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止钻进了车里,也没有将先前的事情放在心里面。
反倒是将目光落在会所的门口,期待着那个人走入视线当中。
当然,现在还没有到应酬结束的时间。
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司机徐叔说着话,但是没多久瞌睡虫就上头了,靠在柔软的后座上。
车窗外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半张脸在光影之下美得不可方物,半张脸拢在阴影里,平添了几许柔和。
瞧着虞止昏昏欲睡,徐叔也调低了手机的音量,等候着应酬出来的陆沉。
从华灯初上到万籁俱静,会所门口的车辆没有减少反倒是增多了,这是常态,江城那些名流的夜生活,似乎也才刚刚开始。
已经过了半夜零点有一段时间,长洲会所的门口才有了动静。
不少的人从里面陆陆续续出来,随随便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各界跺跺脚就能震上一震的人物。
张特助扶着陆沉出来,正要叫代驾,但是目光在不经意之间就瞥见了不远处那棵梧桐树下停靠的黑色宾利。
那车牌,赫然是陆家的。
至于里面坐着的是哪个人,显而易见,除了先生捡回来的便宜妹妹,肯定没有其他人了。
能够坐这辆车,且目前尚在国内的人,算来算去,也就那一位。
张特助想,今夜代驾就用不上了,有现成的。
扶着陆沉过去,张特助敲了敲车窗。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的确是陆家的司机。
“先生。”
徐叔看见醉的不省人事的陆沉,赶忙开了车门下来想帮着张特助将人扶上车来。
虞止睡得并不是很沉,稍稍有一点动静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眸色惺忪,还带着几分迷茫。
但是后座的门一开,外面的凉风吹进来,夹带着酒味儿,叫虞止瞬间清醒。
“哥哥……醉了吗?”
瞧着坐在身侧靠着座椅的男人,这浓郁的酒味儿,让虞止很是诧异。
倒是没有想到这人今日喝得这么多,就是在原本当中,男主也只酩酊大醉过两次。
觉得很是稀罕。
张特助坐上了前座副驾驶的位置。
虞止听见司机徐叔在问是回郊外的别墅还是市内的公馆。
“公馆近些。”
虞止挑眉。
之前在车上就小睡了两个多小时,而今自然是精力充沛。
倒也没有人注意后座,所以虞止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在身侧那人脸上。
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冷硬且锋利。
眉骨藏锋,眼角微垂,长睫落下一层阴影,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每一处,每一寸都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
靠的这般近,虞止身上似乎也染上了酒味,在这微醺中,心跳都不自觉快上了两分,实在奇怪。
但是在浓郁的酒味当中,虞止清晰可闻那人身上男性清冽的冷香,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勾勾缠缠。
虞止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瞧他,对于这张容貌,惊艳不已。
也是,若非不是好看到了极致的人,又岂能在第一次见面就对这幅皮囊念念不忘。
可惜了。
虞止舌尖轻轻舔了下唇,收回了视线。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不是她的。
遗憾归遗憾,但是虞止也清楚,不是她的终归不是她的。
但为什么偏偏就是女主的?
虽然接受了自己身处在一本狗血小说当中,但是虞止还是对于那个素未谋面却与她牵扯过多的女主提不上来一丝一缕的好感。
身边的男人微微一动,虞止瞬间就屏住了呼吸。
可是也仅仅是一动,仍旧靠着后座,烂醉如泥。
长舒一口气,虞止却在心里疑惑,自己这是在心虚什么?
也的确是没有多长的路程,左右不过二十来分钟,虞止的心思都还没有从陆沉的身上离开,车便驶入了华庭公馆。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如果虞止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在这个公馆似乎也有一处房产。
前两年购置的,在一开始过来住过一两次,便没有来过了。
再一次踏入这里,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陆沉也住在这里。
不得不说,真是好巧。
觑着外头的路,虽然是在夜晚,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楚。
从记起来自己在这华庭公馆有一处房产之后,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一般,感觉眼前的路真是无比的熟悉。
是真的,越看越眼熟。
就在虞止的心脏提到嗓子眼的地方,宾利就放缓了速度,进入了第九座楼!
虞止的记忆愈发的清晰了,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僵硬来形容了,用狰狞也差不到哪儿去。
她名下的,是第八座!
就在隔壁。
虞止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刺激,成了邻居。
怎么之前来的两次,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身边这人?
当然,现在虞止给不了自己答案。
“虞小姐?”
在张特助的呼唤下,虞止才拉回自己的思绪。
看着车窗外的人,一瞬间脑子没有转过弯来,愣愣问道,“张特助,你怎么跑外边去了?”
张特助古怪一笑。
虞止适才发现,车内居然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傻坐着,就连身边躺着的那个醉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徐叔搀扶着进了客厅里面。
虞止讪讪一笑,撩着额前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入耳后。
拉开车门,忙不迭下了车。
心中懊恼,自己居然出糗了。
万分窘迫,逃也似的跟着进了客厅里面。
好在有徐叔和张特助帮忙,把人送回了二楼的卧房里面。
虞止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进了厨房,说是要煮什么醒酒汤。
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连厨房的器具都认不太全,更别提煮什么醒酒汤了。
瞎折腾了半天,面前什么都还没有,便听见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
想必是把陆沉安置妥当了。
“虞小姐?”
瞧见站在厨房中对着料理台发愣的虞止,张特助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你在干什么?”
到最终,虞止并没有煮成醒酒汤。
徐叔送张特助回去了,偌大的公馆内,只有一个不省人事的陆沉和一个清醒如斯的虞止。
张特助说,这公馆内有一间客房是收拾出来的,她夜里可以住那里,就在陆沉的隔壁。
在车里早就睡了一觉的虞止,此时此刻并没有睡觉的念头。
待在陌生的地方,更是不能轻易入睡。
更遑论,隔壁还睡着一个酒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