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楼三楼,望着不远处占地极广的大宅子,身着锦衣,肚子滚圆的天河帮帮主水长流焦急的踱着步子,
这大宅正是他的家,但现在他只能干着急,有家也不能回,只因为大宅里面有诡异。
变成诡异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新纳没多久的第二十九房小妾,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下人就来报,说是这刚进门的小妾杀人了。
水长流也远远看了她一眼,往日白嫩的脸蛋上长出绿色的触角,长长的触手从她背后伸出,
见到小妾的时候,她正用触手一下一下的抽着地上已经是碎肉的下人,
这一幕直接将府里所有人都吓得慌忙逃窜。
现如今,绿柳庄庄主柳浑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宅子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这让他不由的心中发慌。
撇了一眼把守在街道上的城卫营守卒,他的心中愈发烦躁,
临水县这种小县城根本没有财力支持巡夜司在此建立分部,这也是大部分县城所共有的特点,
须知,一旦巡夜司在一个地方建立分部,日常消耗就需要当地支持。
至于建立据点,来的人弱了还不如请附近的武修,来的强了,县城根本供应不起。
前些年,有县城财大气粗,请了两个五品武修坐镇县城,结果一个月就耗费了三千两银子,这还是他们收着花的结果,
从那以后,只有那些极其富有的上等县城才能请得起守夜人,其余县城都是靠着附近武修勉强维持。
但当前情况,上报巡夜司也不太现实,等守夜人经过一系列审批手续来到临水,估计都到下个月了,他实在是等不及。
就在这时,他分明看到,自己的大儿子水早从楼下经过,在他身后,两个家丁抱着一卷会动的被子紧紧跟着,
这更让他气急,要说儿子疯狂播种,他倒也不在乎,就当是为水家开枝散叶了,
可这傻货是被石楠花塞住狗眼了?
看不到这附近是什么情况?
“水早,你这是要去哪?”水长流皱眉开口。
十数年的帮主生涯已经让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而发于声。
“啊,爹?”
水早抬起头正看到楼上的水长流,连忙隐晦的朝身后摆摆手,让家丁往墙边靠,
临水县谁不知道天河帮帮主水长流是个大淫棍,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他也得防一手。
“我…我这不是要回家给母亲请安嘛。”水早脸上挤出笑容。
“这种事情也能说成请安?”水长流气得直咬牙,“滚去别院,别在这丢人现眼。”
“为啥啊。”
说完这句话,水早就后悔了,这不是找骂吗。
果然,
“让你滚NN的蛋你听不到?”
最终水长流还是解释了一句,“家里正闹诡异。”
卧槽,诡异?
“阿爹再见。”
说完,水早便一路小跑消失在大街上。
水长流更加后悔,给大儿子取名“早”是希望他做事赶早,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水藻,随风到处浪。
就在这时,“砰砰砰”的上楼声响起,一个家丁很快出现在楼梯口,
“怎么样?解决了吗?”水长流焦急问道。
家丁喘着粗气道:“没…没有,柳庄主受伤了,让…让我们…另请高明,他解决不了。”
水长流一阵牙疼,二百两就换来一个另请高明?
“衙门那边怎么说?有人能解决这件事吗?”水长流又问。
“刘捕头…刘捕头说,码头的平安面馆掌柜能解决,就是酬劳问题得自己谈。”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啊。”水长流气急败坏,一脚将家丁踹倒在地。
“那一片是谁负责的,让他赶紧把那掌柜请过来,钱不是问题。”
“是,是。”家丁连滚带爬跑下楼去。
又踱了两步,扫了一眼楼下的兵卒,水长流陷入沉思,
那个神马面馆掌柜听起来就不靠谱,一旦事情闹得时间长了,这些兵卒绝对会找理由进入水府,
那自己的府里的珍藏岂不是要遭殃?
不行!绝对不行!
咬了咬牙,水东流再次喊道:“来人,去请静业寺的慎虚大师,价钱好说。”
这位慎虚大师可不得了,在临水,汇水两县是出了名的强,也是出了名的贵,
只要踏出静业寺,起手就是五百两银子,到了地方,发现诡异棘手,就得涨价,这么多年,好像每次出手就没有不涨价的,
但请他的人依旧很多,如果说柳浑是三品,那这位慎虚大师起码得是四品武修。
……
得到消息,马三彻底傻眼了,当着报信人的面,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一侧脸颊立马肿了起来。
他就是那个去平安面馆要卤煮配方的天河帮头头,当然,配方自然也不会是天河帮主要的,水长流还没那么掉份,
这份配方是马三他老婆的二姨的大外甥的亲妹妹要的,并且还许诺他一成干股,只等分钱就行了,
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马三去求人家,这真是一口啃到铁板上,崩了一嘴牙,
要是让水东流知道下面有人败他名声,那下场可想而知。
“你确定是要找那平安面馆姓卢的?”
抽了一巴掌,马三还是有些不死心。
“确定,人是刘捕头推荐的。”
那就没错了,刘捕头昨天要吃罚酒的那一幕还近在眼前,本来马三还奇怪,刘捕头怎么会去那个小面馆,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那是去求人的。
双腿一软,马三直接坐在地上,昨天他还准备动手来着。
“你这是干嘛,”来报信的人有些奇怪,“赶紧的啊,帮主等着呢,耽误了大事,你就准备棺材吧。”
“走,走。”
马三站起身来向外走,无论如何,哪怕是叫祖宗,也得把人请回去,
不然,他马三真活不了,或许对家人水长流很宽容,但对手下,他是极其狠辣的,临江里无数具尸骸都能说明这一点。
来到平安面馆,面对方洋冰冷的表情,也不管旁人是什么表情,马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爷,卢大爷在吗?”
小爷?
少年心性的方洋忍不住咧咧嘴,“呵,这不是天河帮的大爷吗?怎么一来就跪下了?快起来。”
嘴上这么说,他却动也没动。
“小爷,真不是开玩笑啊,”马三苦着脸,“我找卢大爷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哦,”方洋特意放慢语速,拍了拍袖子,慢吞吞说道:“我家掌柜出门了,不在家。”
马三的眼中多了几分幽怨,
不在家你说个叽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