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需要修补的裙子交给服装店后,天色来到了午后。
“乔姐,谢谢你,帮了我大忙了。”姜余颠了颠空落落的书包。
陆思乔却没感到轻松:“你把钱交了,这学期可怎么活?”
“只是定金还好,放心吧,乔姐,我不是还在打工的。”
“就你那点打工费,算了,也怪我,谁知道他们补那么点就开口要5万块。”相对于近百万元的高定裙子,修补费其实没要的多。
“没事的,只要能补好,我会想办法的。”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剩下的就算我借你的,你不要的话我现在就去交了。”
陆思乔没问裙子的来历,但能借这么贵重的裙子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
对姜余好的人,她帮的也乐意。
剩下还有4万元,姜余的确没有那么多钱,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她还有嫁妆。
那个便宜爹应该会念及些亲情吧。
她囫囵答应了陆思乔,然后便各自分开了。
原本陆思乔想送她回家,但是姜余拒绝了。
因为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做。
服装店离她寻找的小街不远,这条名为复荣的老街与服装店一道都在老城区,但因为建筑颇具历史纪念意义,一条街上的建筑都被翻新过。
迎街的窗口几乎都摆放着盛开着鲜花,徜徉其中,仿佛滑进了某些影视剧中,浪漫的不像现实。
“228-2号,好像很远?”她嗫嚅着门牌号,在弯弯曲曲的小街中摸索着,没一会走到一处矮墙边。
墙上爬满了蔷薇花,也将门牌号遮住了。
拨开查看后,她被院子里一个晒太阳的老太太给吸引住了。
天那么热,她却长衫长裤,身上还盖着薄毯,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
就在此时,老太太朝矮桌上的茶杯伸手,颤巍巍的,几乎就要打翻茶杯了。
“等一下!”姜余推开花墙边的小门,冲了进去,及时将茶杯扶住,“奶奶您要喝水吧,给。”
老人迟疑了一秒,用英文问了“谁?”
虽然不知是带了哪个地方的口音,姜余听懂了。
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塞拉?”
“你是塞拉菲亚?”
姜余一愣。
仔细端详老人家,她一头银发,瘦削枯槁的脸上条条皱纹,每一道都仿佛隐藏着波折的往事。
最重要的是她不像国人,像是东南亚某国的妇人,所以才说英语吧。
姜余的掌心里全是汗,紧张得全身僵硬。
前世无意中,她听到谢哲轩提过两个英文名字,而且至此后他就一改要赶她出家的念头,将她软禁了起来。
她判断,谢哲轩一定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加上他爷爷谢言庭竭力撮合他们的举动,她就更加确信这一点。
不是塞拉的话……
她清了清嗓音:“你是艾玛?”
老人混浊的眼睛倏地一亮,几乎是瞬间,老泪纵横:“是,是。”
两人说了良久。
最后还是被一个中年妇女给打断了。
“这位是……”
姜余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了下心情:“你好,我刚路过,看到奶奶想喝水。”
“哦哦,那谢谢小姑娘了,我就去了趟前头超市。”警惕的目光告诫她该离开了。
姜余匆匆告别,今天摸索到这里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
来日方长。
一路上,她几乎是小跑着。
原来她曾用名Seraphia,也就是她听到的塞拉。
她的母亲是萧家女,不是来路不明的女人。
但是妈妈已经在多年前遇害了。
接受的信息太多,艾玛说的话她也有些没听懂,待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而且她好像被人盯上了。
她收拾好情绪,佯装若无其事,实则观察四周可以脱险的出口。
在她满以为找到希望时,拐角处却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姜余,这么急做什么?是在找我吗?”
就算化成灰烬,姜余也能分辨出他的声音。
“谢哲轩,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还是说……你希望是谁?”谢哲轩拽着姜余的胳膊,然后迅速将她的书包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找你这个贱人出轨的证据!”
他粗鲁地拉开拉链,从中翻出了一个丝绒礼盒,“呵呵,果然如此,我就说你哪儿来的胆子,原来是早就有了相好的,有人给你撑腰了是吧。”
“你胡说什么呢?这是你姨奶奶给的,快还给我!”
“我姨奶奶给的?你当我瞎啊!”谢哲轩将礼盒重重摔到地上,手镯滑了出来,裂成两半。
“你……疯了!”她不知所措地捡起残玉,但人却被拦腰勾住。
姜余很轻很瘦,对于一八几的谢哲轩来说,就如拎起一只小鸡那么轻松。
他摁开手机,贴着她的脸,嚷道:“看看是不是你的情郎,你信不信我直接把这个给爷爷发过去。”
手机上,是她接过周昕手中礼盒画面。
“你跟踪我?”
“不跟踪你,哪儿能知道你的真面目,呵呵,在我家人面前装的一个纯真,就是一个烂贱货,说,是不是这个姓周的跟你鬼混在一起,然后偷拍我,在爷爷面前出我的丑?”
手臂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姜余痛得轻吟了一声:“你自己出丑,还怪别人……”
谢哲轩怒极,扭过她的身体,狠狠扣住她的双肩:“果然是你偷拍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因为靠的近,他的唇无意擦过她的脸颊,姜余心里一慌,下意识转过头去。
谢哲轩本没有亲密之举,但她这种下意识的疏离和抗拒,让他没来由的不舒服。
遮住她脸颊的长发也没有了,他好像也是头一回仔细看清她漂亮的脸庞。
脑子一热,他冲动地掰过她的脸,低头对准双唇压了下去。
“唔……你干什么!”姜余慌张地推开他,但是自己太弱鸡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干什么?你是我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亲你!”他将她压在墙边,恶狠狠地宣誓道,“我才是你男人,你的去留得由我说了算!”
和前世的个性一样,谢哲轩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她已经吃过亏了。
鼻间被他的气息所包裹,在她即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前,姜余强忍着心底的恶心和胃部的不适,找准时机狠狠地抬起膝盖。
“嘶……你!”谢哲轩终于松开她,痛苦地弓起腰身,姜余趁机抓起地上的书包,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