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方池懵懂点头,“那我们先拿谁开刀?”。
“乔秀莲!”,周锦初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今日摔了行知的小厮都是依着她的吩咐,她以为把人的嘴堵住了我便不知道,她还是小瞧了宫里的手段”。
江行知眉头一动,“娘亲让玄一动手段了?”。
江知尘嗯了一声,“那些小厮根本经不住酷刑,玄一还没拿出看家本领就把乔秀莲供出来了”。
“这样的话,陛下还有太后那边会不会觉得娘亲太……”,恶毒两个字江安彦没敢说出口,但周锦初知道他的意思。
周锦初淡淡一笑,“彦儿,咱们前世为什么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还不是因为我们太过善良,人善才会被人欺”。
“当然了,娘亲也不是教你不要善良,该善的时候善,不该善的时候就不能心软”。
江方池了然的点点头,“就比如这一次,若是娘亲轻放了二婶,那二婶就会觉得娘亲软弱好欺负,这一次是摔了二哥,下一次说不定就要杀二哥了”。
江知尘满意的笑了笑,“池儿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江行知也说,“而且陛下和太后既然将玄一给了娘亲,必然是想看看娘亲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软弱可欺”。
说着,他的眸光闪了闪,“作为皇家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软”。
江行知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安彦点头,是啊,前世就是因为他们太过良善心软,看谁都像好人才会被欺负到那般境地。
砍手砍脚,家破人亡……
江安彦不禁抖了抖,他抬头看向周锦初,目光急切,“娘,我懂了,心软可以有,但不是对着我们的仇人,和任何一个要害我们的人”。
周锦初点点头,看着三个儿子,发觉他们眼里的光芒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
他们竟在一夕之间长大了。
周锦初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很残忍,可若是连对自己都不够残忍,又怎么可能面对外面的腥风血雨呢。
江知尘打破平静,“从今天开始,彦儿跟着我打理家中产业,行知养伤,至于池儿……爹会为你找最好的武师傅,可别辜负了爹娘对你的期望”。
江方池一听,欣喜万分。
他以为当爹和娘知道自己前世被剥皮抽筋后就不允许他习武了,他甚至都想好今后要当个聪明的纨绔,用自己的嚣张跋扈来护着爹娘和妹妹,没想到……
江方池激动,竟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爹!”。
江安彦看着江方池高兴,他自己也开心。
他没什么大志向,也不知道今后要做什么,所以三弟能得偿所愿,他是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的。
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江安彦侧目看向身边的江行知,虽然他唇角抿着笑意,但眼里的空洞让他心疼。
他知道二弟从小就聪慧,最喜爱读书,志向也是要当状元做大官,可是那件事情之后二弟就颓废了,把自己所有的书都烧了,流恋风尘,醉生梦死,好似他从没有将志向放在心上一般。
只是他身为他的大哥如何不明白,二弟这是被伤透了心。
江行知能感觉到江安彦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可是他莫名的不想理。
江行知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右手中指因为从小拿笔磨出的茧子愣神。
他摸了摸,茧子表面皮肤的粗粝让他忍不住皱了眉头。
只一瞬间,那些小时候因为握笔姿势不对,被师父纠正的画面钻进他的脑海,还有师父对于他的谆谆教诲以及……他面对众口铄金的指责无力辩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