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随着一抹紫气升空,骄阳跃出云海,天地万物仿佛在这一刻苏醒。
“呼!”
陈长生早早起来,坐在院中,面朝东方吐纳空气。
清晨的空气略显冰冷,寒风呼啸,即便裹着一身大棉袄,依旧把陈长生冻的瑟瑟发抖。
不过想起日后可以与柳先生一般风光。
他只能苦苦咬牙坚持。
吐息片刻,陈长生发现体内与平常没有区别,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他还是相信柳先生。
足足坚持三炷香时间,陈长生方才打道回府。
“长生!柳先生让我告诉你,去田里帮忙养地。”
院外,传来一位学徒的呵斥声。
“知道了!”
陈长生回应一句,简单收拾了一下,也便出了门。
每到冬日临春。
便到了村民们养田的日子,将金水倒入田地,滋润土地肥沃,来年开春地里种什么都会丰收。
“柳先生!”
来到柳先生家中,陈长生躬身行了一礼。
“恩!”
“你去把粪池的金水,拉地里倒了。”
柳先生站在院内对着陈长生吩咐一句。
陈长生目光打量了柳先生一眼,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因为柳先生脸上竟然有一丝黑气缠绕。
虽然薄弱,可昨日却未曾见过。
周围路过的几位师弟,却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要不要提醒柳先生一句。
“长生!傻愣着做什么,胆子肥了不成!”
此时,妇人从房内出来,看着傻站着的陈长生开口呵斥。
“哦!”
陈长生刚到嘴的话也被噎了回去,柳先生本事那么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陈长生安心许多。
挑着满满两大桶金水,陈长生踉踉跄跄向田里走去。
时不时停下喘两口粗气。
这让远处盯着陈长生的柳先生,不由连连摇头,暗叹这瓜娃子怕是命不久矣。
时间过去很快。
一天时间过去,陈长生才将田里的活干了十分之一。
没有几日怕是完不成。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陈长生决定明日再来。
第二天一早。
陈长生在院中打坐了三个时辰,继续前往柳先生家里做活。
再次看到院内的柳先生。
陈长生暗暗吃惊,柳先生脸上黑气越来越重。
就连妇人眉宇之间,也隐约透露着几分黑气,他心中疑惑黑气到底是什么,他虽然担心,不过想起田中还有许多活计等着,也就作罢。
这几天时间。
陈长生除了吐息修炼,便是去柳先生家养田。
柳先生每每看到陈长生,都感觉十分不可思议,按照他的推算,这几日陈长生应该连下床的都没有才对。
然而结果恰恰相反。
陈长生的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十足。
刚开始挑一趟金水,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如今满满两桶金水,却被他挑的健步如飞,来回三四趟也不见他休息。
柳先生也不由啧啧称奇。
“这小子真有病?”
中年妇人透过窗户,看着来回奔走的陈长生。
“哼!”
柳先生不愿怀疑自己医术,直接努嘴说道:“回光返照罢了,我从没把错过别人的脉相。”
“那我真希望他能再活一段时间。”
中年妇人收回目光,看着柳先生忽然说道:“对了!这几日不知为何,感觉身体有点虚了,走两步就喘的不行。”
“说来也怪!”
“我最近也是如此,自从长生上次送来兔肉之后,就感觉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柳先生闻言摇了摇头。
若是换做旁人,他还真怀疑是不是兔肉有问题,不过想起那人是长生,他本能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莫非天气转暖,身体不适?
应该也不是!
把脉时也没发现,身体有风寒症状。
“上了年纪,体乏了也正常,要不明日你去县上买点补药回来?”
柳先生犹豫不决。
“买什么买!”
“补药多贵,你自己都说没事,小病小痛吃什么补药,挺两天也就没事了。”
妇人一听花钱,当下脸色就黑了,绝口不提身体不适之症。
今日一早。
陈长生起床准备修炼。
忽然发现作痛的双腿,竟然开始好转,虽然依旧触目惊心,好在伤口已经结疤。
他将一切功劳,都归在柳先生的符水上面。
心中对柳先生更加感激。
出了院落。
跟往常一样继续修炼。
三个时辰之后。
陈长生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惊愕的睁开了眼睛。
体内好像有一条小虫,不断在陈长生体内游走,这让陈长生心中惶恐的同时也感到奇妙。
“书中言!”
“体生异样,可达气,控之破一脉,得一重境也。”
重新拿出书籍,陈长生研究了片刻。
大概明白意思,感受到小虫存在,便可通过小虫破开自己经脉,达到练气一重境界。
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随即决定。
陈长生引导小虫,向着体内少阳脉冲去。
不过最后结果让他失望。
无论如何引导,少阳脉附近好像有屏障,怎么都无法通开。
陈长生不甘心,再三尝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无奈的摇头放弃。
“书中说过,天赋通达者,可如履平地,不通者,废也!”
“看来我天赋怕是不好!”
不过只要自己不断修炼,应该会让小虫越来越大,那时通开少阳脉的几率应该会大很多。
陈长生想到这里,决定日后一定不能偷懒。
离开院落。
陈长生跟往常一样,去了柳先生家里做活。
不过刚一进门,陈长生整个人都懵了。
“柳先生不行了!”
一位学徒急匆匆对着陈长生说道。
“什么!”
陈长生感到不可思议,冲入房内,柳先生躺在床上,一夜之间仿佛消瘦的如同枯骨,双目无神,奄奄一息。
身上还时不时传出一股恶臭。
长生之前看到的黑气,已经遍布柳先生全身。
怎么回事!
他急的团团转,柳先生可是他的恩人。
“没事,他先前已经给自己看过了,身子太虚,吃点补药就好了。”妇人站在一旁,不断擦着眼泪。
所有人沉默不语。
看柳先生这幅模样,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转。
“呜呜……”
柳先生躺在床头,气的干瞪眼,怒目看着妇人,早就想让妇人拿药,结果她却心疼银子。
如今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却才想起拿药。
柳先生气的不断干咳。
等所有学徒都一脸痛惜的离开。
陈长生这才从身上摸出几十枚铜板,递给面前妇人,一脸神往的开口。
“这是前两天的工钱,我一分没花,给柳先生拿药。”
看着那十几个干巴巴的铜板,无论是柳先生还是妇人都沉默了,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与其余学徒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起往日他们那么对待陈长生。
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长生……这几十枚铜板我就收下了。”
妇人心中伤感片刻,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己天性。
“我干活了!”
陈长生点点头,转身离开,直奔田里做活。
陈长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拿不出更多的银钱帮助柳先生,但父亲说过,再造之恩如再生父母。
他暗暗下定决心。
想着快点做完活回去,明日便将家里没舍得吃的半只黄鼠狼肉送来,给柳先生好好养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