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内响起嘈杂的响声与咒骂声,五个面相凶神恶煞的大汉对着一扇满是凹痕的防盗门不停的发泄,门上楼道里充斥着欠债还钱,不还死全家等扭曲且难听的杂音。这一看就是经典暴力催收的场面,然而这五人折腾大半天什么回应也没得到。
其中一个秃头刀疤脸不禁又朝门上啐了一口:“妈的,这孙子TM的是不是又跑了,这次刚接到盯梢的说看见这小子的消息就直接过来堵他,结果又白跑一趟。”
另一个长得白净却面露狠色的人却说道:“老三,这小子肯定跑不了,盯梢的在外面一直盯着,除非这长了翅膀,肯定跑不了,给我砸门!这小子肯定在里面猫着。”
“大哥,这么做会不会把条子招来啊,以前堵这小子的时候就被警察扰民去喝了好几次茶了。”
“妈的,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喝茶能有什么事,这小子手里还欠着咱们两万块钱呢,要是今天逮不到这小子,弟兄们不得喝风啊!再说这破小区能有几个人住,进来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看见,闪开把,TMD还得看我的。”
白净男人一把拉开秃头刀疤脸,从身后拎出一把消防斧抡圆了就朝着有许多凹痕的门上砍去,就在斧头即将砍到门上的时候整栋楼都剧烈的震颤了起来,门外的几个人被突发的地震整的懵了一下,“妈的,地震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白净男人丢了斧头转头踉跄就朝楼下跑去,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紧随其后。
等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后才发现虚惊一场,不禁抹了把冷汗:“妈的,这孙子住这破地方,还是6楼,还好就震了这么一下,这强度再来几下兄弟们今天就得全交代这了。”
白净男人大口喘了口气平定了一下慌乱的内心道:“没事,咱们今天就搁着等会,我就不信这孙子不怕死,不怕死就继续搁楼里躲着!““老四出去买上几份盒饭,中午哥几个就先搁着凑活凑活吧,顺便盯好这小子,别让他跑了”说完一头钻进一辆破烂的面包车里躺着了。
此时面色发黄的白空整猫在一间毛坯房里发抖,因为躲债早已跑出原来住的地方,也不敢住在网吧这样的公共场所,他这样的穷鬼一旦被抓着肯定没什么好下场,说不定就会被卖到什么地方。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找了入住率极低的破旧小区,寻了间没人住的毛坯房暂且住下,趁着晚上用绳子从楼顶顺下,从阳台进去,钻到了这间复式顶楼的二楼,由于还是毛坯房没有装修,上下之间也没有安装楼梯,到二层的方式只有从窗户进来或者搬个梯子才能上去,从躲人的角度也算安全就算被发现了他们去搬梯子这段时间也能从窗户跑出去从另一个单元跑出去,这暂且找了间安身之所。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儿也被发现了,估计是出去买饭吃的时候被看见了。虽然说被天天追债,身上还是有几个钱,都是从高利贷手里借出来的,开始还还了点,后面实在还不上了就从别家又借了一笔就准备跑路了。可惜刚准备坐车去外地就被发现了,要不是跑的快早就交代了。
然而现在他也只能继续猫着,虽然也害怕再来一次地震,但是现在下去一定被抓个正着,还不如赌不会再地震了,好在这帮孙子害怕地震暂时也不敢再进来了。上次出去也买了一堆东西,省着点吃还能顶上一个周左右,咬了咬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可能也是因为这几天到处的躲债,身心俱疲的白空咒骂了一声后卷了卷包在身上的破被倚在墙角睡着了。
睡着的白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既不是被催债的抓着了揍个半死然后卖到黑煤矿或者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欠债之前的宁静且安逸的美梦。而是梦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他转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时间2028年10月29日18:38分,正是三天后的时间。手机的弹框新闻上显示着《淄川省阴川市10月24日10时28分发生6.0级地震,所幸无人伤亡》、《辟谣:近三日晚上天空发红属于特殊天文现象,与地震无关》等新闻,白空只是略过一眼,就然后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再也不是那个天天被讨债的落魄白空。但是梦终究是梦,再也回不到从前,现在的白空也只能在梦里回味一下,聊以慰藉,心里还想着这个梦永远不醒该多好,虽然不是太美好但是也不用被迫到处躲藏。
他转身打算到阳台再看一眼窗外熟悉的风景,就算在梦中带不走任何纪念品好歹也能留下点念想。但当白空走到阳台后看到眼前的景象却张大了嘴巴,街景仍是熟悉的街景,街上依旧车来车往,到处充满着烟火气息。要是说唯一的不同的是天空却异常的红。
这个时间太阳按理说早就应该落下,最多就是天边还保留着一抹红霞,但此时的天空却布满了红色,引得路上不少人在驻足观看,甚至有的人还在拍照。猩红的天空只在地震前或者下着大雪的夜晚才会出现,仿佛在预示着有灾难即将到来。
白空朝远处看去,看见一轮红月挂在天边,不知是因为雾气还是云层影响,月亮表面仿佛充斥一缕缕的血色细丝,并且随着时间逐渐变的浓密起来,好似一只狰狞的大眼死死的盯着白空,盯得白空头皮发麻。也可能是夜里气温比较凉的缘故,白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但是白空并没有在意眼前这一奇特的景象。他知道这只是梦境,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再回去熟悉的那个家,现在的只想趁着做梦好好的回味一下曾经的温馨。
白空调整视角又转向楼下的街道,那边有他最喜欢的小吃摊,曾经的他每天都会到小摊上买上两串炸串,或者周末到超市买上一堆零食然后回到家中窝着打上一天游戏。想起曾经的种种的白空不禁有些愣神,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就在白空愣神的时候,大地剧烈的震颤了起来,晃的白空一个趔趄蹲坐到地上,霎时从入神的回味中回过神来。但此时的他再剧烈的震颤中能做到的仅仅是爬到墙角躲起来,然后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也许是白空比较幸运,家里的墙上只是出现了几条手指粗的裂隙,并没有倒塌。白空踉跄着支撑起了身体,谨慎的挪到阳台前向外面看去,只见外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街上相撞的汽车甚至发生了爆炸。整个废墟在猩红月光的照映下格外的凄惨。看着外面景象的白空大口喘息着平息内心的惊吓,突然发现周身的空气都开始变的浑浊且压抑,远处的视线也被淡淡的雾气笼罩了起来。
吸入少量雾气的白空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身体也开始逐渐的没有了力气,浑身肌肉开始疼痛起来。意识到不对的白空也没有心思继续看窗外的情况,扶墙走到了电视柜前,翻开抽屉将里面的抗生素类药、退烧药还有一些维生素片全部翻找出来,胡乱吃了几片,又翻出了片N95口罩带了上去。顺手拎起一瓶水晃着身子走到卫生间反锁上门后,坐到墙角闭目等待了起来。
没过一会白空觉得浑身发冷,肌肉开始剧痛起来,将堆在角落待洗的衣物统统都卷到了身上。也不寄希望于吃的药能起什么作用,如此诡异的情况大概是地震导致剧毒化学物质泄漏了吧,绝望的白空无力的将身体倚在墙上,煎熬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现在的他意识开始模糊,慢慢的将双眼合了起来。
白空殊不知他吃下的几片药正起了关键的作用,在病毒的爆发下帮他抗过了一劫。
虚弱的白空抬起沉甸甸的眼皮,看了一眼天花板,又透过小窗看向了窗外。此时的天空红光已经褪去,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泛着一点亮光。白空意识还不清醒,只知道自己熬过了这诡异的一夜。现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当务之急是恢复一下体力,想罢便摸起来躺在身边的水瓶费力的喝了口水补充了一下水分后,又合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空昏昏沉沉的醒来,将瓶子中所剩不多的水一饮而尽,扶着墙慢慢挪到卧室中,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窝到床上的被子里开始思考了起来。
“目前看来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地震,外面的红月是否预示着什么?下面应该做些什么?”
白空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已经忘却这是一场梦。
“现在已经恢复了点儿力气,看来还是要再吃点药,就现在这状况也没办法看一下外面什么情况,还是先恢复一下吧。”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与惨叫打破了黎明前一丝宁静,渗人的叫声听的头皮发麻,白空猫着腰偷偷爬到阳台探出了半个脑袋朝着惨叫的地方看去,视野中的场面差点让白空心脏当场骤停。
白空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喘息着以图平定内心的惧怕,发现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噩梦中最后的画面是一群眼睛发红的人在追着一个中年男人狂奔,中年男人逐渐体力不支被迫躲到了一辆皮卡车下,但是还是被红眼的追逐者从车底拖出一拥而上疯狂的啃食。
这一场景白空也从电影中看过,这群红眼的追逐者还有另一个名词:“丧尸!”
白空缓了好一会才从噩梦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还好这只是场梦,太吓人,但是这梦也tm真实了,也就事情太离谱,吓死宝宝了。”然后又抬头看向了窗外,窗外一片红霞,看太阳也就下午五点左右。
白空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刚从噩梦中醒来就得面对另外一个噩梦,也是没谁了。”便偷偷地爬到窗边看了看,发现那帮人的小面包车还在楼下,几个人甚至还搬了张桌子喝起来酒。白空看到这场面苦笑了一下,悻悻的走回角落拿起了干的有些发硬的面包准备凑合一下晚饭。
“又过去一天,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得想想办法,不行今晚就偷偷摸摸跑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白空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啃了一口发硬的面包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百无聊赖的看着一眼天边的夕阳,火红的夕阳晃得白空睁不开眼睛,仅仅能感受到那一丝不多的温暖。
吃完面包摸着发胀的肚子(注:肚子发胀并不是说吃的太多,而是发干的面包难以下咽只能不断的喝水)百无聊赖的望着夕阳,现在的他只能默默的等待,只有到了夜晚才能借着夜色偷偷的逃走。
望着太阳一点点的落山,白空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逃跑的算盘,盘算着跑出去去什么地方。
就在白空规划逃跑路线时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但是想了好久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觉得特别别扭。在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太阳的时候突然跳了起来,太阳早已经落山了,然而外面的天空还是那么的红,就跟梦中的夜晚一样!
惊慌的白空赶紧跑到窗前抬头往天上看,整个天空都泛着诡异的红色,看到这一场景白空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心脏剧烈的跳动,他颤颤巍巍的走回墙角,不停的擦着冷汗,试图抚平内心剧烈的波动。此时的白空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就像有恶魔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扭住了心脏一样。
虽然在现实中看到梦中的场景觉得难以置信,但此时的白空此时坚信红月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