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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有系统,有奖励,怎么我穿越过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也算了,关键也不是历史上的朝代,自己还成了莫名其妙的赘婿!赘婿也算了,还是个废物赘婿!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法再穿越回去,那就用自己这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大脑闯一闯这大奉王朝!赘婿怎么了?我要做大奉第一赘婿!
主角:陈庆之,赵玉儿 更新:2023-02-10 19: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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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庆之,赵玉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奉第一赘婿》,由网络作家“奇楠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有系统,有奖励,怎么我穿越过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也算了,关键也不是历史上的朝代,自己还成了莫名其妙的赘婿!赘婿也算了,还是个废物赘婿!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法再穿越回去,那就用自己这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大脑闯一闯这大奉王朝!赘婿怎么了?我要做大奉第一赘婿!
姓名:陈庆之。
性别:男。
年龄:十八。
大奉朝金陵人士,祖父陈二曾经在金陵开了一家酒楼,父亲陈向生在陈庆之十岁那年得头疾不治而终,母亲只好把酒楼变卖,想着把陈庆之抚养成人,怎奈事与愿违,在陈庆之十四岁那年,母亲去小河边洗衣服,一头栽进了河里,溺亡了。
还好,家中老仆陈伯是个忠厚之人,靠着变卖酒楼剩下的钱,把陈庆之抚养到了十八岁。
十八岁那年,老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把陈庆之叫到跟前,从盒子里拿出一纸婚约。
原来,父亲陈向生年轻时与金陵做绸缎生意的赵洪波莫逆之交。
在陈庆之出生同年,赵洪波添了一个女儿,两家定下娃娃亲。
谁也没想到,陈家家道败落。
陈伯带着陈庆之叩开了赵家的大门。
往年的好兄弟病故八年了,陈家败落到如此地步,赵洪波怎么可能再让女儿赵玉嫁过去?
古往今来,商人的眼中只有利益,少有情义二字。
但是,看到堂前站着的陈庆之主仆二人,赵洪波也有些为难。
把玉儿嫁过去?这不是下嫁么?
对陈庆之,赵洪波这些年也多有了解,毕竟婚约在那,他不得不关心。
这陈庆之,读了几年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脑袋像个榆木疙瘩,身子骨又瘦弱,听说从小就体弱多病,再加上,陈家那一片的邻居都流传陈庆之命硬,克父克母。
不能嫁!
可是,不嫁吧,对自己名声大打折扣,本来商人在大奉朝地位就不高,这些年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赵洪波也大搞慈善,好不容易提升上来的名声,这不嫁可是把自己这些年的努力白白消磨了。
“少爷,您坐下。”
看到赵洪波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也不让座,陈伯拉着唯唯诺诺的陈庆之,让他坐在客座上。
毕竟跟着陈老爷当过管家的人,陈伯啥场面没经历过?他看的出来,赵洪波正在纠结如何答复。
陈庆之这些年哪见过这么好的房子,这椅子看着就金贵,他身子往前欠,不敢实打实的坐,只敢用臀部刚刚挨一点椅子。
陈伯看着少爷的样子,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如果老爷和夫人还在的话,少爷也不会这副模样。
正在高座上走神的赵洪波突然灵机一动,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哎呀,贤侄啊,你看我这脑子,刚刚在思考生意上的一些事,把你们怠慢了。”
“不怠慢,不怠慢!”陈庆之赶忙站起来弓着腰紧张的说道。
不成想,赵洪波看都不看陈庆之,却对着站在后面的陈伯说道:“你看哈,我和向生兄曾经是结拜兄弟,当年结下了娃娃亲,不管陈家落魄到何种地步,我赵家绝对不会悔婚的。”
“但是!”
正当陈伯和陈庆之高兴之际,赵洪波话锋一转。
“赵玉十六岁时,有个算卦的先生给小女算了一卦,说是必须年满二十二方可出阁。”
“我也知道,陈家如今落魄,就算把小女嫁到陈家,庆之啊。”赵洪波看向陈庆之。
“啊?伯父说的是。”陈庆之还没听懂,就赶忙回道。
“呵呵,庆之啊,你拿什么养家糊口啊?”赵洪波笑嘻嘻的看了看主仆二人。
“这。”陈庆之答不上来,转头看向陈伯,等着他拿主意。
“我也听说了,昨天,你们把祖宅也变卖了。”赵洪波眼神中透过一丝精光,看向陈伯。
“额。”陈伯额头冒出一阵密汗。
说起变卖祖宅,只因陈庆之染上了赌博这个嗜好,书没读好,却每天沉迷于赌坊。
赌坊也恰巧盯上了陈家的这座仅剩的祖宅,陈庆之没钱了,就放高利贷给他,驴打滚,利滚利,慢慢的滚成了一个大雪球。
等到要债的人堵到陈家拿出借贷凭证时,陈伯和陈庆之没办法,只好把祖宅变卖给了赌坊。
流落街头前一天,陈伯收拾东西,这才拿出了这纸婚约,想着赵家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施以援手。
“你们主仆二人今天是不是就流落街头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洪波这句话揭掉了两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看着大堂内的主仆二人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赵洪波哈哈一笑。
“但是,我赵家是讲情义的,这样,婚约照常履行,否则,传出去,金陵地界的人岂不是说我赵洪波无情无义?”
“但是,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你陈庆之,入赘我赵家!这也不算我赵某人悔婚吧?”赵洪波眼睛盯着两人,反问道。
“不算,不算,能入赘赵家,是我陈庆之之福分呐!伯父重情重义!重情重义之人啊!”陈庆之哪还管什么入赘不入赘的,有个屈身之所就已经满足了,更何况是家大业大的赵家?
“是吧?陈伯!”看到陈伯愣愣的没有说话,陈庆之赶忙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陈伯,生怕惹恼了赵洪波再反悔。
“当然,入赘也要等到小女年满二十二岁!”看到堂下丝毫不要脸面的陈庆之,赵洪波眼神中泛起一丝厌恶和狠毒。
“啊?还要等四年?”陈庆之那瘦弱的身子骨差点一软跌倒在地。
“那伯父,这四年,我主仆二人能不能住进咱们赵府啊?”陈庆之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抠着左手食指上的倒刺,扭扭捏捏的说道。
“哈哈!当然!你是陈兄的儿子,如今落难,我赵某人岂有不帮之理?”赵洪波哈哈大笑起来。
“只不过,你们的婚事要等到小女年满二十二岁方可举行。我赵家房子院子多,你二人,还是住的下的。”
“啊,伯父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不会收留我呢,这就好,这就好。”
陈庆之听到能有地方住,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对了,伯父,那,总得管我们主仆二人衣食住行吧?不然,不然还没等四年,小侄可就饿死了。”要说陈庆之这人也着实不知羞耻,一旁的陈伯羞的脸都红了。
“衣食住行啊?这个可以,不仅管你衣食住行,每月还可以给你发放两钱银子。”赵洪波坐在太师椅上,身子前倾,笑眯眯的看着站在下面的主仆二人。
“每月还发两钱银子?”陈庆之瞪大眼睛,盯着赵洪波。
“不过,这两钱银子,我是有条件的。”
“伯父但说无妨,只要给银子,让小侄做啥都行。”陈庆之激动地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是等到小女年满二十二岁,我要陈少爷你自己主动撕碎这婚约,在金陵城内宣布,你陈少爷悔婚!”陈庆之狞笑着说道。
“这啊?没问题!哈哈,只要给银子!”陈庆之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贤侄!既然贤侄如此爽快,四年后,贤侄悔婚之时,伯父我再送上一百两雪花银!”
很快,陈庆之主仆二人就住进了赵府,两人还有一个独院,旁边相通的院子里就是赵洪波的主院。
隔着住院,就是赵家大小姐,赵玉的院子了。
虽然陈伯一直在劝说陈庆之不能答应这个条件,奈何陈庆之一听银子,管他什么婚约不婚约,到手的银子才是真的。
看劝阻无效,年近六十的陈伯叹了口气,也不再相劝,只能仆随主愿。
一晃,两年过去了,两年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另有安排。
主仆二人竟然没有和赵家大小姐碰过一次面。
倒是赵家二小姐,赵灵儿,古灵精怪的,经常会遇到。
本来陈庆之还想跟赵灵儿套近乎,但是,看到赵家二小姐身边跟着的两只大狗,只能望而却步。
赵灵儿也看不起陈庆之,整个赵府都知道这主仆二人是舔着脸入赘过来的。
更何况,当日,赵夫人听说赵洪波答应了这纸婚约,和赵洪波大闹了起来,动静着实不小。
赵洪波只好将那百两雪花银子的事说了出来,这下好了,整个赵府甚至金陵都知道了陈庆之这个只认钱的负心汉!
虽说在赵府不受待见,但是陈庆之却乐得自在,每日和陈伯上街买酒喝。
赌坊他是不敢再去了,如果让赵府的人知道自己去赌坊,恐怕会被扫地出门。
这天,赵府来了一个重要的客人,赵玉的远房表哥,张义。
张义去年高中举人,张家变卖田产,打点了上下,这才在知府内担任司礼,虽然这个官职没有什么品级,但是对赵家来说,已经算是比自己高出一等了。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毕竟是在知府内任职,就算一般的县令见了他也是赶紧巴结。
正厅内,端坐在客座首座的就是张义,一身锦袍,面容白净,唇红齿白。
“姨夫,姨母,玉儿表妹今日可在府中?想起小时候和玉儿表妹一起玩耍,义儿至今还记忆犹新呐。”
主座上正是赵洪波夫妇二人。
“玉儿现在在布庄呢,你也知道,我们膝下无儿,生意上都是玉儿在打点。”赵夫人看着一表人才的张义,打心眼里就喜欢,更何况他还是在知府里当官的。
“那个,张义啊,有个事,我想单独跟你说一下。”赵洪波抿了一口茶,看了看旁边的赵夫人。
赵夫人眼睛都不离张义,站起身说道:“我去后面让下人准备酒菜,一会陪你姨夫喝点,你们爷俩先唠着。”
等到赵夫人离开后,赵洪波看着张义,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知姨夫因何事叹气?”张义毕竟在知府里待了一年了,察言观色方面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比的。
“哎!有个事,姨夫也瞒不住你了,今天索性就与你说了吧!”赵洪波边叹气边摇头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玉儿,说实话,你姨母与我也都对你比较满意,但是。”
说到这里,赵洪波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竟然不往下说了。
张义此次前来,就是想着向赵洪波夫妇表明心意的,赵洪波这个但是把张义的胃口吊了起来。
“姨夫,但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还是外甥我哪点做的不好?”
“哎,不是你的问题,你和玉儿那是青梅竹马,你这又一表人才,我和你姨母怎么会不满意呢?”
赵洪波添油加醋的把陈家婚约和陈庆之已经住进赵府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张义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赵洪波刚端起的茶杯,吓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姨夫,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陈庆之!”张义赶忙欠身说道。
“哎!还有两年,当时只想着陈庆之口头答应那百两雪花银的承诺,可是,如果到时候,他翻脸不认,我还真是口说无凭啊!”赵洪波摆了摆手,那张脸上愁的都能滴下水来。
“不过,”赵洪波看了看门外无人,弯腰凑近了身子,眼睛盯着张义,眼神中透漏出一丝狠毒,小声说道:“如果这四年未到,陈庆之不幸死了,这婚约也算是履行不了了!”
张义猛地一转头,盯着赵洪波,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漏出一丝笑意,白净的脸上彰显出阴柔。
“多谢姨夫,这件事交给我!只要能娶到玉儿,区区一介草民,哼!也敢跟我这知府司礼抢婚?”
酒席间,两人又密谋了很久,面面奸笑,酒后,张义这才离开。
而陈庆之喝多了酒,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降临。
晚上,刚刚被荷塘里的蛙鸣吵醒的陈庆之,起床正准备去茅厕小解。
刚出屋门,正巧,破天荒的,赵洪波拿着一坛子酒,后面跟着丫鬟小虹端着托盘,托盘上两荤两素四个菜。
“伯,伯父?你怎么过来了?”陈庆之诧异的问道。
这也难怪,两年了,赵洪波第一次踏进这个院门。
听到声音的陈伯也赶忙从屋里跑了出来,对赵洪波,经历颇多的陈伯还是心里有些警惕。
“哈哈,今天我闲暇无事,这不,想着来陪贤侄喝上几杯。小红,摆好菜。”
赵洪波满脸的喜气,不知道这喜从何来。
陈庆之告了声罪,急匆匆的先跑去茅厕,紧张的他都没有解决完就提上裤子跑回屋里。
“还是伯父的酒好啊!哎呀,真香,陈伯,来,你也坐下尝尝。”陈庆之喝了一大口,啧啧称赞。
“对,陈伯啊,你也是陈家的老仆了,今天没啥外人,来来来,你也坐下,喝上几杯。”赵洪波拿出酒盅倒满。“这是十年的陈酿,来,尝尝。”
陈伯也是好酒之人,那红红的酒糟鼻子便是他的特征,客气了两句,坐在桌前开始慢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席间赵洪波对陈庆之是嘘寒问暖,又把陈庆之夸得是人中龙凤、气宇轩昂、大器晚成。
陈庆之顿时感觉自己与常人不同,特别那句大器晚成,感觉自己以后注定会飞黄腾达,圣人曾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不就是说的自己吗?自己虽然一时的落魄,但是!金鳞岂是池中物?陈庆之顿时感觉飘了起来,对赵洪波连敬三杯酒,称赞一声:“知我者,伯父也!有朝一日,我陈庆之飞黄腾达,必忘不了伯父!”
赵洪波嘴上附和着,心中却暗道:明天你赴黄泉之时,可一定不要怪伯父啊!
还是陈伯酒醉之间,问了一句:“不知赵老爷今日所为何事?”
赵洪波正等着这句话呢,这酒都快喝完了,终于等到了!
“哎呀,我一个远房外甥,在知府里面做了一年的司礼,明天晚上,他在洛河上包下了一艘花船,邀请了一些博学多才的亲朋好友去吟诗鉴酒。”说到这里,赵洪波转头看了看已经醉醺醺的陈庆之。
“小女赵玉也算读了几年私塾,但是,文采嘛,哈哈,我怕到时候被那些真正才华横溢的文人耻笑我赵家只是贪图蝇头小利的商贾,岂不是被人看低了,这不,今天就是想请庆之陪玉儿一同前往。”
“贤侄诗书满腹,博古通今,不知能否?”说到这里,赵洪波又给陈庆之的酒杯斟满。
“好说好说,伯父放心!明日我陪玉儿前往,想我陈庆之沉浮多年,明晚就是我陈庆之一鸣惊人之时!”
陈庆之醉醺醺的一口喝完,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陈伯虽然喝的也不少,但是,还算清醒,赶忙搀扶起陈庆之把他扶到床上。
“那明日,就有劳贤侄啦,你先歇息,伯父先走啦。”赵洪波吩咐小红把桌子收拾一下,捧起还剩半坛的十年陈酿,起身而去,边走,还边心疼自己这坛陈酿!
屋内,陈庆之醉醺醺的还回了句:“明日,我定一鸣惊人!”
翌日一早,赵洪波就派来下人来给陈庆之送来了一身新衣服,黑色的外衣配上白色的内衬,头上的束带也换了锦绸的。
陈伯帮着陈庆之捯饬了好一会,铜镜前一照,嘿,还真别说,外表倒是英俊,不知道的人还真能被陈庆之这身打扮和那满脸的书生气所欺骗。
如果不是打小看着这货长大,陈伯都能被他这外表欺骗了。
下午,赵洪波就让人传来陈氏主仆。
“贤侄啊,有劳啦!”赵洪波和赵夫人正在大堂内等着,赵夫人破天荒的看到陈庆之两人进来后,赶忙站起身,笑着说道。
“伯父,伯母,我陈庆之必定让金陵人高看赵家一眼!我要告诉这世人,金陵赵家不止是商贾!”陈庆之一脸正经的说道。
“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庆之正要恼怒,定眼一看,原来是赵家二小姐,赵灵儿。
一身红衣的小姑娘,一手拿着一包瓜子,一手对着陈庆之扮着鬼脸。
“哈哈,灵儿妹妹真是调皮!”陈庆之不仅不敢得罪自己这未来的小姨子,还得赔着笑脸。
“略!”赵灵儿对着陈庆之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的走到赵夫人身边。
“灵儿,不得无礼,让你去喊你姐,你姐呢?”赵洪波摸了摸赵灵儿的脑袋,问道。
“爹。”
门外传来一声,陈庆之赶紧回头。
两年了,来赵家两年了,终于要见到自己的未婚妻了。
赵玉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天啊!”陈庆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本来想着再等两年,自己拿了一百两银子就走了,哪成想,这赵玉长得如此倾国倾城?
不行!一百两银子?哼!
得加钱!
二百两!
正当陈庆之内心天马行空之际,赵玉儿已经进的厅内,给赵洪波夫妇施了一礼。
“想来这位就是陈庆之兄长了?”赵玉转过身,看着陈庆之问道。
天呐,天呐,这声音!不行!还得加!
陈庆之擦了擦口水,笑着说道:“对对对!在下陈庆之!没想到,玉儿真美啊!”
赵玉一听,这不是登徒子才说的话吗?
就这还要今天晚上去冒充读书人?你好歹整两句诗句来啊?就整个真美啊?
“哈哈,好啦,马车我已经安排赵阔备好了,你们赶紧出发,不要误了时间。”赵洪波从昨天就一直反常,一直催促着。
本来,陈庆之还想着能和赵玉共乘一辆马车,结果,人家备了两辆马车。
就这,陈庆之也很满足了,从小到大,第一次坐马车。
刚开始,陈庆之在车内还很稀罕,摸摸这,看看那,没想到,陈伯竟然还会驾车,啧啧,看来以前我陈家果然是大户啊!没关系,虽然现在落魄了,但是!我陈庆之必当光宗耀祖!
洛河在金陵城外,即使乘坐马车,也走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洛河边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虽然距离金陵有三四里,但是,热闹程度却不弱于城内。
好多达官贵人,名流士绅,到了晚上,全都齐聚于此,游花船、赏歌舞、以诗会友是大奉朝的一种流行趋势。
如果你是读书人,如果你想踏入名流社会,那就要去这些场所,说不定哪句诗就能让你飞黄腾达。
因此,这种场所有不乏真才实学之辈,当然,滥竽充数的最多。
刚刚下来马车,张义就赶紧来到赵玉身边,深深施了一礼,说道:“玉儿表妹,表兄我特意来接你。几年不见,表妹出落得愈发动人了。”
话语间,丝毫不掩饰对赵玉的爱慕。
赵玉皱了皱眉,对于这个表兄张义,赵玉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过,听说他这知府的差事还是变卖家产买来的,赵玉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反感。
本来,赵玉今天就不想来,如果不是赵洪波逼着她,她现在应该还在布庄忙着。
但是毕竟是自家亲戚,更何况张义还在知府里任职,自家一介商贾,可得罪不起皇家。
“表兄。”简单的回应了一下,赵玉回头看了看刚刚来到身前的陈庆之。
按理说,自己也算是陈庆之的未婚妻,张义说的话如此轻浮,陈庆之应当恼怒才是,可是,陈庆之竟然毫无表态。
这时,马车上又探出一个脑袋。
“表兄,我也来啦!”原来赵灵儿也跟着赵玉乘坐一辆马车,瞒着赵洪波夫妇偷偷跑了出来。
“啊?原来是灵儿表妹。”看到赵灵儿,张义表情有些不自在,想起四五年前,自己在赵府被赵灵儿捉弄的糗事,至今张义心里还有阴影。
“这位就是表兄张义?”陈庆之主动打着招呼,听说对方是当官的,赶紧套套近乎,说不定自己以后出人头地,和此人还能是同僚呢。
“嗯,想必你就是那入赘赵府的陈庆之吧?”张义点了点头,双手背到身后,端起了架子。
“正是正是,想不到张兄竟然知道小弟名讳,小弟荣幸荣幸。”陈庆之激动地连忙拱手。
“既然人齐了,那咱们就登船吧,我的同窗和一些同僚都已就坐,今天,我还请了艳月楼的琴师,听月姑娘。”说道此处,张义毫不掩饰的透漏出一种洋洋自得,高人一等的模样。
“你竟然能请到听月姑娘?”赵灵儿激动的问道。
艳月楼的听月姑娘,那可名动半个金陵城。
多少士绅名流排着队请听月姑娘共游花船,只为能听佳人一曲。
嘱咐赵阔和陈伯看好马车,三人随着张义共同登上花船。
进的船内,张义对门口的小厮使了一下眼色,门口小厮正是张义带来的随从,名唤张诚。
临来前,张义就已经嘱咐好了张诚一切事宜,需要做什么事,张诚已经在心中背熟了。
“玉儿表妹,来,你随我坐这边。”一直留着的靠近主座的位置,其实就是准备给赵玉的。
至于陈庆之,张义似乎摆明了要给他难看,理都没理。
看到陈庆之无座,赵玉让赵灵儿往旁边挪了一点,让陈庆之坐在自己桌子一旁,还好桌子够长。
虽然看陈庆之不入眼,但是毕竟在赵玉这算是未婚夫,最起码,目前来说。
张义看在眼里,暗暗咬牙,早知道就给这小子留个位置了。
船内已经落座十几人,都是一些英年才俊,也不乏大家闺秀,大家都在忙着互相联络感情,结交好友,对刚来的赵玉、陈庆之三人,倒是无人注意。
能敢来赴诗会的,肚子里没有个几斤墨水,那是着实不敢上船。
“咳咳。”张义咳嗽两声,今天他是东家,大家都停下互相之间的客套,看向张义。
其实最主要的,大家还是为了能听听月姑娘的琴声而来。
张义其实心中也挺纳闷,自己只是试着去请一下听月姑娘,谁承想,听月姑娘竟然真的答应了。
先别说自己花了三十两白银,那前些天,司马参军在艳月楼砸了二百两,连听月姑娘的琴都没见着,自己虽然在赵府面前挺有面子,但是,自己这不入流的差事,嗨,不提也罢。
“今晚,大家能这么给张某人面子,张某感到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张义端起酒杯,台下坐的大部分地位和身家都比自己高,能这么卖自己面子,张义也感到飘飘然。
“张义,别磨叽,赶紧请听月姑娘出来啊!”
正当张义准备好一套装叉的说辞时,下面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定睛一看,原来是金陵城南宫家的大少爷,南宫哲。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起哄,张义的脸色憋得像猪肝,本来想借此机会,提提自己的地位,哪曾想?
南宫哲的父亲便是金陵的长史南宫明翰,长史家的大公子,张义肯定不敢得罪,铁青的脸陪着笑,让小厮张诚去请在内屋歇息的听月姑娘。
隔着一帘轻纱,朦朦胧胧,只能透过灯光看得出是一身段优雅的女子,声音倒是能传的出来。
“小女子听月,承蒙诸位抬爱,今日为大家弹奏一曲,月朦胧!”
听月的声音仿佛有磁性一般,温柔中透着一丝刚烈,只听这声音,谁会联想到此女子会是青楼的头牌?
也正因为如此,听月虽然才刚刚来金陵艳月楼四个月,但是身价水涨船高,据说,已经有富商出价到千两白银买听月的开门红,却仍然被听月拒之门外,还是那老鸨陪着笑脸,仗着背后老板的背景,这才摆平那卖布大老板的怒火。
随后,世人都开始传,听月姑娘卖艺不卖身的说法。
想邀请听月姑娘游花船,可不是看你有多少钱,那也得看听月姑娘的心情。
金陵富庶,不缺一掷千金的主!
更有诗人留下名诗,山外青山楼外楼,洛河歌舞几时休。
本来那诗人是看不惯如此霍霍才愤慨留下此名诗,奈何却被金陵人当成称赞,趋势更是愈发的厉害。
月朦胧是一个忧伤的曲子,听月姑娘边弹边唱。
台下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气氛当中,不得不说,听月姑娘的琴艺和唱功着实颇高。
一句“月夜青灯泪湿枕,数不尽,点星辰!”。
一句“宁负黄天不负心,朦胧夜,抚断琴!”。
座下一些思春的小姐已经满眼泪光,张义看着旁边座位上的赵玉,含情脉脉,再一看旁边猪哥一样的陈庆之,顿时怒火中烧。
今日,我送你入黄泉!张义暗暗恨道。
一曲终,而满座落泪,真不愧是千金难求的花魁。
台下一些小姐已经泣不成声,就连平时忙碌于经商的赵玉也有些伤感,赵灵儿更是哭的稀里哗啦,拿着陈庆之的衣衫擦着鼻涕和泪水。
“小女听月献丑了。”帷幔后面,听月婀娜多姿的身影站起身,鞠了一躬。
“好!”张义想不出什么赞美之词,只能大声叫了一声好。
这时,台下也都反应过来,更是叫好连连。
陈庆之和南宫哲尤为夸张,站起身来叫好,赵灵儿正拉着陈庆之的衣衫擦着鼻涕,猛的一下,差点把她带起来,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陈庆之满眼都是那朦朦胧胧的听月姑娘的身影,赵玉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此滑稽之人,父亲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
“听月姑娘弹奏一曲,真是让人潸然泪下!听月姑娘,不知小生能否有幸见得一面?”这时,和南宫哲对坐的一名儒雅书生,直起身对着帷幔说道。
是金陵四大才子之一的黄秋,众人看到黄秋顿时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四大才子竟然也来了。
“听说今天是诗酒会,不知听月能否听到诸位的名篇佳作,如果有能惊艳听月的,听月哪怕以身相许也无妨。”帷幔后面传来听月那独具一格的声音。
“好!那大家就举起酒杯,我们行诗酒令!”张义眼看来的都比自己身世名望要高,马上就要喧宾夺主了,赶忙举起酒杯站起身说道。“说不定千古绝句就出在今晚!”
“那就从我先开始吧!”南宫哲赶紧站起身,端起酒杯。
“一杯白酒入我喉,热的浑身一抖擞。”
“恍若赢得美人归,听月姑娘坐床头!”
南宫哲摇头晃脑的吟诵完,一仰头把酒喝了。
“好!好诗!”
“好文采!”
跟南宫哲一起来的几人连忙喝彩,毕竟南宫哲后面站着南宫明翰这个金陵的长史,谁不想捧个臭脚?
黄秋和赵玉则同时皱眉,这也算诗?
陈庆之听得则是津津有味,站起身来拍着手叫好,长史的公子啊,这马屁拍的好了,说不定自己明天就能跟着长史少爷混了。
这时,小厮张诚趁人不注意,在陈庆之的桌角旁,放了一壶酒。
按着顺序,诸多才子开始一一舒展自己的才华。
什么“世间万物真稀奇,两岸绿荫夹一溪。”
什么“床前床后各有哀愁,情哥情妹满怀心忧。”
轮到黄秋时,只见一身素装的黄秋站起身,满眼的孤傲和落寞,什么才子佳人!呸,满堂的污秽,黄秋有点后悔来参加这次诗酒会了。
幸好,听月姑娘在!
“洛河余日霞!”黄秋走出席间,站在正中间,看着头顶的一轮明月,慢慢说道。
“月影笼船家!”
“两度金陵陌!”
“空将泪见花!”
说完,黄秋回到座位,一口饮下,满眼的忧伤和孤独!
这时,整个船上鸦雀无声,许多才女小姐眼睛里都散发出崇拜的眼神,就连赵玉也忍不住的盯着黄秋多看两眼。
赵灵儿端起赵玉的酒杯,偷偷喝了一口,说道:“好诗,这才算诗!”
帷幔后面的听月姑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听着前面两句,听月还有些期待,后面两句说完,那股期待也随风而去,看来也是个儿女情长的才子,今天看来没什么可期待的了,金陵四大才子之一的黄秋做的诗,也不过如此!
大家感叹后,诗酒令继续。
黄秋之后,再无佳句,无非是一些赞美才子的,亦或是赞美听月姑娘的。
眼看要轮到了赵玉这一桌,赵玉有些心不在焉,她看向旁边的陈庆之,毕竟也算是读过几年书的人,总不能连首像样的诗都做不出来吧?
看到赵玉和赵灵儿都看着自己,陈庆之笑了笑,说道:“放心,今日此时,便是我陈某人和赵府成名之时!”说完,拿起那杯酒壶斟满,一饮而尽。
“对了,大家安静一下,这边桌子的客人,是我表妹赵玉。”眼看马上要轮到赵玉这一桌,张义赶忙站起身说道。
“我相信,在场的诸位都用过他们赵家的绸缎!”这句话说完,张义脸上显现出高傲的姿态,就好像那绸缎是他生产的一样。
“奥,我知道了,原来是金陵布庄的。”台下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我知道这个赵玉,据说赵洪波膝下无儿,把生意大部分交给了赵玉打理。”
“我想起来了,赵玉,就是赵家那个美人,听说文采颇高,经营能力也强,最主要的是长得漂亮。”
初来时,大家都忙着攀交,注意力都在听月姑娘身上。
说到金陵布庄的赵玉,大家都把目光对准了过去。
这么一看,果然不愧为才貌双全的才女!
那肤色,那神态,特别是当目光转过去时,有些羞意的脸颊,给人一种高贵而又妩媚的姿态。
“哈哈,承蒙大家伙抬爱,谢谢了,谢谢了!”陈庆之就喜欢这种万众瞩目之时,站起身对着众人拱着手。
“你他吗谁啊?”南宫哲看到他挡住自己看美人,指着陈庆之骂道。
“额,南宫公子,小生陈庆之,是赵玉的未婚夫。”陈庆之听到南宫哲竟然对自己说话,只顾着激动,没听到那句芬芳,高兴坏了。
“我当谁呢,莫非你就是那破落户,入赘到赵家的那个?哈哈”南宫哲邻座的一青年指着陈庆之哈哈大笑,顿时引得满堂哄笑。
陈庆之还不觉得自己是小丑,竟然当成了一种荣誉,飘飘然起来。
张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喜,玉儿表妹,这就是你的未婚夫?他拿什么和我张义比?
“我说这位赘婿啊!怎么,你们赵家是谁来作诗啊?”南宫哲捏着一块糕点,扔到嘴里,对着陈庆之问道。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位赘婿就是一逗比,都开始嬉笑起来,就连后面的听月姑娘都笑出了声音。
赵玉脸色铁青的低着头,赵灵儿偷喝了一杯酒,已经醉的满脸桃花,也跟着傻笑拍手。
“我!陈庆之,为大家赋诗一首!”陈庆之觉得机会来了,又斟满一杯酒,走出席间。
想了想曾经的大师都是边走边吟诵,自己也模仿模仿这种范。
“一步两步三四步。”
陈庆之边朝着船尾走,边吟诵起来。
“五步六步七八步。”
说到这时,陈庆之已经走到了船尾,出的门去,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这也算诗?
陈庆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和那一轮明月,举着酒杯,一饮而尽,还真别说,这个范还真让人有些欣赏。
正当大家等着他继续作诗时,陈庆之突然一捂脑袋,一头栽进了洛河水里。
顿时满船的人都吓得赶紧围过来。
赵玉也顾不得照顾赵灵儿,赶忙跑了过来。
“玉儿,别怕,我还在呢。”这时张义赶紧跟上赵玉。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来参加个诗酒会,竟然能,能,能。”才子黄秋皱着眉摇头叹息道。“哎,这次诗酒会来的真不值,听月姑娘没见到,也没听到绝佳妙作,竟然还。”
“那边的船家,来人啊,有人落水啦!”已经有人开始朝着远处的渔船呼喊了。
“完了完了,这要出了人命,官府肯定要调查的,我爹岂不是就知道我来游花船了?完了啊!陈庆之啊,你可别死啊!有人会水吗?”南宫哲急的直跺脚,南宫明翰对他要求严格,如果让父亲知道,那。。。
南宫哲这样一说,顿时有几名公子哥和他一样,变成了苦瓜脸,都在祈祷陈庆之不要死。
大家都互相看着,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敢下水的人。
几人趴在船头,眼看着陈庆之在水里扑腾了一会飘了起来。
“完喽,最近一个月,小爷我是出不来了!真他吗晦气!”南宫哲朝着水里飘着的陈庆之啐了一口,骂道。
这时,渔船才慢慢的驶来,船上的一老一少两个渔民话也不多,抄起渔网和撑杆,不一会就把陈庆之捞了起来。
这两个渔民臂力惊人,竟然用两个撑杆就把陈庆之挑着送到了画船上,之后,这一老一少也不找众人要钱,从花船一侧划走了。
众人只顾着看陈庆之死没死透,倒是也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渔船划走时,那年长者对着花船上一个窗户点头示意,窗户内,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女子的身影,一闪而逝。
“我不是死了么?这是哪?”陈庆之睁开双眼,只见眼前围了一堆脑袋。
“啊,头好痛。”他想捂着脑袋,但是浑身上下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
一瞬间,他脑袋里涌入了一大股记忆信息。
自己今天去投简历,走过红绿灯路口时,突然被一辆飞驰而来的小汽车撞飞了。
急救车赶到时,自己还有点意识,听到医生和护士在抢救,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次睁眼,自己竟然在船上。
“我说陈庆之啊,你可吓死我了。你喝个酒,作个诗能把自己掉到河里,你也是人才!”这时,眼前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一脸的纨绔,看着刚刚睁开眼的陈庆之,笑着说道。
“对啊,你要是死了,我们几个又得几个月出不了家门。”旁边一古装青年说道。
正当陈庆之迷茫时,脑子里又涌入一股记忆,这时,两股记忆慢慢的融合到了一起,陈庆之明白了。
自己确实被车撞死了,但是自己没有去投胎轮回,而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另一个空间,等于说是,自己穿越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地球,但是这个大奉朝,在历史上没有啊。
陈庆之晃了晃脑袋,适应了一下,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另一股记忆却像是自己亲身经历发生的一样,自己穿越过来,还是叫陈庆之。
哎,第一时间,自己还想着是不是穿越到了南梁那个和自己重名重姓的“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陈庆之,哪曾想穿越到了这个异度空间的大奉朝,一个废物陈庆之!
刚刚还作了诗,这个废物,作的算是诗?什么一步两步三四步?五步六步七八步?
既然老子穿越过来了,那就不能当个废物!
陈庆之晃了晃脑袋,刚才的乏力感已经消失,他抓住一只手,顺势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抓的竟然是这个世界自己未婚妻赵玉的手。
“这么美的可人儿,自己怎么能因为区区一百两白银就答应那个承诺呢?”陈庆之暗道。
“怎么样?酒醒了?”这时,旁边的张义脸色铁青的问道,这小子竟然没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张诚。
张诚很是惶恐,自己明明下了迷药啊,不应该啊!
“表兄张义?”陈庆之暗道,这个人好像暗恋自己的未婚妻赵玉。
“醒了醒了,刚才我错把水中月当作空中月,让大家见笑了!来,我们回屋,继续喝酒!”陈庆之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与刚才判若两人,在场的很多人都很纳闷。
落水前的陈庆之举止间透漏出一种猥琐和小人气质,而现在的陈庆之仿佛换了个人一样,说话间,透漏出一股洒脱。
赵玉也是皱着眉看着眼前人,呀,他还拉着自己的手!羞恼的赵玉赶忙把手抽了回来。
“你搅了大家的雅兴,我看你作诗也作不了,你还是自己下船吧!”这时,张义恨恨的说道,看样子是要赶陈庆之下船了。
恰巧,因为刚才陈庆之落水,船家怕出事,也把花船划到了岸边。
“哈哈,我不会作诗?如果我陈庆之不会作诗,这世上大概也没有诗人了!”陈庆之哈哈大笑。
我不会作诗?那是以前的陈庆之,现在的我可是自带上下五千年华夏的诗集啊!
“也罢!也罢!”陈庆之拧干身上的衣服,拍了拍前襟。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吟诵完一首李白的诗,陈庆之踏步回到岸边,回首伸出手道:“玉儿,可回?”
众人已经全都愣住了,赵玉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陈庆之,这就是父亲口中的废物?难道刚才他一直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他答应父亲四年一百两白银之约就是为了不娶我?
“玉儿?”陈庆之看到赵玉愣愣的看着自己,心中暗笑,哼!我会的诗能装满整个大奉!
“啊?哦,回!对了,灵儿还在船内,我去叫她!”赵玉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小鹿直撞胸口,赶忙跑回船内找赵灵儿,平时在外都是波澜不惊的高贵的赵玉,今晚的心湖里泛起了一丝涟漪。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黄秋痴呆了一样看着岸边的陈庆之,喃喃道。
“你怎么作出来的?你怎么作出来的?”黄秋一步跨上岸,双手扯住陈庆之的领口,痴痴地问道。
“我寒窗苦读十余载!十余载!我都做不出这样的诗,你怎么作出来的?”黄秋恍如痴呆状,大声吼道。
“黄秋兄,作诗,是需要天赋的!努力勤奋固然重要!但是,天赋更重要!”陈庆之用力扯下黄秋的双手,说道。
“这首诗很好吗?”船上,捧南宫哲臭脚的男子向旁边的南宫哲问道。
“好!最起码我作不出这样的诗,看样子那黄秋黄才子也作不出!”南宫哲倒是爽快,不由得对陈庆之高看一下,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时,赵玉已经拽着赵灵儿出来了,陈庆之接过赵灵儿的手,两人把醉醺醺的赵灵儿架到岸边,陈伯和赵阔也赶忙把马车赶过来。
“陈公子看来藏拙了,但是,陈公子莫非只会这儿女情长赏月的诗?作不出那男儿气概之绝句?”
正当陈庆之等人准备上马车时,船上传来听月姑娘的声音。
“哈哈!谁说的?”陈庆之仰天大笑,随之眼中含着精光,大声吟诵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说完,陈庆之头也不回的钻进马车。
听月慌忙的跑到船外,但是,放眼望去,只有两辆马车渐渐远去。
众人没有在意听月姑娘已经跑了出来,都沉浸在陈庆之的诗句中。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听月喃喃的说道,然后趁没人注意,赶忙回到屋内。
南宫哲看了看漫天的繁星,大步踏上岸,说道:“明日,陈庆之的名字将贯彻金陵城!看来小爷我真的小看他了!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要赶紧回家告诉我爹!出来吃花酒还是有用的!哈哈!”
——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深夜,一老者点着了桌子上的蜡烛,看着桌子上的字条,轻轻的念道。
一夜,陈庆之无数次惊醒在梦中,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确实是穿越了。
本来想着睡着醒了就好了,看来情况不是这样的。
大清早,陈庆之 就起来了,一直在屋内穿衣服、脱衣服。
练了十来遍,总算弄明白这古代的衣服怎么穿了。
陈伯起来,去赵府厨房端来了早饭。
“少爷,赶紧吃饭了。”看到陈庆之还在院子里晃悠,陈伯叹了口气,嗐,昨天落水回来之后,少爷的脑袋就不好使了。
好像,好像失忆了,问自己知道不知道春秋战国,知道不知道大汉王朝。
还问大奉王朝的当今天子姓啥。
那是皇上!老奴敢直言皇上名讳?
这不,这傻小子在院子里端着一杯水转悠呢。
“我说老陈啊,这没有牙刷吗?”陈庆之看着手中的一根小木棍,上面裹着一层碎布。
“老奴不知道啥叫牙刷啊,咱们刷牙不都是用你手中的玩意么?”陈伯一脸的黑线,从昨天回来就叫自己老陈老陈的。
陈庆之看着手中这已经说不出什么颜色的“牙刷”,着实下不去嘴啊,无奈只好简单的漱了漱口,至于那“牙刷”,随手扔掉了。
早饭还行,两碗米饭,两个小菜和一碟咸菜丝,就是这菜炒的除了咸点,没啥味道啊,也对,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调味品,不过健康,最起码没有那添加剂的酱油!没有海克斯科技与狠活!
吃完饭,陈庆之一抹嘴,说道:“老陈,我去街上逛逛。”
“哎呦,少爷,可不敢再去赌了!”陈伯赶忙说道:“被赵老爷知道,咱们可就真的被扫地出门了。”
“我不是去赌,就是去逛逛。”陈庆之在窗前的小柜子里翻出攒了两年的银子,从里面拿出一小粒碎银。
“今天,少爷就别喝酒了,昨天差点闹出人命,可把老奴我吓坏了,少爷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老奴也只能随少爷而去,就是不知道下去之后,见到老爷和夫人,老奴怎么跟他们交代啊!”陈伯慌忙跑过来拉住陈庆之说道。
“哎呀,老陈!我就是去街上逛逛,我去弄个牙刷!牙刷!”陈庆之无奈的对陈伯解释道。
纠缠了半天,看陈伯去刷碗筷,陈庆之这才溜出门外。
因为自己只是记忆穿越了过来,加上和大奉这个废物陈庆之的记忆融合,对这个世界,陈庆之也慢慢的接受并且熟悉了。
来到大奉朝,暂时陈庆之也没啥大的抱负,不过,危机感还是有的。
昨天夜里在花船上,陈庆之会落水,加上前面赵洪波的无缘无故的突然请自己喝酒,请自己去参加金陵才子的诗酒会,这必然有蹊跷,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边在大街上溜达着,陈庆之边想着,呵呵,自己这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才,在这落后的大奉朝,岂不是如龙入海?
凭着记忆,陈庆之来到一家卖肉的铺子。
门口架子上挂着几个猪腿,一个猪头在案板上摆着,满脸胡子的屠夫,一手拿着刀,正准备倒置猪头。
“老板!”陈庆之在案板前问道。
“哎,少爷,要买肉啊?”屠夫一看有客人,赶忙把刀放下,擦了擦手,满脸油腻的摆出他自认为很和蔼可亲的笑脸。
“不卖肉,我想买猪鬃!”陈庆之嘻嘻的笑着说道。
“啥?猪鬃?”老板以为陈庆之在与他开玩笑。
“对,猪鬃,我有用。”陈庆之用手捏了捏案板上的猪耳朵,说道。
不一会,陈庆之手里掂了一个猪头,怀里揣了一个装满猪鬃的小纸包,出现在一家木匠坊。
一直快到晚上了,担心陈庆之的陈伯,这才忐忑不安的等来了拿着大包小包,右手还拎着一个大猪头的陈庆之。
“少爷,你这是?”看到陈庆之买了这么多东西,陈伯也不担心了,如果是去赌坊,陈庆之不可能还能拿东西回来,向来都是血本无归。
“我去弄了个牙刷,对了老陈,把这猪头去清洗一下,今天小爷我亲自下厨!”陈庆之把沉重的猪头递给陈伯,一头扎进屋里。
陈伯摇了摇头,拎着大猪头去清洗。
“牙刷做了四副,基本够用一段时间了。”陈庆之把大包小包都打开,把上面的东西分分类。
“这一包是佐料,这一包是定制的弹弓和铁子,这是定制的指虎。”现在的陈庆之非常缺乏安全感,在这大奉朝可不比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法治社会,同时大奉朝又禁兵器。
于是,陈庆之就想到了近身的指虎和远攻的弹弓,在铁匠铺和师父沟通了一个多时辰,等了一天这才勉强制造出还算比较满意的两个东西。
当然,身上还剩下两个铜板!
把玩了一会,陈庆之把指虎和弹弓,还有一小包铁子贴身放好,拿着佐料去看陈伯清洗猪头。
这个院子本来就有厨房,只不过原来的陈庆之和陈伯都不会下厨做饭,反正赵府有厨房,免费的饭菜。
不过,如今的陈庆之,可是受不了平淡无味的饭菜。
收拾一下厨房,陈庆之让陈伯烧一锅开水,然后就去赵府的厨房借东西。
听说陈庆之要自己做饭吃,赵府的厨娘还挺开心的,自己以后就少一些工作量了,也不用再去送饭,多好的事啊。
于是乎,厨娘敞开了让陈庆之自己拿,需要啥自己找。
捧着瓶瓶罐罐,手里拎着大葱、辣椒等东西的陈庆之回到自己的小厨房,这时,陈伯已经把水烧开了。
陈庆之把陈伯打发走,告诉他,一会等着吃饭就行。
先把猪头焯水,撇出血沫,陈庆之熟练地操作着。
等到天黑之时,陈庆之终于端来了菜。
“喏,老陈伯,还有酒吗?”陈庆之擦了擦汗,坐下问道。
“还有半坛子,我去拿。”
两人满上,陈伯好奇的问道:“少爷,你这是啥菜啊?这猪头平时都没人吃啊。”
“切,猪头肉可是美味啊!看看哈,这一盘是凉拌耳丝,这一盘是红丝蒜蓉蒸猪脑,这一盘是尖椒爆炒猪头肉,这一盘是小炒猪拱嘴。啧啧,尝尝!”陈庆之不停的用筷子介绍着桌上的四盘菜。
“你们在这院子做什么呢?这么香?”
这时,屋外传来了赵灵儿的声音。
陈伯赶紧从椅子上起来,毕竟有外人在,陈伯是个下人,陈庆之用餐时,他是个仆人,不能同席的。
“灵儿妹妹,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嗯?玉儿?”陈庆站起身,发现进屋的赵灵儿后面还跟着赵玉儿。
稀客啊稀客,记忆中,来赵府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赵玉儿来过,赵灵儿也只不过偶尔闲来无趣的过来看看。
“陈公子,我就是想起来昨天你做的诗,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过来请教一下。”赵玉儿微微低头,说道。
今天赵玉儿穿了一身黄色的衣服,别有一番动人的姿态,陈庆之心中暗骂“陈庆之”,这个废物,多好的未婚妻!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请坐,老奴去拿些碗筷。”陈伯搬了两个凳子,赶忙去厨房里拿碗筷。
“见笑了,玉儿,我也是有感而发。”陈庆之邀请赵玉儿坐下。
“这是什么菜啊?这么香?”赵灵儿趴在桌子前,对着四盘菜吞咽着口水。
“这是今天少爷做的猪头肉,小姐不嫌弃就尝尝。”陈伯把碗筷放在桌前,自己退到门口那边。
“陈伯,一起吃吧,我们姐妹二人没那么多讲究,我也知道,你自己一个人把陈公子抚养长大,和亲人一样。”赵玉儿知书达理,明白陈伯在陈庆之心中的地位。
“不用管老奴,老奴吃过了,正好,老奴去烧些水。”陈伯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赶紧去厨房烧水,娘哎,早知道刚才就赶紧吃两口了!
“其实,我也是好奇,陈公子从未去过边塞,是如何能作出这种荡气回肠的诗呢?”赵玉儿用手打了一下正在对付凉拌耳丝的赵灵儿。
“姐,太好吃了,你尝尝,我天,这猪头肉不都是下人吃的吗?没想到这么好吃!”赵灵儿又夹起一筷子猪拱嘴,嘴里嘟囔着。
“哈哈,美食这个东西,不分贵贱的,其实,我还有很多美食没有做,有机会多让你尝尝。”陈庆之哈哈一笑,赵灵儿真是可爱。
“其实啊,我确实没去过边塞,更不要说当将军了。但是,当一个人读的书多了,有些场景也是可以做到身临其境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玉儿听到陈庆之这样的解释,心中的疑惑算是有点解开了。
“这世上真有夜光杯么?”灵儿替姐姐问出了一个问题。
“有的,有的,夜光杯,通体透明,夜色中能发出莹莹的光泽。”陈庆之夹起一根耳丝,放在赵玉儿的碗里,说道。
“看来,玉儿以前对你有些误解了,陈公子,玉儿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赵玉儿想起以往那臭名昭著的陈庆之,看来,此人是故意藏拙了。
“言重了,玉儿姑娘,你我之间有婚约,说到底,咱是一家人,哪能如此客气?以前你看到的我,未必是真的我。”陈庆之故作高深的说道,妈的,都怪以前那个陈庆之太废物!
“什么真真假假?像个和尚念经似的。”赵灵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拿起陈伯的酒杯,一饮而尽,自从昨天在花船上偷喝了酒以后,今天一天,她的肚子都痒痒的,还想再喝醉,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好!
“灵儿,怎么敢对佛如此不敬?”赵玉儿一听,赶紧瞪了一眼刚刚把酒杯放下的赵灵儿。
在大奉,佛教兴盛,人人敬佛,刚才赵灵儿这样的话,如果传出去,可会惹上不少麻烦。
赵灵儿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继续对付碗里的猪头肉。
“玉儿,言重了,如果佛要追究人的这些话,也不能被称之为佛了!”陈庆之摆了摆手,说道。
“大胆!”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厉喝,随之,进来一人,定眼一看,原来是张义,旁边还跟着赵洪波。
原来,今天张义来见赵洪波,说起昨天晚上花船的事,这不,一听说赵玉儿姐妹来找陈庆之了,按奈不住心头之火,两人一个为了心中情人,一个为了自己女儿,两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刚到院子,就听到了陈庆之说出对佛的大不敬之话。
“好你个陈庆之,竟然敢私下辱佛!明日,我定上告小隐寺!”张义正发愁没机会整治陈庆之,嗨,这可真好,正瞌睡呢,他递个枕头过来。
“你们俩,给我回府!”赵洪波脸色铁青的对赵玉儿姐妹吼道。
辱佛!在大奉朝虽然没有律法规定,但是,人人敬佛的大奉王朝,佛教就是第一信仰,一说和尚,连朝廷都要给上三分薄面。
赵洪波和张义好像已经看到了明日陈庆之被口诛笔伐的场景,那注定会成为过街老鼠,甚至可能会被剥夺户籍,成为贱民!
“真是天助我也!”张义和赵洪波心中同时暗道。
“还请表兄属实上告!”陈庆之哈哈一笑,对着张义一拱手说道。
赵玉儿有些担心的看着陈庆之,说道:“爹,我们是在闲谈,陈公子的意思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他是说灵儿。”
“闭嘴!带灵儿回去!”赵洪波大怒,一拂袖,说道。
赵玉儿看到自己父亲发怒,也不敢再多说,只能看向陈庆之,摇了摇头,意思不要顶撞,说不定张义和父亲不会上告。
陈庆之对着赵玉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赵灵儿被拽走前,还顺手把那盘剩余不多的尖椒爆炒猪头肉端走了。
“你完了!你完了!等着吧你!”张义指了指陈庆之,张牙舞爪的说道。
赵洪波一改昨日的和蔼可亲,看着陈庆之说道:“我赵府容不下你了,三日之内,滚出赵府!”
陈庆之笑了笑,也不回答,对着二人事之以礼。
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张义和赵洪波更加难受了,本来还想着能看到陈庆之跪下求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场景,谁知道,这小子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不知道害怕?
难道他不该跪下求饶吗?
两人哼哼唧唧的拂袖离去,这时,陈伯才敢进的屋里来。
“少爷,这可咋办?”陈伯被吓得不知所措。
“怕啥,来,老陈,喝酒!”陈庆之毫不在意,拉着陈伯坐在桌前。
“妈的!老子的爆炒猪头肉呢?”
第二天,天刚刚亮,赵家两个小姐就跑来了。
陈伯刚去出恭,听见两个小姐在敲堂屋的门,老陈也不敢出去了。
“陈庆之!陈庆之?快点起来了!”
赵灵儿在那低一声高一声的叫着。
“哎呀!大清早的,干嘛啊?”习惯睡懒觉的陈庆之盯着两个黑眼圈,穿好衣服,刚来到院子里伸了伸懒腰,就看到赵家大小姐两人。
“嗨!早啊!”陈庆之赶忙对着二人打了打招呼。
“早你个头!太阳都那么高了,还早啊早啊!”赵灵儿吐了吐舌头,说道。
“陈公子,昨天的事,哎,害得你没睡好,真是不好意思。”赵玉儿以为陈庆之是因为害怕担心,所以晚上没有睡好,听到一旁赵灵儿这样说,更加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我是夜猫子,你们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陈庆之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难道你不担心?”赵灵儿看到陈庆之从屋里拿出来一个杯子,接了水,右手拿着一个小木棍,很是好奇的跟在后面问道。
“担心啥啊?”陈庆之撒了一点盐巴在牙刷上,开始洗漱。
“你用什么刷牙的?”赵玉儿看出来了对方的牙刷好像不是碎布条,好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好像,好像还没有修剪的毛笔。
“牙刷啊!”陈庆之边刷边漱口,“就是没有牙膏,太不方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牙刷?有什么稀奇的?”赵灵儿好奇的凑近了一看。
“这什么???”
看着两人凑在那里研究了半天的牙刷,陈庆之洗刷好都站在旁边观察好一会时间了。
“你怎么想到的?”赵玉儿毕竟做过几年生意,再加上她天资聪慧,一眼就看出了牙刷和自己平时所用的孰好孰坏。
“还用想吗?很简单啊!”陈庆之把牙刷的好处和加工过程对两人简单说了一遍,老陈也趁机会偷偷地从茅厕里溜达了出来。
一转眼,天色都快中午了。
“哎呀,姐姐,咱俩只顾着问他牙刷了。”赵灵儿一拍脑门,急忙说道。
“对了,陈公子,你昨日为了灵儿,说出了辱佛的言语,想必父亲和表兄肯定会上报小隐寺,你可有应对之法?”赵玉儿也赶忙放下牙刷,问道。
原来,天下间人人敬佛,如果有人做出或者说出辱佛的言语或行为,任何人都可以上报当地最大的寺庙,当然,佛教也是讲道理的,给你机会,让你解释并且还要做出自己对佛法的体悟,这样就可能逃过一劫。
否则,依照大奉律法,辱佛者,贬为流民,发配边关。
当然,现今为止,很少能有人讲出自己对佛法的体悟,很多人都被发配边关了,甚至都到不了边关,就被各地的信徒批斗死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清楚后果的陈庆之没当回事,不就是讲一下对佛法的体悟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玉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喂喂喂,这又是你做的诗?”赵灵儿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陈庆之,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学问的人啊!
“少爷!哎呀,少爷!他们赵家的人说,说咱们马上就被赶出府了,没有咱们的饭了啊!”
原来陈伯照例去厨房领饭,结果被人家羞辱一顿,跑回来了。
“哎呀,真是的,我去要!”赵灵儿本来就感觉对不住陈庆之,一听陈伯这样说,赶忙跑去厨房。
看着陈伯和陈庆之两人吃完早餐,赵玉儿和赵灵儿两人满脸的尴尬,但是又不好意思离开,一脸担心的看着陈庆之。
“哎呀,我都说了,没事儿,没事儿!”陈庆之从起来就被两个小姐盯着,再是美女也有些扛不住啦。
正当陈庆之无可奈何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赵洪波的声音。
“陈庆之!你给我出来!小隐寺的高僧前来拿你了!”
“完了,这么快就来了?”赵灵儿和赵玉儿脸色煞白,虽然陈庆之表现得无所谓,但是真到了眼前,两人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陈伯哭丧着脸,吵了要陪少爷一同赴死。
“还没到那一步!”陈庆之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推开远门,外面站着一群人,最中间的是两个和尚,看年岁应该二十出头的模样。
一左一右是赵洪波和张义二人,看二人的模样,一副你小子终于落到如此地步的样子。
周围都是听闻有辱佛之人,前来看热闹的。
那个现在叫啥?吃瓜群众,对,吃瓜的!
有老人,小孩,男人,妇女!
“大师,就是他!昨天说佛不能追究人,不然,佛就不能称之为佛了!”张义龇牙咧嘴的指着陈庆之说道,以前那一副嘴脸烟消云散,现在反而给人一种面目可憎的样子。
看来,这小子把自己话曲解给和尚了,想到此处,陈庆之不禁笑了笑,哼,小丑,以为如此,就能得到玉儿的芳心?赵玉儿姐妹二人可都在我这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啊!
果然,看到赵玉儿和赵灵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张义的嘴巴能吞进去一只大苹果了!
“哼!小人!”赵玉儿本就是那种不善争辩的人,特别是这么多人,自己跟妹妹又从陈庆之的院子里走了出来,赵玉儿的耳根都红透了,一方面是害羞,一方面是对父亲和表兄的气愤,说完,低头跑了。
赵灵儿也有样学样,“哼!小人!”
“你,你,玉儿表妹!”张义这才反应过来,但是,赵玉儿已经走远,他只好无助的看向赵洪波。
赵洪波毕竟一家之主,如今既然已开弓,哪还有往回收的道理,装作没有看到张义的眼神,指着陈庆之说道:“小子,我赵某人容你吃我的喝我的,我养着你,就是为了当年与你父亲的兄弟情义,但是,你说出昨天那辱佛等大不敬的话,我赵某人着实容你不得了!”
“陈施主,小僧请问,这位张施主和赵大善人所言可否属实?”站在中间的一位唇红齿白的和尚双手合十,对陈庆之问道,虽然言语中不乏礼貌,但是,从语气中却透漏出一种高人一等,我是圣僧的意思。
“尽其然!也不尽其然!”陈庆之淡定的一笑,说道。
说话的这个和尚,法名灵慧,是小隐寺中,年轻一代弟子中,慧根最高的。
这次听说有辱佛的事件发生,年轻的他也想着能靠此事件,在世人中留下身影和名望,便主动从方丈那里接了这件事前来处理。
跟他一起的是他的铁杆小粉丝,他的师弟灵心。
“何为尽然,何为不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灵慧当然不能让陈庆之一句话问住,于是反问道。
“阿弥陀佛!”陈庆之不想解释,竟然主动用一句佛语来代替回答,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现场这么多人,包括两个和尚都没想到,这辱佛之人竟然说佛语!
真是厚颜无耻之人!
“施主,佛语不是你能说得的!”灵慧惊讶对方的大胆,同时,也知道,必须把此人说的痛哭流涕,然后才方可交于官府进行判罚。
这样一来,自己的名望也有了,辱佛之人也受到了惩罚,赵大善人也达到目的,这不正是一举三得吗?
“不知小师傅为何说我说不得?”在众人眼里,这陈庆之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竟然还反问?
在大家的眼里,此时的陈庆之应该跪下,痛哭流涕,然后认错,最后被官府收押,贬为流民,发配三千里!这才是吃瓜群众的想法!
“大胆!你敢顶撞灵慧师兄?”旁边的师弟灵心听到此人不仅不立即跪倒地上认错,痛哭流涕,反而胆敢质问自己的师兄,顿时呵斥起来。
这时,已经离开的赵玉儿姐妹因为担心陈庆之,又折返回来,不过,她两个也只敢远远地观望着,大奉天下,谁都知道,两个不能得罪,一是官府,二就是佛教!
“灵心,我佛慈悲为怀,今日,我要让陈公子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不是靠佛祖的权威。”灵慧知道,自己想要一鸣惊人,一定要靠自己能点化的此人自己认识到错误,最好这人能痛哭流涕,跪到自己面前,这样,全天下都会流传小隐寺灵慧大师点化一反佛之徒,令其痛改前非。
“施主,我佛慈悲,但是,并不代表我佛可以辱!现在,小僧是想给陈公子一个机会。”灵慧毕竟是小隐寺未来的希望,所学佛法自然精深,当然,城府和度量,也朝着方丈的方向努力学习中。
“灵慧大师?我也略通佛,不知道可否与大师讲一番我自己的见解?”陈庆之当然不想被贬为流民,发配边关,自己刚穿越过来,啥都没干呢,就莫名其妙的被发配了?绝对不能,依靠活在红旗下的二十一世纪的经历,陈庆之觉得自己应付这个社会的能力还是有的。
“阿弥陀佛,施主,但说无妨!”灵慧双手合十,说道。
这时,周围的吃瓜群众可激动了,这个社会可不像陈庆之生活的那个现代化社会,这里没啥娱乐项目,更不要说电视和手机了,今天,和尚竟然还给此恶徒一个辩解的机会,哈哈,这以后自己就是现场见证人啊!
赵洪波和张义也激动起来,哈哈,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张义甚至已经脑补了,辱佛恶徒还想狡辩,结果被小隐寺大师以佛法感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庭广众之下,跪在大师面前,随后交于官府,自己再打点一二,保准让此人病死于发配的路上。
赵玉儿和赵灵儿则一脸担忧的看着陈庆之,只希望陈公子能不再顶撞大师,少说两句,说不定大师能网开一面,饶了陈庆之。
“且不说我辱佛是真是假,我听得大师刚才说,我佛慈悲?”陈庆之也对着灵慧小师傅做了个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灵慧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恃清高,特别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姿态必须要做足了。
“灵慧师傅,我想问,何谓慈悲?”陈庆之根据这个身体的记忆,佛教在这个世界已经被扭曲化了,成了高高在上的神祇了,既然自己陷入这个辱佛的漩涡,不如自己就用电视上和小说里看的,来和这位大师说说这佛法。
“大师,我想,慈悲是不是我所理解的这样?宽容、大度、同情、怜悯、博爱!”陈庆之不等灵慧回答,自己接着说道。
“接着说,说我辱佛?且不谈证据和证人,何谓辱佛?既然成佛,岂是人能侮辱的?难道凡人说一句不好,佛就会在意吗?如果人人可以敬佛,而不能说佛,我认为,这佛也不是佛!”陈庆之越说越激动,丝毫不顾旁边陈伯拉着自己,一口气说完。
“说得好!”正当灵慧眉头紧固,不知如何反驳时,人群外传来一声叫好。
众人赶忙望去,原来是一个老和尚。
灵慧和灵心赶忙走过去,低头合十:“方丈,您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就下山来看看,小施主,你说的很好,接着说。”原来是小隐寺的方丈大师,无心大师。
陈庆之观察一下这个老和尚,满脸的皱纹,胡子都白了,枯瘦如柴,但是却给人一种特别精神的状态,陈庆之顿时感觉此人和善。
“方丈大师,小可冒昧了。”陈庆之也不傻,方丈都来了,自己可不敢再造次了,现在看无心大师的样子,自己还有后路。
“施主是个懂得佛法的人,大可放心,施主与我佛有缘!不用心怀戒备。”仿佛看穿了陈庆之的谨慎,无心大师呵呵一笑,说道。
“大师!大善啊!哎呀,你可不知道,刚才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一大大的良民,可不敢把我发配了啊!”陈庆之一听,自己与佛有缘,看来不会把自己贬为流民发配边关了,索性也不装了。
“噗”众人纷纷吐口水,这小子刚才一本正经的模样原来是装的!
就连赵玉儿和赵灵儿也无语至极,赵洪波和张义却有些头大,但是,在方丈面前,两人也不敢插话,只好狠狠地在旁边瞪着陈庆之。
“陈施主真是真性情,听闻施主前天晚上,在洛河水上做了一首绝作,今天听得说是陈施主辱佛,我是不信的,所以过来看看。”无心大师慈眉善目的笑呵呵的说道。
“能做出那首诗的人,绝对不是能做出背后辱佛之事的人,老衲这点还是很清楚的。”
听到方丈替陈庆之打了包票,吃瓜众人也都知道没啥好吃的瓜了,纷纷散去。
“赵施主,不知老衲能否借贵府一用,我想与陈施主探讨佛法。”见众人散去,无心大师对旁边的赵洪波说道。
“当然,当然,请,大师请。”一听无心大师居然对自己说话,而且还记得自己,赵洪波激动地赶紧邀请,哎呀,自己每年捐的香火钱不白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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