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幺宝苏秀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精选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茵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主角幺宝苏秀,是小说写手“茵漫”所写。精彩内容:不知是不是错觉,小树苗摇曳得更欢了。这时苏大苏二前后脚挑着水桶进来,把水倒进菜园里特地挖的蓄水池。“爹,娘,我们刚担水回来的时候,发现菜园外面有人在偷看。”苏二放下担子,扯着肩上汗巾拭汗。徒北山水源离家有些远,要绕山脚走两里路才有一条清水河,兄弟俩这段时间光担水就累得够呛。苏大也撂挑子歇口气,往菜园低矮围墙看去,还能看到外......
《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精选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苏大闻言,两眼一翻直想厥过去。
这件事好赖算过去了。
雍州地处大越西北,春天较南方来得晚。
苏家人得了菜种子,不想错过时节,开始紧锣密鼓开荒,等菜种育出苗,就能在屋后搭菜园子。
无论如何,这对苏家人来说,都是个好的开头。
霍氏大概是看在那支好人参的份上,干脆利落给苏家弄来了农具,还多送了半袋子粗面。
时间转瞬而逝,四月过了一半。
苏家屋后的菜园子已然像模像样,地垄一列列排得整齐,移栽的菜苗长势旺盛。
这一小片绿色,点缀在广袤荒凉的徒北山并不显眼,却似于此种下了一缕生机。
只要假以时日,生机终会将荒凉覆盖。
冬去春来,徒北山头堆积的雪终于尽数化了,野草荆棘复苏。
苏老汉从地垄出来,把锄头放在地头,就着锄把子坐下,看着眼前一垄垄青菜,浸染风霜的面容露出舒心笑意,“再过个把月,地里的小油菜、白菜就能吃了。等到七月入夏,萝卜也刚好成熟……这次咱自个留菜种,秋后就能再种一茬。”
菜园子四个角落还种了几棵果树苗,有梨树、桃树、李树、枣树、柿子树。
苏老妇提着木桶正在给树苗浇水,脸上也带着舒心笑意,“搭了菜园子,咱在这地方扎根就跟又多长了条根系一样,心里多一股踏实。”
她扭头看向旁边地上,五个多月的奶娃儿躺在一件旧衣裳上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又乖巧。
苏老妇笑,“等咱甜宝能跑会跳了,就能吃上阿奶种出来的果子了。”
甜宝眨了下眼睛,莫名有点期待。
她空间里果子很多很多,但是那些都不是阿奶种的。
阿奶种的果子吃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甜宝想着便有点馋。
她转动小脑袋看向那些在春风中轻摇嫩叶的小树苗,你们长快点,我很快就会走路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小树苗摇曳得更欢了。
这时苏大苏二前后脚挑着水桶进来,把水倒进菜园里特地挖的蓄水池。
“爹,娘,我们刚担水回来的时候,发现菜园外面有人在偷看。”苏二放下担子,扯着肩上汗巾拭汗。
徒北山水源离家有些远,要绕山脚走两里路才有一条清水河,兄弟俩这段时间光担水就累得够呛。
苏大也撂挑子歇口气,往菜园低矮围墙看去,还能看到外头躲闪畏缩的身影,“是住在附近的人。”
苏老妇叹道,“我跟你们爹早发现了。这方圆十里就咱一户搭了菜园子种上菜种子,少不得引人注意。没事儿,由他们去吧,过来看一眼,他们心里估摸也多一点希望。都是可怜人,唉。”
菜园子不大,一家子说话也没有刻意放低音量,围墙外偷看的身影顿了顿,片刻后缩着肩悄悄离开。
近晌,刘月兰妯娌跟苏秀儿洗好衣裳回来,脚步匆匆,进门的时候三人脸色皆不太好看。
“咋啦?”苏老妇也刚从菜园出来,见状张口问。
“娘,”苏秀儿急急唤了声,洗好的衣裳都顾不上晾,脸色发白,“我跟嫂子们回来路上有附近住的人等在路口,偷偷告诉我们一个消息,咱家被人盯上了!”
何大香挤上来,语速又快又急,“说是什么十二码头的人!要带人来毁咱家菜园子,给咱教规矩!”
刘月兰思路最清晰,“咱家是整个徒北山唯一种上菜园子的,咱要是种起来了,肯定会有越来越多人跟着咱这样种地。这种情况一定是那些人不乐见的,所以他们势必要来打压咱家,就是要立威!让所有人看看自个种地的下场!”
说完又叉腰骂道,“不是我说,你们家老大是跟天借了胆了?敢一个人进城,那么能耐他咋不上天?行了甭在我这儿哭哭啼啼了,这忙老娘帮不了!人能不能回来看他自个的命吧!”
几个年轻妇人一听,眼里绝望又浓了几分。
苏老妇在来的路上,跟老汉已经有了默契,她咬咬牙上前一步,“霍娘子,借一步说话。你是这徒北山的老人了,懂得比我们多得多,我们会厚着脸皮上门,也是想求看看,或许你有什么门道能帮上忙?要是成,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冒险,定重酬相谢!”
顿了下,她嗓音哽咽,眼眶益发红,“要是实在不成,我们也不敢强求……还望霍兄弟跟霍娘子包涵,我们、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霍氏两手在胸前交叉,斜睨哼道,“会让你们进门便是看在你昨儿给的那些鱼干份上了。本来以为你们苏家算是老实本分的,没成想也心里藏着奸。穷得叮当响居然敢说出重酬相谢这种话,什么重酬?鱼干么?给你们点好脸是不是就以为老娘好骗好欺负?”
对方话说得很难听,但是这时候苏家人压根顾不上,也不敢计较。
何况某种程度上霍氏也并没有说错,他们家确实穷得叮当响。
“霍娘子,我们是豁出一家子安危上门相求的,既是求人办事,绝对不敢下妄言诓人。”苏老汉也走了上前,把出门前带的东西拿出来,打开外面裹着的陈旧布袋,露出袋里一角,“这是我们的诚意,只要能把人带回来,不说这些东西,就是搭上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刚还脸带鄙夷不屑的霍氏,在看到袋子里装着的东西后,瞳孔一缩,环在胸前的手放了下来。
尽管苏老汉没把袋子全部打开,仅仅露出一角,也足够她看清楚了。
要是她没看错,那是一株人参!
而且年份绝对不少于五十年!
她难掩惊讶,没想到初来时跟叫花子进村似的苏家人,竟然不显山不露水,藏了这么好的东西!
先是鱼干,再是人参……霍氏再看苏家人,眼底藏了探究审视。
能藏起这种矜贵物,还能一路带到徒北山来,苏家人恐怕绝非看起来的普通平凡。
霍氏不知道的是,苏家老两口也同时在暗暗审视她,且于此刻,在心头皆悄悄松了一小口气。
因为霍氏在看见人参后,有惊讶,有探究,有怀疑……但是没有露出贪念。
只这一点,他们苏家赌赢了。
不管霍氏能不能帮忙,这样一个人,是不会轻易在背后捅他们一刀的。
霍氏或许泼辣刻薄,但是坦荡。
霍氏收起眼里诸多情绪,盯着面前老夫妻,“这么好的东西,拿到我这个没什么交情的人面前,你们也不怕被抢被害?”
苏老汉郑重道,“仅凭霍娘子这句话,老汉就像不像你不会是能做那种事的人。更何况——”
他往静悄悄的堂屋里看了眼,“疼夫君能疼上脸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霍氏,“……”
我他娘!
老脸发烫!
堂屋里先是几声轻咳,耳后是一串轻笑。
俊美瘦弱的中年男人从堂屋里慢步走出,“内人性子直来直去,说话也心直口快,多谢老哥谬赞了。你家老大跟孙女的事情能不能帮上忙我暂不敢夸口,但当尽力而为,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苏家人闻言,登时狂喜,朝男人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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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茵漫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这本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古代言情、甜宠、穿越、佚名古代言情、甜宠、穿越、 的标签为古代言情、甜宠、穿越、并且是古代言情、甜宠、穿越、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第670章 番外:白奎VS凤临(全文完),写了1377354字!
书友评价
看完了 难过 几乎喜欢每一个角色 看哭好多次了 笑的更多 啊啊啊啊 好难过啊 过一个月会再看一遍的[快哭了] 拍成电视剧肯定也好看 里面他们出去历练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电视剧仙剑奇侠传 胡歌演的那个 但那个时候还小没看懂里面的情谊 懵懵懂懂的 哎 感觉跟甜宝毒爷爷要分别了 不知道番茄还会不会找到这样的小说了[快哭了]
几十年生活水平没提升,路也不修 房子还是茅草屋 碳还是那种垃圾炭,好像生活变好了不能体现一家人的亲情一样!真的很无语,这点好无语!还有老家的亲戚,硬是没关照过,理由居然是怕连累!不能给钱?你真的觉得正常???生完娃还是这样,正常吗!正常的人家,善良可以不改,但是对应的生活条件肯定改善!文中几十年如一日,
哦,还有女主失忆那段,男主人设崩了。无辜百姓都得为他的爱情买单,你们自己看吧,可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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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确实是运气好得的,自家人不舍得吃,想着换点菜种子,种点菜自个吃。掌柜的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我换些菜种?”
“三只兔干换三小包菜种,不乐意就东西留下自己走人。”掌柜微笑。
这是一言不合就明抢的意思。
苏大脸抽了下,咬牙,认了。
掌柜的明显是看他人单力薄欺他无力反抗,他拿出来的兔干个头大品相好,搁以前在大槐村,这种野味拿到镇上卖给富户,一只随便都能得个四五十铜板。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跟对方掰扯,恐会多生事端。
苏大只想拿了菜种子赶紧走人。
掌柜的很快拿了菜种过来,三小包种子拢在一起填不满苏大手心。
甜宝一直静静看着,她不懂价格跟行情,就觉得那么大的兔子换这么少的东西,肯定是爹亏了。
“啊哒!”她不高兴,伸出小手就往掌柜的头上打了下,就跟刚才在街口看到那些人打架一样,一言不合快意恩仇。
掌柜拿东西过来正好站在苏大面前,小崽儿在背带里高度又正好合适,这一爪子直接拍掌柜的脸上了。
啪声清脆,那张微胖的脸被一巴掌打歪,小小的五爪印迅速浮出来又肿又高。
铺子里死一般寂静。
掌柜好一会才回神,僵硬把头扭正,盯着小崽子目露凶光,他脑袋差点被打掉了!
苏大,“……”
苏大腿一抖,撒脚就跑。
“宝!我的小祖宗!你咋个打人哩!咋力气还恁大!”
爹遭不住啊!
后方,掌柜怒吼传来,苏大话都不敢说了,卯足力气跑得更快。
生平头一次跑起来跟一溜烟似的。
于是乌烟瘴气的街道上又出现一道风景,身形高挑瘦削的汉子怀里背个奶娃娃,跑得屁股冒烟。后方一群人挥着棍棒凶神恶煞穷追不舍。
这种场景对风云城的人而言司空见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也有得闲的来了兴致,蹲在街边凑热闹。
“跑错了跑错了,那边是死胡同,往右边跑。”
“城外来的?胆子真大,敢在白家粮种铺生事,哈哈哈!白家伙计,弄死大的得了,小的留着,送春娘那儿能领三两银子!”
“勇士,待会老子去给你收尸,我的包子铺正好缺肉!”
“哎哟又跑错了,那是十二码头地盘,生人勿近有进无回啊!”
苏大此刻哪有时间多想,逃命间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跟着那些人的指挥走,等发现眼前无路时浑身冰凉。
而死路外头,街边那些人张狂大笑声遥遥传来,“哈哈哈哈!上当了!哎哟笑死老子了!白家的,回头记得在白掌柜面前替我王老三美言两句,下次去买米面给打个折啊!”
苏大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搂紧了女儿回头,追兵已经近至眼前。
这些人身上的凶残戾气丝毫不弱于当初遇见的马匪。
此地是条死胡同,巷子狭窄围墙高筑,逃无可逃,苏大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祸不及幼儿,我认打认揍,求你们不要伤到我女儿。”颤着声卑微恳求后,他把女儿搂得更紧,绝望背过身,把女儿护在身体跟墙壁之间。
追来的是粮种铺子伙计及打手,被溜了几条街才堵到人,戾气飙升,二话不说高举木棒往下打,“死到临头废话还这么多!你认不认都得死!”
苏大努力把女儿包裹在怀里,以身体当肉盾,只希望能借此护女儿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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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脸干,灰溜溜往灶房败走。
灶房里,刘月兰跟何大香早忙活上了,苏秀儿站在灶头后把锅盖揭开,一股热腾腾的白雾立刻扑腾而出,鱼香味四溢。
“哎哟,今早吃鱼啊!”苏二搓着手上前,伸长脖子往锅里看。
两掌大的草鱼干经水焖煮后软化,躺在咕噜冒泡的清汤汁中,上层浅浅焦皮色泽诱人,混着香气,让人口水直流。
苏秀儿利落把焖鱼盛起装入木盘,连着汤汁一块倒入,另一个锅里红烧兔肉也炖好了,一并起锅,她抬头,笑容清婉,“去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好咧!”苏二应了声,趁人不备抓着块兔肉就往嘴里送,动作快得何大香一巴掌落空,“哈哈哈,我洗手去!”
何大香磨牙,“吃就你最快!去叫爹娘吃饭!顺便把三个小崽子拎出来!”
刘月兰将灶里余柴夹出来,在灶口下冷木灰里摁灭,闻着空气中诱人香气笑道,“秀儿做饭手艺真好,材料不齐活都能把菜做得这么香,要是材料齐全,咱一顿饭吃下来要把舌头吞进肚子里。”
何大香立刻把这事儿惦记上了,“等过段时间山上草木重新长出来,我再上山一趟,去找找看有没有野葱野蒜,拔点回来搁自家菜地种上!”
买不着,就自己找!
刘月兰跟苏秀儿对视一眼,双双取笑,“还说老二呢,你呀,也是个爱吃的。”
三个年轻妇人笑作一团。
昨天的惊魂在笑声中渐渐消散,那些不愉快的事仿似揭过去了,并未在苏家小院里留下太多痕迹。
孩子们也是如此,年纪小忘性大,一点点高兴的事就能让他们忘记不愉快。
苏家人能这么快放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背后有人相助。
那个不露面的高人两次出手救下他们,即便不知道以后再有事的时候,对方还会不会帮忙,但是苏家人心里就是多了一股底气。
这个处于风雨飘摇的家,背后多了一根支撑他们好好活下去的脊骨。
苏家做饭吃饭时都会把家院门拴上,因为家里秘密有点多,不宜招人眼。
吃过饭嘴一抹,苏大苏二挑起水桶,打开院门准备去清水河担水回来。
院门打开,兄弟俩还没及往外走,就被门口情形吓了一跳。
只见门外乌泱泱的,围了数十人!
个个粗布灰衣脸色蜡黄瘦削,脊背早早被生活压垮,站着的时候背也是佝偻的。
全是住在徒北山的人。
看见苏家门开,这些人立刻激动起来,眼睛发亮。
“出来了出来了!苏家的出来了!”
“快快快,跪下,都跪下!磕头!”
一时间磕头声汇成一片,此起彼伏。
苏大苏二被这一遭给整懵了,好一会回不过神,“不是,这、这咋回事儿啊?诸位,诸位!先起来,都先起来,有话好好说!你们干啥呢这是?”
弟兄俩一头雾水,想把这些人拉起来,一个个还犟得不行,非要把头继续往下磕,实打实的,再抬头时人人脑门沾着泥巴。
“苏家兄弟,我、我昨晚上都看见了!飞在天上的恶人掉下来了!死、死了!他们近不了你家地界!以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苏家有高人!我、我们斗胆、求高人庇护!”这时有人开口高呼,总算为苏家兄弟俩解了惑,也让他们知道了点之前还不知道的事情。
兄弟俩面面相觑,苏大,“昨晚我们家又来人了?咋没听到动静呢?”
苏老妇跟苏老汉赤红着眼厉声大喊,“老大,老二!”
马匪看着冲过来的人,张狂大笑,“不知死活!兄弟们,杀!”
后方应声者众,口哨四起,“杀!”
前一瞬还其乐融融的地方,转瞬就要变成屠宰场。
马匪们纵马围着火堆转圈,又叫又笑,把苏老妇几人围在中间,频频将冲过来拼命的人踹倒,如猫逗老鼠。
杀人于他们而言,俨然取乐的游戏。
土垛子后方此刻也传出妇人及孩子们尖叫哭喊声,马匪将她们揪了出来。
此情此景,苏家人目眦欲裂,心头充满无力绝望。
甜宝被妇人紧紧搂在怀中,力道大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有温热液体滴落她脸上。
她伸手摸了摸,抬头,是娘的眼泪。
娘哭了。
阿爷阿奶也在哭,爹在哭,二叔二婶在哭,姑姑跟哥哥们也在哭。
甜宝手一瞬攥成拳,黑眸涌出红光,如星火燎原顷刻烧红了整双眼。
“唔!”
随着一声闷哼,重物倒地。
林中猖狂笑声哨声戛然而止。
马匪们眼睁睁看着身边同伴突然捂着鲜血喷涌的脖子,双目暴突坠下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个就轮到他们自己。
步上同伴后尘。
十来个人,死在一瞬间。
他们手上挥舞的火把掉落地上,火光跳跃不灭,映出倒地的人死不瞑目的表情。
苏家人的哭声也于此刻停下了,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一幕,久久缓不过神来。
原以为他们马上要成为刀下亡魂,怎么死的竟是这些马匪?!
刘月兰跟何大香、苏秀儿三个妇人挤在一处,喘着粗气死死搂着三个小娃儿,庆幸没让他们看见这种血性场面,否则必将是一辈子的噩梦。
苏大苏二已经第一时间冲回妻子孩子们身边,将她们搂住,死里逃生,惊魂未定。
“不知是哪位侠士出手相救,请现身一见,老妇人跪谢恩人!”苏老妇跟苏老汉相互搀扶,环视旷野。
有人救了他们。
一家子十一条人命,这等大恩不容不谢。
夜色下的山脚,枯林树影诡谲,风声唳唳。
一道身影自树影后现身轻纵,须臾落在苏家人面前。
一身黑衣几乎融于夜色,身形高大劲瘦,脸上带着皮质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犀冷锐利。
“无需言谢,奉命行事。我家主子感念那几个鲜梨,命我前来护送你们过禹都古道。”紫衣开口,嗓音低沉。
“是那位夫人……?这、此等大恩大德,叫我们如何是好?”苏家人面面相觑,感激又无措。
紫衣沉声道,“夫人心善,知你们要去雍州,途中必要经过禹都古道,此地悍匪盘踞,危机四伏,不宜久留。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否则等马匪余党寻来,我一人未必能护你们全家周全。”
“老大,老二,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苏老妇闻听,不做二话,立刻作下决定。
不说紫衣话里透露的讯息,光是此地满地尸体,他们也不可能继续在这里逗留,大人没被吓破胆,孩子也得被吓坏。
苏大苏二动作利索,将锅碗布袋子扔上车后拉了车就走。
俩人经此一遭,着实被吓得不轻。
他们从未出过远门,哪里知道禹都古道竟如此危险!
期间,一家子目不旁视,谁都没敢往地上躺着的尸体看,光是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腥气,就忍不住频频作呕。
地上火把渐弱,火光苟延残喘的跳跃,光线明灭,越发显得此情此景阴森骇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甜宝睁开眼睛,眼珠子缓慢移动。
有山就有吃的?
能找到野鸡野兔?
山,她有啊!
两只兔子不算大。
估摸是冬日里没找着什么吃的,所以兔子瘦得几乎皮包骨。
但是再瘦,这也是肉,也是野味。
苏家人吃得满嘴留香。
重新启程走在坑洼难行的白雪古道,面对一座座看起来阴森的大山,竟也没那么怕了。
苏大苏二这时候对紫衣更为亲近,要不是碍于身份,恨不得把对方当亲兄弟看。
紫衣戴着面具,话不多,只在苏家人主动搭话时才会开口,嗓音听着淡淡的,却非冷漠高傲。
是以接下来一路,两方相处颇为和谐。
古道三十三峰,苏家人花了近三天时间才走出来。
等站在古道出口,抬头能望见前方山脚下村落,苏家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们安全了。
诚如紫衣所言,后面一路,他们再没遇上土匪。
过了古道后,再行经一座小镇,往前走十里他们就能到达雍州。
也意味着该分别了。
“侠士,这一路多谢您护送,不知能否告知您的名讳,我们日后向菩萨祈福,也好有个感恩的主儿。”苏老妇抱着甜宝,诚心道。
紫衣看了眼她怀中小娃儿,娃儿也偏头朝他看来,乌溜溜的眼睛漆黑透彻,如古井无波。
紫衣沉默须臾,道,“我家主子姓魏。”
顿了顿,他又开口,“到了流放之地,望你们依旧秉持谨小慎微,遇事莫要多言。雍州流放地秩序混乱,连朝廷都无力监管,尤其流放之地旁的风云城,乃恶人乡,切记。告辞。”
他话音落后,苏家人只觉眼前一花,紫衣便没了踪影。
古道出口处寒风萧瑟,只有他们一家子还杵在原地。
半晌,苏老妇轻吐一口浊气,“走吧,咱们该继续赶路了。”
“那位夫人是个顶顶好的善心人,好心定有好报。走吧走吧,赶路了。”苏老汉也开口,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细察眼底却并不轻松。
禹都古道如果是狼巢,流放之地便是虎穴。
这一次,苏家能不能在虎穴里安然一隅,便纯看天命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苏家人没有再留下来歇息,一鼓作气穿过小镇直往雍州。
二月末的雍州边城,天空阴沉沉的不见阳光,沿途处处是未化的积雪。
经城门进入内城后,一股荒凉萧索扑面而来。
主干道两边店铺外观陈旧破败,悬在半空的店铺招牌于寒风中摇摇欲坠。
近半店铺门户紧闭,路上零丁来往行人行色匆匆。
在这里,感觉不到一点州城该有的热闹繁华。
死气沉沉。
苏家人进城后不敢多看,直奔衙门,先去递交流籍签到,之后听从安排。
衙门大门前两座镇门石狮污渍斑斑,狮身布满大大小小划痕及坑洼。
守门的衙差懒洋洋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睁不开,领着苏家人去办手续。
苏家人分到的任务是前往边城外西郊三十里的徒北山,负责开荒。
拿到这个结果,苏家人眼底一松。
等走出了衙门,没了衙差在旁,苏大苏二皆忍不住漾开笑意,“爹,娘,这个结果算是好的了,咱泥腿子出身,打小就在地头打滚,别的可能不行,但是开荒种地可难不倒咱!”
“可不是?听说被流放的人好多被分配去当奴役做苦力,开山挖矿,这么一对比,开荒算是好的了,起码不用挨打受气。”苏二乐呵呵的。
三个年轻妇人继续搜集柔软的枯草,拿回家晾干后往各个房间地上铺一层,上面盖件旧衣裳就能睡人,等以后有条件了,再想办法弄几张木床回来。
苏老汉跟苏老妇则在屋子周围划出一个小范围,边界扎上荆棘条,这样一来院子也有了。
大人忙活的时候,三个小崽子围在木车旁,尽心尽责照看妹妹。
有家啦,有住的地方啦,崽子们笑颜逐开,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可这劲儿伸手往妹妹软绵绵的脸蛋又捏又揉。
小脸一会被黑乎乎的爪子夹得嘟起,一会被往两边扯开,头上稀疏胎发还时不时被揪起,甜宝面无表情。
她是想揍他们的。
但是。
“妹妹,甜宝儿!妹妹好可爱呀!”
“不但可爱,还贼好看!以前村子里的那些小娃娃,谁都没有甜宝好看!”
“这么好看的甜宝是我妹妹,咯咯咯!”
“是我妹妹!”
“我妹妹!这是我娘生的!”
“我爹娘说了,甜宝就是我们亲妹妹!亲的!哼!甜宝,我是二哥,等你再长大一点,二哥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你吃!”
“我是三哥!甜宝,以后再有梨子果吃,三哥把最甜的给你!”
“幼稚!甜宝现在牙都没长,怎么吃梨啊?甜宝,等你长大了大哥给你吃鱼!”
甜宝小拳头已经攥得紧紧的了,又慢慢松开,小嘴吐了口气。
算了。
他们说她好看。
苏家除了搭建住的茅草屋,还用剩余的材料又搭了个简陋的灶房,有些漏风,但是胜在能遮人耳目,做饭的时候不用再跟做贼似的。
下傍晚,到了该吃饭的时间,已经被放到灶房角落的空袋子又悄然鼓起。
“哥!袋子,袋子!甜宝又给咱送吃的了!”苏二眼睛一早瞄在袋子那,第一时间发现,咧出一口大白牙,“今晚吃煎鱼呗?干净!”
烤鱼当然也好吃,但是鱼皮总被烤得焦黑,有时候不小心烤过头糊了就不能吃了,浪费。
苏大过去拎袋子,啐他一口,“你还挑上了,德行。”
将袋子打开,苏大伸手就想往外拿冻鱼,等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愣住了。
嘴角抽了抽。
“煎鱼没有,兔肉跟鸡肉怎么样?”
苏二刚迈脚准备去烧灶,闻言踉了下,等站稳了立刻蹿到苏大旁边,伸长脖子往袋里瞧。
“两只肥兔?!三只野鸡?!”他激动得压着嗓子低吼,“我滴娘!咱甜宝到底有多少好东西啊?这、这些是仙鸡仙兔吧?一锅炖会不会有点罪过?”
“炖不炖?”
“炖!”
苏二大笑着冲出灶房,把还躺在木车上的小甜宝抱起,啾啾啾啾就是一顿猛亲,“诶哟喂宝啊!二叔真是太稀罕你了!”
笑完亲完又压着嗓子在娃儿耳边悄悄话,“宝,叔知道你有神通,你拿恁多东西会不会得罪别的仙人?要是仙人问罪,你把罪都推二叔身上来,二叔替你担!”
甜宝眨巴眼。
傻子二叔。
她抬起小手在傻子二叔下巴轻轻挠了下,小嘴试着咧开小小弧度。
“诶唷!诶唷!爹,娘!甜宝笑了!”
苏老妇手上最后一把荆棘条还没扎完,闻言垫着小脚飞快跑过来,一把抢过甜宝,先乐呵呵看了会小孙女甜甜笑脸,然后抬手往老二身上啪啪甩巴掌,“不去做饭你搁这逗甜宝作甚?你嫂子跟大香累了一天了,秀儿也累得直不起腰,不做饭今晚你别吃!”
“别啊,今晚这顿我不吃不行!”苏二被打了依旧笑呵呵的,作势胡闪乱躲,低声道,“娘,今晚吃兔子跟野鸡!甜宝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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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院里外积雪清理了一遍,估摸时辰,苏老妇带着二儿媳回到堂屋,开始准备午饭。
刘月兰一个人在屋里实在待不住,也跑了出来。
婆媳仨围在火盆子旁边忙活边闲话。
苏老妇舀了半碗面粉调成面糊,掺两把麸糠,撒点红薯碎,吩咐何大香烧锅抹油,准备烙饼。
这便是几口人今儿的午饭了。
这样的饼咽的时候刺嗓子,但是能扛饿,一顿能省不少面粉。
穷苦人家过日子,吃食皆需精打细算着来,粗茶淡饭在这个家里,都是奢侈。
伸手探了下锅够热了,苏老妇酌量倒入面糊摊开,滋啦声响带着淡淡香气迅速在堂屋里四散飘出,勾得屋外廊檐下玩耍的仨崽子口水直流。
“娘,你说老大他们东西能卖出去吗?”刘月兰翻着烙饼,眉间忧心忡忡。
何大香控着火候,闻言大咧咧道,“咱家果子恁好卖相,皮薄多汁,好吃得不得了,肯定能卖!”
甭说,她虽然只吃过一个,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味儿。
是真好吃。
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那么好看又那么好吃的梨。
她们家甜宝有那等神通,肯定是天上的小仙人下凡!
甜宝拿出来的果子,可不就是仙果么?
世间罕有,独一无二,谁吃谁赚!
何大香惋惜,可惜这些不能往外说,就看谁个眼神好运气好,能买上他们家果子了。
她丝毫不担心果子卖不出去。
“要是真卖不出去也没事!拿回来咱自己吃!以后我就不吃饭了,给家里省一口口粮,我天天吃果!”何大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把苏老妇跟刘月兰逗得哭笑不得。
心里那点愁瞬间消散。
苏老妇指头沾着面粉,往二媳妇脑门上点了下,啐她,“瞧你那馋样儿,哈喇子都流到胸口了!”
何大香作势把口水一抹,嘿嘿嘿的笑。
火盆子旁,笑声一阵阵的此起彼伏。
一碗面糊摊十张薄饼,就着热锅烧一锅萝卜缨子汤,苏老妇两手在围裙上拍了拍,扬起嗓门,“小崽子们,吃饭喽!”
话音还没落下,门外就传来三个崽子大叫声,“我爹回来了!”
“阿奶!我爹跟二叔回来了!”
“娘,爹跟大伯回来啦!!”
婆媳仨相视一眼,齐齐起身。
苏老妇将堂屋门拉开一角,一眼看到从院外走进来的兄弟俩。
挑着担子,脸被冻得通红,笑容却灿烂得晃眼。
再看挑出去时满得冒尖的箩筐,现在挂在老大肩上轻飘飘晃荡,苏老妇悬着的心便松了,喜悦爬上皱纹细密的眼角。
何大香也凑了过来,喜不自胜,“娘!箩筐空了!看我说啥来?我就说肯定能卖出去!孩他爹,是不是?”
苏二大笑,“是是是!卖光了!哈哈哈!”
仨崽子早在看到人回来时候就一拥而上,围在箩筐旁边转圈圈,欢喜兴奋得像在等骨头的小狗仔,“爹,是不是买啥好吃的了?我闻到香味了!”
“小崽子,鼻子比狗还灵。”苏大笑骂,大手一挥,“先回屋!一会给你们分好吃的!”
“噢噢!有好吃的,有好吃的喽!”仨崽儿立刻争先恐后往堂屋冲,笑闹声飞扬。
人进屋,堂屋门立刻关上,隔绝了周围听到动静伸头打探的目光。
刘月兰不能见风,刚没迎出去,这会见男人回来了,立刻上前帮他卸下挑子。
“都卖光了?”她往箩筐里瞅了眼,嗓音带笑,即便刚才听了小叔子回答,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确定。
“卖光了!”男人亦笑,漆黑深邃眸子亮着光,由心而生的喜悦,使得他整个人精气神焕然不同。
一家子在火盆子旁围坐,苏大掀开茅草帘子,露出下面装着的东西。
两捆草药包,一袋白面,半袋子精米,一小块肉,一条鱼,并几个鸡蛋两把青菜。
三个妇人看到里面的东西,嘴巴开开合合好久说不出话。
反是年纪小的娃子们,看到肉后欢呼雀跃,惊喜叫声差点掀翻屋顶,“肉!肉肉!”
苏二挨个拍了拍三小只脑瓜子,从米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拿出几个半掌大小的豆粉粑,一人一个的分,“喏,馋猫子,这回给你们特地带好吃的了!”
芝麻馅儿的粑粑冷透了依旧甜香软糯,外面裹一层炒熟的豆粉,好吃得娃子们直想把舌头一块吞掉。
苏老妇这时才喘出一口大气,闭眼深呼吸,睁眼找家伙,准备开打,“两个败家子!家里什么光景啊,啊?让你们去卖点东西,转头买这些回来!挣的不够你们霍霍的!一个甭跑,老娘今儿抽死你们我!”
苏大苏二一溜烟蹿到墙角,求生欲爆棚,“娘,先别忙打!除了药包跟豆粉粑是咱掏钱买的,其他都没花钱!镇上大户买光了咱家梨,尝了觉着好吃,一高兴就把这些赏下来了!”
“真的真的,真没花钱!挣的银钱在这呢!剩一贯二百钱!”
苏老妇刚拎到手里的烧火棍,哐当掉地上了。
苏家院子小,跟旁边住户仅隔一条狭窄小径,即便关上屋门,屋里热闹的欢呼声也关不住。
前儿刚跟苏老妇吵过架的碎嘴妇人,坐在自家堂屋烤着火,耳朵竖得高高的听那边动静,撇着嘴角满脸不屑状,心里实则好奇得跟猫抓似的,“他们家老大老二刚从镇上回来,挑着箩筐担子也不知道往家带了什么,瞧把那一家子给乐的!诶当家的,你说他们家是又卖了啥家当,挣铜板啦?”
男人恁不耐烦,开口就呼喝,“眼睛一天天的净盯着隔壁,你要不直接上她家过去?人关门过日子你关门过日子,怎么就你嘴碎事儿多!”
“咋说话呢?什么叫我嘴碎事儿多?光我在面前横,苏家那个三八婆骂我扫把星的时候咋不见你出头来!”
“你不先挑事人稀得搭理你?”
夫妻俩吵嘴间,隔壁又爆出一阵尖叫。
“……”夫妻俩闭嘴了,双双竖起耳朵偷听,妄图听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苏老妇掂着钱串子,沉甸甸的重量在手心,铜板触感冰凉,真实感终于真真切切浮上来,“两筐梨……卖、卖了一贯二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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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月兰立刻给他一拐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自豪上了?”
苏大忍了下,又闷笑出声,“媳妇,我还是头回见你打架这么彪悍。现在人也打跑了,要不你跟大香还有秀儿,先回屋把自个捯饬捯饬?”
他不说还好,说了其他人才发现,一场恶仗打完,苏家除了最小的奶娃娃,没一个干净整齐的。
要么披头散发,要么衣歪襟斜,乍看起来跟疯子一样。
还有三个小崽子也挤进来凑热闹,指着嘴巴喊牙疼。
苏家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抱着甜宝,皆大笑出声。
笑声里满是反抗后的痛快及解气。
“别说,打的时候顾不上害怕,打完了是真解气,这段时间的憋屈全散了!”
“不能高兴得太早,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得来。”
“那是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这次我算整明白了,咱可以穷可以苦,但是绝不能活得窝囊!”
“对!人穷不能志短!不能任人摆布!否则——”苏大朝门外看了眼,外头围观的人已经渐渐散去了,“否则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不断的低头退让懦弱卑微,最后他们只会活成门外那些人的样子,灰暗麻木,如同会行走的皮囊,没了灵魂。
“对了,刚才那些人突然灰溜溜走了,我看他们一个个手上都流血呢!是有人在背后帮了咱,要不事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收场!”苏二眼里闪着光亮,激动道,“那人一定是个功夫很好的高手!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没法当面谢谢他!”
苏老汉沉吟片刻,开口道,“大隐隐于市,不管如何,咱把这个恩情记在心里。这一路行来咱家多次得贵人相助,乃是大幸事。常言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日后咱有能力了,遇上苦命人也出手帮上一帮,当是替恩人积福,也是替咱家子子孙孙积福。”
其余人纷纷点头,莫有不应。
他们苏家就是在沿途中收获了种种善意,才能走至今日。
不管是边界驿站的贵妇开口解围,还是面具高手一路相送,再至霍氏夫妇出手相帮,最后至今日无名人背后援手……他们苏家人皆会铭记于心。
恶当扼,善当弘。
苏家院门重新关上,妇人们在院子里收拾满地狼藉。
仨小崽子们自告奋勇积极帮忙。
“功夫很好的高手”甜宝窝在阿奶怀里闭眼假寐,沉入空间把沾着血迹的梨针一一清洗干净,动作慢条斯理面无表情。
阿爷阿奶说那些人还会来,这些梨针还得反复使用。
什么善什么恶,甜宝不懂。
她就一个想法,把那些人打怕,怕了才不敢再找上门来。
甜宝烦有人老来打扰他们家。
今天因为是在家里她才没扎那些人心脏跟眉心,有限的记忆里,她听老人说过,家里死人的话会很晦气。
算那些人走狗运。
距苏家不过十几米远的霍家院子,霍氏回去后也跟男人念叨奇事。
“我当时就在院子里,凭我的眼力竟然看不出对方究竟是何时在哪个方向出的手,这人功力定在我之上。”她坐在矮凳,手指戳了下躺在旁边躺椅上的瘦削男人,“我们在这里待了十多年了,什么时候这里来了高手我们居然不知道?你说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手帮苏家?”
霍子珩躺得好好的,身边有只手非戳着他不消停,他无奈睁眼,“阿娴,连你都无法察觉的事情,我又哪里能知晓?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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