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娘,去把圈里的鸡仔都抓家去。”
“好嘞!”
“柱子,去厨房把米面给我搬出来。”
“哎!”
不一会儿,叶张氏惊讶地叫道:“娘,鸡圈是空的!”
“空的?”一道苍老的女人声音响起,摸出火折子一照,顿时变了脸色,“咋会是空的?鸡呢?”
赫然是王婆子。
叶张氏小声嘀咕:“难道她只是先把鸡圈盖上,还没买鸡仔?”
“有可能。”王婆子点点头,“走,去厨房。”
江阿大穷困潦倒,盖不起偏房,只有三间泥坯房,中间是用布帘子隔开的,门开在堂屋。
叶柱不敢走正门,怕惊醒叶兰舟和孩子们,翻窗进去一看,也叫了起来。
“娘,只有一点儿米面。”
“咋可能?她不是刚买了两石米面吗?一定是藏起来了!给我找!”
王婆子把火折子递进去,叶柱小心翼翼地找了两间屋子,除了勉强盖住缸底子的一点儿米面,一无所获。
他不敢去叶兰舟和孩子们睡觉的东屋,就把仅有的米面装进布兜子,翻窗出去。
“娘,就这么点儿。”
王婆子掂了掂布兜子,左不过三五斤之数,一双三角眼里顿时怒火暴涨。
“好哇!小贱蹄子,这是防着咱们呐!”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鸡圈前,将火折子往里一扔。
干草见火即燃,眨眼间,火势蔓延开来。
鸡圈紧靠着篱笆建造,以竹木为主,短短几分钟,就烧成一条长长的火龙。
王婆子嘿嘿狞笑:“我叫你吃!还肉包子!吃死你个小杂种!还想养鸡?做梦!我呸!”
小破屋坐落在村东头,距离最近一户人家,也有一二百米。
半夜三更的,火烧得再大,都没人发现。
叶兰舟一觉睡醒,吃一碗养生粥,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开空间。
一出空间,就见火光漫天。
叶兰舟吓了一跳,赶忙去看孩子们。
好在黄泥墙壁烧不着,又是西北风,篱笆处在下风向,火苗子直往东南窜,烟也不往屋里飘。
孩子们呼呼大睡,四郎还在说梦话,念叨着包子真好吃。
叶兰舟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院子里有人。
她心念一动,默念一声“刀”,手中瞬间多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战用匕首。
漫天的火光中,只见三条背影正笑着骂着离开。
那身形,分明就是王婆子、叶柱和叶张氏。
叶兰舟眸子一眯,杀机顿起。
老巫婆,不要她狗命,她还没完没了了!
叶兰舟悄无声息地逼近,奈何这具身体太过虚弱,她又几十年没跟人动过手,难免生疏。
距离王婆子只剩三米左右时,叶柱察觉到有动静,猛地回头。
“谁!”
说时迟那时快,叶兰舟当机立断,用尽全力将匕首朝着王婆子后背掷出,然后消失在空间中。
叶柱回头,什么都没看见。
耳边乍然响起王婆子的惨叫,他惊骇回头,就见王婆子身子软绵绵地倒下。
两口子连忙扶起王婆子,连声叫“娘”。
王婆子两眼紧闭,已经昏迷过去。
做了亏心事,难免担惊受怕。
叶柱哆哆嗦嗦地嘟哝:“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叶张氏没好气地呵斥:“哪来的鬼?赶紧把娘扶回去,让人瞧见就坏了!”
两口子软着手脚,扶起昏迷不醒的王婆子,落荒而逃。
叶兰舟这才从空间走出来,手里握着那把匕首。
匕首映着火光,不染半点血污。
幸好空间里的东西可以随她的意念出现或消失,省了不少麻烦。
只可惜,她如今的身手大不如前,那一刀力道不大,要不了王婆子的命。
但也足够她吃些苦头,能消停些时日。
回头看看,竹片篱笆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叶兰舟叫醒孩子们,直奔族长家。
大半夜的被砸门声惊醒,族长挺恼火,吩咐老婆子叶李氏去开门。
李婆子迷瞪着眼睛,骂骂咧咧。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啥要紧事啊?”
开门一看,叶兰舟带着六个孩子,惊慌失措,灰头土脸。
“阿婆,不好啦!我家着火啦!”
“你说啥?着火啦?”李婆子吓得一激灵,脑子也清醒了,“人没事儿吧?”
叶兰舟哽咽着摇头:“人是没事,但家……家没了!”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进来,我这就叫你族长爷去。”
李婆子掉头就去叫族长,然后把儿媳妇叫醒,让她安置几个孩子。
赵婶子前儿个收了叶兰舟一斗面,虽说被族长好一通训斥,但孩子们得了吃嘴,当娘的高兴,对叶兰舟好感倍增。
一听说她家失了火,赵婶子连忙扶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孩子,你先别急,咱们大家伙儿不会不管你们的。孩子们,走,先跟我进屋歇着。”
赵婶子把孩子们领到屋里,安排他们跟自家孩子挤着睡下,然后出来安慰叶兰舟。
叶兰舟红着眼圈,族长问她什么,她只管摇头。
“我夜里起来解手,就看见火光冲天,火太大,我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被烧毁。”
赵婶子唏嘘不已:“可怜呐!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咋叫这么好的孩子受这样多罪?”
族长叹了口长气,对叶兰舟也是无比同情。
半个月内,先死了爹,再没了男人,年纪轻轻的寡妇带着六个孩子,又遭了火灾。
要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李婆子怕她想不开,嘱咐赵婶子好好看着她,等天亮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