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伯酒醉之间,问了一句:“不知赵老爷今日所为何事?”
赵洪波正等着这句话呢,这酒都快喝完了,终于等到了!
“哎呀,我一个远房外甥,在知府里面做了一年的司礼,明天晚上,他在洛河上包下了一艘花船,邀请了一些博学多才的亲朋好友去吟诗鉴酒。”说到这里,赵洪波转头看了看已经醉醺醺的陈庆之。
“小女赵玉也算读了几年私塾,但是,文采嘛,哈哈,我怕到时候被那些真正才华横溢的文人耻笑我赵家只是贪图蝇头小利的商贾,岂不是被人看低了,这不,今天就是想请庆之陪玉儿一同前往。”
“贤侄诗书满腹,博古通今,不知能否?”说到这里,赵洪波又给陈庆之的酒杯斟满。
“好说好说,伯父放心!明日我陪玉儿前往,想我陈庆之沉浮多年,明晚就是我陈庆之一鸣惊人之时!”
陈庆之醉醺醺的一口喝完,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陈伯虽然喝的也不少,但是,还算清醒,赶忙搀扶起陈庆之把他扶到床上。
“那明日,就有劳贤侄啦,你先歇息,伯父先走啦。”赵洪波吩咐小红把桌子收拾一下,捧起还剩半坛的十年陈酿,起身而去,边走,还边心疼自己这坛陈酿!
屋内,陈庆之醉醺醺的还回了句:“明日,我定一鸣惊人!”
翌日一早,赵洪波就派来下人来给陈庆之送来了一身新衣服,黑色的外衣配上白色的内衬,头上的束带也换了锦绸的。
陈伯帮着陈庆之捯饬了好一会,铜镜前一照,嘿,还真别说,外表倒是英俊,不知道的人还真能被陈庆之这身打扮和那满脸的书生气所欺骗。
如果不是打小看着这货长大,陈伯都能被他这外表欺骗了。
下午,赵洪波就让人传来陈氏主仆。
“贤侄啊,有劳啦!”赵洪波和赵夫人正在大堂内等着,赵夫人破天荒的看到陈庆之两人进来后,赶忙站起身,笑着说道。
“伯父,伯母,我陈庆之必定让金陵人高看赵家一眼!我要告诉这世人,金陵赵家不止是商贾!”陈庆之一脸正经的说道。
“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庆之正要恼怒,定眼一看,原来是赵家二小姐,赵灵儿。
一身红衣的小姑娘,一手拿着一包瓜子,一手对着陈庆之扮着鬼脸。
“哈哈,灵儿妹妹真是调皮!”陈庆之不仅不敢得罪自己这未来的小姨子,还得赔着笑脸。
“略!”赵灵儿对着陈庆之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的走到赵夫人身边。
“灵儿,不得无礼,让你去喊你姐,你姐呢?”赵洪波摸了摸赵灵儿的脑袋,问道。
“爹。”
门外传来一声,陈庆之赶紧回头。
两年了,来赵家两年了,终于要见到自己的未婚妻了。
赵玉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天啊!”陈庆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本来想着再等两年,自己拿了一百两银子就走了,哪成想,这赵玉长得如此倾国倾城?
不行!一百两银子?哼!
得加钱!
二百两!
正当陈庆之内心天马行空之际,赵玉儿已经进的厅内,给赵洪波夫妇施了一礼。
“想来这位就是陈庆之兄长了?”赵玉转过身,看着陈庆之问道。
天呐,天呐,这声音!不行!还得加!
陈庆之擦了擦口水,笑着说道:“对对对!在下陈庆之!没想到,玉儿真美啊!”
赵玉一听,这不是登徒子才说的话吗?
就这还要今天晚上去冒充读书人?你好歹整两句诗句来啊?就整个真美啊?
“哈哈,好啦,马车我已经安排赵阔备好了,你们赶紧出发,不要误了时间。”赵洪波从昨天就一直反常,一直催促着。
本来,陈庆之还想着能和赵玉共乘一辆马车,结果,人家备了两辆马车。
就这,陈庆之也很满足了,从小到大,第一次坐马车。
刚开始,陈庆之在车内还很稀罕,摸摸这,看看那,没想到,陈伯竟然还会驾车,啧啧,看来以前我陈家果然是大户啊!没关系,虽然现在落魄了,但是!我陈庆之必当光宗耀祖!
洛河在金陵城外,即使乘坐马车,也走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洛河边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虽然距离金陵有三四里,但是,热闹程度却不弱于城内。
好多达官贵人,名流士绅,到了晚上,全都齐聚于此,游花船、赏歌舞、以诗会友是大奉朝的一种流行趋势。
如果你是读书人,如果你想踏入名流社会,那就要去这些场所,说不定哪句诗就能让你飞黄腾达。
因此,这种场所有不乏真才实学之辈,当然,滥竽充数的最多。
刚刚下来马车,张义就赶紧来到赵玉身边,深深施了一礼,说道:“玉儿表妹,表兄我特意来接你。几年不见,表妹出落得愈发动人了。”
话语间,丝毫不掩饰对赵玉的爱慕。
赵玉皱了皱眉,对于这个表兄张义,赵玉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过,听说他这知府的差事还是变卖家产买来的,赵玉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反感。
本来,赵玉今天就不想来,如果不是赵洪波逼着她,她现在应该还在布庄忙着。
但是毕竟是自家亲戚,更何况张义还在知府里任职,自家一介商贾,可得罪不起皇家。
“表兄。”简单的回应了一下,赵玉回头看了看刚刚来到身前的陈庆之。
按理说,自己也算是陈庆之的未婚妻,张义说的话如此轻浮,陈庆之应当恼怒才是,可是,陈庆之竟然毫无表态。
这时,马车上又探出一个脑袋。
“表兄,我也来啦!”原来赵灵儿也跟着赵玉乘坐一辆马车,瞒着赵洪波夫妇偷偷跑了出来。
“啊?原来是灵儿表妹。”看到赵灵儿,张义表情有些不自在,想起四五年前,自己在赵府被赵灵儿捉弄的糗事,至今张义心里还有阴影。
“这位就是表兄张义?”陈庆之主动打着招呼,听说对方是当官的,赶紧套套近乎,说不定自己以后出人头地,和此人还能是同僚呢。
“嗯,想必你就是那入赘赵府的陈庆之吧?”张义点了点头,双手背到身后,端起了架子。
“正是正是,想不到张兄竟然知道小弟名讳,小弟荣幸荣幸。”陈庆之激动地连忙拱手。
“既然人齐了,那咱们就登船吧,我的同窗和一些同僚都已就坐,今天,我还请了艳月楼的琴师,听月姑娘。”说道此处,张义毫不掩饰的透漏出一种洋洋自得,高人一等的模样。
“你竟然能请到听月姑娘?”赵灵儿激动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