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高,阳光驱散清晨的薄雾。
临水县地处大丰西南,水域不少,林地也多,而下游村旁边的这片迷障林算是这片地域最大的林地。
据说这片林子起初不是叫这个名字,附近的村民经常会来此狩猎野兽,采摘野果补贴生活,但不知何时,林子里起了经久不散的薄雾,
随后,就有妖物吃人的消息传开,附近村民也不敢再进入,名字也被改成了迷障林,之前的名字则被人渐渐忘却。
走在依稀才能辨别的石板路上,卢平手持长刀,缓缓前进。
哪怕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迷障林内的薄雾依旧微微飘荡,一阵风吹过,树影婆娑,道道光柱从茂密的绿色穹顶倾泻而下。
随着修为的逐渐增加,他的胆子也大了一些,若是在半年之前,他肯定不敢独自进入这密林。
远处,不时响起的乌鸦叫声在林中缓缓回荡,极为渗人,路旁的草丛里不时可以看到裸露的森白头骨,
想来林中有妖物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继续往前走,卢平惊讶的发现原本长满杂草的小路渐渐清晰起来,不一会,甚至变成了石板铺就,难道这林中有人?
带着疑问,绕过一片茂密的树木,眼前豁然变得开朗,
前方不远处,大片竹林伴着微风发出“沙沙”的声音,竹林之间,一座宅院静静矗立,
从外表丝毫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黑瓦红砖,斗拱飞檐,檐角之上,几个铜铃轻轻摆动,响起清脆的声音,
大宅打开的大门两侧,两盏竹制灯笼微微摇晃,大门之上,挂着一块写着“翠柳院”三个金色大字的黑色牌匾,
竹叶翻飞间,特殊的意境蔓延开来。
然而,此时的卢平心中警铃大作,这人迹罕至的密林中,有着这样一座奇怪的宅院,确实让人无法心安。
犹豫片刻,他还是迈过那高高的门槛走进院中,霎时便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窥探感涌上心头,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相逢即是缘,入院皆为客,请客人到正堂一叙。”
声音很柔和,飘飘渺渺,让人听不清位置。
既然被发现了,卢平也不再慢慢往前摸,将手中长刀收起,迈开大步朝前走,穿过院子,来到正堂,
正堂房门大开,屋内一切尽收眼底。
上首坐着一位气质极佳的女子,杏眼琼鼻,樱桃小嘴,一头乌黑的秀发简单挽了一个发髻,
再看其身上,除贴身的绿色小衣之外,只披了一件轻纱,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修长的玉腿在灯光下反射着细腻的白光。
左手边的位置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面相阴柔,身着绿袍,胸口处还留有血迹,看他那发白的脸色,想来受伤不轻。
离他不远则是一个大汉,虎背熊腰,身着黑色衣服,见卢伟进来,咧嘴一笑,两排牙齿反射着森森白光。
在两人对面,则坐着一个戴着兜帽,无法辨别身份的黑袍人,兜帽很大,哪怕正堂里灯火通明也无法看清黑袍人的面孔,
在他旁边坐着的正是小芳,一身棉质衣服,与卢伟上一次见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化,唯一改变的就是眼神,异常的呆滞,
见到卢平,也不复往常的欢喜,就跟被什么迷住了一般。
卢平还注意到,除了那名女子,其他人身边都放着一个包裹。
“客人请就坐。”女子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听音色,应该就是院子里声音的主人。
“这次多一个人,诸位不介意吧。”
“多一个人?”绿衣男子轻咳一声,道:“看他身无长物的样子,恐怕还参与不进来。”
“柳浑,”旁边的大汉开口道:“到现在你还没弄明白规则?心肝手足之类的东西,绿茹姑娘也是收的。”
“黑觉说的没错,”绿茹轻笑,“这些奴家也是收的。”
卢平脸上适时露出惊慌之色,不管是什么情况,先观察观察再说。
“既然来到翠柳院,不留下点什么,绿茹姑娘怎么会放人轻易离开。”
黑袍人开口道。
他的声音很尖,感觉比林中的乌鸦叫声还要渗人。
“别管他了,咱们开始吧。”
黑觉带有不屑的目光扫过卢平,他不觉得这个普通人能给他造成威胁,
真要有宝物落在这个普通人身上的话,杀了便是,
有句老话说得好,你的就是我的,他真正需要小心的是另外两位,
别看这柳浑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这个人最阴。
“来者皆为客,这不合规矩。”
绿茹掩嘴一笑,看向卢平,解释道:“这是奴家定期举办的武修小型聚会,若客人有什么好东西或者看不准的宝贝,都可以拿出来,让大家帮忙参谋参谋。”
“若是有人中意,客人可尽管与其商讨价格,哪怕是想要踏上修行之路,对于在座的几位来说,只要价格合适,亦不是什么难事。”
例行公事般介绍之后,她便看向众人,
“此次奴家开炉,侥幸得翠玄丹三枚,除一枚自用之外,此次聚会可拿出两枚以作交易。”
翠玄丹三个字一出口,卢平发现除了黑袍人看不到表情,小芳眼神呆滞之外,其余二人的目光瞬间变得火热。
“那还等什么?”
说着,黑觉一把扯过旁边的包裹放在地上,一阵金属脆响之后,包裹被打开,在灯光的照耀下,正堂之内多出了一抹金黄之色,
只见包裹内除了厚厚的金票之外,全是金光闪闪的金条,连一点白银都找不到。
“这位小哥,”旁边的黑袍微微转头,道:“是否有宝物要交易?”
“若是没有,参加聚会的条件是五十两黄金。”
“要是连这点金子都拿不出……呵呵,”
黑袍人的声音变得阴沉,“那就好好选一下,到底是留下一双手,还是一双脚,我建议是留下手,至少你还能走回去。”
“黑袍,急什么,”绿茹慢条斯理道:“聚会后,奴家自会计较。”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柳浑阴阴一笑。
“若是客人愿意,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