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谁说穿越农家就是家徒四壁?末世木系异能者凌舒就很幸运,穿到大山里黑脸大夫家,住青砖大瓦房,每月还有十两银子的零花钱。然而末世饿死的凌舒,虽居安却思危,拼命的赚钱存粮养娃娃。黑脸相公一朝毒解,把她按在龙塌上,满眼宠溺,“舒儿乖,你那九个空间存的粮食,够我和你爹的两个国家的百姓吃上千年了,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儿,可好?”凌舒反客为主,“别骗我生娃娃,我只想存粮。”
主角:凌舒霍澄渊 更新:2023-02-08 17: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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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凌舒霍澄渊的女频言情小说《福运娇娘喜存粮全集完整版》,由网络作家“凌舒霍澄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说穿越农家就是家徒四壁?末世木系异能者凌舒就很幸运,穿到大山里黑脸大夫家,住青砖大瓦房,每月还有十两银子的零花钱。然而末世饿死的凌舒,虽居安却思危,拼命的赚钱存粮养娃娃。黑脸相公一朝毒解,把她按在龙塌上,满眼宠溺,“舒儿乖,你那九个空间存的粮食,够我和你爹的两个国家的百姓吃上千年了,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儿,可好?”凌舒反客为主,“别骗我生娃娃,我只想存粮。”
“哼,这是和离书,拿了快点滚。”
一张纸飘到凌舒躺的床上,让刚醒过来的她傻眼了,刚刚出去的黑人是谁?
“啥玩意?”凌舒捡起纸,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不由的感叹,“好字!”
她话未落音,头却传来剧痛,接着一股子陌生记忆袭来。
凌舒瞪大双眼,心中狂喜——她穿越啦!
她快速整理出原主记忆,原主也叫凌舒,今年二十岁,是南楚国姜家村凌正山的大女儿。
刚刚那黑脸汉子,是原主相公霍澄渊,他是个大夫,两人还有个三岁多的儿子霍云煦。
昨晚,原主喝毒药威胁霍澄渊给她写和离书,结果过量真的挂了。
等霍澄渊把她救活,内芯已经换成末世来的凌舒。
凌舒看着手里的和离书,想到那个不用她孕生奶的儿子,这婚还是不离了吧,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多好。
她顺着原主的记忆往屋后的竹园药庐跑,刚踏上竹园入口的石板路,丝丝缕缕的竹灵之气涌进她的身体,凌舒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了。
她身姿纤细,配上一身绯色长裙,走在竹园的石板小路上一蹦一跳的,宛若山谷精灵。
坐在药庐通厅中竹椅里的霍澄渊,看到斑驳的阳光,落在她莹白如玉的脸上,眸里泛起阴翳。
他抱紧怀里的儿子,下巴在孩子头顶摩挲一下,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书。
“煦儿,和离书已经给她了。”
“爹爹,我不伤心。”三岁多的小家伙和他爹如出一辙的脸,上面没有一丝波澜。
“爹爹会永远陪着你的。”
凌舒走到药庐门口,看向竹屋里坐着的霍澄渊,眉眼带笑,手一扬,和离书的碎片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霍澄渊,我要跟着你,不和离了。”
记忆里霍澄渊虽然对原主不闻不问,领着儿子住在这竹园中的药庐里,但每月会给她十两银子做生活费。
可惜原主嫌弃他太黑太冷漠,被人一忽悠,就想和离重新找一个。
偏偏这种没有丧尸,又不受人管,还给钱花的日子是凌舒最想要的,所以这婚她绝对不会离的。
霍澄渊黑目里装满了疑惑和戾气,昨天她不是哭着求着说她爱的是姜怀景,让自己放她离开吗?
怎么今天又变了一副嘴脸?
“你走吧!和离书,我会再写一份给你。”
霍澄渊说完,眼睛又回到书上,他怀里的霍云煦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好像眼前人和他毫无关系。
凌舒看着宛若被墨水染了的霍云煦,嘴角抽抽的疼,却不敢笑出声,娃啊,你就不能照着你娘长吗?
若不是那双会动的大眼睛,她铁定以为霍澄渊抱着一坨子黑煤球。
不过,她还是缓缓蹲在霍澄渊跟前,敛着笑意,“儿子,跟娘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想笑就笑吧!”霍云煦很傲娇的别过头,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落到他身上的目光里有着嫌弃。
“我怎么会笑话自己儿子呢!”
凌舒又打量着霍澄渊,远山眉,丹凤眸,高挺的鼻梁下,完美的唇形厚薄适中,妥妥的黄金脸比例呀!
就是他这脸也太黑了,比赤道附近的居民还黑。
霍澄渊看着搭在他腿上的那只葱白纤细的手,身体微微僵硬,心里也酝酿起怒火。
“我没银钱了,你要不甘心就这么走,把你住的院子卖了,所得的钱财都归你。”
霍云煦也愤怒的看过来,小模样奶凶奶凶的,“药庐是我家,哼!”
每次她没钱了,就哄他和她一起住,然后逼着爹爹给她钱,这一次自己绝不会上她的当。
凌舒看着父子俩同样的大黑脸,同样讨厌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她看到霍澄渊身边有个竹椅就坐了下来。
“相公,儿子,我不是来要钱的,我以前有些混账,但这次喝药后,我想明白了,那姜怀景再好,他也没给我吃,没给我穿,更没给我银子花啊。
反倒是相公一个人辛苦赚钱养着我,我以前太不识好歹了,我要和那些人一刀两段,今后我们一家三口美美的过日子,好不好?”
凌舒一番罪己忏悔,还落了几滴子恼恨自己曾经不知好歹的泪水,让三岁的霍云煦有些晕乎,她娘真的不是在骗他和爹爹吗?
他其实挺羡慕村子里那些有娘疼的孩子,可他娘除了找他爹要钱的时候,其他时间从未抱过他一下,更可恶的是她还和别人一样嫌弃他长的黑。
霍澄渊微眯着眼睛,盯着凌舒,想看清她到底耍什么把戏?
不过她走与不走又有什么关系呢,无非是扔在那院子里,每月给些银钱,随她怎么逍遥自在。
凌舒见两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想来是不反对她留下了。
她站起身来,看向霍云煦,温柔道:“儿子,你就乖乖和爹爹一起看书,娘亲去前面做饭,一会儿给你们送过来哦!”
“不必,我们饿了,自己会做,不要再来药庐了。”
霍澄渊冷声拒绝,这个女人到自己身边四年多,两人以前从未在一个锅里吃过饭,以后也不会同桌而食。
当初,若不是师父给自己和她下药,他是绝对不会碰她一下的。
以后她是想跟着姜怀景,还是其他的男人,都和自己无关。
凌舒暗暗叹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原主和眼前两人的结,她要慢慢解才行。
“好吧!我先走了,儿子,要想我了,就去前面找我哦!”
凌舒一边走一边扫视意识海中的空间,暗暗庆幸它也跟着来了。
前世她是一个三阶木系异能者,只学会了催生植物。
虽然这个身体也能修炼异能,可她的三阶异能却置零了,好在她的空间没有变化。
一亩大的黑土地,边沿是一米宽的红玉石头铺的小路,路的外侧雾蒙蒙的一片。
她曾试图走进雾中,却被反弹回来了。
黑土地上躺着她师父留给她的半玻璃罐能量丸、医疗箱,还有一箱子衣服和一张大床垫,这是她所有的家产了!
“舒妹子,怎么样?和离书拿到了吗?我家小叔子还等着你回话呢?”
凌舒刚到家门口,就遇到了邻居周蓉儿。
周蓉儿二十多岁,人高马大的,面相也偏中性,一身掉了色的衣裙崩出几个裂缝,她丈夫三年前病死了,现在一个人带着女儿姜苒苒独居。
原主嫁给霍澄渊后住在这个院子里,和周蓉儿渐渐成了好朋友。
一个偶然的机会,周蓉儿听原主说喜欢村长姜三爷家的小儿子姜怀景。
就帮两人牵线,做起了鸿雁,最近更是劝说原主和离,那毒药也是她怂恿原主在镇上买的。
原主看不透,她却是猜的到周蓉儿的心思,她想等着原主和离后,自己能嫁给霍澄渊。
想到原主的死和眼前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凌舒冷嗤一声:“周蓉儿,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和离书?你小叔子又是谁?等我干嘛?”
周蓉儿被问的一噎,疑惑的看着凌舒半晌,前天不是她说就是死也要和霍澄渊和离吗?
怎么又变卦了?那自己想嫁给霍澄渊的算盘不就落空了?
“舒妹子,是不是霍澄渊那黑驴不愿意啊?哎呀,你没事多吓唬他几回,肯定能成的。”
周蓉儿笑容可掬,压低嗓音又道,“我家那小叔子,要考状元哩,他可说了,你要不愿意跟着他,他就去城里娶个富家小姐,到时你可别怨他薄情哦!”
“娶就娶呗,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可没兴趣管他娶谁,至于他薄不薄情,与我何干?
只要我相公澄渊不薄情就行啦,你没事就走吧!我要给我相公儿子做饭了。”
凌舒说完抬腿就往自家院子走,周蓉儿却一把拉住她。
又急又恼道:“凌舒,你什么意思啊?不是你说爱上我小叔子了,要和霍澄渊那黑驴和离,跟我小叔子过吗?”
“啪!”
凌舒反手给她一大巴掌,想哄我退位让贤,门都没有。
她寒着脸道:“周蓉儿,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就算我相公是黑驴,那也是我男人,容不得你来说,还有我可从没有肖想过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叔子,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和我相公比,滚吧!以后不要来我家了。”
话落,凌舒进了院子锁了门。
“哎,凌舒你个臭婆娘你敢打我?你个骚货,你给我开门说清楚,明明就是你自己说喜欢我那小叔子的,不想认账了啊!”
周蓉儿死劲的拍着门大声吼着,她费尽心思,就是希望她讨厌霍澄渊,两人早点和离啊!
“哗啦!”
凌舒打开门,一盆冷水对周蓉儿的头浇下。
虽然这正月末,天不那么冷了,但冷水浇在身上还是让周蓉儿打个激灵。
“臭婆娘,你要死啊!你赔我衣裳。” 周蓉儿发飙了,甩着五大三粗的膀子就要来抓凌舒的头发。
凌舒一混末世的,怎会让她抓住,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周蓉儿。
嘲笑道:“陪你坐一会吗?我可没有那闲工夫,再说了,你这身衣服还是我给你的,你若是要脸,就快点滚,不然我可大喊了,我相公就在后面,到时可别说我们欺负你一个寡妇。”
两人的争吵,很快就引来了左邻右舍看热闹的人,大家吃瓜不嫌事大的在一旁嘀咕起来。
“难怪霍大夫把媳妇扔在这院子,自己住在药庐了,原来是这外来户的女儿不守妇道啊!”
“哎呀,我跟你说啊,就她这样的,男人又不碰她一下,能守的住才怪。”
周蓉儿一听大家都一边倒的骂起凌舒,嘴角扬起得意的笑,所幸今天把她给搞臭了,让霍澄渊休了她才好。
“大家都来看看,评评理啊,这霍大夫天天在外累死累活的赚钱养家,这凌舒不要脸勾引我小叔子啊!”
说着她飞奔回家,拿了两封信出来,展给大家看,“这就是凌舒写给我小叔子的信,都来瞧瞧,她多浪啊!”
奈何围观的人都不识字,只看到香喷喷的纸上,画着一对对鸭子不像鸭子,花不像花的东西。
凌舒一看就乐了,原主不识字,本想画鸳鸯,桃花什么的,结果画的四不像,“周蓉儿,那上面写的什么,不如念来听听!还有你小叔子是谁啊?”
“我小叔子当然是我们村里唯一的秀才姜怀景喽!”周蓉儿得意的大声道。
“我呸,你也配喊姜秀才小叔子,真不要脸。”
“周蓉儿,姜秀才可不是你这种寡妇的小叔子,小心村长知道割你舌头。”
周蓉儿话还没落音,围观群众又对着她骂开了。
周蓉儿男人姓姜,和村长姜三爷只能算本家。
姜怀景现在是秀才,就是近亲的族人都是喊他姜秀才,谁敢喊他小叔子,除非那人不想到村长家的茶园做工了。
周蓉儿被人骂的涨红了脸,却依旧梗着脖子,叫嚣道:“我们都是老姜家人,又是平辈,怎么不能喊了,这凌舒都敢勾引姜秀才,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放你娘的屁,我妹妹什么时候勾搭姜秀才了,今个不把话说清楚,老子宰了你。”
人群外挤进来一个瘦高个青年男子,说着就撸起袖子要打周蓉儿。
凌舒看着他,端方脸,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嘴唇,满脸的黄锈却难掩他的帅气。
“二哥,过来。”凌舒一把拉住凌峰,并附耳说了几句话。
凌峰正诧异大妹愿意喊他了,随后听了她的吩咐,眼睛一亮,马上跑走了。
凌舒再看向周蓉儿时,眼里划过戏谑,“周蓉儿,你拿几张破纸就想冤枉我吗?”
“我怎么冤枉你了?你那里还有姜秀才给你的回信呢,你敢不敢拿出来给大家看啊?”
周蓉儿一副你们俩的事我最清楚的表情。
凌舒寒着脸不说话,周蓉儿以为她这是默认了,又开始耻笑道:“凌舒,没话说了吧,明明做了还不敢承认,真是当了表子又想立牌坊啊!”
围观的人看凌舒不说话,想法也和周蓉儿一样,认为她这是承认了,却也不敢议论,这姜秀才的闲话他们可不敢说啊。
凌舒看着快速靠近的一群人,眼里划过狡黠,又开口了,“我这里还真没有姜秀才的信,不过你这样污蔑我和姜秀才到底是何意图?
难道是嫌弃我相公对姜家村的照顾太少,还是说你肖想姜秀才却不敢,借着我来污蔑他的名声?”
“哪里是污蔑了,你本来就想勾搭姜秀才,你们借着我的手不知道写了多少信,啊,谁打我?”
周蓉儿说的正嗨时,背后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回过头对上了村长姜三爷盛怒的铜铃大眼。
“敢污蔑秀才,打,给我使劲打,打到不能说话为止。”
姜三爷四十有余,身形微胖,声音洪亮。
他的小儿子姜怀景将来可是要走入仕途的,不论是谁都不能坏了他儿子的名声。
喊村长来的凌峰看了眼自家大妹,也加入了打周蓉儿的队伍里,他不打女人,但欺负他妹妹的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啊,村长,不要,求求你,不要打我,我没有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屋里还有几封姜秀才写给凌舒的信呢。”周蓉儿抬着猪头脸哭着求饶道。
“继续打,打死了,我赔命。”姜三爷气的浑身发抖,还敢说,死有余辜。
凌舒想到原主收到的那几封信,到了姜三爷面前,正色道:“村长,我相信姜秀才不会做如此下作之事,而我有相公儿子更不会和别的男子有什么牵扯。
我不会给姜秀才写信,同样,姜秀才天天在县里,更不会给我写信,不如就让周蓉儿把那信拿出来,也好还我们清白。”
姜三爷眼睛死死盯着凌舒,这个女人要不是嫁给了霍澄渊,今天他非杀了她给自己小儿子洗去污点不可。
凌峰也走上前说道:“村长,我大妹虽然被我们养的娇惯些,但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她绝不会和姜秀才有任何牵扯,还请你查清事情原委,给我大妹一个公道。”
姜三爷微微思索,他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自然不会和一个妇人有首尾,他手一抬,冷声道:“你们去把信拿来。”
按着周蓉儿打的两个汉子,架着周蓉儿进了屋,不一会儿,他们手里拿出六封信。
姜三爷接过一看,凌舒也看了过去,所谓姜怀景写的信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简直不堪入目。
姜三爷暗暗舒口气,让那两汉子继续打,问道:“说,这信是谁给你的?”
周蓉儿脸肿的太狠,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大家听了许久才知道,是村里的二流子姜大憨给的。
姜三爷气的七窍生烟,让村里人去把姜大憨抓过来。
姜家村没有不怕姜三爷的,姜大憨来了就怂了,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姜大憨女人死了,他和周蓉儿勾搭上后,知道了凌舒爱慕姜怀景,他便借着姜怀景的名义通过周蓉儿哄骗凌舒的银子。
原主也确实买了不少好东西托周蓉儿的手送给姜怀景,实际却是姜大憨拿走卖了,周蓉儿却不知情。
姜大憨却不想放过凌舒,喊道:“村长,是我混蛋不该用姜秀才来骗人,求求你放过我吧,还有那信就是凌舒写的,她就是想勾搭姜秀才,你可不能放过她啊!”
凌舒抬眉看向姜大憨,典型的街痞子德性,不过,想借着信致她于死地,只怕他要失望了。
她转着原主画的信,笑着说:“整个茶山县的人都知道姜秀才是个才子,我会写字,若想勾引他,给他写情诗不是更好吗?干嘛画两只丑不拉几的鸭子呀!”
周蓉儿心里恨姜大憨,但她更恨凌舒,一猛子窜到她面前,口齿不清的说:“你骗人,你不会写字,你不识字。”
凌舒看着周蓉儿,漫不经心的撕了原主的信,对凌峰说:“二哥,去把东厢房的纸笔颜料拿来,我跟了相公四年多,虽然没认多少字,但还是能写几个字的。”
凌峰听到大妹的话,紧绷的脸上有了笑意,难道大妹和大妹夫不和是假的?不然大妹夫怎么会教大妹写字呢?
他开心的跑进院子,不仅拿出了纸笔颜料,还搬了一张方桌出来。
凌舒镇定自若站在桌子前,提起毛笔在纸张的上角,用一手漂亮的小楷,写了千字文的开头,又画了一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画,最后用颜料上了色。
画中那一株垂在水面上的桃花,说不出的灵动和传神。
至于那鸭子,乍一看还以为是谁逮了两只活的放在那纸上河里。
凌舒看着画,有些不满意的皱皱眉。
末世前,她也是爸妈娇养着长大的,琴棋书画对她而言,并不难。
只是原主这画笔颜料都太差了,这画没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姜三爷看着画,眸光微闪。
凌舒这一手字画,虽说不上是大家水准,可跟他小儿子的字画比,也是不差的。
他看向凌舒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诧异和探究。
大气不敢出的围观村民们,这一会儿也都相信是姜大憨和周蓉儿污蔑凌舒了。
周蓉儿却傻愣愣的看着凌舒,明明是她亲口说的她不识字啊。
她成亲四年多,除了她成亲那晚,她听到她家里有那种声,此后霍澄渊都不曾在这院子住过,她怎么可能跟他认字呢?
任凭周蓉儿怎么想,也猜不到眼前的凌舒已不是昨日那个凌舒了。
凌舒瞥了周蓉儿错愕的猪头脸一眼,看向姜三爷淡然一笑,“姜村长,谢谢你来证明我和姜秀才的清白。”
她心里倒是很感激周蓉儿闹这么一场,此后谁也不敢拿此事出来说她了。
“哼,女人就该三从四德的跟着男子好好过日子,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姜三爷冷声说完之后,吩咐人带着周蓉儿和姜大憨离开了。
众人散去,凌峰把木柴抱进院子的厨房。
凌舒看着自己以后的家,正东是明三暗五的卧房和客厅,南北两侧各有三间厢房,正西中间是通厅和大门,通厅左边是厨房接着洗漱房和柴房,右边是膳堂、储物间和茅房,茅房有一后门,方便倒污秽之物。
房子是青砖灰瓦,墙面还刷了白石灰,院子地上全铺了青石板,即使下雨天,鞋子也沾不上泥。
北厢房前有个花坛,里面几株迎春花开的正艳。
南边厢房前有个白玉石桌,六个石凳也是白玉做成。
而靠近洗漱房那里还有口水井和一个长方形的洗衣池,想来周蓉儿能肖想霍澄渊,也是图这房子吧。
凌舒嘴角弯弯,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再也不用担心丧尸来了。
“二哥,要不要喝水?”
凌舒看着忙进忙出的凌峰,眼里一热,这么好的亲人也是她的了。
凌峰放下木柴的手猛的一抖,心里微微诧异,大妹嫁给霍澄渊,是爹娘给她下了药。
她怨恨爹娘,成亲后就没回过家,更不愿意看到他们,莫说喊一声了,今日这是咋啦?
凌舒微微眨眼,自己这是转变太狠了,原主二哥有点接受不了啊。
她想到每次凌峰来,原主都会让他把院子打扫干净再让他走。
她立马阴着脸,气哼哼看着他,“二哥,你把这屋里屋外收拾一遍,我去买肉。”
凌峰愣怔过后,拿起扫把开始干活,“哦!好嘞!你去忙,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吓他一跳,还以为大妹出啥子事了!
凌舒进了卧房,翻出原主的存钱木盒,里面只有三吊半铜钱。
“这原主还真是个能花钱的主啊!”
凌舒拿出五百文钱,看了精致奢侈的卧房一眼,就知道她这一月十两银子花哪里去了。
光那能照出半个身子的梨花木雕铜镜就花了二十六两银子。
还有那宽大的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味道清雅甜淡,每样都是上品。
院子里凌峰正在打水刷洗厨房,她提着篮子出了大门。
她的院子外是一长方形的大场子,场子上也用石板铺着,上面平整干净。
村里的孩子最喜欢来这里玩耍,不过原主嫌弃他们吵,常常把门外玩耍的孩子骂跑了。
场子前面还有三户姜姓邻居,他们的房子和她的院子紧贴着竹园,中间隔着一条两米宽的石板小道。
石板小道一头往竹林深处延伸,尽头是霍澄渊住的药庐,另一头通向村路。
凌舒踏上石板小道,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路边墨绿的竹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她感觉新鲜。
走完石板小道,路口一座五平方大小的竹寮就出现在她眼前。
竹寮是霍澄渊接诊的地方,这附近的百姓若来求医,只管把病人带来这竹寮,霍澄渊就会出手相救。
走过竹寮就到了村路,村路是姜三爷出钱修的,路上也都铺着石板。
凌舒走在参天大树底下五米宽的村路上,贪婪的吸收着这大山里浓郁的草木灵气,身心无比的舒畅。
姜家村属于茶山县清河镇辖下,整个县的百姓收入多是来自茶叶。
她三百六十度的观察着姜家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茶山。
百姓的房子也是零零散散的,这个山窝里住三家,那个山丘上住五户。
走了约有一刻钟,到了村口大路旁边,三进大宅院的北门口的杂货铺。
宅院是姜三爷家的,杂货铺子是他大儿子姜怀康的妻子余氏开的,里面都是些老百姓平常需要的东西。
“余大嫂,还有肉和鸡蛋吗?”
凌舒笑盈盈的问,巴掌大的脸上,明眸皓齿,清丽脱俗。
“舒妹子今天来的晚些,不过嫂子都给你留着了,给,二斤瘦肉,十个鸡蛋,还有这些菜,都是新鲜的。”
凌舒是余氏的常客,天天来买东西,她自然也是客气的接着。
“谢谢嫂子,再给我切十斤猪后背那一块的肉,骨头不要下了,鸡蛋给我五十个,再给我两包红豆糕,十斤上等白面,嫂子,我买这么多,你可要给我便宜点哦!”
以往原主仗着有钱,买东西从不还价,不知当了多少次冤大头,但她可要省着花,毕竟她没原主的厚脸皮,钱没了就能跟那黑脸相公要。
余氏一愣,这十里八乡最漂亮的一朵娇花会还价了!
她呵呵笑道:“放心,嫂子都给你按最便宜的来,这几样蔬菜算你二十文,上等白面五文一斤,红豆糕十五文一包,这肉十二斤,以往二十文一斤,现在按十八文给你,这鸡蛋还是老价,一文钱一个,不过你这次买的多,嫂子给你多拿五个咋样?”
“好嘞!谢谢嫂子!”凌舒心里换算了一下,这里的一文相当于她那个世界的一块钱,她笑着把东西收进篮子,付了钱,往回走。
“咦?奇怪,总感觉凌舒今天和以往不一样了?”
余氏看着远去的凌舒百思不解,以往凌舒来买东西,从不会这般客气的说话,更不会笑的这么甜,难道她家今天有啥好事?
肯定是来啥稀罕客人了吧,不然怎么会买那么多肉?
原主嫁给霍澄渊四年多,什么活也没有干过,凌舒刚来,异能还是零阶段,提着这点东西有些吃力,只能走一段路歇一会儿。
“爹爹,是她。”霍云煦被霍澄渊抱着出来买菜,远远看到凌舒站在路边歇脚。
霍澄渊早就看到了,却也只是扫一眼,继续往前走。
“相公,煦儿,你们是来接我的吧,来,儿子,娘亲抱抱,让爹爹提东西好不好?”凌舒自来熟的去接霍云煦,她当然知道两人不是来接她的。
原主和霍澄渊就是一对奇葩,各买各的菜,各吃各的饭,走在路上,相互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
凌舒还是想缓和一下三人的关系,毕竟霍澄渊不会碰她,而她也没有再嫁的打算,这里青山绿水的,她更不想离开。
这便宜儿子虽然黑了点,可五官精致,回头用能量丸养养,肯定帅的一塌糊涂。
凌舒有多热情,霍澄渊就有多冷漠,抱着儿子直接绕过她走了,霍云煦也没看她一眼。
凌舒哭笑不得的看着黑炭似的两父子,在路边等着。
不到片刻,霍澄渊提着一刀肉,一把青菜来了,凌舒就那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两人。
霍云煦小脸皱成了黑包子,看着爹问:“她又想干什么?”
“不知道。”霍澄渊心里也疑惑,以往作妖,都是大哭大闹,搅得鸡犬不宁的那种,而不是像现在泫然欲泣,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这谁又给她支招了,换个法子磨人?
还是说今天和那周氏决裂了,想来讨好他给她出气?
那她还真要失望了。
养着她不过是他师父对她的亏欠,他和她可没有半分关系。
凌舒见他快步走过她跟前,没有帮忙的意思,只好柔弱的喊了一句,“儿子,娘提不动,回去让你二舅来帮我提哦!”
到底是自己亲娘,霍云煦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凌峰还在帮妹妹打扫院子,看到门口的小外甥,赶紧洗了手,跑过来抱起他,笑呵呵的问道:“煦儿来了,你娘买菜去了,一会儿就回,中午在你娘这里吃好不好?”
“二舅,给娘提菜!”
霍云煦不喜欢自己娘,对姥姥一家还算客气有礼貌。
“哈哈,你娘就是个小笨蛋,你长大了可要好好保护她啊!”
凌峰抱着他出了院子,看到比自己还高的妹夫,带着些许讨好,笑道:“大妹夫买菜啊,那你们忙,我去迎大妹一程。”
“嗯。”霍澄渊微微点头,眸光瞥到通厅里方桌上还没有收起来的那幅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画,接过儿子去了后面的竹林。
凌峰飞快跑去接大妹,心里却叹了一口气,他们一族是四年前逃荒来到这里的,而他大妹刚到这里就生了一场重病,最后被霍澄渊的师父明苍大夫治好,因付不起药钱,明苍提出让大妹嫁给霍澄渊。
爹娘想着他们是大夫,有钱还受人尊敬,虽然霍澄渊黑了些,也没有其他毛病,为了在这姜家村有个依靠,就同意了。
可大妹却不愿意,成亲那日,爹娘受明苍唆使,给大妹下了药,两人在一起后,虽然有了孩子,可大妹也恨了爹娘这么多年,哪怕一个村子住着,她也不愿意回家看看。
“二哥,我在这呢!”
凌舒看着飞奔过来的二哥,忙招招手。
凌峰大跨步的跑过来,提起篮子,惊讶道:“你一个人又吃不完,买这么多不怕放坏喽!”
“你带回家给爹娘他们吃吧!”
凌舒自顾说着,却没有看到凌峰眼里漾起泪花。
“大妹,你留着自己吃,我们不要。”
他每天送柴来,每天都能看到大妹买肉,她却从来没有留他在她这里吃过一顿饭,更别提让他带回家给爹娘了。
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说给你吃了吗?我给爹娘的,你不要,明天我就回家告诉娘,你不听我的话。”凌舒佯装生气的瞪着他。
凌峰讨饶,“好好好,你别告状,我听你话就是。”
不管他大妹这忽然出现的热情,是什么原因,只要大妹愿意和他们亲近,那都是好事。
到家后,凌舒把蔬菜拿下来,又留了二斤肉,十个鸡蛋,剩下的全让凌峰提回去,“二哥,不要告诉爹娘他们今天发生的事。”
“好!”凌峰心头又是一暖,大妹终于懂事了,若是以往只会更怨恨他们才对。
凌峰一走,凌舒关了院门,带着留下的肉和鸡蛋蔬菜进了厨房。
原主也是个会享受的,佐料不缺,凌舒思索片刻,多年不下厨了,做个什么菜呢?
“后面那么一大片竹林,来个竹笋炒肉吧!”
凌舒兴冲冲的跑到屋后,在竹林里瞄了几眼,竹笋没有看到,几朵紫色的小蘑菇映入她的眼帘。
“紫晶蘑!十珍之一的紫晶蘑!哇,有口福了。”
凌舒兴奋的跑回家,拿来一个竹篮子,冲进竹林。
捡蘑菇的同时,凌舒也有个惊喜的发现,这个身体只要在绿植之中,就会自动吸收草木灵气,看来很快就能进阶了。
“有毒,不能吃。”
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凌舒回过身,就对上一个乌黑的小脑袋。
“儿子,你怎么来了?娘炒蘑菇给你吃好不好?”
霍云煦对凌舒的笑颜,视而不见,板着小脸,指着篮子里的紫晶蘑,奶凶奶凶的,“有毒,不能吃。”
这女人再不好,也是他的亲娘,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儿子,这个是紫晶蘑,不是毒蘑菇,不止好吃,还可袪风清热,通络除湿,和母鸡一起炖可助产妇下奶,常食还能治脚臭呢!”
作为木系异能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太清楚了。
紫晶蘑?治脚臭?霍云煦拧着眉,显然不信。
他见他娘还在捡蘑菇,快速出了竹林。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闹心的娘啊!
他爹一个大夫都不知道的事,他娘怎么知道?
“爹爹,她不听话。”小家伙跑进竹屋,委屈的跟着自家爹爹告状。
霍澄渊把他抱进怀里,继续看书,脑海里却思索着哪本古卷里有紫晶蘑的记载。
见凌舒捡了一篮子紫晶蘑回家后,霍澄渊眼里闪过厌烦。
他放下儿子,进屋去找他的那套银针和催吐药。
凌舒看着灶台上一大一小两个铁锅,和旁边煲汤的陶罐。
她先用陶罐煮米饭,原生态的米煮开,上面一层浓浓的米油汤,她舍不得倒掉,舀到碗里后,搅了一个鸡蛋液冲在里面,又放了一勺蜂蜜。
香浓甘甜的蛋花米汤就成了,她嗅了许久,然后一口干了。
“哇,食物的味道太美了!”
凌舒很享受的眯着眼睛,那销魂的表情被屋后大树上,她的黑脸相公看个正着。
霍澄渊本想等她吃下那紫晶蘑毒发,他再下去救人。
哪知看到了一个八百年没吃过东西的表情。
凌舒喝完鸡蛋米汤,开始切肉,她准备做一个红烧肉,鸡蛋肉末羮,蒜苗肉片炒紫晶蘑。
凭借着原主做菜的记忆,半个时辰她就把这三道菜做好了。
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紫晶蘑,味道美翻天了!
凌舒心里越来越感激穿越大神的厚恩,这里可比末世好上千万倍。
霍澄渊看着她提着食篮出了院子,身形一闪回到竹园药庐。
出门时,凌舒想着师傅留给她的能量丸不仅能补充能量,还有净化身体污浊的功能,她一个意念,手中出现两颗绿油油水盈盈的小丸子。
她把丸子融在鸡蛋羹和红烧肉里,只要连续吃一个月,两黑煤球绝对能变成雪人。
她提着篮子到药庐时,霍澄渊和儿子正在吃饭,饭桌上只有两碗肉糜粥,两人吃饭的速度就像电影慢镜头,优雅中透着矜贵。
凌舒却觉得两人像是在吃什么苦的,难以下咽的药一样,她把三样菜摆在桌子上,笑嘻嘻的说:“相公,儿子,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霍云煦看到金灿灿的鸡蛋羹,悄悄舔嘴唇的小舌头也是乌黑的。
这一幕正巧被凌舒看见,她心里生出疑惑,难道霍澄渊和小云煦不是自然黑?
她不禁仔细打量起两人,肤色堪比非洲人,就连牙齿,指甲都是黝黑的,难道是有什么病?
“带着你的东西滚!”
霍澄渊眼里翻滚着怒火,别人把他和孩子当怪物看就算了,她是孩子的亲娘,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鄙视自己的儿子?
凌舒被他凶的一愣,看到霍云煦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粥,睫毛上带着莹润的湿气,才想到以往原主就会这么看着孩子,看到最后就骂他丑,恨自己倒霉,生出这么难看的孩子。
“相公,儿子,是我错了,对不起。以前我年轻不懂事,今后不会了,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爱云煦的。”
凌舒猜到眼前两人吃软不吃硬,放低姿态一副真诚的样子。
须臾之后,霍云煦抬起头看着爹,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听爹的。
“你的脾胃不好,蘑菇让她带走。”霍澄渊看着儿子淡淡道,他可以不要她,可儿子不能。
“相公,这红烧肉你吃吧!”
凌舒把红烧肉送到霍澄渊跟前,又给霍云煦盛了一碗鸡蛋肉末羹。
霍澄渊立马站起,依旧冷淡的说:“我吃饱了,鸡蛋羹留下,你走吧!”
“不行,我要陪着儿子一起吃,哎,我没带筷子,把筷子给我。”
凌舒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一把夺过霍澄渊手里的筷子,她才不会走呢!
“脏!”霍澄渊快速的夺回自己的筷子,转身去了后院。
凌舒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我又不嫌你。”
“爹爹是嫌弃你脏了他的筷子。”霍云煦不知道从哪里又找来了一双筷子。
“谢谢小宝贝,还是儿子最好啦!”凌舒看着小家伙很喜欢吃鸡蛋羮,心里乐开了花,“煦儿,娘做的菜,好不好吃?”
“嗯,还行吧!”
霍云煦嘴角微微勾起,鸡蛋羹很好吃,但他不想告诉她,谁让她以前总是欺负自己呢!
凌舒吃着紫晶蘑一脸的满足,这个没有被污染的世界里的食物,口感就是不一样。
霍云煦偷偷瞄着她,看她笑的温婉和善,想着她应该没有骗他和爹爹吧!
凌舒打量着药庐,房屋全是竹子搭建的,一字排开的五间房,中间是通厅,前后都有檐下走廊,房前是竹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晒着药材。
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不过被几片竹帘子挡着,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记忆里,霍澄渊和他师父不准原主去后院,原主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至于这药庐被十亩竹园包裹着,原主嫌弃这竹林阴森森的,除了要钱从不来这里,不过凌舒喜欢这一大片绿意盎然的竹园,空气清新,又隔绝了世外尘嚣。
“哎呀!儿子,你把红烧肉吃完了?”凌舒只顾欣赏这竹林,没注意霍云煦把鸡蛋羹和红烧肉都吃了,肚子不撑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
霍云煦被凌舒猛然看过来的眼神吓掉了筷子,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转,果然她刚刚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她又要开始找爹爹要钱了。
“宝贝,这鸡蛋羮吃了对身体好,能让宝贝长高高,不过这个红烧肉吃的太多,会把小肚子撑破的,下次少吃点,知道吗?!”
小家伙太小,油腻的红烧肉可不能让他多吃。
“哦!”霍云煦砸吧嘴,看着娘亲吃紫晶蘑,又担心又羡慕。
凌舒吃完后,收拾碗筷准备回去,见一旁眼巴巴看着她的小黑人,她挼了挼他的头发,“要不要跟娘回去?”
“不要,”霍云煦摇摇头,忽然蜷缩一团,肚子里传来呼噜噜的响声,“爹,我肚子疼,我好难受。”
“煦儿,你怎么了?”凌舒吓的赶紧抱住他,心里却疑惑不解,他没吃紫晶蘑啊,能量丸也没啥副作用!
霍澄渊听到儿子的哭喊声,快跑过来,一把推开凌舒,抱起儿子,怒视着凌舒,“说,你在菜里放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放,紫晶蘑他没有吃,云煦会不会是吃太多红烧肉了?”她实在没法和他说能量丸的事,但她相信小云煦吃了能量丸,身体会比以前更好的。
“凌舒,就算你再狠心,也总有点为人母的本性吧!你要钱直接和我说,为什么折腾孩子?”霍澄渊现在恨不能把她千刀万剐,质问的语气冷若冰霜。
“霍澄渊,我发誓我绝不会害自己的儿子,你快给他看看吧。”凌舒心里对霍云煦也有着无尽的担忧,着急的解释道。
“恶毒至极,滚,从此不要再进竹园一步。”霍澄渊手一扬,凌舒整个人就像被一阵飓风卷出竹园。
凌舒出了竹园,看着眼前的石板路却怎么也踏不上去,仿佛有一块透明的玻璃墙,把她阻挡在外。
霍云煦被他爹抱进茅房,一顿哗啦,肚子越来越轻松,原本的虚弱之感也减轻了。
许久之后,霍澄渊抱着他到了卧房,刚安顿下来,他的肚子又呼噜起来。
“凌舒,你该死。”霍澄渊眼里迸出血色的冷然之光,若是凌舒此刻在他面前,定会被他碎尸万段的。
凌舒悻悻然的回到院子,心里暗下决心,今后她定要好好修炼,因为木系异能练到九阶就能治病,到时她直接用异能把儿子的病治好,看那个霍澄渊还敢凶她不。
凌舒进了厨房,收拾一番,看到院中花圃里有一株兰花长出花箭,想到在前世,她的空间只能存放物品,却不能种植,不知道这换了世界,会怎么样?
意念一动,就把一株兰花收进了空间,种在了黑土地上。
兰花到了空间,黑土地上的东西自动飘到半空。
在那片白雾里,一个透明的小影子蠕动了一下,她直起的身形,宛若一个一岁孩子的轮廓。
影子发出一声叹息,终于到了一个正常的世界了吗?
凌舒看着种入空间黑土地中的兰花活了,脸上露出笑,太好了,她要种稻子小麦,前世最想吃的就是大米饭,白馒头了。
“咦?那个丧尸王的吊坠!”她看向空间上方漂浮的黑色玉石坠子惊讶道。
前世死前,她和师父遭到丧尸大军围攻一月之久。
她们手中没了武器,粮食一年前就没了。
师父为了让她活下来,把她空间里所有的异能丸都给了她,并让她躲进空间,暂时不要出来。
而师父却和丧尸同归于尽了。
她师父是个满级木系异能者,那些年她能活下来,全靠师父从那些变异的植物中提炼出的能量丸。
没有了师父,她的异能又差,心中对末世生了的厌恶感,便决定追随师父而去。
抱着杀死一个丧尸就能给师父报仇,杀死两个她自己的仇也报了的态度。
和丧尸拼杀中,她幸运的遇到了丧尸王。
她英勇的抱住丧尸王自爆时,无意间抓住了他胸前的吊坠。
没想到,那吊坠也来到这个世界了。
凌舒疑惑的把吊坠从空间取出,被她握在手心的那一刻,她惊呆了。
“老天爷啊,这么多东西!”
她意识海中,又出现了一个超级大的空间,空间里堆满了生活用品、医药物资,还有热武器和修炼异能的晶核,凌舒终于压抑不住的跳了起来。
这死的值啊!这些热武器够她制霸这个世界了!
好在她只想做条欢快的小咸鱼,在这青山绿水中悠哉悠哉过一生。
希望师父也能和她一样,到一个没有丧尸的世界,开始一份新的人生。
她用意识给空间里的物品,整理分类,归整到最后,又整出了七枚空间戒指。
她赶紧把那七枚戒指取出,依次戴到手指上,她的意识海中,依次出现了七个超大空间。
遗憾的是,七枚戒子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枚紫色戒子空间里是一片冰原,想来是冰系异能者的空间了。
凌舒很不开心的把七枚戒指从手指上取下,和玉石坠子一起扔到自己的空间里。
“竟然没有食物,白高兴一场了。”
作为末世人,食物高于一切。
凌舒把自己空间的那点家产挪进玉石坠子空间放着。
好在她的意识能在九个空间里来回穿梭,取存东西也极其方便。
她在屋里扒拉一圈,没有找到水稻和小麦,倒是找到了一袋子花生。
她提着花生进了空间,把那棵兰草拔了,花又不能当饭吃,她要种粮食,种多多的粮食。
隐在白雾中的透明影子,焦急的直跳脚,“喂!这里是我百花仙子的小世界哎,只准种漂亮的花啦!”
然而凌舒却听不到她的说话声,她按照原主记忆中百姓种植的法子,把花生按进黑土地里,哪知按进去后,花生米自动飞了出来。
“咦?难道不能种花生吗?”
凌舒又将兰花种了下去,兰花神奇的活了,她不甘心,又拔了兰花,再种入花生米,又自动跑了出来。
那个不到一米高的虚影躺在白雾中荡着秋千,得意的笑道:“我的世界,我做主,除了花儿,什么也不能种在里面。”
“还真是邪气玩意!”
凌舒泄气的把兰花又种了回去,提着花生米袋子,出了空间。
闲下来的她,才体验到原主的痛苦。
一个人真的好无聊啊!
她把每间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去了竹园,依旧进不去。
正当她想返回家时,遇到了她小妹凌澜。
“喂,娘包了饺子,让你回家吃。”
凌澜身形纤细高挑,肤色蜡黄,穿着粗布短打,脚上一双草鞋倒是挺精致的,只是没穿袜子的脚冻得乌紫。
和花颜月貌,光鲜亮丽的凌舒比,那就像山鸡见了凤凰,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好在她眉清目秀,单看也是一个美少女。
只是此刻看着凌舒,眸光中带着愧疚和怨念还有感激。
凌舒嘴角上扬,露出淡淡鄙夷的冷笑,“你先回吧!”
记忆里原主就是这样对待家人的,她不能改的太快,不然穿帮就麻烦了。
凌澜飞来一个刀子眼,内心很想说谢谢她给她们买的肉和鸡蛋,出嘴的话却是,“哼,我就知道二哥是骗人的,你爱来不来。”
凌舒没有和她计较,很傲娇的转过身进了院子。
原主记忆里,她有两个哥哥,两个妹妹,大妹比她小一岁,嫁给了同样逃荒来的书生,住在大山腹地。
凌澜不知道她是去还是不去,站在院外,看着自己草鞋底的泥巴,又看看院中干净的石板地,只是勾着头,往里瞧,却没有进去。
凌舒进了卧房,取出两百文钱,原主四年没有回娘家了,她这回去,总不好空着手,何况还有侄子侄女,总要带包果子糖。
“你怎么还没走?”凌舒出了门,蹙着眉问。
原主这个小妹凌澜,平时嘴巴利索,常常怼的原主说不出话。
原主不喜欢她,在村子里遇到她,从来没有好脸色。
凌澜瘪瘪嘴,翻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等你吗?还不是怕你多年不回家,忘了路怎么走?”
“那就快点回去吧,我还不稀罕去了。”凌舒很享受和她斗嘴的感觉,前世她有个弟弟,两人也喜欢这样斗嘴。
奈何末世残忍,她们在逃难中失散了,到死也没有见过他。
“你,”凌澜听她说不去,有些急了,“我错了行吗?爹娘和大哥大嫂,活都没做,都在家等着你呢!”
“去村口买两盒绿豆酥,两包糖疙瘩十斤白面来。”凌舒把钱往凌澜怀里一抛又回了屋。
凌澜很想发火,因为不知道大姐会不会回家,饺子馅都还没有剁呢!
然而大姐的话,她不能不听,拿着钱就往村口跑。
凌舒从屋里拿出昨天原主在镇上买的,准备喝药后吃的芙蓉糕,锁了门,坐在路口竹寮外的石头凳子上等着凌澜。
看着手中的芙蓉糕,再想到凌澜那枯黄的脸,她今年十六了,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白白嫩嫩的,定然能挑个好人家。
她从空间取出一把能量丸融在芙蓉糕里。
凌家一家子人常年累月的干农活,身体都不太好,给他们用能量丸补一补,也算自己占了他们女儿身体后的补偿了。
凌澜很快的跑来了,看到竹寮外坐着的凌舒,便猜到大姐让她买的东西是要给她们的,咧着嘴嘿嘿笑了。
她把剩下的钱送到凌舒跟前,眼里藏着冰释前嫌的亲近之情,“大姐,这是剩下的钱,给你。”
凌舒起身往凌家方向走去,傲娇的说:“赏你了!”
“我才不要你的钱。”凌澜一把拿过凌舒手里的芙蓉糕,把钱放在她手中,提着东西快跑了几步。
凌舒看着她逃跑的背影,笑着把钱收进玉石空间,算了,还是用其他方式代替原主尽孝吧!
凌家住在霍澄渊竹园后面的山上,两人沿着村路,绕着竹园走了一里多村路,到了一个岔道口,岔道一直往山上延伸着。
凌舒仰着头,看着石头铺就的岔道,记忆里这条道是个土路,原主成亲后一次也没有走过。
“大姐,这石板路是大哥二哥从山里捡来的石头铺的呢!”凌澜笑着说,“你快走吧,不会把鞋子弄脏的。”
“嗯!”凌舒脚上绣着鸳鸯的锦缎布鞋,没有犹豫的踩了上去。
原主婚后,凌家人来接她回家,她轻蔑的抬起脚上的绣花鞋,说凌家的路已经配不上她的鞋子了。
凌家人窘迫的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喊她回家,只是让凌峰天天送柴来,给她打扫卫生。
两人走了半里坡路,才到了凌家。
看到她来了,她爹凌正山和娘孟氏,眼泪悄悄的就落了。
当初明苍要他们把她嫁给霍澄渊时,他们想用二女儿代替的,可明苍不同意。
他们没办法,才做了那亏心的事。
也是唯一一件,对不起大女儿的事。
凌舒看着衣衫破旧,瘦骨嶙峋的一家人,还有他们身后的四间石头和泥巴垒成的茅草屋,眼睛酸涩。
凌家作为外来户,一直被这里的人排挤,除了开荒种地没什么经济收入,哪怕把女儿嫁给霍澄渊,也还是不受这里人待见,她二哥二十一了,还没有娶到媳妇,这日子越过越艰难!
她慢慢走到家人跟前,近距离的观察着他们。
她爹凌正山和她娘孟氏佝偻着背,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全白了,黝黑的脸上全是晒斑和褶子,她爹还拄着棍一瘸一拐的。
大哥凌岩和二哥凌峰一样又瘦又高,跟个竹竿似的。
至于嫂子秋燕更是惨不忍睹,像根生锈的针,纤细瘦弱,脸上浮着病态。
五岁的侄子凌亦峥跟两岁的侄女凌莜莜,黝黑的脸庞和自己家的煤球差不多,就剩两眼睛还算好看了。
凌家一家人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明艳华服的凌舒,手足无措,像等着训话的奴仆。
凌舒因为原主长时间不和家人相处,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啥了,傻呵呵的看着他们笑。
“大妹快到屋里坐。”凌峰引着她进了院子。
凌家房子破旧不堪,院中却都用石头铺着,就连屋里也是石头铺地,收拾的干净整洁。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小妹,我,我,”凌舒两只白嫩的手各自紧攥成拳,接下来该说什么呢?
“大妹,今日这太阳不错,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吧!我去搬板凳。”凌峰看出她的局促,笑着打圆场,进屋搬了几条长凳子出来,又搬出一张四方桌子。
“好嘞!麻烦二哥了。”凌舒清脆悦耳的一句话,让僵硬的场面缓和不少,她走向凌正山和孟氏,拉住两人的手,“爹,娘,你们快坐下。”
凌正山别过脸擦掉眼泪,满是沟壑的脸上堆起笑,“哎,好,你也坐,你也坐。”
孟氏直接哭出声,“舒儿,娘的儿啊,你终于喊娘了。”
凌岩也在一旁偷偷掉泪,当初他们为了能活下去,听了明苍的话,给大妹下药,这件事一直压在他们一家人心口上,自责加悔恨,痛的他们喘不过气。
“爹娘,你们别哭啊,我帮你们包饺子吧!”
凌舒不会哄人,余光看到凌澜把面背进厨房,只好换了话题。
“娘和你大嫂小妹包,你快坐着,娘去剁馅子。”
孟氏胡乱的擦擦眼泪,佝偻着背,就往厨房进。
里面立马传出一串安排声。
“小澜啦,你大姐喜欢吃地菜馅的,你去多挖些鲜嫩的地菜回来。”
“秋燕啊,你大妹喜欢皮薄馅大的饺子,你擀皮的时候,面揉的筋道些。”
“这饺子馅,我自己来拌,舒儿最喜欢吃我拌的饺子馅了。”
凌舒看着家人忙里忙外的身影,忽的就觉着原主不知好歹了。
没有不爱父母的孩子,只是他们更懂得生活的苦,才会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大妹,喝水。”大哥凌岩端来一杯茶,里面漂着嫩嫩的茶叶尖,碧绿的茶汤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凌舒还没有喝到嘴,就已经陶醉了。
凌岩看着凌舒轻轻嗅着茶香,憨厚笑道:“我也是昨天去猫儿峰上砍柴,发现那野茶出来了,便采了些回来,只炒出了半两茶,等这几天地挖出来了,我和你二哥再跑一趟猫耳峰,多采一些给你送去。”
“不,不用,我现在不喜欢喝茶了,”凌舒急切摇头,“大哥,二哥,还是不要去猫耳峰,那里太危险了。”
姜家村对面那片大山腹地中心,有一座最高的山峰,因峰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猫耳朵形状的石头而得名叫猫耳峰。
猫耳峰南边有一片自然生长的茶树林,那茶树上的嫩芽炒成的茶,要比别处好喝,因而外面的有钱人,会高价收购。
凌家刚来时,身无分文,碰上凌舒大病,凌正山听到那上面的茶能卖钱,就带着两儿子上去采。
哪知遇上一头大野猪,直接把他拱下山崖,摔断了腿,好在明苍医术高明,救了他一命,只落了一个残疾。
凌舒看着身旁默默坐着的凌正山,能理解他们给原主下药的心情,毕竟明苍救了凌家两条人命。
“好,我,我不去。”凌岩坐在凌正山身边,弓着身子,傻笑应道,他大妹会关心他啦!
“大姑,吃果子。”五岁的凌亦峥捧着一个葫芦瓢到了凌舒跟前,里面满满一瓢的羊奶果。
他小心翼翼的说,“小姑说,羊奶果刚红,只摘了这么多,大姑,都给你吃。”
两岁多路还走不稳的凌莜莜怯怯的跟在哥哥后面,拿了一把茅叶草。
试探的往凌舒手里送,含糊不清的说:“姑姑吃面条。”
凌舒接过葫芦瓢放在身边的木桌上,一把拉住凌莜莜抱进怀里,她看着凌亦峥,温和笑说:“那峥儿喂大姑一颗,好不好?”
“好,大姑,你吃。”凌亦峥手虽然是黑的,指头上全是倒刺,可洗的很干净,他拿了一颗送到凌舒嘴边,看着大姑那红艳艳的唇,又不敢往里塞了。
凌舒毫不客气的叼住他手上的羊奶果,嚼了两下,酸酸的,“好好吃,谢谢大宝儿。”
凌家屋后的大山背面,有几棵羊奶果树,果子刚变红,等到了三月果子成熟期的时候,满树的果实红的发紫,吃起来甜的腻人。
凌舒不回娘家,这些山里自然长的零嘴,她可没少吃,树莓,覆盆子,野樱桃,山楂……
不是她的两个哥哥送来,就是住在深山中的族人送。
那些得了霍澄渊救助的农人,因为药费欠的久了觉着不好意思,也会送些山果给霍云煦吃,自然也少不了贪嘴的原主那一份。
凌亦峥紧张的小脸浮出羞涩的笑,转身跑进厨房,告诉奶奶,他喂大姑吃羊奶果了。
“大姑,吃。”小小的凌莜莜,已经抽出一条茅叶草的嫩蕊,黑黑的手举着往凌舒嘴边送。
凌舒看着她指甲缝里的黑泥,很想拒绝,可又怕伤了小姑娘的心,闭着眼睛,吃了下去。
“好吃,小宝贝,这个不能多吃,不然肚子里会长虫子的。”
凌舒接过凌莜莜手中的茅叶草芯,把她带来的芙蓉糕拿了出来,她先跑到厨房,拿起一块,冷不丁的塞了一块到大嫂秋燕的嘴里。
秋燕正在擀面皮,被她这一举动,吓的一愣。
她惊恐诧异的看着凌舒手里的芙蓉糕,才知道自己吃了多么金贵的东西。
凌舒看她想吐出来,白嫩嫩手的捂住她的嘴,“大嫂,你必须吃下去!”
这糕里可放了能量丸,吃了对她身体好。
她这个大嫂也是可怜人,自幼没了爹娘,逃荒前,被哥嫂卖给了她大哥做媳妇。
刚生完孩子,又遇上逃荒,到了这大山里后,这些年凌家日子过的磕碜,她也没享到一点福。
二十三岁的年纪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样子。
秋燕没想到大姑子,会把第一块芙蓉糕送到她嘴里,她有些受宠若惊,眼泪顿时盈眶,“谢谢,大妹,谢谢你。”
“大嫂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啊,应该是我谢谢你照顾我爹娘哥哥呢!”
凌舒笑着说完,又把芙蓉糕拿给爹娘吃,还不忘甜甜的喊道:“爹娘,女儿喂你们。”
“哎!好!”
“娘的乖舒儿。”
两个老人被女儿强制喂了芙蓉糕后,眼里瞬间浑浊了。
本以为女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喊他们的,今天却如此热情,两老人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大哥,二哥,小妹,你们自己吃。”凌舒直接把盒子送到三人跟前。
“哼,我才不要你喂呢!”凌澜正在包饺子,细长的手指夹起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后,眸光晶亮,眼里渐渐湿润了。
看着他们泪眼汪汪的,凌舒忽然有些不适应,这把原主的人设推倒重建还是怪麻烦的。
凌舒蹲着看向侄子侄女,温柔似水的笑道:“峥儿,莜莜,一人亲大姑一下,大姑给你们吃芙蓉糕好不好?”
“嗯!”凌亦峥点点头,吧唧一口,在凌舒脸上亲了一下。
凌莜莜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凌舒手中的芙蓉糕不动。
凌舒让凌亦峥自己拿一块,而后慢慢的喂着凌莜莜。
凌舒这边喂完芙蓉糕,厨房里的饺子也包好了。
孟氏找了一个圆筐,捡了六十个饺子,让二儿子送去给大女婿,“你大妹夫要是不喜欢吃,你就放到你大妹那屋里,记着用蔑罩盖着,别让野猫偷吃了。”
凌峰搂着筐,笑着出了门,“娘,我知道。”
凌澜看向煮饺子的老娘,“要不是二姐做月子,今个一定把她喊来,娘,吃不完的送点给二姐吧,她生小清霜,我们就送了两只母鸡,三十个鸡蛋,怕是还不够她那些侄子侄女外甥们掏罐子。”
孟氏看向屋外凌舒一眼,今日这些吃食都是大女儿买来的,她怎么好拿去填补二女儿呢!
再说了,二女儿那一家的吸血虫,再多的东西送去,也不够那些人吃的。
凌澜的话,凌舒都听到了,她二妹凌婉是在她成亲后第二年,嫁给了同样逃荒来的书生。
当时二妹成亲,霍澄渊还去送礼了,原主却和他大闹一场,说他有那闲钱,还不如给她买衣服。
因此霍澄渊就不爱和凌家来往了。
至于凌婉过得如何?原主从来没有关心过。
她看向身边的凌正山,问起凌婉现在的状况。
凌正山先是叹一口气,“唉,当时想着你二妹夫杜文生是个读过书的人,凭着认的那两个字,出去做工,也比我们方便些,哪知他那一家子都是个懒的,他上工一走就是半月,
屋里屋外的活全指着你二妹做,半月前你二妹生二姑娘,你二妹夫急用工钱,和东家说急了嘴,现在活也没了,一家子人,都在屋里吃闲饭哩!”
“那明天我买些吃的,你让大哥二哥送给二妹吧,坐月子不把身子养好,可是要受一辈子罪的。”凌舒不知道凌婉家具体情况,可像她们家在逃荒户中算是顶好的日子了。
那被爹娘嫌弃的杜家,只怕真的要以野菜度日。
“送了,她也吃不着,算了,你自己省着花,妇人家,多存点钱。”
凌正山知道大儿女过得宽裕,可夫妻关系不好,这女儿老了都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还是存点银子实在。
“爹,我记着呢!”凌舒看老爹眼眶又红了,猜到他是怪自己给女儿们找的夫婿都不好。
凌峰很快回来了,还没有进门,笑声就传进来,“娘,大妹夫把饺子收下了。”
“收了好啊,厨房里饺子煮好了,快端给你大妹吃。”
“好嘞!”
凌峰和凌岩齐齐进了厨房,端出来的不仅有饺子,还有一盆山菇排骨汤。
一盘春笋肉丝,一盘肉末小青菜,一盘香椿炒鸡蛋,一盘蕨菜。
肉蛋是凌舒今天买的,青菜都是凌家人种的,山菇和野菜春笋是他们从山里采来的。
真正的原生态,无污染的食物。
凌舒每样菜尝了一口,虽然只有盐,可真的好好吃,又嫩又鲜。
孟氏拌馅的手艺,真不是吹的,凌舒连连吃了三大碗饺子。
孟氏看着她,笑意难掩,她的小舒儿回来了,“舒儿,屋里那些饺子,你晚上都带回去,这天气冷,明早你蒸着吃。”
“嗝!”凌舒打了一个饱嗝,“爹娘,你们知道的,我不吃剩饭,这饺子你们自己吃吧!我早上买的菜,还没有吃完呢!”
“好,好。”孟氏尴尬笑笑,忽然肚子呼噜一下,这好不容易吃顿肉,肚子咋坏了?
凌舒望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满足的放下筷子,“爹娘,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我……”送你。
凌峰按着肚子,他很想送大妹回家,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疼的厉害。
凌家其他人也都难受的捂着肚子,想送她的话,都咽进肚子里。
凌舒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一路欢快的下了山坡离开了。
“爹娘,我肚子疼。”凌亦峥捂着肚子就往门外跑。
“呜呜,臭臭。”凌莜莜岔开腿,扯着嗓子吼,她把臭臭拉裤子里了。
然而凌家人,哪有空管她,都搂着肚子去了屋后山林地沟里。
一家人折腾半天,坐在门口台阶上,痛苦不堪的看着已经黑了的天,纷纷怀疑是凌舒给她们吃的芙蓉糕有问题。
“唉,舒儿再怨恨我们也不该糟蹋那么好的吃食啊!”凌正山哀怨的叹口气,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的响了。
凌峰皱皱眉,却不赞同爹的想法:“爹,大妹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这样想她。”
可想到今日所有的吃食,只有大妹强喂给她们的芙蓉糕,她自己没有吃,他也不免怀疑起来。
“他爹,舒儿不会害我们的,兴许是我们很久没吃肉哩,这猛的沾了油腥子,肚子受不了。”
孟氏出于对女儿的愧疚,哪怕真是女儿给她下了药,她也不会怨她。
“是啊爹,大妹不会害我们的。”凌岩憨憨的说。
就是大妹当面下药让他吃,他也会毫无怨言的吃下去。
一旁的秋燕只是抱着孩子抹着泪,心里不免责怪起大姑子,对大人有意见,干嘛折腾孩子,这么冷的天,翻来覆去的给孩子换衣服,万一病了怎么办?
两个孩子眼泪汪汪,没有多少力气的依在娘亲怀里,迷蒙的打瞌睡。
“哼,明天我就去问问她,为什么害我们,哎呦,不行了,我肚子……”凌澜搂着肚子,赶紧往外跑。
“不许去找你大姐!”孟氏扶着墙,紧跟其后,就算大女儿给她们下了药,那也是她们应该受的惩罚。
新一轮的拉肚子开始了,凌家人折腾大半夜才消停。
另一边,回到家的凌舒,先去了竹园,这次轻轻松松的进去了,霍云煦已经睡下。
霍澄渊却给了她一两银子,“饺子钱。”
“几个饺子而已,不用给钱。”凌舒浅笑的看着霍澄渊,没有接他的银子,“儿子呢!他肚子好一点了吗?”
以前凌峰给原主送东西,也会给霍澄渊送,原主看到后,定要撒泼打滚,找霍澄渊要钱。
霍澄渊被她吵的烦了,就用金钱打发她,然后就不准凌峰再送。
凌家以为霍澄渊看不上他们的东西,慢慢的凌家和霍澄渊之间,感情淡漠到无。
“你可以走了。”霍澄渊听她提儿子,直接把银子扔进她怀里,一个摆袖,又把她扫出竹园。
一屁墩摔地上的凌舒,站起来后,对着竹园恶狠狠的说:“臭霍澄渊,等我恢复异能,我非拆了你这破竹园不可。”
“异能?”霍澄渊通过折射铜镜,看着她的脸,疑惑她有什么异能?
是别样撒泼?还是另样寻死?
凌舒回到院子,洗漱一番,躺到床上后,一觉睡到天亮。
这是她十多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醒来后,她的意识进入空间,看到黑土地上全是兰草,每株草中间都开着四五枝兰花,花朵上飘着亮晶晶的小水珠。
“这也太神奇了吧!这些小水珠是什么?”
她闪身进了空间,弯下腰轻轻抓住兰花上漂浮的一颗水珠。
水珠在她掌心晕开,随即一缕淡淡的兰草香萦绕在她的全身,手心里的皮肤瞬间白了。
凌舒诧异过后,连连抓住几颗水珠,在手臂上拍开,那一块的皮肤,立马比别处白亮了一个色号。
“这些是增白花露吧!好香哦!若是拿去换钱,那以后就不用找那黑脸相公要银子了!”
她又抓了几颗兰花露放进嘴里尝了尝,“和蜂蜜水一样甜,就是太香了。”
凌舒只觉胃和大脑都神清气爽,嘴里还冒出了香味,“这花露内服也不错哎,不过还是当护肤水卖吧,省的吃坏人,还要担责。”
她从那个黑玉石坠子空间里,翻出一个五升大的空玻璃瓶。
打开瓶盖后,用意念收了所有的兰草花露,花露装了满满一瓶子。
雾中的虚影娃娃花灵,哭兮兮的看着她收集的花露,“那是我的饭饭啊!呜呜,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回实体呀!”
凌舒可听不到她的声音,出了空间后,想着今日无事,刚好原主在县里有家熟识的水粉铺子,她决定现在就去县城,把花露卖了。
洗漱换衣,背上篓子,她带了钱盒里所有的钱出了村子。
余氏远远的就看到她来了,忙笑着打招呼:“舒妹子,今天要几斤肉啊?”
凌舒爽朗一笑:“嫂子,今天就不买了,我今天去县城。”
“哦!”余氏微微有些失望,凌舒可是她家的大客,今日不买,明天也会买的,她笑呵呵的看着凌舒坐上过路的牛车,扬声说,“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哈,早点回来。”
“谢谢嫂子,我走了!”凌舒向她摆摆手。
“霍大夫家的,你这是到镇上还是去县城啊?”
赶牛车的孙大河,今年四十多岁,心里对凌舒鄙夷不屑。
因为凌舒每次坐他家牛车都会嫌弃他的牛车又臭又脏,但他面上还是笑着问了一句,毕竟是常客,他没少赚她的钱。
“孙大叔,我去县里,这是路费。”凌舒笑着递上二十文后,乖乖巧巧的坐着。
孙大河接过钱后有些诧异,这霍大夫家的婆娘今日怎么了,平时不是趾高气扬的吗?
一起坐车的三姑六婆也交头接耳,嚼起舌根子。
“我跟你说啊,这霍大夫的婆娘,可是个眼睛翘上天的主。”
“听说,霍大夫不喜欢她是吧?”
“可不,霍大夫一个人住药庐,每月给她十两银子让她住那大院子自己过。”
“这骚婆娘命真好!一月花十两啊,我男人一年也挣不来。”
凌舒耳力不差,听着她们的谈论没生气,还听的津津有味,这些有人情味的日子,是末世不会有的。
姜家村离县城不远,但山路十八弯,牛车走了半个时辰到了清河镇,那几个三姑六婆下去一大半,牛车又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茶山县。
“霍大夫家的,我还在县口那里等着,申时末我准时回去,你别错过了。”
孙大河特意交代了一句,记得上一次她错过点,骂了自己好久,可人家男人是大夫,他也只能忍着。
凌舒也知道这一茬,噗呲笑了。
“孙大叔,到点了,你尽管走吧,我不怨你!”
“那,好吧!”孙大河讪讪的拉着牛车走了。
茶山县城有东南西北四条最繁华的正街,正街后面又有四条副街,其他小巷子不计其数。
又因以产茶闻名天下,县城里的茶铺子茶馆随处可见,衣着华丽的外地商人屡见不鲜。
凌舒今日穿的一身淡紫色襦裙,因着原主气这场不情不愿的亲事,这些年从没有扎过妇人发髻,凌舒更不会扎了,按着原主记忆扎了一个简短的双丫髻。
她清丽绝美的长相里带着可爱,走在闹市,通身透着一股子不谙世事的深林仙子的气息,特别是身上飘散出的隐隐兰花香让路人忍不住侧目而视。
迎客茶楼二层靠近窗户的位置,坐着一黑一白两个面目俊美的男子。
白衣男子温文尔雅,声调清澈:“绵翊,看什么呢?”
黑衣男子君绵翊眼眸深邃,气质冷然,低沉的回道:“没什么!”
随即收回了目光,脑子里却是那个翩然若仙的身影。
凌舒直接到了东边副街口的一家名叫玉颜阁的胭脂水粉铺子,也是原主最爱来的铺子。
玉颜阁的铺子不小,卖的不仅有胭脂水粉,还有女子的手帕香包头饰之类,东西质量好,价格中等,正是原主能消费起的。
铺子里的掌柜陆容音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妇,身形高挑,容颜秀美端庄,见凌舒来了就迎了过来。
“凌舒,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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