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甚至无法喘息。
他捂着自己心口,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所以,你是记起了过去?”
谢子怀看着眼前面色难看,用力攥住心口病号服的傅西宴,心里是有些快慰的,尤其是回想起这两年来傅西宴对余岁晚做过的一切,让他有种余岁晚大仇得报的感觉。
傅西宴做了那么多伤害岁晚的事,岁晚养母的死和傅西宴有关,现在又把害死岁晚妹妹的罪魁祸首叶长明保出来即将送出国。
想起一切的傅西宴现在,是后悔了吗?
“不是,只是这一个片段。”傅西宴避开谢子怀的目光。
谢子怀皱眉:“你这次晕倒住院,就是因为想起了……这个片段?”
“嗯……”傅西宴皱眉应声。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谢子怀问,“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和窦雨稚结婚,还是……”
谢子怀话没有说完,定定看着床上薄唇紧抿的傅西宴。
傅西宴烦躁皱眉,没有吭声,他满脑子都是余岁晚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门外戴着口罩墨镜手里拿着保温桶,准备推门的窦雨稚,硬生生没有了推开门的勇气,也没有了听下去的勇气。
傅西宴他,想起了过去的片段?
窦雨稚心慌意乱,她不知道如果在傅西宴想起过去想起了他和余学姐的种种,会不会……不要她。
她紧紧攥着保温桶靠在墙上,藏在口罩后的小脸毫无血色。
对窦雨稚来说,她即怕傅西宴想起过去,又总是不甘心,希望傅西宴想起过去后,依旧在余学姐和她之间选择她。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和傅西宴在一起,名正言顺告诉所有人,傅西宴爱她胜过余学姐一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在说,傅西宴是因为失去记忆,才会在她和余学姐之间选择她。
这也是窦雨稚之前故作大方,答应余岁晚等傅西宴恢复记忆之后,选择和谁在一起另外一个人就无条件退出的原因。
可现在听说傅西宴想起了一些片段,她竟没有勇气踏进病房,逃似地离开住院楼,坐进保姆车内。
正在保姆车内吃薯片玩手机等待窦雨稚的小助理,见窦雨稚拎着保温桶上车,一怔。
“雨稚姐,你不是上去看傅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他睡了,开车去剧组吧!”窦雨稚说。
小助理明显感觉窦雨稚的情绪不对,但也没有多问,让司机开车。
窦雨稚疲惫地靠着座椅,望向窗外。
其实,她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傅西宴和余岁晚,她比傅西宴和余岁晚小三届,等她上海城中学的时候,学校里都是傅西宴和余岁晚可歌可泣爱情的传说。
她知道傅西宴为余岁晚做过的每一件疯狂的事情,知道傅西宴爱余岁晚爱得连命都可以不要。
怀春时期的少女,她也想要这样被人时刻关注,被人痴迷爱慕的感情。
就这样,年幼的她在学校优秀学生展示栏里,认识了傅西宴和余岁晚。
男生帅气阳光,女生漂亮自信。
她羡慕不已,所以……下意识地模仿余岁晚。
她以为自己和余岁晚只要足够像,她也可以收获余岁晚那样炙热疯狂的爱情。
直到她和傅西宴、余岁晚一样考上海城大学。
余岁晚和傅西宴出车祸,一个成了植物人,一个失去记忆。
她像个卑微的小偷,从傅西宴那里偷来了这份爱情。
她也体会到了傅西宴那种,热烈到让所有人艳羡的爱情。
她害怕别人说她和余岁晚相似,所以傅西宴才爱上她,她便开始往和余岁晚相反的方向改变。
但傅西宴对她的感情与日俱增,并未因为她的改变减少半分。
她甚至觉得,和余学姐相比傅西宴好像更爱她。
因为傅西宴当初和余学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架,虽然最后低头的总是傅西宴。
可傅西宴和她在一起,从来不舍得和她吵架,往往都是在吵架的小火苗刚升起来,就撒娇卖乖舍不得她难过分毫。
直到,余学姐醒来……
那种随时失去傅西宴的恐惧感,伴随着傅西宴一次又一次侮辱余学姐,不断减少。
她觉得心疼愧对余学姐的同时,又难免欣慰。
她告诉自己,看啊……或许曾经傅西宴深爱余学姐,但傅西宴最爱的还是自己。
傅西宴对她说过无数次,就算是恢复记忆,他最爱的也是她。
但,窦雨稚还是有些不敢面对。
尤其是在,为了代言……冒认余学姐救人功劳之后。
她很害怕。
良久,窦雨稚给傅西宴发了条信息,说剧组这边被绊住了走不开,明天再来看傅西宴。
傅西宴回信息的速度很快,叮嘱她按时吃饭,好好休息。
见傅西宴秒回信息,窦雨稚的心略略放下不少。
·
第二天一大早,余岁晚便重新找了云城最有名的律师接手这个案子。
因为案件热度很高,又是个稳赢的案子,律师自然愿意接,甚至愿意免费接。
“我愿意拿出我的全部积蓄,只要求叶长明得到应有的惩罚!”余岁晚语气笃定。
签署委托合同后,刘律师当天下午便又约见了余岁晚。
刘律师将笔记本电脑转向给余岁晚看。
“按照余小姐您提供的证据和视频时间线,还有东江中学学生付明第一次警察局的证词来说,都说明叶明长是指使者!”
刘律师在屏幕上指给余岁晚看:“你看,这里的供词,可以表明作为犯罪实行者的东江中学学生,在实施犯罪时并未超过指使者的要求,但下午付明就更改了口供……”
刘律师表情凝重望着余岁晚:“他说叶长明只是在他这里购买了凌辱视频,他上午是为了脱罪所以才诬赖叶长明的,已经认识到了这种行为是错误的。”
“是傅氏集团的明律师插手了这件事,要么就是收买了付明的父母,要么就是威胁了付明的父母!”余岁晚语声笃定。
“所以我问余小姐,你是否能接受以给东江中学施暴者写谅解书为条件,寻求东江中学学生的真实口供?”刘律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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