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父子软硬不吃,一个想要钱,一个想要媳妇,撒泼打诨。李哥华姐说道理,他们也不听。
导演劝也没用。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当着直播又不能动粗赶他们走。这俩人还故意在影像法器前晃悠。
素绢又气又羞,脸涨得通红,眼泪啪嗒啪嗒掉。
泼皮儿子越看越喜欢,习惯性蹭过去伸手就想硬拽素绢的胳膊。被守在她身边的苗淼一巴掌呼开。
那儿子经验老到,瞬时倒在地上打滚:“打人了,打人了。我的胳膊被打折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你先动手动脚。苗宗主也只是把你的胳膊拨开。”白甜甜气呼呼插着腰,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上官炎又想管事又不想跟地痞无赖纠缠,幽幽地传音给伍荹萍:“伍前辈,有人在你的地盘撒泼啊。”
伍荹萍明知道是故意让自己出头。但她这性子就是忍不住:“再诶呦,就真把你的胳膊打断。”
“啊呀,啊呀。大家听听啊,这是明目张胆地威胁啊。我父子只是来履行婚约,没想到被无缘无故地拒婚。儿媳妇没有了,那两箱银子的聘礼也拿不回来了,我们父子俩的命也要断送在这里啊……”
这回是泼皮父子两个一起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哪里有两箱银子的聘礼,你们胡说。”李哥气得嘴直哆嗦。
田宣缓缓向前走了一步,虽是天生的笑颜,却依然不怒而威:“两箱银子。何时下的聘,何人运的银?可有清单印戳,可有冰人为证?”
“我们地方小民,不讲究那么多。银子是两年前我们自己抬过来的。”两个人抬头一看是天秋的田宗主,立刻变得没有底气,声音也低了下来,“对……我们就想把聘礼要回去,你们把两箱银子给……还给我们,我们立刻就走。”
“先解释一下,你们是如何能有两箱白银的。”
“自己挣的,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泼皮狡辩。
“账簿何在?可有纳税?”
“是祖上积攒,留下来的。”
“籍贯哪里?祖上名讳?三教九流何行何业?”
“是,是祖上捡的。”
“何时何地捡的。 拾遗私藏可有报官?”
“不,不知道。反正就是给了他们两箱银子。”
泼皮越说越乱,狡不清楚。干脆继续使混,反正都是名门正派,直播也不敢来硬的。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报官去查吧。一件一件按顺序查。先把两箱银子的来历查清楚。”
田宣示意让护卫把人拖走。
泼皮立刻凑到田宣跟前,压低声音:“咱明人不说暗话,给我们点银钱。我们就退了婚书。”
“先拿婚书我辨下真伪。”
泼皮退后了几步,拿出婚书晃了晃,不敢交出去:“看,没问题,有她爷爷的手印和署名。”
田宣手指微动,一个虹吸术,婚书飞到他手上。
两个泼皮扑上去要抢回来。树顶上一道黑烟,飞箭一般射过去,把两个人绕住,拽到了七八米高的空中。
泼皮被悬在空中晃荡,缠绕的黑烟忽紧互松,吓得俩人一起尿了裤子。
黑烟给恶心得够呛,立刻扔下泼皮,呲溜蹿到了苗淼眼前,抖了下身子。噌,腾到空中不见了。
苗淼转着脑袋四处找。黑烟带着冰冷冷的水汽,应该是来自水中的妖,而且道行不浅。
上官炎和伍荹萍看上去都很谨慎,武器已经握在了手里。
田宣不愧是第一修士,毫无波澜。
吓尿的泼皮被带去了衙门。
田宣走到李哥面前,和颜道:我会联系状师给你,保李家清白,不会影响素绢之后的婚嫁。所有费用天秋承担,全都不用担心。
他又转向导演:“既然直播了,就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你们负责后面跟进报道。素绢还小,不用露面。”
导演拍着胸脯:“没问题!我立刻找人跟进。”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苗淼和华姐送素绢回去休息。
华姐安慰了一番,去给大家做饭。留下苗淼继续陪着素绢。
素绢的情绪好久才平息下来,垂着眼皮,小心翼翼询问:“苗淼姐姐,那个田宗主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听他的话。”
“天秋宗你知道吧,修真界的第一大宗门。他是天秋宗的宗主。”
“我听阿爸说过,各地都有他们的银庄和法器店。”
“他自己也是修士排行榜的第一名,断层式的。我虽然没见过他动手,但估计我们五个人合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苗淼语气里带着骄傲。也不知道自己非新非故有什么可替他骄傲的。
小姑娘满眼泛光,小脸红扑扑都是期待:“啊,他那么厉害,地位那么高,还那么和蔼。苗姐姐,你们这个是相亲节目吧,那是不是,他也......还单身。”
这小姑娘也看上田宣了啊。不愧是海王,到处暖人招人。
“这个,虽然是,但其实他和白甜甜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估计不会太久,他们两个就会谈婚论嫁了。”
“白甜甜,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姐姐吗?她很漂亮,很可爱,人也很好。”素绢的眼神暗淡下来。
苗淼搂住素绢的肩膀,绝对不能让这小女孩种下这个情种啊,害她一辈子:“跟你说个我小时候的事。我五岁的时候,跟着阿爸上山采草药。阿爸不小心从山崖上掉下去了。然后一个特别帅气的大哥哥,突然飞过去把他给捞上来了。”
“会飞的大哥哥。就像你们一样?”
“嗯,他可厉害了,当时是第二棒的修士。不过那个时候,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他救了我阿爸,还给我们留了好多方便采草药的法器。我就问他,叫什么名字啊,住哪儿里啊,我长大了有了钱,一定报答他。他告诉我他是谁,还说不用报答。我说那可不成,我是有恩必报的。我还说,你要是不缺钱,就等我长大了嫁给他,以身相许。”
“他愿意吗?”
“他唬我,说只要我十八岁能达到元婴期,就娶我。不过当时我不知道,十八岁元婴根本不可能。”
“元婴期是什么?”
“就是我们修炼的级别。我当时傻乎乎,满脑子都是他帅帅地把我阿爸救回来的样子, 然后就跑去修炼,到了二十多岁终于修到了元婴。”
“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吧。”
“相当不错了。我可是没日没夜的苦练。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是骗我的,他其实心里早有人了。他就是给我一个不可能的任务。”苗淼想起自己在上本书的经历,虽已毫无感触,但依然愤愤不平作者把炮灰不当人的设定。
“那个时候你才五岁,我估计他也想不到你真的会为了他一句话就去修炼。”
“你比我聪明多了,我也是到了十多岁才明白。”
“那你后来又见到他了吗?”
苗淼早就没了过往的情绪,说起上本书的往事,如同讲她人的故事:
“后来我又见过他一次,是他们搞的一个宗门互助的培训活动。我参加了一个集训,他作为老师,教了我几节课。但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就在培训的时候跟我说了两句话,这位小修士习练得不错,这位小修士精进极快。”
“你当时是不是特别高兴。”
“有人夸当然高兴。不过说实话,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也根本没认出来。虽然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没变,但其实我早忘了他的声音和相貌了。我一直努力的,其实只是自己的一个执念、目标。这个目标是事情、东西、还是人都不重要。况且,我和他相距的太远,根本不了解他。我以为他是很温和柔善的人,其实他做事狠厉、冷酷寡情。”
苗淼说自己的故事,主要是宽解素绢,避免她也入歧途。看着效果达到,就不再多讲。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与你匹配的人。”
苗淼无辜地撇着嘴:“我是被逼无奈的。师尊和师兄师姐都要我来,因为参加这个节目,可以给我们宗门挣积分挣排名。”
“苗姐姐这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比白甜甜还好看。而且人又善良,一定能挣到好多积分。”
“嘴真甜。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记住,能踏实过好自己的日子,是最幸福的。”
“嗯,我都明白。谢谢姐姐。”
苗淼出了素绢的房间,又去了树林。
再去树上凑合一晚上吧。伍前辈的呼噜夜夜如雷,实在承受不起。
噌,蹿到树上,刚准备坐下,眼前突然显出一个人。又是田宣。
“怎么又是你。”
“上官也打呼。”
“那你干嘛隐身。算了,我换棵树。”
“先别走,有事与你讲。”
苗淼乖乖坐到树杈上:“什么事?”
“我跟你说过,我把甜甜当做妹妹。所以请不要随便在外面宣扬你以为的理论。”
“我以为的......你偷听。”苗淼气鼓鼓叉起腰。
“那么大声音,很难听不到。”
偷听女生聊天还强词夺理,你明明可以走远点。
“五岁!苗宗主不止元婴升得早,而且相当早慧。”
田宣居然奚落她。
“你......跟你有关系吗?偷听以逞口舌之快,”
苗淼又羞又气:堂堂宗主挖苦别人有意思吗?淡定,冷静,我比他善良。不会学他,拿他小时候的事挖苦他。不能,不能招惹他,防止他气急败坏,挥枪捅人。
苗淼转身跃到旁边的树上,田宣立刻紧跟了过去。
“你今年一百六十九岁,一百六十四年前排名第二的修士是我的大徒弟奚伯瞬......他如今尚未婚配,我可以帮你......”
“不是!什么西边不顺,东边顺的。我不认识。”
“不是?自从司天监建榜,前三名就没有变过。”
苗淼脚下加快速度,就是甩不掉他。干脆找了根大点的树枝,停下来:“跟你们的榜单根本没关系。”
田宣凝眉:“与榜单无关,第二修士......你喜欢明鸮,所以即使不愿意,也要来......”
明鸮?白羽猫头鹰,他的师弟?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
苗淼气呼呼吼:“我修暗黑系法术,就要喜欢夜间行动的雪鸮吗?”
田宣脸色骤然变暗,逼近到苗淼眼前,低沉着声音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眼神越来越吓人,苗淼被他盯得汗毛都竖了起来:“知,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