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陈庆之。
性别:男。
年龄:十八。
大奉朝金陵人士,祖父陈二曾经在金陵开了一家酒楼,父亲陈向生在陈庆之十岁那年得头疾不治而终,母亲只好把酒楼变卖,想着把陈庆之抚养成人,怎奈事与愿违,在陈庆之十四岁那年,母亲去小河边洗衣服,一头栽进了河里,溺亡了。
还好,家中老仆陈伯是个忠厚之人,靠着变卖酒楼剩下的钱,把陈庆之抚养到了十八岁。
十八岁那年,老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把陈庆之叫到跟前,从盒子里拿出一纸婚约。
原来,父亲陈向生年轻时与金陵做绸缎生意的赵洪波莫逆之交。
在陈庆之出生同年,赵洪波添了一个女儿,两家定下娃娃亲。
谁也没想到,陈家家道败落。
陈伯带着陈庆之叩开了赵家的大门。
往年的好兄弟病故八年了,陈家败落到如此地步,赵洪波怎么可能再让女儿赵玉嫁过去?
古往今来,商人的眼中只有利益,少有情义二字。
但是,看到堂前站着的陈庆之主仆二人,赵洪波也有些为难。
把玉儿嫁过去?这不是下嫁么?
对陈庆之,赵洪波这些年也多有了解,毕竟婚约在那,他不得不关心。
这陈庆之,读了几年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脑袋像个榆木疙瘩,身子骨又瘦弱,听说从小就体弱多病,再加上,陈家那一片的邻居都流传陈庆之命硬,克父克母。
不能嫁!
可是,不嫁吧,对自己名声大打折扣,本来商人在大奉朝地位就不高,这些年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赵洪波也大搞慈善,好不容易提升上来的名声,这不嫁可是把自己这些年的努力白白消磨了。
“少爷,您坐下。”
看到赵洪波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也不让座,陈伯拉着唯唯诺诺的陈庆之,让他坐在客座上。
毕竟跟着陈老爷当过管家的人,陈伯啥场面没经历过?他看的出来,赵洪波正在纠结如何答复。
陈庆之这些年哪见过这么好的房子,这椅子看着就金贵,他身子往前欠,不敢实打实的坐,只敢用臀部刚刚挨一点椅子。
陈伯看着少爷的样子,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如果老爷和夫人还在的话,少爷也不会这副模样。
正在高座上走神的赵洪波突然灵机一动,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哎呀,贤侄啊,你看我这脑子,刚刚在思考生意上的一些事,把你们怠慢了。”
“不怠慢,不怠慢!”陈庆之赶忙站起来弓着腰紧张的说道。
不成想,赵洪波看都不看陈庆之,却对着站在后面的陈伯说道:“你看哈,我和向生兄曾经是结拜兄弟,当年结下了娃娃亲,不管陈家落魄到何种地步,我赵家绝对不会悔婚的。”
“但是!”
正当陈伯和陈庆之高兴之际,赵洪波话锋一转。
“赵玉十六岁时,有个算卦的先生给小女算了一卦,说是必须年满二十二方可出阁。”
“我也知道,陈家如今落魄,就算把小女嫁到陈家,庆之啊。”赵洪波看向陈庆之。
“啊?伯父说的是。”陈庆之还没听懂,就赶忙回道。
“呵呵,庆之啊,你拿什么养家糊口啊?”赵洪波笑嘻嘻的看了看主仆二人。
“这。”陈庆之答不上来,转头看向陈伯,等着他拿主意。
“我也听说了,昨天,你们把祖宅也变卖了。”赵洪波眼神中透过一丝精光,看向陈伯。
“额。”陈伯额头冒出一阵密汗。
说起变卖祖宅,只因陈庆之染上了赌博这个嗜好,书没读好,却每天沉迷于赌坊。
赌坊也恰巧盯上了陈家的这座仅剩的祖宅,陈庆之没钱了,就放高利贷给他,驴打滚,利滚利,慢慢的滚成了一个大雪球。
等到要债的人堵到陈家拿出借贷凭证时,陈伯和陈庆之没办法,只好把祖宅变卖给了赌坊。
流落街头前一天,陈伯收拾东西,这才拿出了这纸婚约,想着赵家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施以援手。
“你们主仆二人今天是不是就流落街头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洪波这句话揭掉了两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看着大堂内的主仆二人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赵洪波哈哈一笑。
“但是,我赵家是讲情义的,这样,婚约照常履行,否则,传出去,金陵地界的人岂不是说我赵洪波无情无义?”
“但是,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你陈庆之,入赘我赵家!这也不算我赵某人悔婚吧?”赵洪波眼睛盯着两人,反问道。
“不算,不算,能入赘赵家,是我陈庆之之福分呐!伯父重情重义!重情重义之人啊!”陈庆之哪还管什么入赘不入赘的,有个屈身之所就已经满足了,更何况是家大业大的赵家?
“是吧?陈伯!”看到陈伯愣愣的没有说话,陈庆之赶忙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陈伯,生怕惹恼了赵洪波再反悔。
“当然,入赘也要等到小女年满二十二岁!”看到堂下丝毫不要脸面的陈庆之,赵洪波眼神中泛起一丝厌恶和狠毒。
“啊?还要等四年?”陈庆之那瘦弱的身子骨差点一软跌倒在地。
“那伯父,这四年,我主仆二人能不能住进咱们赵府啊?”陈庆之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抠着左手食指上的倒刺,扭扭捏捏的说道。
“哈哈!当然!你是陈兄的儿子,如今落难,我赵某人岂有不帮之理?”赵洪波哈哈大笑起来。
“只不过,你们的婚事要等到小女年满二十二岁方可举行。我赵家房子院子多,你二人,还是住的下的。”
“啊,伯父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不会收留我呢,这就好,这就好。”
陈庆之听到能有地方住,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对了,伯父,那,总得管我们主仆二人衣食住行吧?不然,不然还没等四年,小侄可就饿死了。”要说陈庆之这人也着实不知羞耻,一旁的陈伯羞的脸都红了。
“衣食住行啊?这个可以,不仅管你衣食住行,每月还可以给你发放两钱银子。”赵洪波坐在太师椅上,身子前倾,笑眯眯的看着站在下面的主仆二人。
“每月还发两钱银子?”陈庆之瞪大眼睛,盯着赵洪波。
“不过,这两钱银子,我是有条件的。”
“伯父但说无妨,只要给银子,让小侄做啥都行。”陈庆之激动地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是等到小女年满二十二岁,我要陈少爷你自己主动撕碎这婚约,在金陵城内宣布,你陈少爷悔婚!”陈庆之狞笑着说道。
“这啊?没问题!哈哈,只要给银子!”陈庆之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贤侄!既然贤侄如此爽快,四年后,贤侄悔婚之时,伯父我再送上一百两雪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