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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长篇小说阅读

鱼音袅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金钏儿姜臻,讲述了​京城中,谁人不知世子的名号,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可偏偏有人把他当透明。她撩遍了他身边所有的朋友,表现得心机又虚荣。却唯独不撩他,不理他,对他视而不见。他:“我是谁?”她:“世子爷。”他:“我穷吗?不帅吗?没有势力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一下自己呢!【fq】...

主角:金钏儿姜臻   更新:2024-08-18 2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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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金钏儿姜臻的现代都市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长篇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金钏儿姜臻,讲述了​京城中,谁人不知世子的名号,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可偏偏有人把他当透明。她撩遍了他身边所有的朋友,表现得心机又虚荣。却唯独不撩他,不理他,对他视而不见。他:“我是谁?”她:“世子爷。”他:“我穷吗?不帅吗?没有势力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一下自己呢!【fq】...

《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长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说完,她又看了看远处,目光有些虚空:“芸儿,父亲虽也是个大不大小不小的官儿,但是你知道吗?小时候在家中,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喜鹊牡丹粉彩碗,那个碗要五两银子一个呢,娘亲虽然没有骂我,但是她那心疼的模样我却是不会忘记的。”

“而如今,芸儿,你看看我手里的这杯茶,”映雪将虚空的目光收回,盯着手中的茶,茶香袅袅,汤色嫩绿明亮。

“这叫祁连雪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茶叶,但你可知,这茶却是长在祁连山巅,每年只有十二月中旬十天是采摘日,摘下来炒制成茶叶也不过三四斤,全部上供成贡品,宫里头也只有头几位主子才能享有,而满上京能得这份茶叶赏赐的估计不超过一个巴掌,可是芸儿,你看,顾家偏偏就得了这么一份,而我,坐在这里居然也能品尝到这珍贵的祁连雪芽。”

“还有,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件披帛,如烟如雾,极美,这可是用软烟罗的料子制成的,这薄薄的的一块竟然要五六十两银子,这些银两可抵寻常人家几年的家用,可是姨母两个月前连眼睛都没眨就赏给我了。所以芸儿,二表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

那个掐丝珐琅盒子和白猫玉坠在菡萏院宛如一粒小石子,泛起了微小的涟漪,便无踪迹了。

但是过了几天,却在二房的主院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夫人…这…若不是二公子身边的庆儿悄悄来报,咱还不知情呢。”高嬷嬷脸上也有了几分焦急的神色。

黄氏正对着镜子理云鬓,听闻这话,手中的桃木梳“啪”的一声被扔在梳妆台上,高嬷嬷都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会给她送东西?”

高嬷嬷欲言又止,想了又想,说道:“奴婢也是逼问了庆儿一番,他才招的,他说是前几天晚上哥儿们聚完后回各自的院子,半途遇上了这姜姑娘,没多会姜姑娘就落水了。”

“当时他离得远,也不甚清楚,据说在场的除了二公子,还有大公子、四公子。这几天下人们传的是那姜姑娘昨天受寒生病,依奴婢看,很可能就是落水导致生病的。”

黄氏吃了一惊,“府上的哥儿不是没有分寸的,要是传她落水,哥儿们岂不是还要负责任?”

随即脸上一副厌恶之色,冷笑一声:“国公府的池啊、湖啊,每年都要掉几个姑娘,没一个能如愿的,怎的这么愚蠢,大冷天的跳下水,也是下了血本了,怪不得小门小户的,眼皮子到底浅。”

高嬷嬷也附和着:“夫人说的对,二公子送她东西,也可能是带着点补偿心理。”

黄氏心放下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放下:“话虽如此,这姜姑娘我看着就不喜,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要我姐姐早日来上京才好,再等等吧,左右也就半年,等珣儿和映雪定下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黄氏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三公子最近怎样?”

高嫲嫲佯“咳”了一声,“听说这三公子更是一早就去菡萏院了。”

“看来还真不能小觑这个表姑娘,”黄氏皱着眉头:“我倒是有心想给我那好姑子提点几句,赶紧给她找个婆家,麻溜地从国公府搬出去才是正经。”

又顿了顿,“罢了,我看三房会比我还着急。”

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姜臻泡在浴桶里,水面上飘着朵朵花瓣,若有似无地挡住了水下曼妙的风光。

她的心绪如何都静不下来。

阿娘竟为了她做了如此深远的打算。

三年前,姜臻的娘亲陈氏临终前不仅请了姜家一族的长辈和娘家人来作证,还请了官府的文书为证,清点自己名下的银票铺子田地等,直言这是她留给女儿的所有资产,是她今后的依靠,任何人都不许挪用,若女儿遭逢不测,则这笔资产尽数捐给寺里充当香油钱,就当自己为女儿下辈子积攒阴德了。

陈氏当时已病入膏肓,说这些话时却目光湛湛,姜老爷在陈氏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陈氏的话里话外都明摆着不相信姜家的丁姨娘,生怕自己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这才说出这番话来。

陈氏出生于江南,祖上也是商户,生意涉猎很广,但其中以调香的生意最为红火。

她嫁给姜老爷时,姜老爷只是西南滇地的一个行将倒闭的商人,祖上一直做金器生意,传到姜老爷手上时,因他不善经营,加上金饰铺的样式老旧,客人越来越少。自打陈氏进门,她丝毫不吝啬,不藏私,带来的调香方子给了姜老爷,就连嫁妆也添进去了多半,姜家迅速在滇地开起了香铺子。

陈氏不仅擅调香,也颇有眼光,她仔细观察滇地贵女与贵妇们的喜好后,开始动手给姜老爷的金器店画金饰图样,工艺精巧无比,又用珍珠、翡翠等衬托,与市面上那些黄灿灿的充满了铜臭味的金饰大相径庭,然后用香铺子的盈利钱支起这金铺子,如此这般,姜家这才起死回生,金饰和调香生意日渐红火。

不过五六年的时间,金铺子就成了滇地小有名气的老字号,不仅聚集了一班手艺人,据说前几年宫里的贵妃还专程点名要姜家打造的金器做生辰礼。

娘亲尽心尽力,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在她为这个家劳心劳力的时候,姜老爷姜如海结识了丁氏,养作了外室。

那丁氏一双美目好似能说话,姿态楚楚,举手投足间尽是娇媚之态,哪里是端庄稳重的陈氏可比?

姜老爷一股脑就钻进了丁氏的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娘亲自那后开始生病。

之后,丁姨娘怀孕后,姜老爷更是不顾发妻陈氏的阻挠,纳了丁氏进门。

丁氏一举得男,姜老爷欣喜若狂,想他和陈氏成婚多年,除了一女再无所出,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人骂他绝户。

这下好了,丁氏更是得宠。而且在本朝,女子继承不了宗祧,更别说遗产了,哪怕姜臻是嫡女,这个家中的财产早晚都会落在丁氏和她那个儿子身上。

可是,这个家若没有陈氏的劳心劳力,何能有今日的金山银山?

因此,有这么个添堵的人在,陈氏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不多久,便病体缠身了。

丁氏扮猪吃老虎,将姜老爷唬得是团团转,就连家中的中匮都一点点挪到她的手中了。

陈氏伤心欲绝,没多久便撒手去了。

姜臻忽的将头沉入水中,几息后,又将头探出水面,玉白的面上水珠滚滚。

这个世上,唯一爱自己的母亲就这样走了。

临终前亦未雨绸缪,给自己安排了后路,若不是母亲的安排,恐怕她早已被那高太守的族弟纳进府里了吧。

看过了娘亲对爹爹逐渐心死的感情,姜臻对婚姻毫无憧憬,她替自己的母亲不值,也恨自己毫无自保的能力,除了高攀一门婚姻,她已别无他法。

“金钏儿,帮我梳洗吧。”泡了一会,姜臻对帘外喊道。

金钏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拌了桃花粉的澡豆面子和澡巾,开始伺候起姜臻来。

姜臻背靠着浴桶,闭着眼睛,语气随意:“含珠儿呢?”

“小姐,你还不知道她么?找那守门的婆子丫鬟聊天去了。”金钏儿笑道。

姜臻笑了笑,果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姜臻的这身皮肤当真是得天独厚,全身雪白,无一丝毛孔,犹如上好的雪白丝缎般柔滑,又如蒸好的乳酪般细嫩。

金钏儿给她擦洗的时候都不敢用半分力,她掬了一捧水浇在小姐的肩头,又细细地看小姐的脸蛋和身段,心里着实羡慕。

那一头青丝,垂在身后黑压压的,一手都拢不住,顺滑得要从指间溜走。

自己比小姐还大一岁,身段却远不如小姐。小姐看起来高挑羸弱,可脱了衣服,却也是很有料的。

那处虽不是很大,但也绝对不算小,且极富弹性,在水中连绵起伏,勾勒出了丰致的曲线,诱人之极。

湿润的乌发散在胸前,遮遮掩掩,引人遐思,最绝的是左胸上有一道朱砂色的胎记,仿若天成,形状则如同桃花瓣一般,怒绽于雪白的肌肤之间,欲与那粉色蕾尖斗艳。

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诱人。

而反观自己,胸前平平,就像两个摊平的荷包蛋一样,毫无女人的韵致可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长成小姐这样?

小姐今年十六岁了,正是待嫁的年龄,花朵一般,已是骨肉细匀,也不知以后会便宜了哪个男人。

金钏儿红着脸想。

沐浴完,姜臻坐在妆龛前由着金钏儿摆弄自己。

金钏儿将淡粉色的脂膏轻轻涂抹在姜臻的脚趾和脚掌上,涂抹完后,在灯光的映照下,十个脚趾饱满有光泽,个个珠圆玉润,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咬上一口。

帷帐掀开,含珠儿走了进来,脸上含着笑,“姑娘,这府里的情况我打听了一下。”

姜臻斜眼觑了她一眼,靠在铜镜旁的一榻上,“哦?说来听听。”

含珠儿说道:“国公府一共有三房,上午碰到的那两位公子分别是二房的嫡子顾珣和三房的嫡子顾珽,两位公子还没有婚配呢。”

说完,看了看小姐一眼,噗嗤笑了一声。

姜臻见状笑道:“死丫头,还不快说下去?”

“府上的顾二爷和顾三爷都是文官,顾大爷三年前战死在战场上,不过这国公府的爵位可不是兄终弟及,这爵位将来还是要落在大房的大公子头上…”


黑暗中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帮我解毒,我就放你和你的侍女离开。”

姜臻怒从心头起:“阁下现在自身难保,又何来威胁我?”

那男人低低地笑了,声音却冷如寒霜,“箭矢上抹了秘药,没有我的解药,不到两个时辰,你和你的婢女都得死。哪怕你带了随从,我要解决他们也并不是难事。”

姜臻在分析他话里的真假,但这个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太盛,不知怎的,她不敢冒险。

“你想要我怎么做?”权衡了一番后,姜臻问道。

片刻,黑暗中那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声音不大,却似在她的头顶响了个焦雷,将她炸的目瞪口呆。

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极轻,尤是不可置信般地发问。

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也夹杂着些许尴尬。

“你……无耻!”姜臻手扶在她的伤口处,怒极气极,胸口剧烈起伏。

“这的确为难姑娘了,但姑娘放心,你戴着帷帽,我也看不清你的样子。这件事过后,我们也不会再见,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那道声音顿了顿,“姑娘你的清誉并不会受影响,而且……你并无选择。”

男人的话软硬兼施,姜臻已气得浑身发抖。

原来,这男人中了南越人的情花蛊毒。

作为土生土长的滇地人,姜臻也知晓南越国崇尚巫蛊之术。

南越国面积狭小,不成气候,大渝朝从未将这个蛮夷小国放在心上。

南越人多会使蛊,巫蛊之术盛行,作为土生土长的滇地人,姜臻多少也有所耳闻。

但这个情花蛊毒她却是第一次听闻。

想起那个男人刚说的解毒之法,姜臻再次被激怒得脸色涨红。

原来,中了情花蛊毒后,此毒会混在男子的元阳之中,体弱之人瞬间会陷入昏迷之中,体健之人则能保持意识清醒。但若不及早祛毒,等到毒素遍布全身,则迟早会陷入昏迷之中,届时药石枉然。

很显然,这个男人体质强健,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出手甩袖箭。

很显然,若不及时祛除元阳中的毒素,这个强健的男人也会有生命之危。

姜臻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她要……用手给这个男人解毒,让他泄出有毒的元精!

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

这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来说,简直是耸人听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让她今后如何嫁人?!

姜臻已是面如土色。

“姑娘,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只有等毒素除尽了,我才能给你和你的婢女解毒。”山洞里光线昏暗,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都能射出袖箭,为何不自己……”姜臻愤恨问道。

“射出袖箭也仅是须臾之间,而解毒却需要持久的时间,我的体力不足以支撑。”他说的并没有错,刚刚射出的那两箭已耗费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姜臻的面容被帷帽遮挡着,眼珠子却咕噜噜地转。

没有精力了?那能不能把这个威胁他的狗男人杀了?

前提是得让他交出解药。

“山洞外有你四个护卫,我劝你莫起其他的心思,他们就算一齐闯进来,我也能射死他们。我虽然精力不济,但你和婢女所中的毒也只有我能解。”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

这个王八蛋!

但姜臻却并不敢小觑这个男人,他哪怕躺在洞中,都知道外面有四个护从,这说明这个男人的耳力绝佳。

再看他的身形,哪怕躺着,贲张的力量感都逼迫而来。

“要不我叫其中一个护卫来给你解毒可否?”姜臻刚说完,越发觉得这个方法可取。

这话一说完,微弱的烛火都跳了一下。

男人没答话,姜臻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有像你这样未出阁的姑娘帮我解毒,我才相信你真的不会把此事说出去。而且…在下以腹下软肋,任你拿捏,换取姑娘的一分信任。此事过后,后会无期。”

他倒是个从容的。

姜臻又恨又羞,帷帽下的一张脸绯色密布。

什么腹下软肋,什么任她拿捏!

事已至此,除了哀叹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也别无他法了。

她不是个遇事百般纠结的人,思及此,她拖着受伤的脚向阴影处的男子挪去。

趁着零星的烛光,她总算看清了靠墙半躺着的男人。

他戴了一张黑色鹰隼面具,一切都是黑的,上面有金色的暗纹在流淌,面具横覆在他高挺的鼻骨上,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露出了一双眼和一张薄唇,下颌线极其干净利落。

那双眼眸,深邃莫测,又如寒星般透着冷意。

身上着了一身纯黑色长袍,长袍的边缘及袖口处绣着少量的金色云纹,随着他身体的颤动,云纹在幽暗的山洞中若隐若现。

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她顿感安全了许多。

只是哪怕躺着,通身也散发着疏离与凛寒之气,那双眸子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得姜臻头皮发麻,心头一跳,压迫感迎面而来。

随即又想,自己面容已遮,他压根看不见自己,千万可不能乱了阵脚。

当下,她很快稳定好自己的心绪,咬着牙,硬着头皮,二话不说,伸出一双素白纤细的玉手,朝着他的腰间伸去。

手一碰到他的腰,就觉得劲实有力,隐藏着巍峨力度。

幽谧的山洞里,响起了除腰带、解衣物的窸窣之声。

她的脸红的滴血,就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虽自小离经叛道,但到底也是未出阁的娇女。

滇地地处边境,民风开放,男女之大防并不如上京那般看重。

虽只是个二八年华的闺阁少女,但男女间的那档事,她还是模模糊糊知道一些。

当然,这都“得益”于自己那不安分的爹,无视娘亲的阻拦,姜老爷接了他之前养在外的一女子入府为姨娘。

那姨娘娇软柔媚,在床第间颇多姿态,把姜老爷迷得五迷三道的。

在她十三岁那年,她在姜老爷乱放的书堆里,看到了一本描写大胆露骨的风月本。

图文并茂,生动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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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国公府也有十天了,姜臻也渐渐适应了府里的环境,她每日会去锦绣居、慈安堂给顾章华、老夫人请安。

顾章华不耐其烦,她本就好玩乐,时常和上京的一些官夫人,或离异、或孀居的贵妇饮酒作乐,因此早上时常起不了床。

不过几天,顾章华就令姜臻以后别给她请安了,免得影响她休息,有事来找她即可。

姜臻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了。

她本不是勤快的人,但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该有的礼数她一定会遵守的。

既然顾章华不要求她,她也是乐得轻松。

不过,老夫人这头,姜臻还是坚持每天去请安的,她毕竟是个寄居客,也不能这么没眼色。

况且,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老夫人在府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与话语权,讨了她老人家的欢心,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搞不好,老夫人一个高兴,就能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她可没忘记,来上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择婿,她希望越快越好。

拖得久了,她也没脸皮一直住着。

什么时候在上京起一家自己的买卖,买个宅子才好呢。

国公府不能久待,有了宅子也算有个落脚处了。

上京富贵迷人眼,她虽然有母亲留下的薄田和体己,前几年瞒着父亲做了一些生意,手里还算富裕,但要想起买卖,买宅子,也是不容易的。

这一切,还需要筹谋,姜臻立在院子廊连处,细细思索着。

国公府地势优厚,宅子建在南山脚下,有登高望远之优势。白日里倒罢了,此刻是夜晚,姜臻在菡萏轩的后院凭栏远眺,繁星漫天,远处灯火迷离,端的是天上人间一色。

此刻春寒料峭,却已有春虫低鸣,菡萏轩坐落在偏静处,更显得虫鸣悠远,姜臻静静享受这安宁的一刻。

金钏儿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雪色织锦缎面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姑娘,夜里冷,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姜臻边返回屋中,边吩咐道:“金钏儿,替我备笔墨。”

盈盈烛火下,姜臻一手挽袖,一手持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她捧起写好的纸,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汁:“明早将这封信寄给江南的阿兄吧。”

含珠儿忙应了。

姜臻这几年暗地里跟着外祖家的表兄陈景然做了几年生意,每逢有什么商机,陈景然都会写信告知她,她之前在马关贩卖的粗盐,也是陈景然的手笔。

姜臻的外祖陈家也是祖祖辈辈经商,外祖父陈老爷子本来寄希望唯一的孙子陈景琛下科场,走仕途,哪知陈景然不好文辞,偏爱耍那棍棒,只言他不是下科场的料子,走武举的路还有可能。

气的陈老爷棍子都打断了两根,也就作罢了,并家中给他请了个教骑射武艺的先生。

前几年,江南那边招兵,陈景然凭着一身武艺被选上,初初也只是个大头兵,后来信中告诉姜臻,他救了个贵人,从那时起就时来运转,现在在船舶司里负责两江船只征调。

虽然官职不高,薪俸微薄,但是权限可不小,这可是掐管着两江商船的运往哪,包括外海买卖贸易,什么货物好卖,什么货物运输受阻,凭着信息差,陈景然可是悄悄高抛低吸了好几次,赚的盆满钵满,连带着姜臻也发了几笔大财。

陈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是觉得自家孙子的脚趾头总算够到了官府的门槛了,这真叫他欣喜若狂,这小小的水军,很可能就是陈家将来的登云梯呀!

给阿兄写信,除了告知自己现在的住处,更是为了从阿兄那获得一些商机。

***

第二日巳时刚过,顾玥便来寻姜臻了。

顾玥穿了件烟蓝缎面灰狐毛的披风,脸上的妆容淡淡的,加上仪态端方,更显得她端庄娴雅,一身得仪容气度非一般贵女可比拟。

“阿臻,你这处院子倒还安静。”

姜臻笑了:“这园子的哪一处还不是你们国公府的?倒羡慕起我来了?”

顾玥见她说话含嗔带俏,粉面含春,一双眼睛笼着雨雾般迷人,当真是生得极好,忍不住道:“你上次给我的玫瑰膏,我用得极好,你再送我几盒口脂、面脂,可别怪我脸皮厚啊!”

姜臻哪有不应的理,身边的含珠儿含笑准备去了。

“妹妹,再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往年啊,花朝节都在城外的云台山举办。不过今年气候不像往年,春意迟迟,那云台山的花开得稀稀拉拉的,所以我想不如在自家园子里举办花朝节,邀请一些世家贵女来家里热闹热闹。”顾玥说完自己的来意。

姜臻眨眨眼,花朝节?

在大渝朝,每年的二月十二,花朝节是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哪怕是在滇地,也是极受年轻女郎欢迎的。

无他,在花朝节这个花道吉日,年轻的男男女女,总会在这个节日,穿上繁复华美的衣衫,佩戴精致的钗环香囊香包等争奇斗艳。

只是不知这上京的花朝节会是何等模样?

见姜臻双眼微亮,顾玥笑道:“府里一共也就四个女郎,这个宴会就由咱四个来举办操持,我负责写请柬,映雪准备五色彩笺,姝妹妹布置园区。至于大哥哥的园子,老祖宗亲自向他开了口,他岂有不应之理?臻妹妹,听说你的手艺不错,你做些花糕如何呢?”

国公府是上京的顶级豪门世家,顾玥的琴棋书画在整个上京都是顶尖的,尤其是一手柳体,运笔骨力遒健,结字婉约端庄,二者兼具,别具一格。

由她来写请柬,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姜臻,因需要调制香膏和香粉,也时时和花草打交道,不仅能制作纯天然的膏脂,头油胭脂等,更能用各色鲜花制作各种糕点。

因此,她很爽快的应下了这事。

而且,她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展示自己的厨艺,到时候给老祖宗、夫人们尝尝,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府里的郎君们尝尝……

只是……

“大公子的园子?”姜臻疑惑道。

“是呀,你不知道吧?大哥哥住的沧浪苑是整个府里地势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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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儿道:“姑娘,就剩下大公子了,大公子住在沧浪院,咱过去吧。”

姜臻停下了脚步,往菡萏院的方向而去:“不送了。”

含珠儿和金钏儿面面相觑。

自打上回被顾珩识破了她的心思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他面前出现了。

回到菡萏院,姜臻忙叫下人备水。

在厨房忙碌了两个时辰,感觉头发丝都冒着油,她要沐浴。

金钏儿伺候着姜臻沐浴完,又端来一个小瓷瓶,姜臻接过,倒出一粒用粉花做的香丸,然后送入口中,用牙齿轻咬,待牙齿沾到花液,又轻轻吐了出来,然后用玫瑰花泡的温水漱了口。

含珠儿端着碗热乎乎的杏仁乳,还有一碟子水晶包进来:“姑娘,忙乎了一早上,吃两口垫垫肚子,再去澄心园也不迟。”

姜臻点点头,仅吃了七分饱,倒是把那碗杏仁乳喝完了。

她打小就喝,习惯了这个味道。到了国公府后,她在菡萏院私设了个小厨房,虽然小,但炖汤,做糕点倒是不在话下。

收拾完后,看了看滴漏,便往澄心园而去。

***

往年的花朝节都是在城外的云台山举办,上京几乎所有的贵女都会提前准备礼服头面,就待在花朝节那日一鸣惊人,艳压群芳。

上京贵女多藏于深闺,也就趁着花朝节、上巳节、端午节、七夕节等节日出游。

可是憋了一个冬天的贵女们,得知花朝节今年不办了,失落得不得了。又得知镇国公府要举办赏花宴,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打了鸡血的不只是贵女,还有贵女的母亲们。

大渝朝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天下承平已久,重文尚武,倒是都不落,因此雅宴、诗社等层出不穷,历来是男郎贵女们最喜爱的聚会方式。大家心里都清楚,上京的宴会历来都是相看姻缘的绝佳场所。

得知国公府要举办花宴,收到帖子的贵女们兴奋不已,国公府那是世袭罔替的勋爵之家,除了皇族,哪个能绕过镇国公府?

这当口,国公府举办花宴的寓意很明显,国公府有四位公子,其中三位都是待娶之身,且个个神采不凡,不是那等纨绔子弟。

当然,令这些贵妇人最为眼热的是,国公府门风极佳,有条不成文的家规,那就是男子成家后到了三十还未生下一子半女的,方可纳妾。

就这一条,令多少贵妇贵女们眼红。上京不少纨绔子弟,还未成婚,便通房小妾一堆,有的甚至做出那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现在自家接到了国公府的帖子,哪能不激动不眼红?于是贵妇们便卯足了劲儿打扮自己的贵女,力争在国公府的长辈或公子眼前留个好印象。

各家贵女们纷纷套了马车往巨鹿街的国公府驶去,等到人都到齐了,澄心园的敞轩已是热闹之极。

有三三两两在桥廊上看落花的,有在水边用吃食逗鱼的,有在烹茶品茶的,当真是花团锦簇,笑语不断。

顾玥和姜姝也在和自己熟识的女郎说话。

这次花宴,除了世家出身的女郎,还有不少重臣之女。当然,其中最亮眼的莫过于忠勤伯府的嫡次女万玉茹。

万玉茹的长相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相反,她的美极具攻击性,也不过十六岁,身材发育得极其饱满,一双眼不够大,却够艳够媚,眼尾微微上挑,极具风情妩媚,这般浮着艳色的好容貌,让京中不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鹜,俯首称臣。

此刻,在她身边也围着一群女孩子们,这些女孩子们自然以她为尊。她们艳羡地看她的头面、她的妆容,以及她身上那件镶满宝石的裘衣。

“万姐姐,你这件裘衣莫不就是那集翠裘?”问话的是兵部尚书之女陈锦遥,话语中是满满的艳羡。

万玉茹扬起精致的下巴,微微翘着,表情骄矜,“这是我姐姐给我的。”

“集翠裘?听说要用一千只狐狸的腋毛制作而成,价值连城呢。”一五品官员之女惊呼。

谁人不知,万玉茹的亲姐姐是宫里极受宠爱的万贵妃,波斯国使者前段时间进献了一件宝物,听闻就是这集翠裘。

当时宫里都在猜测这宝物会赏给谁,原来还是给了万贵妃,万贵妃又随手赏给了自己的妹妹。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有些女孩都红了眼,万玉茹表情略带得意,很是享受这种众星拱月般的感觉。

有人捧她,自然也有人看不惯她。

姜姝正陪着苏映雪聊天,苏映雪正剪着那五色彩笺,姜姝看见万玉茹那得瑟劲,撇了撇嘴,嘀咕道:“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神情颇有些瞧不上的意思。

万家是外戚,不是世袭之家,就连这个忠勤伯也是万玉茹姐姐封了万贵妃之后才封的,到底根子浅,比不上镇国公府这样的百年豪爵之家,自然入不了自小生长于国公府的姜大小姐的眼了。

“嘘~~小声点。”苏映雪看了看众星拱月般的万玉茹,“她家如今权势正盛,她在上京都横着走,不管怎样,咱也不好得罪她。”

姜姝翻了翻白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以为大哥哥就能看上她了?”

苏映雪手顿了顿,没有接话,自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这时,婢女们鱼贯而入,手中稳稳托着红木漆描金绘莲花的托盘,上面置着各色糕点和果子,然后一一轻轻放在铺着蝶恋花的翠绿色缎面的桌上。

除了姜臻做的那三道糕点,厨房也为今天的赏花宴准备了其他吃食,有红糖蒸酥酪、吉祥果等。

参加宴会的女孩们见那糕点外观与上京常吃的大有不同,就连那繁复的摆盘也大不一样,均感到很好奇,纷纷品尝了起来。

这一尝,纷纷赞不绝口,有那好吃的,吃个不停,比如那户部侍郎的女儿乔婉绮,人长得圆润可爱,她前几个月刚及笄,最是喜爱美食,上京的美食就没有她没尝过的。

“姝儿,你家的厨子请的是哪里的?这糕点做得倒有南方的风味,甜而不腻,满口余香,哪天借你家厨子去我家给我做几道好吃的?”她边吃边向姜姝走来。

姜姝和她自小交好,听她这么说,又想到这糕点是姜臻做的,一时没好气道:“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我家的厨子不外借。”这是没打算向客人介绍姜臻了。

她看了看刚刚走到敞轩内,找到一处角落坐下的姜臻,心里越发恼恨起来。

其实姜臻一走进敞轩的时候,女孩子们便注意到了,原本她们都在逗鱼、吃点心、或者煮茶赋诗的,但后来气氛就突然变了,变成三三两两挤在一处闲话家常了,话语之间都在有意无意地打听姜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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