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顺序,诸多才子开始一一舒展自己的才华。
什么“世间万物真稀奇,两岸绿荫夹一溪。”
什么“床前床后各有哀愁,情哥情妹满怀心忧。”
轮到黄秋时,只见一身素装的黄秋站起身,满眼的孤傲和落寞,什么才子佳人!呸,满堂的污秽,黄秋有点后悔来参加这次诗酒会了。
幸好,听月姑娘在!
“洛河余日霞!”黄秋走出席间,站在正中间,看着头顶的一轮明月,慢慢说道。
“月影笼船家!”
“两度金陵陌!”
“空将泪见花!”
说完,黄秋回到座位,一口饮下,满眼的忧伤和孤独!
这时,整个船上鸦雀无声,许多才女小姐眼睛里都散发出崇拜的眼神,就连赵玉也忍不住的盯着黄秋多看两眼。
赵灵儿端起赵玉的酒杯,偷偷喝了一口,说道:“好诗,这才算诗!”
帷幔后面的听月姑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听着前面两句,听月还有些期待,后面两句说完,那股期待也随风而去,看来也是个儿女情长的才子,今天看来没什么可期待的了,金陵四大才子之一的黄秋做的诗,也不过如此!
大家感叹后,诗酒令继续。
黄秋之后,再无佳句,无非是一些赞美才子的,亦或是赞美听月姑娘的。
眼看要轮到了赵玉这一桌,赵玉有些心不在焉,她看向旁边的陈庆之,毕竟也算是读过几年书的人,总不能连首像样的诗都做不出来吧?
看到赵玉和赵灵儿都看着自己,陈庆之笑了笑,说道:“放心,今日此时,便是我陈某人和赵府成名之时!”说完,拿起那杯酒壶斟满,一饮而尽。
“对了,大家安静一下,这边桌子的客人,是我表妹赵玉。”眼看马上要轮到赵玉这一桌,张义赶忙站起身说道。
“我相信,在场的诸位都用过他们赵家的绸缎!”这句话说完,张义脸上显现出高傲的姿态,就好像那绸缎是他生产的一样。
“奥,我知道了,原来是金陵布庄的。”台下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我知道这个赵玉,据说赵洪波膝下无儿,把生意大部分交给了赵玉打理。”
“我想起来了,赵玉,就是赵家那个美人,听说文采颇高,经营能力也强,最主要的是长得漂亮。”
初来时,大家都忙着攀交,注意力都在听月姑娘身上。
说到金陵布庄的赵玉,大家都把目光对准了过去。
这么一看,果然不愧为才貌双全的才女!
那肤色,那神态,特别是当目光转过去时,有些羞意的脸颊,给人一种高贵而又妩媚的姿态。
“哈哈,承蒙大家伙抬爱,谢谢了,谢谢了!”陈庆之就喜欢这种万众瞩目之时,站起身对着众人拱着手。
“你他吗谁啊?”南宫哲看到他挡住自己看美人,指着陈庆之骂道。
“额,南宫公子,小生陈庆之,是赵玉的未婚夫。”陈庆之听到南宫哲竟然对自己说话,只顾着激动,没听到那句芬芳,高兴坏了。
“我当谁呢,莫非你就是那破落户,入赘到赵家的那个?哈哈”南宫哲邻座的一青年指着陈庆之哈哈大笑,顿时引得满堂哄笑。
陈庆之还不觉得自己是小丑,竟然当成了一种荣誉,飘飘然起来。
张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喜,玉儿表妹,这就是你的未婚夫?他拿什么和我张义比?
“我说这位赘婿啊!怎么,你们赵家是谁来作诗啊?”南宫哲捏着一块糕点,扔到嘴里,对着陈庆之问道。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位赘婿就是一逗比,都开始嬉笑起来,就连后面的听月姑娘都笑出了声音。
赵玉脸色铁青的低着头,赵灵儿偷喝了一杯酒,已经醉的满脸桃花,也跟着傻笑拍手。
“我!陈庆之,为大家赋诗一首!”陈庆之觉得机会来了,又斟满一杯酒,走出席间。
想了想曾经的大师都是边走边吟诵,自己也模仿模仿这种范。
“一步两步三四步。”
陈庆之边朝着船尾走,边吟诵起来。
“五步六步七八步。”
说到这时,陈庆之已经走到了船尾,出的门去,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这也算诗?
陈庆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和那一轮明月,举着酒杯,一饮而尽,还真别说,这个范还真让人有些欣赏。
正当大家等着他继续作诗时,陈庆之突然一捂脑袋,一头栽进了洛河水里。
顿时满船的人都吓得赶紧围过来。
赵玉也顾不得照顾赵灵儿,赶忙跑了过来。
“玉儿,别怕,我还在呢。”这时张义赶紧跟上赵玉。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来参加个诗酒会,竟然能,能,能。”才子黄秋皱着眉摇头叹息道。“哎,这次诗酒会来的真不值,听月姑娘没见到,也没听到绝佳妙作,竟然还。”
“那边的船家,来人啊,有人落水啦!”已经有人开始朝着远处的渔船呼喊了。
“完了完了,这要出了人命,官府肯定要调查的,我爹岂不是就知道我来游花船了?完了啊!陈庆之啊,你可别死啊!有人会水吗?”南宫哲急的直跺脚,南宫明翰对他要求严格,如果让父亲知道,那。。。
南宫哲这样一说,顿时有几名公子哥和他一样,变成了苦瓜脸,都在祈祷陈庆之不要死。
大家都互相看着,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敢下水的人。
几人趴在船头,眼看着陈庆之在水里扑腾了一会飘了起来。
“完喽,最近一个月,小爷我是出不来了!真他吗晦气!”南宫哲朝着水里飘着的陈庆之啐了一口,骂道。
这时,渔船才慢慢的驶来,船上的一老一少两个渔民话也不多,抄起渔网和撑杆,不一会就把陈庆之捞了起来。
这两个渔民臂力惊人,竟然用两个撑杆就把陈庆之挑着送到了画船上,之后,这一老一少也不找众人要钱,从花船一侧划走了。
众人只顾着看陈庆之死没死透,倒是也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渔船划走时,那年长者对着花船上一个窗户点头示意,窗户内,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女子的身影,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