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舒蕙建安的现代都市小说《八零娇娇小甜妻,从另起炉灶开始畅读精品》,由网络作家“舒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八零娇娇小甜妻,从另起炉灶开始》,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舒蕙建安,是网络作者“舒甯”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
《八零娇娇小甜妻,从另起炉灶开始畅读精品》精彩片段
到家门口时,舒爱国正在拉锯子,他已经做了两个六层木架,这速度可把楚榆惊到了。
“二舅,这么快就做好了?”
“地里没啥活,你郑叔叔跟我说,鹌鹑抱窝就这几天,错过了就不容易孵出来了,我寻思着既然要干,那就抓紧了,”舒爱国说着继续拉大锯了。
烈日炎炎,舒爱国晒得皮肤黝黑,汗顺着他脖子往下滴,他却丝毫不觉得累。
楚榆莫名感慨,舒爱国是地道农村人,没啥见识,只知道从地里刨食,从没想过做买卖赚钱。
楚榆把后世先进的观念带给了他,提出养鹌鹑赚钱后,他虽然不能完全认同,却也愿意尝试。
他执行能力强,人还勤快,干什么都很有冲劲,像他这样的人,迟早能赚到钱。
说到底,懂得变通的人在哪都能活得很好。
“二舅,我买了点猪腿肉,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外甥女人小鬼大的语气把舒爱国逗得一乐呵,“行,二舅等着你做好吃的!”
楚湘带着弟弟妹妹挖夜明砂回来了,见了她都一窝蜂扑过来。
“姐,今天赚钱了没?”小江满怀期待。
楚榆笑笑,从兜里掏了六毛钱出来,一人发了两毛钱,“拿去花吧!”
小江高兴坏了,疯狂亲吻两毛钱,“姐,你最好了!你一定要发大财,天天给我买好吃的!”
邓芳萍听了直摇头,“这倒霉孩子,整天就知道吃。楚榆你也是的,赚钱是好事,可你妹妹的手术费还没着落,要省着点花,不用给他们这么多零花钱。”
楚榆把肉递给她,邓芳萍眼都瞪圆了,“这怎么还买肉了?这有两斤了吧?你怎么想的!”
今年过年家里才吃了一斤肉,就这还拿了半斤肉榨油,不年不节的,农村人一般不买肉,楚榆一割就是两斤肉,还是上好的猪腿肉,这得多少钱啊!
邓芳萍心疼钱,楚榆笑着把肉拿进厨房。
“舅妈你放心吧!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会穷!我赚钱花钱心里都有数,不会因为这两斤肉让自己吃不上饭的。”
小姑娘脸皮薄,邓芳萍没好意思继续说,但她还是觉得过日子要省着点。
哪怕楚榆能赚钱,可大姑姐带着三个孩子,手里没点钱这日子也不好过,不是?
前世楚榆妈妈是开肉夹馍店的,靠着开在中学边的一家小店供养她读书,楚榆经常去店里帮忙,一来二去就把她妈妈的肉夹馍手艺学来了。
她想做个肉夹馍。
先把肥瘦相间的猪腿肉放在锅中卤煮,煮好后加入酱油和盐小火慢炖,再放几个洗好的鸡蛋进去。
撸起袖子打算做个饼,一时愣住,她妈妈前世做的是老潼关肉夹馍,那种饼皮子都是买现成的,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了?什么事把你给愁成这样?”
邓芳萍带着笑进来,外甥女皱眉的模样好像天要塌了似的,莫名觉得好笑。
“我想做一种小饼,但是那外壳是一层层、带有纹路的脆壳,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邓芳萍一琢磨,“要么我做试试?”
邓芳萍揉好面,把面切成长条,再从一边卷起来,很快就有蜗牛壳的纹路了。
“有那意思了,舅妈,你怎么什么都会做!”楚榆惊奇道。
邓芳萍被她逗笑了,“这有什么难的?乡下女人哪有不会做饼的?不是我说,等你们这代年轻人长大了,很多做饼的手艺都要失传了,你看,就这样这样,再这样!简单吧?”
被人抢了生意,楚榆自然不痛快,但赵大娘说的倒也没错,她是外乡人,闹开了,山关村村民也未必会帮她。
再说做生意就是这样,做好了就有人跟风,有人红眼。
要么老话说“一人赚钱,全村眼馋,一人致富,全村拦路”呢?
楚榆赚钱了,赵家人眼红,想跟风分一杯羹,这夜明砂没有成本,铲好晒干装袋就能拉去卖,赵家条件比舒二舅家好不了什么,至今住着泥土房,遇到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不动心?
以后做生意免不了遇到这样的事,楚榆并不生气。
芸芸却不让,“昨天赵东珠和赵大宝鬼鬼祟祟跟着我们,我还奇怪呢,原来是为了学我们铲夜明砂,你们赵家人真坏,一家子都是学人精,人家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坏到骨子里了!”
赵东珠叫她骂的一哆嗦,她是一肚子坏水,却也知道坏心思不能让人知道,被芸芸一骂,就害怕地躲在她娘身后。
赵大宝嘴笨,被骂了也不知道还嘴。
赵大娘就像老母鸡一样护着两个孩子,“老娘就学怎么着!有本事去衙门告我啊!看看我卖夜明砂违没违法!要我看,你们老舒家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胸就发育这么好,肯定没少交男朋友!看那走路的姿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人从周家村赶出来,就想来祸害我们山关村!小浪蹄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赵大娘不傻,学人做生意这事虽然不磊落,可面子值几个钱?只要能把钱赚到手,没脸没皮又怎样?她根本不在乎!
舒爱国跟她是邻居,两家都是泥土房,日子过的一样艰难,现在舒爱国不知从哪搞了鹌鹑回来养殖,还卖起夜明砂,照这样下去,舒爱国迟早要盖上气派的红砖瓦房。
赵家还住着泥草房,被舒家死死压在头上,赵大娘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得意地抬高下巴,冲楚榆哼了一声,得意地推着一板车夜明砂走了!
“表姐,你看她!”芸芸急得要哭了。
楚湘也气得够呛,“姐,我们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赚不到钱了!”
楚榆原想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山关村山脉连绵,像这样的蝙蝠洞肯定还有不少,夜明砂虽说不是取之不尽的,可真要挖起来,一时半会也挖不完,大家各赚各的,互不打扰就是了。
可这赵大娘骂人的话也忒恶毒了,原主胸大是天生的,这跟交男朋友有什么关系?赵大娘对她的身体羞辱得罪了楚榆,让楚榆咽不下这口气。
想卖夜明砂是吧?觉得楚榆拿她没办法是吧?还真不是这样的。
回去后,舒爱国还在捣鼓他的小推车,邓芳萍拿着楚榆从市里买回来的猪肉做饭,芸芸冲上去告状,把山洞里的事一五一十说给爸妈听。
舒爱国擦着额头上的汗,放下锯子,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跟赵前进没有过节,邓芳萍跟他媳妇杜春娥也没过节,可赵家跟舒建党一家子关系好,而舒爱国又跟舒建党不和,连带着舒爱国和赵前进的关系也微妙起来。
原先舒爱国跟舒建党关系紧张那阵子,赵前进仗着是他家东边的邻居,也帮舒建党对付他。
不是把粪水往这边泼,就是放鹅过来糟蹋他菜地,还想占舒爱国的宅基地,舒爱国忍无可忍,扛着锄头就要跟他干架,赵前进就跑去大队长家找人主持公道了。
楚榆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舒爱国不仅动手能力强,还很有创造力,这小推车做的比后世不少摊子都实用,重要的是干净啊!
现在很多摊主不重视卫生,头发油的能滑倒苍蝇,指甲里都是黑灰,边做着饭还边吐痰,有苍蝇来了也不管。
可想而知,食客看到这样的卫生环境得有多糟心!
买卖再小也是事业,只有用心经营才有立足之本,才能把小吃做到食客心里去,成为食客心中有温度的小食摊。
家里的夜明砂卖完了,楚榆带着楚湘几人去山上挖夜明砂,小江扛着铲子一蹦一跳的,刚走到山洞口,听着里头传来铲子声。
楚榆愣了一下,远远瞧见里头站着三个人,好像是舒二舅家东边邻居赵大娘,她女儿赵东珠,儿子赵大宝。
“你们怎么在这?”芸芸是个急性子,见他们也铲夜明砂,跳出来问。
赵东珠慌忙看向她娘,昨天她跟到山洞里,发现舒家人在铲夜明砂后,就如实跟他爹娘讲了。
他爹赵前进当时就嘀咕,这蝙蝠屎又不是好东西,舒家人为什么要铲这玩意?赵前进想了个主意,舒二舅一家拉着夜明砂去德阳后,他就偷偷摸摸跟在后面。走夜路本来就看不清楚,再说赵前进离得也远,路边又有野草灌木挡着,一路上舒爱国一家都没发现。
他跟着楚榆摸到了市收购站,见楚榆用一车蝙蝠屎换了四十多块钱,眼睛都要看直了!
赵前进在山关村生活了三十多年,从没见过这种荒唐的事!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没放在眼里的蝙蝠屎,只要晒一晒,就是中药夜明砂!
且收购价格还不低,市收购站足足3分钱一斤,一麻袋就能卖三块钱!且有多少要多少!
赵前进回来跟媳妇一说,那赵大娘眼都直了!
廖红梅跟她嘀咕过,舒蕙带着三个女儿被周建安扫地出门,穷鬼舒爱国收留了这母女四人,赵大娘见楚榆天天往外跑,寻思着这小蹄子是个不安分的,肯定是想出去勾个城里的拐男人,靠嫁人飞上枝头。
谁知楚榆竟然是出去赚钱的,瞧着这山洞里夜明砂被铲过的痕迹,她卖了能有两三千斤,转手就赚了大几十块!
这小蹄子咋这么有本事!人人嫌弃的蝙蝠屎竟叫她变废为宝了!
赵大娘她男人最近在学开大车,学车需要钱还要打点关系,家里钱只出不进,日子过得也艰难。
一听说夜明砂能赚钱,赵大娘里子面子都不要了,指挥闺女儿子来铲夜明砂,留她明天拖去中药收购站售卖!
原想偷偷把事情办了,不让舒家人知道的,谁曾想舒家人回来的比他们料想的早,竟然碰个正着。
赵大娘拿着铁铲,嗤笑一声:“怎么?这山洞写了你们舒家的名字?你们能来,我们就不能?”
芸芸急了,大表姐就靠卖夜明砂赚钱,妈妈跟她说小姑和大表姐过得很艰难,能帮就要帮一点,要是赵家也学他们卖夜明砂,大表姐还怎么赚钱?
“卖夜明砂是我表姐想出来的主意,你们凭什么学我们?”
“呸!这是公家的山,夜明砂是我们山关村的财产,你表姐是个外乡人,凭什么来我们山关村做生意?我们山关村的蝙蝠屎,也要由我们山关村自己人来卖,没道理你们能做,我们就不能!”赵大娘掐腰道。
戴东林没想到她这么直白,但他比她更直白,“不叫大姨叫什么?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楚榆略一沉吟,也没扭捏,“楚榆,楚河汉界的楚,榆钱树的榆。”
“戴东林,别给我戴绿帽子的戴,西边小树林相反方向的那个东林。”
楚榆被他逗笑了,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己名字的?
戴东林瞥了眼日头,拄着拐往前走了两步。
他没带菜篮子,是用自己的衬衫来包鹌鹑蛋的。
未免鹌鹑蛋受到碰撞,他不敢用两只手拄拐,只能一手攥着衬衫,一手拄拐,姿势怪异到楚榆脑子里冒出“身残志坚”这个词。
见她表情怪异,戴东林脚步一滞,擦了把头上的汗,懒声说:
“同志,来帮一把呗!”
“怎么帮?”
“就像帮老爷爷过马路那样帮,能明白吗?”他有点没正形。
楚榆叹息一声,人家都这样了,不帮确实说不过去。
只得上前扶着他的胳膊。
红绿灯一变,自行车大军就杀来了,楚榆怕他被人撞倒,挡在他面前,等车流过去才仔细扶着人往前走。
她离得近,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阵风吹过,宽松的衬衫贴着纤细的身子板,勾勒出动人的轮廓。
日头毒辣,阳光照得人皮肤疼,可戴东林心里似乎有另一团火,更猛烈地炙烤着,差点把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了。
赵磊和米飞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戴东林能无耻到这程度。
看把人姑娘给累的!
“不是,东林哥是怎么好意思,叫人家女同志扶他过马路的?”
“飞子,知道跟咱哥差距在哪了吗?关键是你没有人家这厚脸皮!”
米飞受教了。
买鹌鹑蛋那大姐就是制药厂的老职工,从制药厂北门进去就能走到制药厂的北家属区,大姐拎着菜篮子心情不错,遇到科室的老同事,就叫住对方:
“老黄,昨天你说想买鹌鹑蛋,买到了吗?”
老黄下了车,“没呢,现在人人都买鹌鹑蛋,鹌鹑蛋不好买啊!”
“谁说不好买?咱们北门有个姑娘摆摊在卖,她那鹌鹑蛋可不少,价格也实在,六分钱一个,你看我买了二十个,打算中午煮几个给我小孙子吃!”大姐笑道。
老黄一听也来精神了,“这鹌鹑蛋怎么吃?白水煮吗?”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上次在老家吃席,那个厨子用鹌鹑蛋在油里煎过,再和青菜什么的一起炒,味道相当好!”
周围几个买菜的同事围过来,问大姐鹌鹑蛋在哪买的,一听说在北门,就挎着篮子去了。
制药厂50多栋宿舍楼和家属区,这规模可不是一般大,只一个制药厂每天就能消耗不少蔬菜瓜果,要么自由市场就在制药厂边上呢。
这边东西确实好卖,职工们收入高,每天花个三瓜俩枣买菜吃不心疼。
被大姐这一宣扬,楚榆的摊位前挨挨挤挤围了不少人,她隔着马路瞧见了,雀跃道:
“戴东林,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她嗓音清透,带着好听的尾音,不像德阳本地人说话语气重,戴东林心情不错地“嗯”了一声。
有那鹌鹑蛋大姐的吆喝,楚榆的鹌鹑蛋好卖极了。
“姑娘,给我三十个!”
“我要四十个!”
“十五个!”
“哥,你看什么呢?”米飞拿手在戴东林眼前晃了晃,“人早走了,你还看呢?咱就说这姑娘该不是把你的魂给勾去了吧?”
戴东林眯着眼,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眼刀。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媳妇说的这般笃定,舒建党也就放心了。
兄弟俩没成家前关系还算不错,成家后为了维护各自利益,就渐渐有了嫌隙,盖房时他占了舒爱国的宅基地,也没觉得愧疚啥的,他媳妇说得对,舒爱国穷成那样,这辈子恐怕都盖不起房,要那么大宅地基干啥?
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占他那点宅基地怎么了?
不过闹成这样,就再无和好的可能,舒建党自然不希望舒爱国家过得好,最好永远被自己压在头上。
次日一早,没有闹钟也没有手表,全靠村里的鸡帮忙,楚榆四点半就醒了。
天还没亮,夜色朦胧,空气黏糊糊的。
荣泰县城离德阳市区有两个小时车程,山关村在荣泰县城西边,去德阳市区反而要近些,坐公交车要坐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至少五十里地吧?谁知真正走起来,直线距离并不远,只是石子路颠簸,汽车又总是等客绕路,拖拖拉拉,才给村民留下了去市区不容易的印象。
到市区时,天已经亮了,楚榆找人问了路,中药收购站在老城区,但听说要搬了去北郊了,路人也不确定有没有搬。
德阳市不是荣泰这个县城能比的,八三年,城市规划颇具雏形,德阳市刚划分了南北郊。
南郊偏远被划分为重工业区,本市的机械厂、配件厂、鼓风机厂都在南郊。
北郊则是轻工业区,制药厂、搪瓷厂、胶鞋厂、日化厂都在北边。
今年中药收购站也要搬过去,不过消息传出来后一直没个动静,楚榆寻思着搬迁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政策从颁布到执行总要拖个一年半载,收购站十有八九还在老地方。
果不其然,到那时,看日头也才八点多,就已经排着长队了。
楚榆推着自行车站在队伍最后面,刚站定,就有个阿姨拿着一根竹竿过来。
竹竿上挂着太阳帽、头绳、丝巾、墨镜啥的,款式算不上新颖,可这种售卖形式却叫楚榆开了眼界,没想到八十年代初,德阳市就有这种形式的叫卖了,果然,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小姑娘,太阳帽买吗?别看你年轻皮肤好,不戴帽子过几年就老了!”
阿姨简直营销鬼才,知道利用顾客的焦虑来赚钱,楚榆笑笑:“多少钱一顶?”
“这是南方来的太阳帽,两块钱一顶,最新款的,戴上可时髦了!你要是喜欢,阿姨拿一个给你试戴。”
两块钱可真不便宜,县城很少有人花钱买这个,但德阳市人均收入水平高,市里的制药厂和胶鞋厂是出了名的效益好。
全国青年穿的胶鞋九成出自胶鞋厂,制药厂更是了不得,里头分南厂宿舍和北厂宿舍,光是宿舍区就有五十多栋楼,更别提生产区、生活区、科室之类的,除此外托儿所、幼儿园、技校啥都有,毕业后包分配,死后还有厂职工医院的落气亭等着收留。
要么德阳市流传着一句玩笑话,说制药厂是封闭的独立王国,从出生到死都出不了这个厂。
玩笑归玩笑,也从侧面反映,德阳市几个大厂的情况,收益好的厂矿职工和子弟,不愁吃不愁穿,花个两块钱买顶太阳帽还真不算什么。
太阳帽本钱不高,撑死了几毛钱一顶,可本地没有太阳帽,从外地运回来赚个信息差就是阿姨的本事了。
楚榆思考着卖小商品的可能性,语气真诚:
“阿姨,太贵了,我没钱买太阳帽。”
“没钱也没事,”阿姨笑着给她打气,“好好赚钱,总有一天你会买得起阿姨家的太阳帽!”
楚榆被喂了一嘴心里鸡汤,正笑着,前头传来老大爷的嚷嚷声:
“我这明明是八十斤,怎么就算七十五斤了?”
大爷卖的是陈皮,陈皮价格不算贵,可是年份好的陈皮也不便宜,八十斤算七十五斤,以小黑板上的收购价来看,至少有两块差价,又不是小钱,大爷当然要计较。
“我这陈皮有年份了,怎么着也能卖个四五毛,怎么你们开价才三毛钱?”
收购站工作人员打着哈欠,“麻袋不压秤?水分不压秤?我们操作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七五十斤,三毛钱一斤,你不愿意卖就到一边去,让下面的人过秤。”
老大爷脸都黑了,可是来卖东西的人都等钱用,市区收购站价格是低了点,可你不卖就得拖去别的收购站?县城的收购站给不起价,去别的城市远不说又怕再次遇上这事。
到了这种地方,就得低着头做人,不卖也得卖。
楚榆就担心起自己的夜明砂来了,夜明砂虽然晒干了,可她足足拖了三百斤来,真要有心卡她,她这趟来可不划算的。
轮到她时,也是一样的检查、过秤、开单。
“谁的夜明砂?”
“我的。”楚榆站出来。
工作人员一抬头对上一位凝脂美人,脸一红,有些不自然,“夜明砂是吧?两百八十斤,收购价三分。”
少了二十斤但是收购价给的足,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楚榆知道这是占了外貌的便宜,就赶紧跟工作人员搭了句话,想混个熟脸。
“谢谢同志,我全部卖掉。”
她声音轻柔悦耳,像浸了蜜似的,工作人员顿时觉得暑热都没那么难捱了,就火速给她开单结账,一点都没耽误。
虽然被克扣了二十斤,但也赚了八块四,比县城足足多了两块四毛钱,这一趟还是值得的。
楚榆又跟工作人员打听市立医院怎么走,工作人员很热情:
“沿着这条路直走,约两里路,到马市巷左拐再走五百米就到了。”
楚榆到市立医院时打听了好久,才找到眼科医院的病房,原先德阳市立医院的眼科并不出名,自从返聘了回乡养老的朱教授后,眼科病房就人满为患。
“是阿姐!”楚楚激动道。
楚榆拍拍她的脑袋,看向舒蕙,“不是下周手术吗?怎么提前了?”
“说是有位置,就叫我们住进来了,刚才护士还叫我去交钱。”
舒蕙一辈子没出过远门,遇到这种事有些局促,楚榆顺手接过单据,接过钱就下去交住院费了。
天气炎热,医院大厅吵吵嚷嚷的,一股子怪味。
楚榆刚站定,就听到后头传来一个声音:
“哥,这拐哪能配得上你的身份!你等着,我去给你搞个轮椅来!”
排队的人齐刷刷望向楚榆身后,楚榆侧头看去,身后站着一个高个男人。
楚榆够高了,对方比她还高一个头,面部线条流畅,鼻高唇薄,眼神沉而深,看人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都说这年头分为三种子弟,农家子弟、厂矿子弟、大院子弟。
这男人一看就是不能得罪的,楚榆猜测他是德阳的大厂子弟,父母至少也是当官的,可德阳的水土又养不出这种野性难驯的气质。
可惜了,这么帅的男人左胳膊下竟然拄着拐。
戴东林与她四目相对,也在打量着她。
她穿的格外严实,短袖衬衫露出一截手臂,肤若凝脂,柔腻白皙,脸上干干净净,头发散落了两绺贴在脸侧,风一吹,清纯又娇媚。
戴东林挑眉,他千里迢迢从京市大院翻墙跑来德阳,还崴了一条腿,也不算白来一趟,至少在德阳见着了这么个凝脂美人。
他一直盯着自己,眼神怪有压力的,楚榆足够有理由怀疑对方在阴阳自己,她默默退了两步,把位置让给他。
戴东林把所有重量都压在拐上,要笑不笑的,“几个意思啊?”
楚榆默默指着前面“关爱残疾人”的标志。
她看得出戴东林对自己有好感,只是两人家世相差甚远,她出身农村不说,家里还有一摊子烂事,从婚配的角度来说,没有人愿意女方家里是这么个情况,她不愿意隐瞒,全盘托出,也好早点叫他打退堂鼓。
戴东林笑得意味深长,“那我更要等你了,万一你被人揍了,我还能替你撑腰。去吧!我在这等你!”
天气炎热,戴东林摇下车窗,聒噪的蝉鸣声一阵接一阵,热浪扑来,他眯着眼注视着楚榆的背影。
这丫头真够勇的,一个人跑来要钱,也不知道怕,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实则像个冲锋陷阵的女战士,不知道谈起恋爱来是什么样?
楚榆走进周家大门时,周家人正在吃饭。
周家原本一天只吃两顿饭,可戴琴雪是京市人,习惯了一天三顿,周建安说要把她伺候好,蒋美凤只得像伺候老佛爷似的伺候她。
原以为就是一天三顿饭的事,可蒋美凤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周家村分产到户后,周家分到的十亩地都是舒蕙在打理。往常舒蕙白天带着闺女下地干活,晚上回家做饭,吃完饭洗全家人的衣服,经常忙活到后半夜才能睡。天没亮又得爬起来煮猪食、做早饭、收拾家,还得抽空照顾孩子,伺候瘫痪的周父。
蒋美凤年轻时就是个懒婆娘,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从前还有周父兜底,周父做河工被木材压到腰瘫痪后,闺女相继嫁人,蒋美凤实在找不到人使唤,就开始奴役儿媳。
舒蕙又是个受气包,向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蒋美凤得寸进尺,干脆一点活都不干了!
周建安提离婚时,她光想着那戴琴雪城里人的身份了,却忘了想想家里那十亩地该怎么办!
地里的农活可不轻松,寒冬腊月、烈日酷暑,不管风吹雨打,只要活来了你就得干!
耕地、施肥、播种、移栽、灌溉、除草……
忙完水稻忙小麦,忙完小麦忙大豆,栽秧时水鞋不好使,就得赤脚下地,收小麦时累得头晕眼花,还得咬牙继续干!一亩就算了,还能有点指望,周家足足有十亩地!
男人是个瘫子,女儿早跑的没影了,儿子说大学生不能下地,孙子指望不上,家里就她一个劳动力,活儿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蒋美凤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她很多年没下过地,哪里还记得干农活的辛苦?
几天下来,手心脚掌都起了一层水泡,就这样还得当丫鬟伺候戴琴雪这城里来的娇小姐,差点没累趴下。
想想以前都是舒蕙伺候她,她哪里伺候过儿媳妇?
蒋美凤憋了一肚子气,不敢在戴琴雪面前撒泼,见了楚榆仿佛见了出气筒。
“你怎么来了?该不会是在外面过不下去,想回来叫我们收留你吧?”蒋美凤头抬得高高的,毫不留情地奚落,“我可告诉你!你妈跟你爸已经离婚了,你跟着你妈就别想沾你爸一点光,有本事走就别回来啊!别以为我们会收留你!”
蒋美凤自认说这话是有底气的。
谁不知道她蒋美凤的儿子是大学生?离婚怎么了?男人离了婚照样是金疙瘩,照样有的是人要!这不,就把戴琴雪这城里人给拿下了!
等戴家帮建安谋个一官半职,她蒋美凤就是官太太了,甭管现在受多少罪,骨子里跟这些农村人到底不一样。孙女本是这个家的底层,就该任打任骂,现在倒好,帮着那受气包舒蕙,找家里要钱,生生扒了周家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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