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级联赛不算大比赛,主要是各个城市的花滑俱乐部参加。
虽然是俱乐部,但能代表市区参赛,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比赛分为成人组和少年组。
分别有单人冰舞、双人冰舞、队列舞三种类别。
这种大型比赛,一般都要持续一个星期。
但今天李教练带他们来,主要是看薛行秋的开幕舞的。
薛行秋是华锦培养出来的世界冠军,是华锦的门面,是华锦的骄傲。
让学生切实的在现场感受冠军在赛场上的英姿和荣光,会让他们对实力更加向往。
“让我们有请世界冠军薛行秋!为我们带来开幕舞《漠河舞厅》!”
解说员一声令下,场馆的灯光瞬间熄灭。
三秒后,微弱的暖黄色灯光亮起,让整个场馆像是沐浴在苍凉的夕阳下。
一盏聚光灯,落在冰场俊逸朗月的薛行秋身上。
白色的冰刀鞋,专业的舞裤和修身的衬衣,将他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王梓桐和秦心互相牵着手,都紧张又期待的紧握着对方。
音乐响起。
薛行秋在冰场上滑动起来,是专业的交际舞步。
《漠河舞厅》这首歌,讲述的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那是80年代大雪纷飞的一个北方小城——漠河。
在漠河这座城,有位姑娘在一场大火灾中遇难。女人生前喜欢跳舞,她和她的伴侣经常在一个旧仓库中学习舞蹈。
女人在火灾中死后,她的伴侣没有再婚。
他一个人,守着一座城,慢慢苍老。
独自活着的老人,将那间见证了他们跳了无数支舞的旧仓库,改建成一间舞厅,以此纪念亡妻。
《漠河舞厅》这首歌,凄美,悲怆,孤独,但又很美好。
冰场上,聚光灯追逐着薛行秋。
解说员在解说着他的难度动作,可在场的观众,除了音乐声,听不见别的旁白与解说。
太身临其境了。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花园里,有裙翩舞起。
灯光底,抖落了晨曦
在1980的漠河舞厅……“
当歌词唱到这一句时,正在旋转的薛行秋速度慢了下来。
他的背脊慢慢变弯,每转一圈,就像老了一岁,像是从一个壮年,变成了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
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歌曲的后半段,唱出了老人的孤独,思念。
薛行秋不再做任何高难度动作。
而是像一个舞蹈初学者,抱着虚幻的空气,幻想着他的亡妻。
像最开始相拥学舞那般,蹒跚又甜蜜的跳着最基础的舞步。
直到聚光灯熄灭,场馆恢复光明,大家都久久不能平复那身临其境的悲怆凄美。
“太感动了……”王梓桐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
秦心也被薛行秋的舞蹈感动到了,可是秦心更多的感受,是震撼。
此刻鼻子是酸的,胸腔内的心脏,在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疯狂跳动。
“梓桐,我一定要成为很优秀很优秀的冰舞演员!”
她也要像行秋哥一样,在冰场上,用流畅的步伐,动人的舞姿,去诉说一个个她想要表达的故事!
“我也是。”王梓桐吸吸鼻子,“以后我再也逃课了,再也不拉着你一起迟到了。”
场上的薛行秋,已经从舞蹈中的人物角色脱离出来,恢复了翩翩少年郎的温柔雅致。
笑着向四方的观众行致谢礼。
薛行秋退场,比赛正式开始。
其他人的作品也很唯美,可是远远没有薛行秋的开幕舞惊艳,这就是世界冠军和其他人的区别。
大家还在看比赛。
秦心的手机响了下,是薛行秋给她发信息,让她到九号通道找他。
“梓桐,我出去一下。”
王梓桐没多想。
远处的秦晓丽一直关注了秦心,见秦心走了,想了想,也起身悄悄跟上。
九号通道。
薛行秋已经换下了舞服,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十分温柔。
看到秦心,眼眸弯弯。
“三哥哥!你太厉害了!”
秦心激动的时候,总是忘了称呼薛行秋的名字。
薛行秋也不在意,比起秦心客气的喊他行秋哥,三哥哥这个称呼,更亲近,更像一家人。
伸手捏了捏秦心的小圆脸,开口,“今天只是初赛,没什么好看的,跟李教练请个假,和哥哥们吃饭去。”
“可是、”秦心扁扁嘴,“可是被外公知道了,你们又要挨揍了。”
薛家有一条祖传的寸尺,手臂那么长。
每次秦心跟舅舅表哥们私下见面,被外公知道了,他们都会被用寸尺打。
也是二舅妈心疼二舅舅和薛行秋他们,才偷偷跟秦心说的。
薛行秋料定秦心会拒绝,轻叹了声,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好吧,心心不愿意就罢了,反正你二哥哥是26岁生日,又不是八十大寿。”
秦心性格乖巧软糯善良,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替先别人考虑,担心他们挨打,从小就没少拒绝他们几个哥哥。
但不重要,秦心有一个缺点,就是特别见不得重要的人难过。
所以只要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就能让秦心这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中招。
果然,秦心犹豫了,“二哥哥生日?!啊,我忘记了!”
秦心竟然忘记了她和二表哥薛钦珏的生日只差一天!
昨天是她生日,今天就是二哥哥生日了。
不过也怪不得秦心,这两天,秦心经历太多事了。
“那三哥哥你等我会,我回去拿手机,顺便跟李教练请假。”
“好。”
秦心小跑着回场馆观影席。
秦心的身影一消失,薛行秋的视线就看向拐角处露出来一截裙摆。
眼神骤冷,哪里还有在秦心面前温柔哥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