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仙人飞过,这些没见过世界的山野乡民纷纷伏地跪拜。
无功而返的麻衣老者,只觉这群人聒噪。
飞剑如穿花飞针,结束这群仰慕仙人风采的村民性命。
袖袍中飞出一杆黑色小幡,乌光闪动将这群无辜之人的魂魄收了进去。
随即,遁光闪烁。飞速逃离了此地。
长乐县近郊,有一小湖。
形如玉环,水碧山青。
一扎着小辫的姑娘光着脚丫,脚尖轻拂湖面。
不远处站着青色宫装的中年女子催促道:“铃儿,为师此行还有要事要办,莫要耽搁过久。”
小丫头被师傅这么一说,擦拭着脚面的湖水。
“好啦师傅,咱们出发吧。”小丫头穿好鞋子轻笑道。
中年女子召出青色丝带,二人轻踩在上面。
一只白色小松鼠,站在小丫头肩头。
鼻尖嗅着一丝气味,往麻衣老者刚才出现的地方叽叽的叫着。
方向一定,二人乘着风追去。
顾渊就这样在山间漫无目的的瞎逛着,不知不觉已到山林深处。
眼见天色变暗,握着古剑挥砍着挡路的荆棘藤蔓,往家赶去。
等到出了山林,彩霞漫天,残阳如血。
看到山脚下的村落,顾渊长吁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下次再也不跑这么远瞎逛了。”
晃悠悠的走到村落前,不见炊烟,更不闻人声。
顾渊心头大震,一股不妙之感涌上心头。
急忙上前查看,推开孙大娘家的柴门。
眼前一幕让他大惊失色,孙大娘和一群玩伴,全部被杀。
其他村民也七零八落的躺在村里的小路边。
就剩几只鸡,木然的站在院子里,好奇的看着顾渊。
再也顾不得其他,紧握古剑的顾渊。大步奔向半山腰的木屋,气喘吁吁的狂奔到山间。
木屋已化作渣,顾道松早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短短一段路,顾渊走了很长很长。
伸手触碰爷爷冰凉的脸颊,轻声唤道:"老头,快醒醒。"
你快醒醒啊,爷爷,我再也不叫你老头了。
……
少年人,跪倒在地,扶着爷爷的尸体低声哭泣流泪。
斜阳映照下,万籁俱寂。只余山间清风和一颗枯死的老松树。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几只乌鸦的凄厉叫声。
顾渊就这样跪坐在地,像一个石墩子。
回想着爷孙俩一起讨生活,爷爷教导自己认字,修习道家功夫。一起下山给人家做法事,见识了许多人生。
如今,他最亲的爷爷不在了。只剩他一人面对着苍茫天地。
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拿起身边爷爷传下来的古剑。
可绝望的事,竟不知道仇人是谁。
等到宫装女子待着玲儿,追寻气味赶到时。 所有村民无一幸免,魂魄也被人抽走祭炼了法器。
飞到山间时,只看一少年抱着年迈的老人,痛苦的啜泣着。
一旁的玲儿看不惯这样的场面,鼻腔发酸,眼眶湿润。
“师傅,那个坏蛋竟然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真是可恶啊。”
“你看那个人,他好可怜啊。”
宫装女子也是见惯这种场面,目光看着远处的顾渊,轻抚着玲儿的头。
“修真界就是这么残酷,人吃人的世界。有为师在,定护你平安。”
宫装女子安慰了一番徒弟,驾着青色飘带继续找寻那魔头的踪迹。
顾渊埋葬了爷爷的尸体,就在那块平时用来打坐吐纳的青色岩石边。
用古剑为爷爷刻了一座碑。
“白云观第二十四代弟子~顾道松”
这是爷爷的生前最后愿望,希望重归山门。可惜到死也没能实现。
下山收殓了孙大娘等村民的尸首,葬于山下的大槐树旁,也算有个归宿。
顾渊从木屋的废渣中,收拾了一些能用的东西。
又砍了些木材,一个低矮的木屋又建了起来。
一身白麻孝服的顾渊,呆呆的看着那座孤坟。随即又撕下一片布,仔细擦拭着这柄爷爷传给他的古剑。
守灵三月的顾渊,拜别了爷爷。
这三个月来他想了很多,却始终参不透。
人生的归去他也没有方向。还有爷爷的仇,一定要报!
漫无目的走着,沿着爷爷和他去过的地方。
一直到了同福酒馆门口。老掌柜热情招待了他。
顾渊沉默的喝着爷爷最爱的桑落酒,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窗外。
大街上敲敲打打的唢呐和锣鼓声吸引了顾渊的视线。
一群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路过。沿途的孩童无不驻足观赏。
更有妇人惊呼这嫁妆彩礼如此丰厚,竟有满满十几马车。
更有八个身材魁梧的轿夫步伐沉稳的抬着轿子,往远处进发。
如此热闹的排场,更少不得酒客们的讨论。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渊抬首望去。
竟是上次打酒时见过的闲汉,许三癞子。
“啧啧啧,万万没想到啊。这苏夫人还真是狠毒啊,把养女嫁给了咱们隔壁山阴县的胡县令。”
可惜喽,一朵娇花。
竟然要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一听这话,靠在窗边看热闹的酒客们纷纷看向许三赖,好奇的打听着。
“呦呵,你许三癞子又知道啥小道消息啦,说出来给大伙涨涨见识呗。”
被众人围着,许三癞子喝光碗中最后一口酒。
笑嘻嘻的对着刚才出声的闲汉摆弄着空碗。
“得得得,老掌柜的,给三赖子再来二两烧刀子。”
饮酒润了喉,许三癞子站在凳子着,对着周围一圈的酒客,绘声绘色的讲述了此中内情。
“听说啊,这苏家大少爷苏金玉,早就觊觎这个妹妹的美色久矣。”
趁着老爷子不在家,欲强行不轨之事。
结果被人姑娘用剪刀刺伤了大腿。你们都知道,这苏大少可是独子,他娘亲的心肝宝贝。
自己都没舍得打过呢,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养女在大腿上扎个血窟窿。
后果可想而知呀,一气之下趁着苏老爷不在。
将这美若天仙的养女卖给了隔壁永福县的县令。
哦哦,不对,是嫁。
许三癞子话说完,众人也是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