个建议不错,楼员外有点心动,这样能够交代儿子。
“好吧,既然他想去,多他一个也无妨。我不会让他白跑一趟,不管成不成,这十两银子是辛苦费。”
还给钱?
洛离两眼放光,激动的保证,“我一定不负所望!”
楼员外缓缓点了点头,他不看好这个少年,这是为了堵儿子的嘴。
“如果你能进入七武门,身价自然不同,将有百两银子送到你父母手上。去了多关照我儿子,他脑袋缺根筋,我不放心……”
还有百两银子好处?!
洛离点着头,心咚咚直跳,不敢想象那是多少钱,晕晕乎乎间一块银子到了手上。
他第一次赚到钱,也体会到镇上大户的财大气粗。
楼员外交代了一番出发事宜,告辞而去。
还有三天时间,洛离住在私塾小院,帮学堂修补漏雨的房顶。
他没有忘记把银子捎回去。
他三叔经常来镇上卖一些手工做的农具,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三叔握在手心一顿猛夸。
“好小子,这么小就赚到钱,比我当年强啊!”
“三叔,我还会赚更多的钱回来。”
洛离信誓旦旦,神情很是得意。
三叔跟他们家关系不错,每到秋收的时候,彼此俩家互相帮忙。
三叔比他父亲有本事,能够赚到种地以外的钱,洛离很是佩服。
“出了门要小心,记住少说多看,远离小人,多交朋友……”
在三叔眼里,晚辈就是晚辈,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跟三叔告别后,洛离兴冲冲回到私塾小院。
老先生正在院中度步,抬头间欲言又止。
他明白这孩子为了养家糊口,还没有意识到将要踏上什么路。
穷人家的孩子路很窄,没有太多选择余地,很多路是逼出来的。
他不方便说七武门不是一个好去处,普通百姓不了解,他这把年纪听过不少。
如果是一个好去处,楼员外不会花钱请人帮忙。
事已至此,只能叮嘱洛离做人要老实,遇事忍字为先,不要跟人起争执。
洛离点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他心思已经飞到遥远的武陵源大山,那里是七武宗门所在地。
三天的时间很快来到。
坐在宽大的马车上,洛离看着同行的十来个人,还有父母渐行渐远的送别身影。
他一直强忍着离开父母的不舍,装出一副轻松样子。
父母苦劝他不要去,这银子赚不得,但三儿子心意已决,十头牛也拉不回。
一副为了这个家,豁出去了。
出了小镇后,洛离抹了一把湿润眼眶,内心从未有过的彷徨升起。
断根的浮萍离开原来的水域,正在飘向未知的暗河。
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风风光光回村子,给大哥和二哥娶十八个老婆。
至于他,肯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此时的洛离还没有意识到,此次出门跟赚钱关系不大,成家立业不再是人生追求。
他将踏上一条远离凡俗的修仙之路。
一个未知,充满艰辛和残酷,又让人欲罢不能的修仙界,将把他彻底吞没。
宽大的马车内坐了五六个人,还堆了一些货物,一看就是出远门。
出了小镇一直没有停,到了二十里铺,才给马儿喘息时间。
楼员外跟他的儿子在另外一辆黑漆马车上。
他送到这里就不送了,仿佛有叮嘱不完的话,背着其他人嘀嘀咕咕。
楼关山今年十六岁,人高马大有点显老,仿佛二十几岁大男人。
他五大三粗的体型给人压迫感,如果不是有一张黝黑憨厚的脸,给他做事要掂量一番。
洛离觉得自己比较黑,可跟楼关山比算是白的。
他估计个子还会长,不然只到楼关山的下巴,像一个地道小厮。
大家简单吃了一些干粮,在楼员外的催赶下,继续上路。
楼员外返回关山镇,楼关山上了马车,跟大家伙挤在一起。
车里都是男仆,负责楼少爷一路上的饮食起居,外面还有骑马同行的镖局中人。
“洛离,久违了,不怪我把你叫上吧?”
楼关山坐在中间最舒服位置,胳膊摊开,扭头向角落的洛离打招呼。
这句话一出,惹的旁边男仆们向里面沉默寡言的少年看去。
能够看出来,镇上财主儿子没有看不起农村来的少年。
正常情况下,洛离应该感谢一番,凑上去套近乎,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但他像过去一样,不像其他人急巴巴的巴结小镇第一少爷,只是随意点了一下头。
“谢谢楼少爷厚爱。”
“嗯,你学业方面可以,我猜学武也差不到哪里,千万不要被我比下去哦。”
楼关山说着鼓励的话,言下之意,学武方面他在行。
洛离神色不动,眼珠子不转一下,差点没笑出来。
就因为私塾先生总说他聪明,说楼关山笨,弄得楼关山总是跟他比。
看来不如他已经成为一个心结。
“学武应该简单,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洛离故意气他。
这么大了,还比来比去,跟小孩子似的。
楼关山名字跟小镇名称一样,再加上魁梧身躯八尺高,让人一见难忘。
他跟洛离同窗的时候,凡是能够压倒洛离的方面,比如锦衣玉食,仆人成群,几乎都是父亲给的。
学业方面只能靠自己,却总是落后。
这次他要证明自己。
“洛离,不是我吹牛,你看看咱们俩的身板就知道了,学武靠拳头。”楼关山一边说,握拳比划了一下,秀他粗壮肌肉。
他天生是学武的料,一个人能打几个洛离。
“楼少爷,你很早就开始学武,我从零开始,这不公平。”洛离难得跟他啰嗦。
他不讨厌这位少爷,没有仗着镇上富户欺负人,不然他在那里待不下去。
“呵呵,你知道我的优势就好,千万不要试炼考核过不了,让我太失望。”
楼关山洋洋得意,话里话外学武他最强。
男仆们一个劲点头,楼少爷拳脚功夫厉害,他们一群人不是对手。
有人露出胳膊上的黑青给洛离看,哪知洛离不屑一顾。
“说实话,我对学武所知不多,但我对自己有信心,你到时候看着吧。”
洛离嘴上不服输,让楼关山欲罢不能,非要比一个高低。
“那就考核场上见,你要是能够通关,有资格做我楼关山的朋友。千万不要说大话,到时灰溜溜滚回去。”
楼关山开出一个诱人条件,如果洛离通过试炼考核,会以朋友相待。
其他男仆羡慕的看着农村娃,有楼少爷这种朋友,前途无量!
“做你的朋友很难吗?”洛离无所谓道。
仿佛不稀罕这个朋友,气得楼少爷憋红了脸。
正因为洛离来自农村,从来不巴结镇上那些有钱的同窗,才让楼关山高看一眼。
他佩服有志气的人,洛离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沉闷的车厢变得很少有人说话,大家脑袋低垂,昏昏欲睡。
到了傍晚时分,马车进了大牛镇,中年管家熟练的安排吃饭和住宿。
大鱼大肉在一家酒店吃起来。
大家伙围着一张桌子,楼关山食量惊人,让所有人咋舌。
他一个人能吃下几个人的饭量,还要喝酒,管家不让,他便不再坚持。
这位少爷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管家只要拿出他父亲说事,他就会妥协。
一个姓王的中年镖师总是斜眼打量洛离。
他一边啃骨头,口齿不清的嘟囔:“楼少爷,你父亲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路上的费用都是东家出,其实不需要给他辛苦费。”
另外一个准备进入七武门的年轻镖师,也是不住点头。
他们觉得洛离只是跟着游山玩水罢了,赚东家十两银子,很不应该。
“请别人做事,怎么可以不给报酬?”楼关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为了他们家钱袋子考虑,还不能说什么。
“我们镖师跟七武门算是同行吧,想进入很容易。他一个种地的,去了能干嘛?”
这话进了洛离耳朵,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确像是来捡钱的。
不管能不能进入七武门,十两银子已经到手,不止两位镖师眼红,包括那些男仆。
其他人目光聚向低头吃饭的少年,等他说句话。
洛离面不改色,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怎知我进不了七武门?”
王镖师早就想好怎么说,“就算进了也帮不上忙,你这一去,弄得分到我们头上的银子少了许多呢。”
王镖师跟另外一个镖师私底下合计,如果没有这个农村来的少年,楼员外给他们的报酬更多。
人多的话,落到他们头上的报酬就少了。
这让他们很是恼火。
“你们怎知我帮不上忙?”洛离不紧不慢说道,看不出已经生气。
“此去七武门有我们两个就够了,多你一个是累赘,你那百两银子分摊我们吧?”
王镖师话落,其他人停下吃饭动作,目瞪口呆看着。
两位镖师以洛离无能为由,要分他的百两银子。
洛离冷呵一声,压下心气道:“也行,如果我是无用之人,这百两银子不赚也罢。”
两位镖师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们当即看向楼少爷,这种事需要东家点头才行。
楼关山一直看着,终于明白他们的意图。
他瞪着眼道:“你们这是干嘛?他是我请来的。”
楼少爷很生气的一句话,立刻把几个人的地位分开,说明在他心里洛离更加重要。
两位镖师脸色挂不住,很是难看。
他们不便跟东家争吵,不服气道:“楼少爷莫要生气,您看着吧,我们能过试炼考核,他根本过不了!”
这话几乎摆明了在说,他们会阻止洛离通关。
“怎么样,饭菜还合你胃口吧?”
饭毕回到客栈后,楼关山跟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坛顺回来的女儿红。
他对昔日同窗还是可以的,开了一个单独房间,不像其他男仆挤在一起。
只是门楣有点低,又碰到脑袋,懊悔了一声。
“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吃的有点多了。”洛离靠在椅子上,很是满足。
如果可以,他想留一根鸡腿给妹妹,很多想法出了门变得不现实。
楼关山把酒坛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坐到椅子上时,椅子被他压的吱吱响。
他小心翼翼坐下,才开口说话。
“那些镖师都是一些粗人,他们眼里除了钱还是钱,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是进来安慰洛离来了。
洛离的心境已经受到影响,一直在想该怎么做?
“他们恐怕会在通关时使绊子,我想过了,到时分开走。”
洛离准备单独行动,不给他们下手机会。。
“有我在,他们不敢。”楼关山觉得洛离多虑了。
他认为那两个镖师不敢坏他的事,不然他父亲不会放过他们。
“如果不能凭本事通关,我也不配帮你,不是吗?”洛离耐心解释。
这次进七武门,对他来说不止是钱的事,关系到能不能走武学之路。
他要逼自己一次,看是不是适合学武。
“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就按你的意思办。”楼关山只好答应,他不放心的问:“你对七武门有多少了解?”
“七武门地处武陵源圣地,风景优美,有黄龙洞,天子山,十里画廊,张家界……,七处分舵重地,因此得名。”
洛离最近才开始打听,听到的情况比较有限。
他的回答让楼关山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楼关山问的不是这些常识性问题,而是内门和外门的区别,包括天狼帮的纠纷。
一无所知的洛离去了会误事,就把他知道的一股脑说出来。
“七武门以前三年收一次徒,考核要求高,想进入不易。最近几年降低了标准,每年招收几次,跟天狼帮有关……”
楼关山谈起七武门降低标准的原因。
七武门跟天狼帮的纠纷,要追溯到他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天狼帮曾经是草原马帮,有时做一些烧杀抢掠的勾当,连虞国朝廷的赈灾粮车都敢抢。
七武门一位武功高绝的长老,带领门派高手发起一场斩首行动。
天狼帮的前任帮主,死在这位长老手上,让七武门名声大噪。
如今天狼帮死灰复燃,联合其他马匪帮派,卷土重来。
他们学乖了,朝廷一旦出兵就会化整为零,销声匿迹。
一旦朝廷大军撤走,就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让朝廷很头疼。
现在的天狼帮不可小觑,他们请来一位更加厉害的高手,夺取了七武门一处很重要的堂口。
他们接受朝廷的条件,答应以后不动官府一针一线。
他们要求七武门把武陵源圣地让给他们,作为当年的赔礼道歉。
如果不同意,要把七武门杀一个片甲不留。
对于门派之争,朝廷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江湖门派自相残杀,少一些以武犯禁之人,利于长治久安。
七武门和天狼帮最近几年争斗升级,曾经掀起万人大战,死了很多人。
现在急需要补充人手,随即降低考核标准,广收弟子。
“楼少爷,既然七武门不太平,为何还要去?”
洛离对于打打杀杀没有经历过,不放心的问。
听到自己可能卷入打斗,便有点紧张。
“这你就不懂了,学武之人只有在危境中才能成长,缺乏战斗经验的武者都是纸老虎。”
楼关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还有下文呢。
“我家有一部内劲心法,只要修炼到大成境界,可以跟内门弟子一决高下。”
楼关山和洛离在学堂时,吹嘘自己是常态。
洛离根本不相信区区一部心法,就能达到内门弟子水准。
他疑惑的问:“貌似内门弟子不止内劲厉害,还有武技高超,横练功夫了得吧?”
一位高手武者,必须是三个方面出类拔萃,缺一不可。
“原来你都知道,其实这部心法的价值不止这些。”
楼关山有点不好意思,刚说了大话,就被抓到尾巴。
这也是他佩服洛离的地方,想糊弄人家没有两下子不行。
他走到门口看了几眼外面,防止有人偷听。
返回来时,挑亮桌上油灯,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的册子。
小册子是线装的,纸张微微发黄,有一股淡淡霉味,看上去有些年头。
“此秘籍来之不易,此去路上要走半月,你抓紧时间学,对你通关有用。”楼关山献宝一样吩咐。
洛离疑惑的看着桌面上的秘籍,轻轻翻开第一页。
“《葵花心法》,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童子身效果减半。上部可达内劲小成,下部可达大成境地,凝集真气,气劲无匹,杀人必备……”
洛离一字一句读下去,心里嘀咕,楼关山怎么知道他是童子身?
有种被小看的感觉。
他抬头看了一眼楼少爷,难道还保留着童子身?
听说很小就有通房丫鬟,前后换了好几个呢。
“你学过这个?”洛离疑惑的问。
差点问有没有自宫?
“嗯,我已经完成上部达到小成,下部指日可待。这是可以速成的心法,难得一见。”
楼关山压低声音解释,时不时向窗外瞟几眼,防止有人偷听。
“你的意思,让我学这个?”洛离纳闷的问。
难道希望他自宫?
他还没碰过女人,是不是太缺德了?
“你才看了几眼而已,后面才是重点。我父亲为了后面那些描述,才从七武门拿出来……”
楼关山脑袋凑近一些,神情严肃,低声解释起来。
他父亲曾经是七武门内门弟子,将这部速成心法偷了回来。
但光有心法不够,武技的掌握和横练功夫,需要到七武门才能提高。
洛离已经听出来了,这是偷来的,这种做法不允许,被发现将有杀身之祸。
“那也不值得去七武门冒险啊?”洛离总觉得带着这个会出事。
楼关山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低声点。
他略作迟疑,神神秘秘道:“这是我偷拿出来的,我父亲不知道。这部心法不是重点,后面还有修仙的介绍呢,我父亲发现之后决定带回来。”
这话让洛离无比惊讶。
他直直的望着楼关山,跟他父亲一样胆子贼大。
楼员外居然有这么了不起的身份,隐藏的很深。
没有人知道他的发家史,他们是外来的暴发户,很短时间就在小镇站稳脚跟。
“什么是修仙?”
洛离白痴一样,脱口而问。
他心里莫名悸动,好像碰触到心灵深处秘密似的。
洛离不是第一次听到修仙之事,私塾先生曾经提过,只是讳莫如深,不愿多谈。
可能私塾先生知道的,还没有楼关山多。
“修仙就是成为仙人的过程,他们比七武门那些世俗武者强多了。”
楼关山侃侃而谈,努力想解释清楚,可他也不是很了解。
他父亲吩咐过,不要跟人提修仙,他希望洛离跟他一起修仙,才把他叫上。
“这世间有仙人吗?”洛离无限神往的问,脑瓜子有点懵。
“修仙者把自己当仙人,实则不是真正的仙人,真仙人都跑到天上去了。”楼关山一本正经转述他父亲的话。
他说话时,眉眼向上扬了一下,仿佛九天之外很多仙人飘来飘去。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洛离的兴趣被调动起来,心跳的厉害。
对于修仙,也就是成为仙人,喜欢幻想的年轻人倾向于有。
洛离也不例外。
现在的他,对于世俗门派知之甚少,突然接触虚无缥缈的修仙,打开一扇神奇大门。
楼关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不要弄丢了,回他房间休息。
等门关上,洛离在油灯下翻看后面内容。
“先从小周天调息开始,之后转入大周天,内劲大成者,对于修炼仙典打下良好基础……”
让洛离迷惑不解的介绍出现了,上面出现跟《葵花心法》无关的介绍。
“修仙者非真正仙人,在凡人眼里他们有莫大威能,跟仙人无异。
常出现在人烟稀少的洞天福地,不屑跟世俗之人为伍,争雄好斗,长命百岁……”
后面有一些五行灵根体质的说明。
世间最多的莫过于单灵根者,只拥有金木水火土其中一种,理论上可以修仙,却需要外物来成全,实则跟修仙无缘。
他们称之为修仙庸者,其中能够修仙的,万人难以成功一个。
看到这里,洛离心中莫名咯噔一下。
他千万不要是修仙庸者。
只要是单灵根,一万个人难出一个踏上仙途的,这跟无法修仙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是双灵根者的描述,他们都可以修仙,拥有两种属性灵根,可以吸收空气中游离的两种灵气。
这是修仙界最多的一类,一生很难达到练气十二层,在修仙界处于低级阶段。
三灵根者比较少见。
同样的时间获取的灵气比双灵根者多一种,包括吸收的量也多了三分之一。
他们和四灵根者都是佼佼者,深受修仙门派器重。
除此之外还有难得一见的五灵根,他们修行进步神速,号称修行王者。
这些人成长起来,都是一个门派的顶梁柱,修仙界领军人物。
还有不在五行属性的天灵根,地灵根,暗灵根,光灵根,血灵根,修仙之法跟普通修仙者不同,世上罕见。
“我会是什么灵根呢?”
洛离仔细阅读,后面还有对于修仙界的粗略介绍,包括符箓法器元神门派之类。
这应该是一位对于修仙界有所了解,但并不深的人记录在此。
他对成为武者的兴趣被修仙取代,急于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
一晃半月过去。
马车一路南下,气候变得暖和起来,武陵源山脉遥遥在望。
随着车轮快速滚动,山体轮廓逐渐变得清晰。
巍峨的大山横亘眼前,连绵起伏,奇伟之姿显示着这里的不凡。
洛离没日没夜运行《葵花心法》,除了吃饭睡觉,全身心投入其中。
那俩个镖师背后嘀咕,放出狠话,试炼的时候要给农村娃一个难看。
他们有时不介意洛离听到,希望把他吓走。
他们只是去关山镇跑镖,楼员外跟他们有过生意方面的合作,才想到请他们出马。
他们每天跟楼关山说钱的事,楼关山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说过了试炼再说。
就在到达武陵源的这天,洛离没日没夜运行小周天气息,终于打通一处奇脉。
体内一丝真气出现,整个人举手投足跟过去不一样。
入门的确比较快,要想打通全身奇经八脉,什么也不做,恐怕需要两年。
一旦想到修炼内劲在帮修仙打基础,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你们快看。”有男仆激动的招呼。
这里跟关山镇春寒料峭不一样,春暖花开,绿意盎然。
风土人情也跟关山镇不同。
一些七武门弟子威风凛凛,骑着快马一阵风而过,马背上插着三角黄旗,旗上有七武二字。
七武代表七处绝佳风景点,是七武门七处重要分舵所在。
当地人司空见惯,外来的洛离等人则不一样,看着那些人的背影,觉得他们无比高大神秘。
“终于到了,就在前面下榻吧。”
楼关山下了马车伸了一个懒腰,他人高马大,在马车里面非常憋屈。
前面是一个以客栈为主的小城,主要接待参加试炼的年轻人,还有他们的随行人员。
因为四面八方来的人多,进城只有一条青石路,马车排起长龙。
到了这里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路边小商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吆喝刀剑软甲的很多。
还有给青楼招揽生意的,在楼少爷面前磨叽了半天,他说没钱,老女人丢下一个鄙视眼神。
“咦……”
洛离站在车辕上瞭望,第一次出远门的他,看到什么都新鲜。
他看到一个熟人,居然是去过他家的那个姑娘。
她们也是刚到不久,从几辆七武门宽大马车上下来,男男女女几十人。
这些人是七武门走村串镇物色的年轻人,鼓励他们来这里参加考核。
“你认识她?”
楼关山看到模样不错的姑娘引发男人们围观,也想过去瞧上一眼。
“差点成为我们家的媳妇,可惜我家穷,留不住人家。”洛离深以为憾。
他跟李红袖只有一面之缘,看样子碰到七武门的人,被动员到这里。
只是准备嫁人的姑娘被带到这种舞刀动剑的地方,七武门已经缺人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见不得这种嫌贫爱富女人,不要也罢。”楼关山为朋友抱不平。
“不能怪人家,要怪就怪我家太穷,不然她就留下了。”
洛离嘴上这么说,冒出一个奇怪念头,如果那个姑娘过了考核,是不是还能在一起?
他倒不是因为喜欢的不得了,家里如果进一个媳妇,随便来一个女人,父母会非常开心。
“你啊,还是忘了她吧。我那些通房丫鬟不错,将来送你一个。”
楼关山看到洛离一直盯着人家看,估计是想女人了。
寻思要不带他进青楼转转?
“你用过的我不要。”洛离差点生气,他听说黄花闺女好。
“我用过好才给你,你怎么不感恩呢?”楼关山憋住笑,看到洛离当真了,不敢继续逗他。
他明白女人方面,洛离差他十八条街也不止。
“那两个镖师去哪了?”洛离不跟他谈女人,看了一下周围,到处是拥挤的人群。
“他们说先走一步,帮忙预订客栈,等会就可以汇合。”
楼关山也被两个镖师搅得很烦,好像没有他们这试炼过不了似的。
“关山,看钱重的人不可靠,你用他们要小心一点。”
洛离觉得自己需要钱,不会像他们那样坐地起价。
到了这里如果不用他们,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他们才敢这么做。
“唉,想找一个能帮我的人太难了,正好他们去了镇上被我父亲看到。”楼关山很是无奈。
目前为止,俩位镖师除了十两银子的辛苦费,其他银子还没有给。
一旦通过试炼就没法再拖,楼关山正发愁呢。
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因为前面堵又停了下来。
一位秀才打扮的公子哥,拿着一把鹅毛扇,走过来搭话:“兄台也为学武而来吗?这里只是世俗门派,何不去找修仙门派?”
“哪有修仙门派?”楼关山心直口快,急忙打听。
俨然没去怀疑,秀才怎么知道他来此目的?
秀才眉清目秀,一等一的美男子,说话时像很多书生一样摇头晃脑。
“传说中有就一定有,你我只要遍访名山大川,一定能够找到。”
“原来你也不知,少在这里忽悠我。”楼关山很是失望,仔细瞧了秀才几眼,笑眯眯道:“我看你细皮嫩肉,小心被人当成女人卖到窑子。”
秀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弄得憋了回去。
七武门跟修仙门派是两回事,这里讲究身体的横炼功夫,刀枪剑戟的掌握,还有真气内劲。
修仙门派已经上升到法术,很少有人说得上来。
白面秀才吃了瘪,巴扎了几下嘴巴,惹不起身材高大的楼关山,抬头看向打量他的洛离。
“你站那么高干嘛?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讨厌!”秀才甩了一个白眼,把鼓囊囊的领口按住。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修仙之意?”洛离居高临下,板起脸问。
他不说还好,顿时提醒了大意的楼关山,恶狠狠瞪了过去。
秀才吓得脸一红,急忙解释:“二位莫要误会,我观二位器宇不凡,跟我目的一样。”
“难道你也进黄龙洞?”
楼关山惊讶的问。
第一次被人夸器宇不凡,一时间忘乎所以,一句话就暴露了此行的目的地。
“黄龙洞隐居着一位散修,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咱们想成为他的弟子可不容易。”秀才摇晃着扇子,侃侃而谈。
他显然知道的更多,楼关山不敢小看,却是多了一个心眼。
这时,一位总舵护法出现,门派重量级人物,引发人们围观。
护法大人一身黄金战衣十分醒目,他是对战天狼帮的统帅人物,一群人围了上去,纷纷拿出礼品孝敬起来。
“你怎么不去?”
洛离看到楼关山无动于衷,这车上拉了不少礼品,都是用于送人的。
“不需要孝敬他,礼品是给一位长老准备的,他能把我安排进黄龙洞。至于你,只能自己想办法。”楼关山郑重其事吩咐。
“看来你父亲帮你计划好了。”
洛离不解,既然送了礼,帮两个人办理也可以吧?
“洛离,去了七武门咱们最好装不认识,万一我闯了祸,莫要连累你。”
楼关山神情严肃的吩咐。
他越说越玄乎,弄的洛离紧张起来。
秀才的出现给楼关山敲响了警钟,他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已经非常不安。
不解秀才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细?
这是很吓人的!
“好吧,我听你的。”洛离叹息一声,只好答应。
得知需要当陌生人,需要自己努力才能进入黄龙洞,心里没底。
他搞不清楼关山怎么弄到仙典?难道继续偷?
他为朋友捏把汗。
一行人在客栈住下,还有几天时间,陆续来了很多参加考核的年轻人。
这里聚集了几千外来人,客栈人满为患。
洛离偶尔出去看一下热闹,那个差点成为他媳妇的姑娘,被一群公子哥围着,骄傲的像一位大户人家小姐。
他抓紧时间凝炼真气,临阵磨枪三分快,体内一种力量在彭湃。
七天后的早上。
一队身穿青缎劲衣,背刀挎剑的七武门弟子从山道上下来,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而行的青蛇。
人们纷纷跑出来观望。
那些弟子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女弟子,背上箭羽满满当当,一副英姿飒爽模样。
从这些弟子的行为举止看,都是训练有素,身手矫健之辈。
曾经来过几次的护法大人是带队者,他吆喝参加考核的年轻人跟他们走。
几百个年轻人早就做好准备,包括随行人员几千人,浩浩荡荡出了城,向一处山头进发。
几个时辰后。
大家站在山顶上,看到下面像黑龙横卧的黑色树林,一个个啧啧称奇。
这就是今天的试炼场地,原来有三个场地,现在只需过了这一关便可。
“诸位,这片林子已有万年历史,你们在别处是看不到的。
现在是白天,一旦进入里面黑不隆冬,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种林子测试诸位在黑暗中辨别方向的能力,考验你们的胆量,这些能力对于学武非常重要。
我们要求不高,日落前穿过森林到达对面山顶即可。
前十名者直接晋级外门,拥有自由选择分舵的权利,其他人的话,一律接受门派安排。
如果迷路出不来,可以摇晃铃铛,我们会派人把你们接出来。
中途退出者,当落选者处理,会赠送回家路费……”
要求不是很高,大家摩拳擦掌,准备抢名次。
铃铛的分发结束后,参赛者们站到山顶边缘,你推我挤,纷纷抢占靠前位置。
洛离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楼关山,两个镖师在他身边,有时冷冷看这里一眼。
大约他们没想到,洛离没有被吓回去,敢一个人通关。
“开始吧!”
黎护法站在高处大喊一声,手中三角令旗急挥而下。
参赛的年轻人们还在找路,正想着怎么下去,七武门弟子突然上前推人。
啊啊的惊恐声中,大家顺着草坡滚落,让外围的家属们一阵惊呼。
几百米的斜坡,有人运气不好碰的头破血流,有人铃铛半坡上就掉了。
男男女女滚到沟底林子边缘才停下,层层叠叠压在一起,叫苦连天。
洛离也没有幸免,那些七武门弟子出手太快,根本不给反应机会。
“非礼啊……”
洛离不小心撞倒一个女的,正巧是去过他家的李红袖。
他正要起身时,又滚下几个人压在他身上。
一时间,这里叠起罗汉,李红袖起不来,哇的一声大哭。
在这混乱之际,一只手在洛离身上摸索,伸进他的兜里,摸出一块发光石头。
他顿时急眼。
月光石,客栈老板偷偷兜售的一种鸡蛋大的发光石头,在黑夜就像一个小灯笼。
客栈老板只找有钱的公子哥,楼关山自然会买,给了洛离一个。
有月光石的话,洛离才有信心抢夺前十名。
眼看那只白皙的手拿着月光石要跑,看见的不止洛离一个,其他人争先恐后伸手抢夺。
这里是黑木林边缘,月光石光亮显眼,混乱之中,洛离看清偷石头之人。
“怎么是你?有辱斯文!”
背上像八爪鱼压着洛离的,居然是那个搭话的秀才。
他绝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
“你作弊,丢不丢人?”
秀才丝毫不觉得偷东西丢人,反而振振有词,看到洛离挥来拳头,逃跑时把石头丢给地上姑娘。
洛离为了月光石,没有去追,石头已经滚到李红袖脸蛋旁边。
他刚要捡时,手还没有碰到,李红袖眼疾手快,一口含在口中。
这一招其他人都没有想到,突然失去月光石的影子,周围漆黑一片。
大家伙只能摸索着站起身,追着前面有光亮的人而去。
拥有月光石的人不多,这是一种作弊行为,客栈老板不敢大量售卖。
没有的只能跟在有光亮的人后面,不然的话会远远落后。
“都是些什么人,不是偷就是抢。”
洛离好不容易站起身,腿上突然吃疼,差点又倒在地上。
李红袖狠狠掐了身上少年一把,还意犹未尽的拧了几下。
她张口去咬,但被躲开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洛离急忙道歉,寻思怎么把石头抢回来?
“你就是故意的,三蛋子,我不会当你的媳妇,你追到这里也没用。”李红袖两眼冒火,气呼呼道。
洛离身子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尴尬。
他以为没有认出他来,谁知这么眼尖。
“对不起,我不是为你而来,你误会了。”洛离诚恳道歉。
“你连说谎都不会,我要抢前十名呢,没时间跟你墨迹。”
李红袖白了一眼,爬起来就跑。
洛离迟疑了一下,紧跟其后,向林子里面跑去。
到了人少的地方,李红袖看到洛离紧追不舍,突然停下,掏出一把匕首。
她用刀指着洛离,威胁道:“你不要跟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一把带鞘的匕首,一尺长短,兽皮刀鞘精致,看上去不错。
洛离没想到看上去无害的小姑娘,脾气这么大,随身带着一把小刀。
他不敢太靠近。
“月光石是我的,还给我吧?”
洛离盯着发光的石头,寻思突然上去抢,又怕逼急了,小姑娘捅他一下。
“这石头是秀才给我的,这匕首带有剧毒,也是秀才送的。”
李红袖得知月光石是洛离的,不是秀才的,口气软了下来。
洛离看出她误会了,不知道月光石是他的,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时间不早了,石头咱们一起用吧。”
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办法,不耽误他的事就行。
李红袖迟疑了一下,把匕首扔了过去。
“我不会白用你的石头,匕首你先拿着,通关后咱们换回来。”李红袖不愿占人便宜,特别是三蛋子的。
洛离捡起匕首看了几眼,觉得她还算通情达理。
“走吧,希望咱们都能通关。”李红袖邀请发呆的洛离同行,讨厌总是盯着她看。
“万一通关失败,你考虑一下我们家吧,我哥他们都是老实人。”
洛离真心实意恳求,不好意思提自己。
李红袖为人精明,一个人从很远的家乡逃到这里,没有一些本事怎么行。
她遇到很多打她主意的男人,没有一个得逞。
洛离也休想!
她噗嗤一声笑出声,不知怎么突然就消气了,温言劝道:“你不用做梦了,我就算失败也没关系,秀才能把我弄进去。”
洛离一听凝眉思索,秀才什么身份,有这等本事?
既然能把别人弄进七武门,他何必参加试炼考核?
就这会功夫,其他人已经跑到前面,他们落后了许多。
天黑前必须到达对面山顶,有时间限制。
洛离跟在李红袖身后一路小跑,因为过去的人多,已经踩出一条道,跟着走就行。
“三蛋子,你大名叫什么?听说你上过学堂。”李红袖一边赶路一边问,口气有点喘。
她说话时不留神,趔趄一下差点跌倒。
洛离急忙伸手去扶,姑娘胳膊立马缩回,不让碰。
“我姓洛名离,认了几天字而已。”
洛离叹息,看出李红袖跟他保持距离,心里很不是滋味。
“去了七武门咱们当不认识,你千万不要跟着我,别人会误会咱们关系。”
李红袖不放心的吩咐,她始终认为洛离为了把她娶进门,追到这里。
这点毅力还是让她挺佩服的。
“随便你吧,我无所谓。”
洛离意兴阑珊,想必李红袖见识了世面,已经不屑嫁进他们那种人家。
这里有钱公子哥多的是,随便一个人都比他强。
红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洛离很听话,回头瞧了一眼。
以为他很受打击呢。
“你是不是生气了?希望你理解,我真的穷怕了,不想再过苦日子。”
红袖不好意思的解释。
她一直为自己出身贫寒自卑,最怕别人瞧不起。她明白自己的相貌拿的出手,想找一户有钱人家。
“我没有资格生你的气,希望你命如所愿,找到如意郎君。”洛离强作欢颜,顺着她的话说。
“你怎么不问我喜欢上谁?那个秀才丰神俊逸,我只看一眼就动心了。偏巧他也关照我,送我匕首防身呢。”
红袖甜甜蜜蜜叙述心事,一副少女怀春模样。
一个女孩一旦有喜欢的人,贫富反而不是首先考虑的,只想一生跟心上人厮守。
洛离的步伐慢了下来。
原来她喜欢上秀才,怪不得毫不犹豫拒绝他。
难道他各方面跟秀才差距很大?
“秀才到底什么来历?”洛离打听。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知他的身份,他在戒律堂做事,跟你们一起的镖师找他呢,好像有重要的事……”
红袖絮絮叨叨,谈到秀才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她考核的时候有意跟在秀才身边,自然是希望通关的时候照顾她。
谁知秀才跟着洛离,这也是为啥滚下来,几个人正好压在一起。
她说完不久,突然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时,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三蛋子,我有喜欢的人,你生气了吗?”红袖唤了几声,认为洛离放弃她了。
这样也好, 她可不想耽误人家。
周围草木茂盛,黑色树木吸收光线,月光石能够照到的范围只有丈余远。
一阵冷风吹来,树枝晃动,四周黑影憧憧,整个森林变得阴森起来。
红袖打了一个哆嗦,急忙向前跑去,争取跟前面人们汇合。
黑木林从山头看不是很大,但很是狭长,里面的人感觉无边无际,有种永远走不出去的黑暗。
里面的花草树木都是黑色的,没有鸟兽栖息踪迹,安静如一个死寂之地。
几百人看似不少,扔在林子里面很不起眼。
红袖心里害怕,走的很急,几次跌倒又爬起来,衣服上沾满土灰。
她自认为方向没有错,可就是不见前面有人,好像黑木林只剩她一个人似的。
红袖心里害怕,她需要一个伴,可几次回头,洛离像被黑暗吞没,彻底消失。
又走了几里路,她终于听到前面有动静。
“叮铃铃……”
铃声传来,红袖惊喜的跑过去,就要到达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股血腥味弥漫,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在拖走地上横七竖八尸体。
刚才的铃铛声是不小心掉出来响了一下,声音非常短促。
“谁,出来!”
一个黑衣人直起身来,手里拿着一把弓,向红袖飞奔而来。
红袖吓懵了,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腿已经不听使唤。
她意识到这林子之所以安静,是那些参赛者被悄然无声处理掉了。
“杀人了,救命……”
看到黑衣人身形晃动之下来势极快,红袖大惊失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扭头就跑。
但她忘了隐藏月光石,从指缝露出微光,就是一个活靶子。
“咻——”
黑衣蒙面人踩着石头一跃而起,身形还未落下已发出一箭,利箭从林间呼啸而过,发出摩擦空气的破空之声。
力道之大,根本不是普通外门弟子能够做到,带着强大内劲。
红袖啊的一声,利箭穿过后背从胸前而出,人被钉在大树上面。
她瞪大眼睛,眼睛充满着不信,嘴角一口血沫溢出。
弥留之际,掉在地上的月光石,照到树后一张关切的脸。
是追上来的洛离,正要拉她躲起来,已经慢了一步。
红袖呆呆的看着,是不是嫁给洛离,就不会有此一劫?
一切都是命啊!
她想说点什么,却是脑袋一歪,没有了气息。
洛离之前跟红袖分开,找那两个镖师问一个明白。
发现跟大海捞针一样,非但找不到,差点迷路,只好又追红袖。
他还来不及跟她汇合,就看到红袖呼喊着往回跑。
“没想到是一个漂亮妞,可惜了。”
黑衣蒙面人走了过来,扶起姑娘低垂的脸蛋,轻佻的啧啧几声。
这正路上的尸体,他们都会处理掉,扔到偏僻的犄角旮旯。
他没有拔箭,直接抓住姑娘头发,硬生生拖上就走。
就在蒙面人转身之际,他觉察身后有异……
蒙面人以为那个姑娘没有死透,却是另有其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奔后腰而来。
他的手缠着姑娘的头发,一时抽不出来,反应慢了一点。
后背的刺痛让他无比惊恐,另外一只手拿着弓仓惶挡了一下,居然没挡住。
匕首巧妙的穿过弓弦之间的空隙,一击即中。
他穿着皮甲,居然能够伤了他,可见对方力道之大。
“刀上有毒,你死定了!”
洛离一击得手,闪身退后,隐藏在黑暗之中。
“有毒……”
蒙面人得知有毒后,浑身直冒冷汗,感觉整个后背开始麻木,步伐趔趄着不断后退。
这一刀还要不了他的命,只是有毒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顷刻间,另外两名蒙面人发现这里出事,几起几落飞纵而来。
他们拿着明晃晃的长刀,护在受伤的同伴身边,打量寂静的周围。
现在的他们,不知道黑暗中的刺客在哪?三个人非常紧张。
既然同伴受伤,说明对方比较棘手。
“怎么办?”
其中一个人问另外一个,声音很急。
突然出现一个受了伤的同伴,行动不便,想把他从黑木林带走,非常费劲。
用不了多久,七武门就会发现不对劲,一旦进来检查,他们也走不脱。
“兄弟,对不起了。”
一把长刀穿过受伤蒙面人背部,连惨叫都不让发出,直接刺穿肺部,扑倒地上。
一旦出现变故,俩个人尸体也顾不上管,飞奔而去。
他们离开的方向,不是顺着狭长的黑木林,而是横向穿越,这样能够快速出了森林。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终于见到了光明,也见到了死神。
“咻咻咻……”
外面埋伏了七武门弟子,一看他们露头,眼睛还没有适应光亮,蝗虫一样的箭矢飞来。
这次天狼帮来了六十人,三个人为一组,随机劫杀参加考核的弟子,破坏七武门收徒行动。
可七武门几百年屹立不倒,有深厚底蕴,早就买通了天狼帮里面的人。
为了把这些潜伏者一网打尽,他们放任天狼帮屠杀这些参赛者。
反正这些新人大部分不合格,还不算七武门弟子,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清点人数只差一人, 他们不再等待,拿着火把进入森林,吆喝幸存之人现身。
今天的试炼不是通过黑木林,而是躲过天狼帮的劫杀,这是所有参加试炼的年轻人事后才知道的。
“这个人是你杀的?”
“快去上报护法,最后一个贼子找到了。”
一群拿着火把的七武门弟子聚过来,发现最后一个蒙面人尸体,尸体已经冰凉。
此时的洛离已经把红袖埋了。
就地挖了一个坑,那块月光石作为陪葬品。
他整个人变得麻木,脑袋发空。
红袖的死,让洛离鼻腔发酸,怎么也缓不过劲来。
这是他们家非常想娶进门的姑娘,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早就担心七武门不是一个好去处,但也没想到这么残酷。
“不要怕,你立了一功,跟我们走吧。”
魂不守舍的洛离被一群弟子带着,出了黑木林,到了明晃晃的青草地上。
这里摆放着所有蒙面人尸体,全部检查了一番,身上什么也没有。
天狼帮考虑过他们可能失败,不留任何口实。
“黎护法,就是他杀了最后一个贼子。”
黎护法是此次行动指挥者,在参赛者眼里这里发生了大事,在他们眼里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鉴于你英勇过人,直接晋级外门吧,你有自由选择分舵的权利。”
洛离有了如同前十名相同的权利。
“我叫洛离,想去黄龙洞,希望护法大人成全。”洛离说话的同时,没有忘记行了一个抱拳低首的江湖礼。
“黄龙洞?那里虽然是七舵之一,有个高人在清修,他不希望外人打扰。”
黎护法没有回礼,却是沉吟起来。
“我第一次杀人,需要一个清净之地缓一缓,不会打扰到高人。”
其他人看着少年脸色很差,很多人第一次杀人就是如此,如果过了这道坎,以后不会有心理负担。
如果过不了,有了心魔的话,那就彻底废了。
就有一些弟子进入七武门,无法适应打打杀杀的日子,只好退出门派。
他们担心洛离待不了太久。
“好吧,去了安分一点,让他们俩带你去吧。”
黎护法现在很忙,简单处理了这件事。
洛离说了一声谢谢,跟着两个弟子离开。
中途路过一个草坡看到一群人,都是摇晃铃铛主动放弃的,里面有王镖师和另外一位镖师。
他们都在等待着发放回家的费用。
他们本来跟楼关山在一起,行程比较靠前,同行的人不少。
发现有人截杀参赛弟子,萌生了退意,楼关山给他们加钱都不管用。
他们为了赚钱而来,可不愿冒生命危险,当即退出比赛。
洛离看到他们后,停下脚步,“田浩师兄,拜托你把那个镖师叫过来,我找他有事。”
田浩是同行的一个外门弟子,也没有问什么事,对他来说这是举手之劳。
过了一会,在田浩的嘀嘀咕咕下,王镖师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洛离在一棵大树后面等待。
田浩不方便听他们说什么,王镖师一个人走到洛离面前,停下脚步。
“没想到你已晋级外门,少年可畏啊!恕我们眼拙。”
王镖师急忙行礼道歉。
正常情况下,通关的弟子都是杂役弟子,想成为外门弟子需要几年考验。
王镖师最初不想过来,听说洛离已被破格提拔,不敢不来。
成为七武门外门弟子的洛离,有了靠山,已经不是普通人敢惹的存在。
“说吧,你们找戒律堂的人干嘛?”洛离突然沉声问,眼睛直视对方。
他不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转变,就原谅他们过去的无礼。
“那事跟你没有关系,那是我们跟楼关山的事。”王镖师左右而言他,脸色阴晴不定,回答时带着慌乱。
他的反应不正常,洛离更加生疑。
“楼关山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洛离逼近一步。
王镖师看出洛离不对劲,有动手迹象,急忙去拔腰间佩刀。
洛离早有准备,上前一步,单手按住王镖师拔刀的手,让他的刀出不来。
另外一只袖口中,匕首滑到手中,闪身上去就是一刀。
入手刀刃进去半寸,不需要刺的太深,只要伤了对方就足够了。
这种刀锋有毒的匕首,能够弥补他武学方面的不足。
“你……”
王镖师瞪大眼睛,他躲了一下没有躲开,对方拉住他的拳头,让他逃不掉。
他没见过这种招式,仅仅出了一只手,不但按回了他的刀,在他想逃时又把他拉了回来。
王镖师目瞪口呆,口中黑血吐出,他不甘的倒在地上痛苦扭曲着,很快没有了气息。
“你怎么把他杀了?”田浩发现打起来了,急忙跑来询问。
他担心洛离精神错乱,控制不了自己乱杀人。
“田师兄,帮我把那个镖师也叫来吧,昔日之仇,不杀他们难解心头之恨。”
一听是世俗之仇,田浩不方便说什么,不少进了七武门的弟子,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报仇。
“好吧,希望这是最后一个。”
田浩担心洛离承受不了杀人的心理负担,这种情况是很吓人的。
很快,另外一位穿镖师服的年轻人来到,他走近才看到草丛中的尸体,吓得腿都软了。
他没有跑,这里是七武门地盘,根本跑不掉。
叫他过来的田浩对他很不客气,他就知道没有好事。
“说吧,你们找戒律堂的人做什么?”
“我,我说,都怪王镖师多事!那日大牛镇他在隔壁墙上钻了一个孔,听到七武门的《葵花心法》在你们手上,就找戒律堂……”
王镖师是一个老江湖,他想让楼关山加钱,偷听楼关山在跟洛离商量什么对策?
他在墙上钻了一个孔,一根管子伸了过来,当时是晚上,洛离他们没有发觉。
楼关山天生嗓门大,他压低声音都比别人说话高,被王镖师听走心法典籍之事。
他们把这个秘密告诉戒律堂的人,想要两千两银子,人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给钱,答应找到典籍就给。
他们只好等,同时配合楼关山通关,以免怀疑他们告密。
“你们可知一旦事发,楼员外一家大祸临头?”洛离气得不轻,没想到他们为了钱,出卖东家。
这种事一旦查起来,包括他也有麻烦。
“不是我的意思,都怪王镖师想赚一笔大的……”
年轻镖师把责任推在已死之人身上,以为老实交代就会放过他。
洛离突然上前跟他拥抱,他腹部传来巨疼,一脸惊容,化着悔恨……
洛离从他们身上搜走两个扎口袋子,其中一个里面有三十两银子,另外一个才有几两。
“田浩师兄,我欠你一个人情。”洛离将银子多的袋子塞给田浩,对方推辞了一下,痛快的收下。
另外一个袋子,洛离留给自己用。
“看你说的,小事一桩,以后多杀几个天狼帮,比什么都好。”
田浩看到洛离杀人不拖泥带水,懂得礼尚往来,非常看好他。
三个人继续上路。
另外一个外门弟子叫张固山,全程目睹这些事,装没有看到。
黎护法让几百参加试炼的年轻人送命,洛离才杀了两个而已。
入籍手续平时在武陵源圣地总坛办理,今天比较特殊,在黑木林尽头山上摆了几张桌子。
登记在册之后,分发门派青缎劲衣,有一块铜制的身份令牌,上面刻上名字和年龄。
办完这些已近黄昏,日薄西山,晚霞像血火在燃烧。
同行的两位外门弟子带着洛离走一条山路,一路上问长问短,问他怎么杀的蒙面人?
那里是黑暗地带,包括他们进去也没有十足把握。
洛离像吓傻一样,支支吾吾说忘了,他们居然也信。
从他们口中得知,黎护法事先得知天狼帮的计划,故意放他们进去,之后围起来打。
他们这些参赛者是一群诱饵,活下来的才几十人。
黄龙洞遥遥在望,走了几个时辰才到。
黑压压的竹林中间有一条鹅卵石小道,绕绕弯弯延伸到里面,出现一个大木门。
院子里挑着大灯笼,灯火通明,有人走动。
这里虽然是七武门重地,没有安排太多人把守,有几排独立的砖瓦房,一些杂役弟子住在这里。
杂役弟子在七武门地位最低,平时做一些杂务活,表现好的会被选拔进外门进行培训。
整个七武门人数过万,杂役弟子占了大半。
他们负责各种杂务工作,内门和外门弟子才有大把时间用在武学上面。
这里有一个姓黄的外门弟子,带领其他三个外门弟子,负责管理这些杂役,为此间主人莫老先生服务。
莫老先生不住这里,在后面的黄龙洞清修。
洛离的到来,让管理这里的黄杰师兄眉头微皱,原本不怎么笑的他脸色更冷了几分。
新来的弟子穿着一身崭新的外门服饰,铜制令牌显示外门弟子身份。
一些打量洛离的杂役弟子,穿着耐磨的灰布料子,一群人站在黄杰身后看着。
“黄师兄,我是来休养的,请多多关照。”
洛离看到黄杰脸有不悦之色,主动开口。
路上已经打听过这里的情况,这里除了莫老外,黄杰威望最高,其他人都听他的。
“你来休养?”
黄杰眉头一挑,眼中充满疑惑。
他已经三十多岁,在这里经营多年,从来没听说外门弟子可以申请休养,内门都没有过。
难道这是某位长老的私生子?
跟洛离一起来的田浩,当即把洛离击杀一名天狼帮贼子的事说了出来。
一听说杀过天狼帮歹人,那些人修炼过内劲,那可是等同这里的内门弟子啊!
其他杂役张大嘴巴,看洛离的眼神带着一丝畏惧和佩服。
不敢想象这个年龄比他们小几岁的少年,是一个狠人。
他们的态度马上变得热情起来。
“既然来休养,就不安排你做事了。”
刚才还端架子的黄杰,马上改变口风,吩咐杂役们把最好的房间打扫出来。
那些杂役屁颠屁颠去办了。
洛离在这里有了超然地位,不需要起早贪黑做苦力活。
田浩他们刚告辞,木门吱吱声中打开,又进来几个人。
前面是身材魁梧的楼关山,后面是负责送他过来的三个外门弟子,送到门口便离去。
楼关山看到洛离已经到了,面露惊喜,脚步快了几分。
他以为洛离已经淘汰,遗憾了好久呢。
试炼出现变故,楼关山一直担心洛离死在里面,正愁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
“这位是?”
黄杰几人皱着眉头迎了上去。
他们不希望任何人来这里,但又知道这种事不是他们说了算。
楼关山因为身高的原因,没有找到合适他穿的外门服饰,依旧是一身黑绸少爷打扮。
“本人楼关山,外门弟子,分配到贵处做事,请多多关照。”
楼关山主动介绍自己,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这次出行他带了很多礼品,送给分配职务的长老,顺利进入黄龙洞。
“你也是外门弟子?”
又一个外门弟子,跟他们平起平坐,不过对方愿意接受他们指派。
“让我看一下你的令牌。”
黄杰要过令牌认真看了几眼,上面显示十六岁,嘀咕道:“你瞒了姓名吧?我怎么看你像二十六。”
其他几个外门弟子都在吃吃笑,楼关山一脸尴尬,误会他年龄的人很多。
来这里的弟子隐瞒姓名年龄是常态。
黄杰把令牌还了回去,嘴角不易觉察的抽了几下,斜着眼问:“楼关山,你长这么高个子,一定是干活好手吧?”
楼关山差点脸就黑了。
他堂堂关山镇第一少爷,从小到大没有干过粗活,佣人一大堆呢。
他为了莫老而来,只能忍着。
看到五大三粗的汉子在他们面前服服帖帖,黄杰心理平衡了一些,眉头一挑问:“你会游泳吗?”
“当然会。”
楼关山昂首挺胸,不假思索回答。
“那好,黄龙洞后面有一个瀑布,莫老交代的任务,把潭底的沙子挖一下,这件事交给你了。”
楼关山额头升起一堆黑线,刚才回答的太草率了。
挖潭底沙子有什么用,难道下面有金子?
“感谢黄师兄给我安排任务,请问这位是?”
楼关山看向一旁沉默的洛离,做出一副不认识假象。
“这位外门弟子姓洛名离,通关时击杀一名天狼贼子,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楼关山看着坦然的洛离,眼睛睁得很大,充满着不信。
他听说一位新人杀了天狼帮一个内劲歹人,直接晋级外门。
以为是了不起的少年英雄,没想到是他带来的洛离!
“好的,我会向他学习。”
这一刻,楼关山不得不重新认识同窗学友,承认他有学武天赋。
他没有丝毫懊恼,反而觉得自己眼力过人,选对了人。
黄杰突发奇想,想卖洛离一个人情,回头道:“洛兄,清闲时教导一下楼师弟吧,他这身板不上战场太可惜了。
洛离微微点头,半响沉默不语。
直到黄杰他们等急了,才慢吞吞道:“那就算在我名下吧,我们不干涉你们这里的事务。”
“如此甚好。”
黄杰要的就是这句话。
其他三位外门弟子也在点头,觉得洛师兄很会做人。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改口叫师兄,不敢托大。
这里能者为师,杂役弟子叫外门弟子,一律称呼师兄,外门弟子叫内门也一样。
同门之间就有点乱,有的跟着年龄叫,如果有人突颖而出,别人也会改口叫师兄。
洛离算是能力比较突出的。
正说着,又来了一位报道者,一个拿着鹅毛扇的白面秀才,看青缎服饰也是一名外门弟子。
没有人送他过来,大晚上一个人找到这里。
进来的他看清里面这些人,眼睛一亮,热情的招呼起来。
“楼兄,洛兄,你们也来了,我就觉得你们一定行!”
秀才一反常态的热情,连楼关山和洛离姓什么都知道,后者二人当即傻眼。
楼关山还没什么,洛离想起那名镖师交代的事,不安了起来。
“你们认识?”
黄杰惊讶的问,来了一个三人团伙,不好管啊!
楼关山马上意识到,刚才做了画蛇添足之事,秀才会把他跟洛离很熟的事情揭穿。
他急忙解释:“彼此在山下客栈遇到过,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楼关山这回反应还算可以,黄杰不疑有他,接过令牌看了几眼。
“酸秀才,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来这里的人五湖四海都有,一些人改换姓名,不在少数。
特别是必须保密籍贯,万一让天狼帮查出来,有时连累家人。
“是黎护法请我来的,他让我写几首好诗夸一番武陵源,我的诗会流传在外,吸引更多弟子来此。”
酸秀才介绍自己时,带着一丝文人清高,神情傲然。
楼关山对秀才没有好感,猜测道:“你给黎护法送了礼,走后门进来的吧?”
他不相信酸秀才这副弱不禁风模样,能够通过试炼考核。
“楼兄,你知道就行,何必说得这么明白?”酸秀才扭扭捏捏,急忙使眼色。
黎护法收钱的事众所周知,可不能拿出来说。
酸秀才的想法,也是在场其他人的想法,对于楼关山的大大咧咧很是惊讶。
“洛离,你怎么了?”
楼关山看到洛离不断弯腰咳嗽,以为通关时受了伤,关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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