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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频言情连载
顾南依重生到了一年前,这一世本着要改变自己的结局,努力奋斗。却不想入住了丞相府,丞相看起来就像那温润美男子,顾南依也就不推辞。一个刚入宫中的公主,有名无权,更何况还要查清当年的真相,而此刻权倾朝野的沈柏州出现,这将是她唯一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相救,顾南依也曾动过放弃的念头,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沈柏州出现在她要逃跑的路上,脸色十分难看,有种暴雨欲来的恐怖气息。只见原本温柔的男子眼里带着些执念:“公主要去哪?”此刻的顾南依明白,从她入住丞相府开始便落入了他沈柏州的陷阱,这一生都无法逃离。【温柔腹黑男主】vs【清醒果断女主】
主角:顾南依沈柏州 更新:2023-02-17 17: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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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南依沈柏州的女频言情小说《落木残花的小说重生之我成为了丞相的心尖宠完整版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顾南依沈柏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南依重生到了一年前,这一世本着要改变自己的结局,努力奋斗。却不想入住了丞相府,丞相看起来就像那温润美男子,顾南依也就不推辞。一个刚入宫中的公主,有名无权,更何况还要查清当年的真相,而此刻权倾朝野的沈柏州出现,这将是她唯一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相救,顾南依也曾动过放弃的念头,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沈柏州出现在她要逃跑的路上,脸色十分难看,有种暴雨欲来的恐怖气息。只见原本温柔的男子眼里带着些执念:“公主要去哪?”此刻的顾南依明白,从她入住丞相府开始便落入了他沈柏州的陷阱,这一生都无法逃离。【温柔腹黑男主】vs【清醒果断女主】
景德三年的帝都,连绵半月的雨似乎还未有要停下意思。
“水……”
顾南依睡在那破旧的的床上,窗户被风吹的敲打着墙壁,发出阵阵响声。
似乎那摇摇晃晃的房子都要被大风刮走一般。
外面电闪雷鸣,似乎帝都一整年的雨都没有今夜的大。
外面的竹子被风吹的摇摇欲坠,一如现在的顾南依。
顾南依只觉得身体酸软无力,口干舌燥,那大风穿过房间的破洞吹到了顾南依身上。
她身上只盖着一床逢着补丁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被子。
顾南依眉头轻皱,似乎想要将这沉重的眼皮睁开,她只觉得现在的身体无比沉重,就连抬起一只手的力气都没有。
“让开!”外面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他的眼神里有着焦急。
“哟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八皇子啊!怎的如此狼狈?”
陈嬷嬷看着眼前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浑身穿的还没有宫女太监的好,眼里不免露出鄙夷。
说着,陈嬷嬷拿着伞的手就要抚上顾景明的脸。
顾景明眉头微皱,一脸不悦,抬起手就将陈嬷嬷那布满皱纹的手拍开:“放肆!”
陈嬷嬷看着被拍开的手,脸色变得十分狰狞,便上前一步打了顾景明一巴掌“啪!”
那掌声响彻雨夜,顾景明毕竟才十一二岁,被这老嬷嬷一巴掌就打倒在地。
地上的泥水溅了顾景明一身,清秀的脸庞上也有些许泥水,他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小崽子!叫你一声皇子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不过是个被抛弃的贱骨头!与你那短命的娘一样!”
说着,陈嬷嬷便抡起衣袖,一个人一脚踢到了顾景明的肚子上,顾景明立马疼的抱起肚子。
陈嬷嬷身后的宫女也都参与了这场霸凌。
雨还在一直下,每一颗都滴在了顾景明的身上,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药。
“皇姐还等着这药救命呢!”
陈嬷嬷眼神微眯,看着顾景明一直护着怀里,嘴角露出一抹笑,那笑扯着她脸上的皱纹,在雨夜里让人觉得有些可怖。
“来人呐,将那贱骨头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随着陈嬷嬷的话音刚落,那些宫女便七手八脚的去扒顾景明的衣服。
“你们干什么!”顾景明死死的护着怀里的东西,他的手被那些宫女抓破了几道口子,再加上那雨水淋到伤口上,传来一阵刺痛。
终于,顾景明实在抢不过她们,那药在拉扯间被撕破与泥水混到一起。
众人都愣了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景明推开那些宫女,一个人跪在地上,双手在地上不断的扒着:“药呢!药呢!皇姐还等着药救命呢!”
陈嬷嬷看着那趴在地上的顾景明,嘴中吐了一口吐沫:“晦气!”
说完,她便带着一众宫女离开了那里,走时嘴中还不断呢喃:“死了便死了,省的天天碍眼!”
顾景明看着地上那伴着泥水的药草,他握紧了拳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入地上。
“轰隆隆!”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似乎要将天空撕开一道口子。
顾景明看了一眼那房间的方向,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跑去。
“皇姐!”
顾景明打开门,便看见一个清丽的女孩此时无力的躺在床上,她的手微微垂下,脸色惨白。
顾景明似乎想到了自己永远难忘的一幕,心中一沉,歪歪倒倒的向床边走去。
他一个人跪在那里,泪水充满眼眶,顾景明拉起顾南依的手,看着眼前毫无生机的顾南依,泪水终于止不住,决堤而下。
顾景明的语气带着些许哭腔,他将顾南依的手放在脸边:“皇姐,你醒醒,都怪我!怪我没有将药带回来。”
“皇姐,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离开我吗?你快醒醒!景明好怕。”
顾景明不断摇晃着床上人的身体,忽然床上的人嘴唇微张。
顾景明一阵欣喜:“皇姐!”
“水……”
顾南依的话语十分轻,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顾景明听后立马去倒了一杯水,喂进了顾南依的口中。
睡梦中的顾南依感受到了一股清泉流入口里,可她的眼皮依旧沉重。
直到她听见那句:“景明好怕。”
顾南依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便强撑着意念睁开了那沉重的双眼,可一映入眼帘的却是顾景明那带着泪痕的稚嫩的脸庞。
“景明。”顾南依微微张口,那声音沙哑,脖子疼的似被灼烧一般。
“皇姐你醒了!”顾景明的脸上难掩喜悦,可是不一会儿他的脸色便沉了下去,一个人低下了头。
顾南依仔细观察着这房间的模样,这屋子与记忆中的屋子重叠,这不是冷宫吗?
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死在了和亲的路上吗?
顾南依看着身旁的顾景明,这一幕十分熟悉,似乎是一年前所发生的事。
难道自己重生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顾南依脑海里,她的心情不免有些愉悦。
顾南依看了一眼顾景明,心中有些酸涩。
顾南依使出全部力气将手抬了起来,她轻轻拉过顾景明,语气有些温柔:“怎么了?一脸丧气样。”
“对不起,皇姐,我没有将那药带回来。”顾景明一脸抱歉,眼中有些自责。
顾南依想了想,似乎是因为那陈嬷嬷,顾景明才会没将药拿回来,而自己,也差点就死在了那个雨夜。
顾南依看着顾景明脸上青了的地方,便用手轻轻抚摸,眼里有些心疼:“又是陈嬷嬷做的吧?疼吗?”
顾景明看了顾南依一眼,生怕顾南依担心自己,便一个人的缩了过去,不让顾南依的手触碰到自己。
随后他转了一圈,一脸笑意的看着顾南依:“我的身体皇姐放心,那老嬷子还打不疼我,我一点都不疼!”
顾南依看着顾景明的样子,心中更是酸涩无比,上一世自己忍气吞声却落得个惨死路中的下场。
这次上天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那自然是要好好活过,换一个不一样的活法。
第二日,风和日丽,似乎昨夜并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雨。
微风吹过,其中还夹杂着轻微的泥土气息。
顾南依起身看着那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残影,眼中思绪万千。
她与顾景明是越妃所生,越妃名为秦越,本是江湖中人,后来正巧东越国与十六洲开战。
当今皇帝顾晏御驾亲征,不幸军中遇到叛徒,顾晏重伤逃脱,被秦越所救。
后来,待战争结束,顾晏便带着秦越回宫,册封越妃,一时盛宠无比。
第二年,便产下一女,名唤南依,过后三年又产下一子,唤为景明。
顾晏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可这幸福还未持续太长时间,三年后,越妃不知为何触怒龙颜,被送到了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连带着她的儿女也一同入住这偏僻的小院,进入小院不过五月,秦越便香消玉殒。
只留下年少的顾南依和顾景明。
陈嬷嬷一众人看秦越已死,又看了这偏僻的地方,顿时怒气恒生,于是将这些怒气全都撒在了顾南依和顾景明的身上。
因为她确信,顾南依和顾景明即便死在这也不会怪罪到她们头上,那时她才好回帝都。
顾南依微微叹息,她的眼神看向远方:“这宫中哪来的情?母妃你错了,至死你也未等来那少年郎。”
可笑的是,她的母妃,到死都还期盼着那个九五之尊能来看她一眼。
顾南依紧紧握着拳头,上一世的记忆涌入脑海:“既重来一世,我定要重新活过。”
“小崽子!日头都那么高了还死在床上!既然没死那就快滚出来洗衣!”
陈嬷嬷那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隔着门都能感到刺耳。
顾景明上前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住陈嬷嬷那肥大的身体:“皇姐身体并未痊愈,还请嬷嬷宽容。”
陈嬷嬷细小的眼睛瞟了一眼顾景明,随后一脸怒气:“既没死,那就滚出来!莫说是生病,或是缺胳膊断腿!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别想着偷懒!”
“还有,不过是挂着个皇子公主的名头,还想摆什么谱?”
陈嬷嬷说完,那肥大的身体就撞到了顾景明,一个人就要往里冲。
顾南依站起身拉开门,那一瞬间陈嬷嬷随着惯性差点摔倒在地。
顾南依轻轻侧了一下身子,去将倒在地上的顾景明扶起:“没事吧?”
顾景明摇了摇头,眼神看着那陈嬷嬷,眼里不时的露出担忧:“皇姐……”
顾南依露出一个微笑,随后看向那些人,加上陈嬷嬷不过五人。
陈嬷嬷稳住了身形,转过身来就指着顾南依说道:“哟!我还说六公主昨夜便死了,如今看这模样倒是精神的很呢!”
“既然没事,那就快去干活,昨天你就休息了一天了,今儿个可得把昨天剩下的一起做了!”
陈嬷嬷说完,便看着顾南依,按平常她早就唯唯诺诺的应道,并马上去干活了。
而现在,她居然站在那纹丝不动。
陈嬷嬷一脸怒气,抡起袖子就要去打顾南依:“贱骨头,反了你了!还不想动?”
顾南依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肉山,只是抬起一只手就将那陈嬷嬷打来的手拉住。
陈嬷嬷见状,立马愤怒起来,另一只手又向顾南依打来,嘴中还骂骂咧咧的说道:“贱骨头!你反了天了!”
顾南依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掰,陈嬷嬷就疼的龇牙咧嘴。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好好教训一下这贱骨头!”
陈嬷嬷对着那些宫女大声吼道。
那些宫女见状立马向顾南依这边攻了过来。
顾南依放开了陈嬷嬷的手,一脚就将她从门口踢到了院子里。
那四个宫女也被她三下五除二给打了出去。
一众五人都躺在院子里龇牙咧嘴的叫唤着。
顾景明看着顾南依刚刚那风姿,整个人愣了愣,随后向顾南依竖起了大拇指。
顾南依拍了拍手,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随后缓步向陈嬷嬷那走去。
陈嬷嬷看着顾南依的样子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她的体型太过庞大,还带动的院中的泥土一起挪动,好不滑稽。
顾南依走到陈嬷嬷旁边就停下,她的脚踩在了陈嬷嬷那肥大的手上,她缓缓扭动着脚。
陈嬷嬷立马疼的叫了起来:“手!手!”
顾南依立马跳开,一脸吃惊的捂住嘴:“实在不好意思,没看到。”
陈嬷嬷抽回自己的手,放到嘴边吹了起来,看向顾南依的眼神里有着怨恨。
顾南依看着陈嬷嬷的眼神,装作慌张:“陈嬷嬷,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有些害怕。”
说着,顾南依就将陈嬷嬷扶起来。
陈嬷嬷看着顾南依,一时不知她是否吃错了药,可一想到刚刚顾南依对自己所做的事,便大叫道:“贱人!”
顾南依听到这句话,身形一顿,脸上有些冷意,随后她双手缓缓松开。
“嘭!”
陈嬷嬷的身体摔倒在地,雨后的院里还有些积水,这么一折腾,陈嬷嬷的衣服上早已全是泥土。
“抱歉啊,陈嬷嬷,手滑了。”
顾南依笑的人畜无害,看着陈嬷嬷缓缓蹲下了身:“昨夜,你是用哪只手打的景明呢?”
陈嬷嬷看着顾南依,心中闪过一丝慌张,可是想了又想,嘴角一笑,露出不屑:“我拿左手打的,怎么样?即便你知道是我打的,那又如何?一个在这偏僻地方的人,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后面可是贵妃娘娘!”
顾南依眼神微眯:“贵妃娘娘?我竟忘了她。”
说着,顾南依就拉过陈嬷嬷的左手用脚踩着,并用手点了她的穴。
“你想干什么!贱人!”陈嬷嬷此刻心中十分慌张,不断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看着顾南依的眼里流露出恐惧。
顾南依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鲜血染到了地上。
“啊!我的手!”
陈嬷嬷痛苦的叫声传了出来,似猪的嚎叫。
那些宫女都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顾南依会真下手,她们看着顾南依的眼里有些恐惧。
顾南依用手帕擦了擦那匕首,眼里透着冷漠:“母妃给的匕首果然较快,砍个猪蹄不过一瞬之事。”
“贱人!我要让你死!”
陈嬷嬷脸色疼的惨白,可还对着顾南依的背影叫道。
顾南依微微一笑,拿着手帕慢慢的擦拭着那匕首,眼里却透着冷漠:“嬷嬷还需慎言,这天高皇帝远的,死一两个人怕不是什么大事吧?”
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顾南依的发丝随风摆动。
陈嬷嬷看着那站的笔直的顾南依,心中有些恐惧,现在的她就如那阎罗一般,保不齐真会对自己动手。
顾南依瞟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五人,树林里刚刚发出的声音让她有些不安。
她将匕首收好,缓缓走向顾景明,面色不改,忽然她向前跑了几步,拉过顾景明的手就准备跑!
只见那空中从树林里飞出几个黑衣人,他们都手持着刀,目标就是顾南依和顾景明。
陈嬷嬷他们一脸惊慌,那求救的声音还未发出就被封了喉。
顾南依将顾景明护在身后,眼神看着那些黑衣人,身体后退了几步:“谁派你们来的?”
“死人不需要知道答案。”
顾南依心中一惊,还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的拉着顾景明往外跑去。
她现在手中只有一把匕首,怎么可能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对手?
顾南依放开了顾景明的手,她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那些追上来的黑衣人:“快走!”
如果一起逃,根本不可能逃脱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现在她只能拖时间让顾景明逃。
顾景明眉头微皱,身体向顾南依走了几步:“皇姐……”
顾南依轻叹一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知道母妃死前说了什么吗?活着回到帝都,带着我们的那一份!走!”
随后,她的身体往黑衣人那边冲了过去,有着那奋不顾身的勇气,因为她身后站着她的亲人。
顾景明嘴唇张了张,说不出一句话,他向着顾南依的方向走了几步,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顾南依的背影,随后心一横,转身冲向树林。
他要活着回帝都!
顾南依看着背后的人消失不见,她笑了笑,随后去拦住那些黑衣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会出现那么多杀手,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哪次,都与宫中那位有关!
顾南依的拳脚根本比不上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不一会儿她便浑身是伤的倒在了树边。
那杀手缓缓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刀抬了起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现在的她没有害怕,只有不甘,不甘于那真相藏入深宫之中的另一隅,不甘于自己就这么死了。
就在那刀要砍下的一刻。
“锵!”
利箭出鞘!
那几个黑衣人还未来的及反应就倒在地上。
刚刚要砍向顾南依的那人,他胸口上有一把箭,那箭穿破他的身体。
鲜血随着箭头滴到了顾南依的衣服上,那人倒地的一瞬间,她看见的箭上刻着一个“沈”字。
一众人骑着马飞奔而来。
带头的那一个一袭白衣宛如谪仙,阳光透过树叶射到了他的身上,一时迷了顾南依的眼。
顾南依挣扎着想站起身,可是身体却无力的摔倒在地,一时有些狼狈。
她身上传来的痛感一时让她有些意识模糊,不过一瞬,她就昏倒在地。
沈柏州从马上下来,走到那浑身是血的人身边,将其打横抱起,他似乎并不建议自己的衣服被染脏,两人一同骑到马上。
沈柏州护着顾南依,防止她掉下去,随后淡淡的说了句:“走。”
他身后的侍卫看着这一切,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胆量开口,直到沈柏州说出了那一句“走。”
一众人骑马消失在那树林之中。
顾南依身上的伤痛提醒着她还活着,她睁开沉重的眼睛,入眼便看见刚刚那人和顾景明。
见到这幅情景她也猜出了不少。
顾景明见她醒来便跑了过来,有些担心的叫道:“皇姐,你醒了!”
沈柏州听到这话,手拿着茶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
顾南依点了点头,缓缓从床上下来,向着沈柏州行了一礼:“多谢公子相救。”
顾景明担心的搀扶着顾南依,沈柏州听后并未说什么,只是缓缓站起,向着顾南依和顾景明行礼。
“臣沈柏州,奉命来带公主和皇子回宫!”
沈柏州虽行礼,可却是不卑不亢。
顾南依一愣,这怎么回事?无论是遇刺还是回宫似乎都与上一世不同。
沈柏州见顾南依并未回答,便看了一眼顾南依身上的伤:“公主现在有伤在身,先休养几天再启程。”
他这话并没有给顾南依拒绝的余地。
顾南依转身坐到了床上,心中还未平静下来,这让她有些伤脑筋:“一切都听丞相的。”
“那公主先休息。”
沈柏州说完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了一眼顾景明。
顾景明立马说道:“皇姐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顾景明随着沈柏州一同离开了房间。
“嘶~”
顾南依抬手扯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究竟怎么回事?”
出现在这的沈柏州,还有突然出现的杀手,还有现在的时间似乎比上一世早了许多。
……
顾景明走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便变的有些严肃,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沈柏州:“丞相怎的会出现在这?”
按道理,接他们回宫根本不需要丞相亲自来吧。
沈柏州一直往前走,并未回答顾景明的话,因为现在在他眼里,顾景明就是一个小孩。
不对,他们比小孩还要身处危险,因为他们与那深宫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你还未回答我的话呢!”
顾景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沈柏州的背影叫道。
“现在的你,无权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沈柏州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顾景明放下手,沈柏州说的没错,现在的他还不够格。
可是,终有一天,他要凌驾于万人之上,保护他的皇姐,让任何人都无法无视他的话。
三日后,顾南依和顾景明坐上了那回宫的马车。
帝都十分热闹,人来人往,将那街道挤的水泄不通,似乎是在等待着谁。
“别挤!”
人群中不时发出一阵声音,人头攒动,不少人张望着向外看去。
“看!来了!”
顾南依坐在轿子里看着外面那些人,又看了一眼那骑在马上的男人的背影。
就在昨天,沈柏州对他们说他们被过继到当今皇后的名下,而且自己还有了另一个名字“云熙。”
今日帝都那么热闹,怕是因为自己和景明这两个在外“求学”的公主和皇子要回宫吧。
沈柏州看了轿子一眼,一抬手,便有许多士兵走了过来将那些人拦住,不一会儿便有一条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看清了吗?”
“没有!”
……
人群的声音逐渐消散,渐渐的顾南依便看到了高大的宫门,顿时有些百感交集。
“沈卿,顾清怡我回来了,这次,我一定要查清当年的真相!”
顾南依和顾景明在沈柏州的带领下先去拜见他们的父皇,顾宴。
随着他们步入那金鸾殿,上面坐着一个身穿明黄衣服的人,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拜见父皇!”
顾宴抬头审视着下面的人,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嗯,叫皇后过几日教教你们宫中礼仪。”
对于这个女儿他不知是何感觉,说不上疼爱,但又是那人所出,如今看她这行礼方式也有误,就更加谈不上喜欢了。
顾南依知道顾宴心中所想,随后便不行礼的起身拉着顾景明往外走,既然不懂礼,那就不行了,随他去。
顾宴看着她那离去的背影,似乎和记忆深处的她重叠。
顾南依走出来,左右观看了一下,早已不见沈柏州的身影。
“皇姐,你刚刚……”
顾南依环手,脸上有些得意,随后搂过顾景明对他耳语:“他既不喜欢我们,又何必对他如此恭敬。”
顾景明低头沉默不语,他并未反驳顾南依,但也没有说出认同。
顾南依明白,从入宫门这一刻,顾景明就不是顾景明了,他是八皇子,是东岳国众多继承人的其中之一。
“八皇子,等等!”
后面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拦住顾景明。
他向两人行了一礼,随后对着顾景明说道:“殿下请随我来,皇上有请。”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谄媚,顾南依看了眼正在犹豫的顾景明。
他之所以犹豫可能是因为自己,顾南依伸手拍了一下顾景明的肩膀:“去吧,父皇找你。”
顾景明点了点头,并未对顾南依说些什么,但顾南依从他眼里看出一抹坚定。
顾南依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了那金色殿堂里:“这对你,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她不再留恋,照着前世的记忆穿梭于各大宫门之间,从此,她与景明的路便选的不同了。
殿楼高堂阻挡不了人,阻挡着他们的是自己的心。
“你是何人?穿的如此寒酸!”一个身穿粉衣的妙龄少女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顾南依,似乎与她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感到不舒服。
顾南依打量着眼前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梁王之女,裕心郡主。
梁王万宾老来得女,取名万妙,一时对她十分宠爱,导致万妙嚣张跋扈,对看不顺眼的人各种使绊子,听说还曾当街纵马,将一无辜百姓踩踏而死。
最后在梁王的保护下,万妙并未受到追究,而那家人也被梁王的大笔钱财所收买,不再上报此事。
上一世,顾南依刚入宫就被万妙推入水中,差点死水里。
随后,万妙又和顾清怡一同作案,将她的未婚夫抢走,让她代替顾清怡到十六洲和亲,最后落得个惨死路上的结局,
如果说上一世顾清怡是凶手,那万妙就是帮凶。
“云熙公主。”顾南依淡淡的说了句,随后转身就想离开。
可万妙他们却笑得合不拢嘴,似是顾南依说了什么好笑的事。
“云熙公主,就你?一个连奴婢都不如的人。”
万妙挥挥手,一群人便挡住了顾南依的去处。
“今日本郡主心情不好,算你倒霉。”万妙笑了笑,转过身看着那一池荷花塘,嘴角露出一抹笑:“如此无礼的人,将她推下去!”
万妙话音刚落,那些人便过来推搡着顾南依。
原本以为她不过是被宠爱惯了,看来是自己太小看这人了,她原本就是恶的。
顾南依如同一条灵活的鱼儿,每次都从那些宫女的手中逃脱。
万妙见状,立马怒气横生:“废物!”
说着就过来要擒住顾南依的手。
顾南依侧身躲过,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
“扑通!”
荷花塘里的水被溅起,万妙在里面不断的挣扎,这期间还呛了好几口水。
“救……命。”
原本清澈的荷花塘现在被万妙搅得里面的淤泥都漫了起来,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充斥着周围。
“郡主!”
不少侍卫见状都跑过来跳了下去,将万妙从中救起。
待万妙出来,那粉色衣服上还粘着许多淤泥,她被侍卫搀扶着,可那恶毒的眼神却看着自己。
顾南依摇摇手,用手捏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万妙。
似乎这样还是不够,又走向前做了一个闻的动作,顿时趴在旁边干呕起来,她怜悯的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卫,随后用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顾南依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万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甩开手指着顾南依:“把她给我抓起来!”
顾南依听后起身向另一边跑了过去,顿时,宫中上演一幕你追我赶的戏码。
“你们在干什么!”
顾南依看着前面的人,立马停住了脚,向她恭敬的行了一礼。
“拜见母后”
后面追赶的人也停了下来,顿时都跪在地上:“参见皇后。”
皇后头戴凤冠,她的眼神瞟过后面跪着的一群人,最后眼神落到了顾南依身上:“你叫我母后?你便是云熙吧。”
顾南依点了点头,皇后便喜悦的拉过顾南依的手,将其护在身后。
皇后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语气有些不悦:“为何追着云熙公主?”
那些人面面相觑,将头埋的更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虽听闻皇后端庄大方,可无子嗣还能稳坐这个位置,怎么也得有些手段的。
皇后眉毛一挑,眼里带着戏谑:“既然不说,那就留到下面再说吧。”
话音刚落,皇后身后就走出几个侍卫,就要将那几人拉走。
“皇后饶命!”
那几人不住的磕头,最后有一人直起身子,声音颤抖的说道:“是裕心郡主!她要将公主扔下池塘,却不想自己不慎落入里面,最后叫我们抓住公主,要好好教训她一下!”
不慎?明明是自己将她推下去的,看来眼前人是非常惧怕皇后的。
皇后冷哼一声,眼里的不满更盛:“不想,这梁王之女好大的威风,竟想谋害我儿!回去告诉梁王,本宫在凤阳殿恭候他的大驾!”
那些人听后连忙行礼告退,有些人害怕的差点跌倒。
顾南依看了眼皇后,她猜不透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是什么态度,还是自己也可能是她的棋子。
皇后,河东林家长女,林佳,河东林家,富可敌国,手握河东各大盐商的命脉,当时顾宴刚刚平定叛乱,最需要的就是财务和支持。
所以他娶了林佳为后,沈尚书之女沈卿为贵妃,后面陆续纳了几位妃子,沈卿河林家是靠家族势力,而秦越则是靠多年的亲份,却地位比不上她们。
最终,情份终究抵不过势力。
林佳转过身看着顾南依,眼里透着慈爱:“你刚刚回宫,先去栖梧宫梳洗一下,晚点再来凤阳殿,小翠!”
一个叫小翠的宫女走了出来,小翠向顾南依行了一礼,随后便在前面带路。
顾南依看了一眼露着慈爱微笑的林佳,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不能相信她。
顾南依回过头,跟在小翠身后,这宫里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娘娘为何要为云熙公主出头。”一直站在林佳身边的宫女提出自己的疑问,因为顾南依而得罪梁王,这可是一件不值当的事。
林佳看着顾南依的背影消失在角落,听着身边宫女的这句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本宫可不是为她出头,而是为我自己出头。”
林佳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过身就带着一众人离开。
她的目标从来不止皇后这个位置,她一生无子嗣,可皇上却将顾景明和顾南依过继给自己,那么,只要顾景明能当上太子,自己就是未来的太后!
而顾南依……
想到这林佳嘴角一勾,她不是一直好奇自己的母亲怎么死的吗?除了沈卿,还会有谁?所以,顾南依只是自己牵制沈卿的一枚棋子罢了。
……
顾南依梳洗后就被带到了凤阳殿,此时的凤阳殿内坐着两个人,头发两鬓斑白的人就是梁王,他的眼里有着一股精明。
而沈妙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那里,她的头低下,犹如一只无害的白兔。
见到顾南依出现,她的眼里立马露出了恶毒。
殿中三人似乎早就已经等自己很久了。
“母后,梁王。”
顾南依微微行了一礼。
林佳见到顾南依,立马露出一副慈爱的表情:“云熙,过来我这。”
说着,林佳让出了自己所坐位置的一半。
顾南依唇角一勾,眼里露出无害,缓缓走到林佳身边坐定。
林佳见她这幅样子笑了笑,这样的她才好控制。
“梁王,此事你要如何解决?”
梁王看着她们这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笑了笑,暗自想到,还是林佳会演,第一天就将这山野之女哄的团团转。
“此事妙儿的确有错,可这不过是女儿家间的打闹罢了,妙儿也是和公主玩玩。”
万妙听后起身回答:“的确是这样,娘娘,我见公主刚刚回宫,便想与她玩玩增进感情。”
梁王暗中拉了一下万妙的衣袖,万妙还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见万妙起身回答,林佳有些不悦:“本宫并未问你话。”
“臣女知错!”万妙立马行礼。
林佳瞟了她一眼,又看向梁王:“闹闹?这可不是闹闹而已,一众宫女太监竟可以追打公主,莫不是你的女儿想效仿上次当街纵马?”
梁王冷汗冒出,似乎没有想到这事会传到林佳耳里,也没有想到她会为了顾南依而威胁自己。
“皇后明察,此事是小女的错,但错不致死,小女也有悔改之意,娘娘宽厚仁慈,放过小女一命。
林佳忽然笑了起来,起身将梁王扶起来:“我不过随口说说,梁王不必担忧。”
“你说的对,不过是女儿间的打闹,还望梁王记住今日之事。”
林佳一步步走向顾南依,她的话语里满是威胁,不过她也并未想对万妙做出什么惩罚,毕竟她可不想得罪梁王。
顾南依深知这一点,对于梁王,她不过是给予警告,至于为什么警告,恐怕是因为那盐商之事。
“天色已晚,本宫就不留二位在此用膳了。”
林佳逐客令已下,梁王随着万妙起身“臣先退下了。”
似乎感受到了顾南依的目光,林佳转过身拉着顾南依的手,满脸愧疚:“抱歉,母后暂时不能为你讨回公道。”
顾南依眼神一凝,低下了头,再抬头时,眼里只有感激和那清澈的目光:“如今,也只有母后一人如此待我,云熙不甚感激。”
说着,顾南依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林佳见状抱着安慰顾南依:“以后有母后在,无人敢欺你。”
林佳在顾南依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顾南依暗中叹息,若是这句话是真的,那就好了。
沈柏州将顾南依他们送到就离开了。
青宿看着自家主子坐在那马车上紧闭双眼,浑身散发着一股谪仙般的气势。
他看了一眼沈柏州,有些试探性的开口:“主子,你为何要亲自去接那云熙公主?”
自家主子从六天前就在皇上面前提到了六公主和八皇子之事,在他的提议下,皇上迫于压力下旨带回那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子和公主。
可原本这事不用主子大费周章,可他却自请去护送顾南依和顾景明。
按道理来说,这不应该啊。
沈柏州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里面流露出一股戾气:“青宿,我竟不知你问题有那么多。”
青宿闻言,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眼神看向前方,认真的驾起马车来。
“青宿知错!”
沈柏州看了一眼青宿,并未再说什么,他的眼神看向马车外面的街道,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南依,你逃不掉了。”
他的眼里有着一股偏执,但被他隐藏的极好,让人看不出。
车轮穿过街道,发出阵阵响声,众人看着这马车的装扮都明白这是谁的马车。
各家小姐纷纷探头去看,又立马将头缩了回来,帝都第一美男子他们既爱慕,又害怕。
爱慕他年少成名,宛如谪仙,又害怕他的雷霆手段,眼里的戾气。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少女们才慢慢步入街道,看着那马车的背影眼里有些留恋。
……
顾南依不想在这与林佳上演母女情深,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准备离开,可林佳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便端坐在上面,不经意的整理着自己的华服:“陛下命我本宫教你些礼仪,本宫特地找了个十分知礼仪的嬷嬷,趁天色还早,云熙你便去学学吧。”
顾南依抬头看着那眼里露出慈爱的林佳,微微行了一礼:“是,母后。”
林佳看着她行的礼微微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她轻轻摆摆手,便有一个年过五十,身穿蓝色衣服的嬷嬷走上前来,她站在顾南依面前,眼里有着一丝高傲。
“请吧,公主。”
她那尖锐的声音让顾南依有些不适,顾南依微微皱了皱眉,深知这嬷嬷是林佳给自己的下马威。
怕是她这礼仪不定会好好教。
“好好顶着!公主,这水可不能泼出来半点!”
那嬷嬷的声音传荡于整个御花园,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的手中还拿了个鸡毛掸子,恨不得上前打顾南依几下。
顾南依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头上的碗,此刻的她已经感受到一丝疲惫,肩膀传来的酸痛预示着这碗又要掉下来了。
果然。
顾南依轻轻向前走了一步,那头上的碗便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整只碗摔碎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那水直接溅到了顾南依的衣服上。
顾南依刚想蹲下去捡那碎掉的碗。
嬷嬷尖锐的声音响起:“看!好歹是个公主,怎的连个路都走不好!这都摔碎几个碗了!?”
顾南依站定,看着那嬷嬷,她此刻怒目圆睁,恨不得直接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拿来打顾南依几下。
就这样说着,嬷嬷的手里又多出了一只装满水的碗,不等顾南依反应过来,直接将那碗立在顾南依头上。
“这碗可不能再掉了!公主可得小心着些。”
她说着,还拿起手中的鸡毛掸子挥了挥,无不透着威胁。
顾南依只感觉肩膀脖子酸痛,她可记得宫中礼仪不是这样学的吧,这嬷嬷是假借学礼之事进行体罚。
终于,微风吹过走廊,那碗还是不出所料的摔碎在地。
嬷嬷立马跳了起来,拿起鸡毛掸子就向顾南依打去。
顾南依转身,一只手稳稳的捏住嬷嬷的手,嬷嬷吃痛的皱了皱眉。
顾南依的眼神逐渐犀利,看着那眼前的嬷嬷一字一句道:“嬷嬷这是想干什么?打你的主子?”
嬷嬷甩开顾南依的手,冷哼一声:“我曾是贵妃娘娘的教礼嬷嬷,公主这学了一下午的礼仪,连走个路都不会,奴婢教教公主又有何错?况且,皇后娘娘都说要严厉些,公主又何必?”
顾南依嘴角微勾,眼里露出嘲讽,竟然拿贵妃和皇后来压我。
“我记得宫中礼仪怕不是这样学的吧,莫不是嬷嬷假借学礼之事对我进行体罚。”
顾南依向前走了几步,双手环胸,眼里有着一丝凌厉:“还是说,这是贵妃授意,亦或者说,嬷嬷也曾打过贵妃?”
“胡说八道!“嬷嬷将顾南依推开,眼里有着慌张,随后便冷静下来:“我是皇后钦点来教你的,不过是想让你学好,若是有事不满,大可想皇后娘娘说去,此刻你在这,我打你几下又如何!”
顾南依被她这说辞弄笑了,找皇后?可笑。
“既如此,嬷嬷不如以身试法。”顾南依转过身,从那宫女手中拿出一只碗:“水呢,本宫就不放了,嬷嬷先示范一遍吧。”
说着,顾南依便拿着碗向那嬷嬷走去。
那嬷嬷一挥手,将那碗打飞:“放肆!”
顾南依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看着那打飞的碗的碎屑,又转过头看着那嬷嬷:“究竟是谁放肆?”
顾南依一步步走向那嬷嬷:“体罚公主,直称“你”而不用尊称,这就是嬷嬷所说的礼仪吗?还是说…嬷嬷你无视本宫的身份?”
嬷嬷被顾南依逼的连连后退,可她还是认定顾南依拿自己没办法,便直起身子,直视顾南依:“我不过一时疏忽,都是被公主气的。”
顾南依看着那脸上有着皱纹的嬷嬷,手一抬“啪!”
那嬷嬷被她扇的歪倒在地上,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南依。
“谁给你的胆子与本宫如此说话?”
顾南依随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对着身后的一众宫女轻飘飘的说了句:“将她抓起来。”
那些宫女互相看了一眼,心知谁才是主子,便去将那嬷嬷抓了起来。
“公主,这是要干什么!”
那嬷嬷眼里有着不服气,看着顾南依大叫道。
“快点!嬷嬷不是礼仪掌教吗?怎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顾南依坐在椅子上,微微翘起二郎腿,身子前倾,脸上挂着那无害的笑容,她身后站着一众宫女,不时还拿起旁边的葡萄吃了起来。
那嬷嬷头顶着碗,努力平衡着身体,她的脸上还有些青肿,忽然她脚底一打滑,一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顾南依略作惊讶:“嬷嬷怎的如此不小心?”
说完,便挥挥手,她身后的宫女又拿出了一只碗。
“嬷嬷这次可是摔坏了六只碗了,作为教导我的人,连这都做不好,不知母后会如何说。”
顾南依拿起一个葡萄放入嘴中,眼神微眯似在享受着葡萄的美味。
嬷嬷眼神怨恨的看着顾南依,但此刻她也不得不低头,刚刚被扶起的她又跪了下去:“老奴知错,奴婢上了年纪,一时转不过弯来,还请公主赎罪!”
顾南依眯了眯眼睛,笑了笑,缓缓起身去将那嬷嬷扶了起来:“嬷嬷说的这是何话?你何罪之有啊?”
“谢公主。”
话音刚落,顾南依抽回了手,转过身看着那池塘中的荷花:“嬷嬷既年纪已大,那就不便再出来了。”
那话语轻飘飘的,语气温柔,可却当头一棒打在了嬷嬷的心上,她顿时双脚哆嗦着又要跪下去。
“张嬷嬷!”
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张嬷嬷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到那人身边。
那人扶着张嬷嬷,一双好看的秀眉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顾南依转过身看着那人,来人一袭青衣,美的清新脱俗,此刻她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
顾清怡,上一世自己悲惨人生的始作俑者之一。
原本她的夫婿是当时的新科状元苏格,这原本是一门很好的亲事,奈何顾清怡看上了温润如玉的男子。
加上当时十六洲前来和亲,贵妃用计,说十六洲的王子自是要配我东岳国最高贵的公主。
于是册封自己为云熙公主,挂在皇后名下,第二日便前去和亲。
而当时的苏格则又与顾清怡议亲。
他们新婚燕尔,自己却惨死于那大雪纷飞的路途中。
“五皇姐。”按照礼数自己得叫她一声皇姐,不过顾南依的语气不咸不淡,那礼行的也较为敷衍。
顾清怡打量了一下来人,此人一袭白衣,衬托的她如那天上的仙人,不识人间烟火,当得上那千秋无绝色。
如她那死去的母亲一般惊为天人,不过她的眼里却有一股凌厉之感。
顾清怡先是惊叹于她的美貌,后来心中便涌起一股嫉妒之心。
顾清怡拉着张嬷嬷的手,满脸心疼:“这不会是皇妹打的吧?”
张嬷嬷一听,得知自己的靠山已来,便用衣袖擦拭着那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不怪公主,她不识礼数,自幼于山中长大,的确有些过于野蛮。”
好家伙,顾南依听后都不得感叹于张嬷嬷的演技,刚刚那跋扈的样子早已不见,搞得如同是自己错了一般。
顾清怡眼里有些笑意,可面上还是担心,随后她看向顾南依,嘴唇微张:“皇妹不过进宫一日,虽的父皇册封为云熙公主,可也不该如此跋扈。”
“张嬷嬷从小跟在我的身边,皇后见其掌握宫中礼仪,特来请去为皇妹教导,却不想被你打的如此之重,我深知皇妹长于宫外,却不知如此野蛮!”
顾清怡这话将她变成一个得了册封便嚣张跋扈,又无视宫中规矩,还打了教习嬷嬷的无礼之人。
顾南依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在意:“皇姐来这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起来,怕是有些不妥,难道说你看嬷嬷身上有伤,便认定就是我的错吗?”
顾清怡冷笑,拉过躲在后面的张嬷嬷:“意思皇妹是需要证据?嬷嬷这脸上的伤难道不是证据吗?”
张嬷嬷听后又哭哭啼啼起来:“老奴深知身份低位,可也是看着五公主长大之人,好心来教云熙公主礼仪,却不想还受了这无妄之灾。”
顾清怡听后,眼神看着顾南依,用手指着她,似乎她就是那十恶不赦的恶人:“嬷嬷算的上我半个亲人,你竟如此体罚于她。”
“停!打住!”顾南依抬手打断了顾清怡的话,她缓缓走下楼梯:“她是你半个亲人,但不是我的,在我这里她也只是个嬷嬷,皇姐即如此喜欢,那便人人都是你的亲人咯?我并无皇姐如此宽厚,我的亲人只有与我有血缘关系之人。”
“你!”顾清怡挥挥衣袖:“父皇向来以宽厚待人,却不想出了你这么个女儿,来人!作为皇姐,我要好好教教你这宫中规矩!”
说着,她身后的宫女就有所动作,准备去将顾南依抓起来。
顾南依看着那些人,眼里的凌厉更甚:“我看谁敢?!”
那些宫女面面相觑,都停下了动作,似乎被顾南依那无形的威压劝退了下去。
顾清怡瞟了瞟身后的一众人,顿时气急败坏:“叫你们上!”
那些人看着顾清怡有些怒了,又看了看顾南依,都有些纠结。
张嬷嬷见状指着他们叫道:“贵妃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们这是教六公主,并未做什么。”
“对,只是教教皇妹。”顾清怡听后嘴角一勾,眼里有着得意。
那些人听到贵妃都走上了前,顾南依身后的宫女也站到了顾南依身边。
“你们想干什么?是要与贵妃作对吗?”张嬷嬷指着那些宫女叫道,话语里有着威胁。
顾南依上前,眼神扫了他们一眼:“莫要句句离不开贵妃,记住,母后还在,轮不到贵妃做主。“
“还有,我乃父皇亲封的云熙公主,我的母后是当今皇后,皇姐若想抓我还得掂量掂量。”
顾清怡听后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顾南依的眼神里有着怨恨,一个妃子之女竟能压过自己一头,她不服气。
顾南依眼神落到了张嬷嬷身上:“至于张嬷嬷,这事我会禀明母后,就不劳烦皇姐操心了。”
顾南依并未顾他们的表情是何模样,便径直往栖梧宫走去。
林佳让张嬷嬷来教导自己礼仪,而张嬷嬷又是沈卿的人,她这是想让自己与沈卿结怨吗?还是借口去打压沈卿?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对她有利而无一害。
去栖梧宫的路上要经过一个殿,那殿里时常紧闭大门,从那朱门的灰尘上就能看出这里面的萧条景象。
“这里面住的是何人?”
顾南依站定在门前,向后面的宫女问道。
“回公主的话,里面住的是灵贵人。”
灵贵人,顾南依的脑海里寻找着这个人的信息,却怎么也找不到。
最后那宫女看她这个样子,上前一步支支吾吾的说道:“曾经她是越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越妃娘娘离开后她就被升为贵人,不过三日便疯了,被关在了这。”
顾南依若有所思,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向那朱门走了几步,那宫女立马上前阻拦起来。
“公主不能进去!皇上下旨除却送膳之人,不能有其他人踏入!”
顾南依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那朱门,只得离开。
她得找一个好的时机进入这里,疯了?三日便疯怕是谁都不信吧。
……
凤阳殿内
林佳坐在那椅子上听着下面的人来报,最后嘴角微勾:“是吗?云熙真这样做了?”
“公主确实这样做了。”
听着下面人肯定的回答,她的笑意更深,似乎非常愉悦:“不过试探一下,云熙还真是令我大吃一惊,这烫手的山芋又落到了我手里,真是…不错。”
林佳轻轻挥了挥手:“那张嬷嬷现在何处?”
一个太监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回娘娘的话,张嬷嬷现在在沉香殿。”
“去,张嬷嬷冲撞云熙公主,对其进行体罚,罪该万死,将其杖毙!”林佳看着那些宫女离去的背影,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要从贵妃眼前将其拉走。”
从始至终,她林佳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沈卿一个下马威。
最近几年,沈卿仗着皇上的宠爱,一次次的触及自己的底线,甚至于她沈家竟想觊觎那河东那条商河。
此事算是给她一个提醒,谁才是这后宫之主!
……
顾清怡带着张嬷嬷立马去了沉香殿,那屁股还没坐下,林佳的人就浩浩荡荡的冲进了沉香殿。
“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顾清怡看着皇后的人冲了进来,根本不顾及他们,便有些怒气。
张嬷嬷则是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宫女走了出来,向顾清怡行了一礼:“奴婢奉皇后娘娘命令将冲撞云熙公主的人带走,若是惊扰到公主和贵妃还请担待。”
顾清怡听后,走上前就想去教训一下这个无礼的人。
贵妃榻上的妖艳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神瞟过一众人,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清怡”
沈卿缓缓站起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不是本宫不听皇后之命,而是要从我这沉香殿带走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那个宫女不卑不亢,似乎早就猜到沈卿会这样回答,她从腰间拿出一个令牌:“还请贵妃娘娘记住,这后宫之主是谁?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贵妃通融。”
沈卿看着那令牌,最后瞟了一眼张嬷嬷,她的眼里满是求助,最后沈卿笑道:“大宫女说的这是何话,皇后想从我这拿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吗?”
随后沈卿的眼神划过张嬷嬷,张嬷嬷的一颗心落了下去,自己这是成为那被抛弃的棋子了。
大宫女行了一礼,带着人将张嬷嬷架起就往外走。
张嬷嬷立马瘫软在地,不断的向贵妃磕头:“贵妃娘娘救命!”
沈卿表情有些无奈:“不是本宫不想救你,而是你竟犯了这么大的错,本宫也无能为力。”
沈卿摇了摇头,张嬷嬷一颗心沉了下去,她被拖走的时候还不断的叫着救命。
就在这时,沉香殿门外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啊!奴婢知罪!”
“啊!“
“贵妃娘娘救命!”
“啊!”
…
那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直到没有任何声音。
“母妃,他们欺人太甚!”
顾清怡上前走了一步,有些不满的看着沈卿。
沈卿暗自捏紧拳头。那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自知:“林佳!今日之耻本宫记住了。”
看着沈卿的模样,顾清怡就要跑出去。
“你去干什么?回来!莫不是还不嫌事多?”沈卿看着顾清怡的背影眼里有些愤怒。
顾清怡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是,张嬷嬷…”
沈卿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奴才,从她被林佳叫去那一刻她的命运就注定了,清怡,你还不明白?”
顾清怡咬着下嘴唇,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想到,都是因为顾南依,她一回来便是风光无限,还害死了张嬷嬷。
“下去吧。”沈卿看着顾清怡的那副模样并未说什么,只是有些疲惫的摆摆手
顾清怡缓缓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沈卿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顾南依的回来已经逐渐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看来,这个人不能留,无论是为了谁。
沈卿眼里划过一抹狠戾:“她和她母亲一样讨人厌!”
第二日。
张嬷嬷被杖毙于沉香殿前的事传遍了整个宫中。
顾南依听到这个事时并没有很开心,因为自己也只是皇后用来对付贵妃的棋子。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林佳竟会如此心狠。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宫中即便再添女眷,贵妃永远是贵妃,即便林佳豪无子嗣贵妃也未曾撼动她的地位半分。
这宫里就如同狼窝,而现在的他已经入了这狼窝。
还不知被多少狼盯上了,一不小心,便会变成他们嘴中的肥肉。
此刻,顾南依得想着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皇上,云熙为人嚣张跋扈,不服管教,实在不便在宫中教养。”
贵妃为那处理奏折的皇上砚墨,不时的在说今天顾南依所做之事。
皇上原本处理奏折的手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贵妃的话,沉默半响,他才缓缓出声:“是朕考虑不周,这事朕自有安排。”
贵妃微微一笑,抬起手想为皇上捏肩,可顾晏却抬手阻止了她。
顾晏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此事朕自会处理,朕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沈卿听后并未说什么,只是规矩的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顾晏手指轻敲着案桌,眼里有着自己的打算。
……
次日。
沈府传来一道圣旨。
“丞相沈柏州,德才兼备,又有治国之道,今云熙公主需人管教,今日便入驻府内,望爱卿好好调教。”
沈柏州看着那如同玩笑的圣旨,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头。
青宿见状走了上来,看着那太监离去的背影嘀咕道:“这云熙公主再怎么管教也轮不到主子身上吧,这是怎么回事?”
沈柏州并未回答,只是微微勾起一抹笑,似乎心情愉悦:“进宫,接公主回府。”
说着,沈柏州似乎急不可耐,还不等青宿备好马车,他就骑上了马,扬长而去。
独留青宿一人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待青宿反应过来,便驾着马车追上那背影。
顾南依听着那太监的吩咐还来不及思考,便看着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来禀报。
“公主,丞相大人已在外等候。”
顾南依听到这话,便缓缓走了出去,门外站着一人,他依旧一袭白衣,微风吹过他的发丝,似乎他来的很急。
顾南依见到他行了一礼:“丞相不必来的如此急,我还有东西未收拾。”
沈柏州微微一笑,眼里透着那狐狸的气息:“公主不必收拾,府中一切早已备好。”
顾南依看着眼前这人,他是听不懂自己不想走的意思吗?
“我还未沐浴!”
“臣在这等着。”
“我之后还要去向母后请辞。”
“臣随同公主一起去。”
“我……”
沈柏州眼神微眯,似乎在等着顾南依的说辞。
顾南依久久不能说出话来,沈柏州少年成名,又能坐到丞相这个位置,已过弱冠之年还未成亲。
肯定是这人脾气不好,或是过于迂腐,若是自己去了那丞相府,还能好好出来吗?
沈柏州看着顾南依道:“公主可还有什么要做的?”
圣旨已下,自己不可能抗旨,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晏要让沈柏州教自己。
“不必,我想想这些事都免了,既然丞相这样说,我也不好推辞。”
说着,顾南依就往门外走去,她身后的宫女却被拦在了那里。
顾南依转过头看着沈柏州的动作,似乎感受到了顾南依的目光。
沈柏州说道:“此次去府中只有公主一人。”
那口气不容拒绝,既然如此,顾南依也省的清净,毕竟这些人里面不是皇后派来监视自己的那就是贵妃的人。
顾南依转头离开那里,沈柏州见状也跟了出去。
宫门外,青宿已经在那等了许久,见到沈柏州和顾南依的身影他立马从马车上跳下来。
顾南依转头看了一眼那宫门,便在沈柏州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沈柏州的搀扶小心翼翼,似乎怕顾南依出了什么事。
青宿看着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令他疑惑的是,自家主子似乎没见过云熙公主呀。
顾南依在马车中坐定,刚想闭目休息一下,沈柏州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马车里。
“你……”
沈柏州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此行我是坐马车来的,并未备多余的马车,委屈公主与我挤一挤了。”
“无妨。”顾南依听着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他这说辞也毫无毛病。
青宿本就习武,耳力自是极好的,自家主子这话让他憋住,只觉得此刻的云熙公主就如同那小白兔,即将进入那大灰狼的陷阱里。
怪不得昨晚主子被叫入皇宫,回来之后脸上的喜悦人人可见。
顾南依从早上起来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于是现在感觉到有些饿的慌,她刚抬头,便看见眼前递来的桂花糕。
“公主想必还来不及进食,这是城东云记桂花糕,向来受欢迎,公主可以吃些垫垫肚子,一会儿到府中便可用膳。”
顾南依看着沈柏州那温柔的笑脸,心中的防备减轻不少,看来沈柏州并未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心狠手辣。
“谢谢。”
顾南依接过那桂花糕,桂花糕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一时勾起了她肚子的欲望。
“这桂花糕甚是好吃。”
顾南依眼里露出光芒,她以前从未吃过这桂花糕,甜儿不腻,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让人回味无穷。
沈柏州看着顾南依那副满足的面容,心中也有些愉悦:“公主若是喜欢,我可天天备一份给公主。”
顾南依吃着那桂花糕,拉开那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世界。
街道依旧人来人往,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今天街道上的人都在挂灯笼,各式各样的灯笼,顾南依看的有些眼花缭乱。
顾南依放下帘子,将手里的桂花糕吃完:“为何他们都在挂灯笼?”
沈柏州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今日是花灯节,众人为祈福或是为求烟缘而挂上花灯,不过,要到夜晚才热闹,街道上人满为患,到处灯火阑珊,众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顾南依听后低下头来,自己似乎从未过过这种节日,哪怕上一世也未曾过过。
沈柏州看了一眼顾南依,随即提议道:“公主若是喜欢,今夜我可带你去。“
听到这话了顾南依眼里顿时闪出光芒:“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终究还是喜欢这些的。
沈柏州笑了笑:“臣怎会骗公主?”
顾南依听后拉开帘子看向外面,现在的她有些期待晚上灯会的样子。
沈柏州微微侧身护着那将半个身子探出去的少女,眼里尽是宠溺。
沉香殿内
顾清怡一大早便听说那顾清怡被送到沈柏州府上。
沈柏州是谁?帝都第一美男子,东越国的少年丞相,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那可都是一绝,顾南依这个乡野丫头,凭什么能让他亲自教学!
“母妃!父皇为何将这乡野丫头送去沈府!我都还未进过沈府,她凭什么!”
顾清怡气愤的坐到了椅子上,手紧握着椅子,眼里有着怨恨,仿佛那椅子就是顾南依,恨不得将其捏碎!
贵妃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皇上会是这样的做法。
顾清怡想到了顾南依的那张脸,顿时有些嫉妒:“母妃,你说若是顾南依使些狐媚之术勾引丞相怎么办?毕竟丞相也还未结亲。”
贵妃听后“噗嗤”一笑,眼里带着嘲讽:“你当沈柏州是何许人也?他会对那死丫头动心?他们一个天,一个地,你就放心吧。”
顾清怡听到这话放下心来,毕竟沈柏州一向生人勿近的样子,京中许多贵女即便是仰慕他,但也只是埋藏于心中罢了。
“怎么?你莫不是喜欢那沈柏州?”
贵妃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顾清怡。
顾清怡也毫不避讳:“如此有才学又有权势之人,谁不喜欢?”
贵妃听后笑了笑,似乎很满意自己女儿的眼光。
她拿着杯子在手中转动,悠悠说道:“你放心,沈柏州只会是你的。”
顾清怡听后耳尖微红,又想到了沈柏州那俊颜:“我顾清怡自是要配那天低下最好的男子。”
贵妃将那杯子放到桌上,眼里有些狠戾,顾南依,希望你识相些,莫要走了你母妃的道路。
……
凤阳殿内
皇后听到这消息,竟笑的合不拢嘴:“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安排。”
“对啊,谁都没想到。”大宫女走了出来回应道。
皇后挥了挥手:“快去准备些东西送到丞相府,就说本宫对我儿不太放心,便送些东西聊表心意,望其在丞相府好好学习。”
“是!”
大宫女回了一声,便出去准备那些东西了。
皇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站了起来:“天助我也。”
若是顾南依和沈柏州在这段时间里成了,那自己的背后又多了个靠山。
而自己只要哄好顾南依和顾景明便可。
……
皇子府
顾景明听到这消息,神情顿了一下,那毛笔的墨将纸印透了大半,那字也有些看不清。
顾景明接过太监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眼神望向窗外:“父皇这是何意?”
自入宫以来他便被带到了这皇子府,所见之人除了太傅便是父皇。
如今听到太监来报的这件事,让他微微有些惊讶。
除了惊讶之后他就是担心,沈柏州从来不是什么善人,他虽看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可是只有他才知道,这人有多心狠手辣。
沈柏州眼中出现的从不是戾气,而是只有战场上将军才会有的杀气。
那日在丛林中,自己一路往前跑,为了不辜负皇姐为他拖延的时间,自己丝毫不觉得累,当时的自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当时当他听见丛林里的谈话声时,他觉得有救了,于是他便往那边跑去。
他看见了沈柏州带着一群人,沈柏州前面还跪着几个黑衣人,他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躲在树后。
沈柏州看着前面的黑衣人,那语气十分冷漠:“他们在哪?”
那黑衣人似乎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浑身是血。
最终黑衣人指了一个方向,沈柏州看了一眼,眼中的戾气十分的重,只见他手轻轻一挥。
黑衣人应声倒地,尸首分离。
他惊讶的捂住嘴,随后沈柏州看向他所在的那个地方,眼里满是杀气,这让他感到背后一股凉意。
顾景明回想着那幅画面,眼神一闭:“他应当不会对皇姐做什么。”
他像是在安慰自己,可当他坐下看着那些书时,一字也入不了眼。
他烦躁的将书简放下,准备出去,却被侍卫拦住:“殿下暂时不能离开这。”
没错,顾景明被软禁在这了。
他泄气般的又折了回去,坐在案桌前,眉头紧皱。
……
“主子,公主,府邸到了。”青宿叫停了马车,对里面的人说道。
沈柏州见状先行下了车,顾南依看着眼前气派的府邸,竟感觉比宫中还豪华。
顾南依看了看沈柏州伸出的手,先犹豫了一下,便将手放在他那宽大的手上,顾南依在他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公主请。”
沈柏州的一系列动作都彬彬有礼,这让顾南依感觉到舒服许多。
不过,顾南依看了一眼沈府,她是有些害怕在沈府时间一长,怕是会把沈府拆了。
顾南依随着沈柏州一起进入了大堂,里面早就备好了膳,看着眼前丰富的菜式,顾南依感觉沈柏州早有准备。
顾南依坐下,那些婢女还站在旁边伺候,她看了一眼沈柏州,他用餐极其优雅。
顾南依有些不自在,毕竟这用餐规矩太多,她也未曾学过,她怕眼前人说道她。
沈柏州看了一眼顾南依窘迫的样子,他轻轻放下碗筷:“公主随自己心意来就好,这里并没有宫中那样规矩繁多。”
顾南依看了一眼沈柏州,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可父皇不是说?”
沈柏州一愣,感情这小丫头把自己当作顾宴安排教习她的人了。
“皇上所说只是调教,这涉及许多方面,而我不管这。”
顾南依一愣,沈柏州这话说的将人都绕了进去,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了,顾南依也不再扭捏。
拿起筷子就夹到她最喜欢的菜上,她看了一眼那狮子头离她有些距离,似乎夹不到便作罢。
可她的眼神却落到了沈柏州的眼里,他挥了挥手,那婢女便去将那道菜端到离顾南依最近的地方。
顾南依看了一眼沈柏州,他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顾南依便回过头去将那菜夹起来。
这一顿是顾南依吃的最饱的一顿,在小院里吃的都是剩菜,别说吃饱,只要不是馊的就行。
昨天回宫以为终于能吃点好的了,但是又规矩繁多,即便是再美味的菜也吃不了几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样一对比,来丞相府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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