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第一晚住荒村,就受到了极大地惊吓和刺激。
她连忙问我的爸爸:“有福,这到底是咋回事嘛?”
爸爸见无法隐瞒,才将古宅闹鬼的事,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妈妈。
妈妈听后,先是惊恐,继而又低声哭泣起来:“唉,咱咋这么命苦啊,在城里是饿肚子,在这里,有了吃的,又闹起了鬼!”
爸爸安慰妈妈说:“别怕,我看这恶鬼也没把咱咋样嘛。以后,看我想办法整治他个狗日的!”
再苦的日子,也要慢慢地过。
就这样,我的爸妈还是咬牙在这个荒村的古宅里住了下来。
春天的荒村,农活非常重,几百亩土地,要靠十几户人家的劳力去耕耘播种。
每天天一亮,冯长锁就在大槐树下,敲起了生产队上工干活的铁钟,悠扬的钟声唤醒了沉睡的乡亲,他们一个个陆陆续续背着种子,挑着犁铧,呦着牛群,集中到大槐树下。
冯长锁简单安排了当天的活计,大伙就排成长队,走向田野,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男人们下地之后,女人们也开始张罗着做起了午饭,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出了袅袅青烟……
妈妈用乡亲们送过来的玉米糁子,也开始做饭。她从廊檐下抱回一捆柴禾,放到客厅的锅灶边,然后,转身到屋内去取火柴盒,准备烧火做饭。
当她从里间的三斗桌上取过火柴,转过身来,却突然发现,客厅的木楼口沿上,面向客厅内,侧坐着一位妇女。
该妇女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面色蜡黄,头发却乌黑发亮,梳得整整齐齐,盘在头顶,头上还插着金光闪闪的簪子,一晃一晃地来回摆动,耳朵上还戴着金黄色的耳环,也闪闪发亮。
再一看她的上衣,却好像是清朝妇女穿的对襟夹袄,浅紫色,上衣的盘扣,做得非常讲究,从她的胸前一直斜扣到腰间。
她穿的裤子,是纯黑的缎面灯笼裤。
只见她的面前,是一把木制的纺花车。这名妇女左手扯线,右手摇着纺车,在不停地纺线。
妈妈大吃一惊,她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下意识地揉揉眼睛,再仔细看,没错,对面客厅的木楼口沿上,正坐着一个清朝人打扮的妇女!
妈妈楞在了西里间。这可咋办?
她想,让我悄悄走近一点,再仔细看一下,楼上的妇女到底是人是鬼?
于是,妈妈顾虑重重地迈开步子,跨进了客厅,再抬头向木楼口仔细看时,奇怪!那个清朝纺花的妇女却不见了。
妈妈睁大眼睛,来回搜寻,刚才,在里间看见的纺花女,的的确确不见了。
妈妈为了印证自己在里间看到的影像真假,她又重新退回里间的三斗桌旁,抬头望去,奇迹再次发生了,那个纺花女又出现了!
妈妈惊叫一声,夺门而出,跑出院子,跨过大门,走到了院场地边。
这时,邻居毛小苗的妻子正抱着自己的孩子,从自家院子里出来。她看见妈妈一脸惊恐,气喘吁吁的样子,赶忙问:“妞子,出啥事啦?”
妈妈战战兢兢地对她说:“吓死我啦,我家的木板楼口上,坐着一个清朝打扮的妇女,正在盘腿纺花哩,不信我领你去看。”
毛小苗的妻子惊恐地倒退了两步,说:“我可不敢去。你说这事,我真的相信。”
妈妈惊奇地问:“你没看见,咋就相信了呢?”
毛小苗的妻子说:“这个事儿,57年就发生过一次。”
妈妈急忙问:“57年发生了啥事?”
毛小苗的妻子告诉妈妈:“1957年,上级让大炼钢铁,咱们大队的劳力全部集中到荒村,集体上荒村后面的云架山伐木材,然后运到大队部,用于炼铁的燃料。"
"当时,咱们太平村的民兵连长张爱武,中午就在你们住的古宅休息,他当时还背着一杆长枪。当他躺在西里间的炕上休息时,猛一抬头,看见对面的木楼口沿上坐着一位妇女,像是清朝人打扮,在那儿纺线。
他认定那一定是鬼,就举起长枪,瞄准那个妇女,扣动扳机,打了过去。眼看着已经打住了那个妇女,但她好像毫发无伤,仍然悠闲地纺她的线线。而子弹却打到了木楼的墙壁上。"
妈妈吃惊地问:“那后来呢?”
毛小苗的妻子接着说:“后来,张爱武拿着枪,走到客厅,再一看,奇怪,那个清朝妇女又不见啦。吓得他一溜烟跑出了古宅,再也没有回去住。”
“啊!这可咋办呀?我的饭也做不成了。吓死我了。”妈妈一脸哭相,颓然地坐到院场边的大石头上。
毛小苗的妻子同情地说:“真不行,你就在这儿坐着,我陪你。等男人们都下工回来了,你再回屋吧。”
妈妈使劲地点点头。
等到日上三杆,已经临近中午的时候,男人们终于下工回来了。
妈妈看见我的爸爸扛着犁铧走过来,赶紧上前,把她看到的惊恐一幕说给爸爸听。
我的爸爸并没有惊讶,而是沉着冷静地说:“走,回家去。”
妈妈跟着爸爸又回到了古宅。
当他们再次抬头看看木楼囗时,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爸妈再回到西里间的三斗桌旁,再向对面的木楼望去,仍然是空空荡荡……
爸爸听妈妈说,木楼的墙壁上,还有一个枪眼,他又慢慢爬上木楼,仔细寻找,果然在木楼的山墙上发现了枪眼!
爸爸下了楼,对妈妈说:“看来,恶鬼还不止一个啊。这个女鬼,大白天也来吓唬人。”
爸爸疑惑地说:“这座古宅到底是什么来历?肯定在古代发生过什么奇特的事情。可谁又能说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