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嬷嬷不是礼仪掌教吗?怎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顾南依坐在椅子上,微微翘起二郎腿,身子前倾,脸上挂着那无害的笑容,她身后站着一众宫女,不时还拿起旁边的葡萄吃了起来。
那嬷嬷头顶着碗,努力平衡着身体,她的脸上还有些青肿,忽然她脚底一打滑,一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顾南依略作惊讶:“嬷嬷怎的如此不小心?”
说完,便挥挥手,她身后的宫女又拿出了一只碗。
“嬷嬷这次可是摔坏了六只碗了,作为教导我的人,连这都做不好,不知母后会如何说。”
顾南依拿起一个葡萄放入嘴中,眼神微眯似在享受着葡萄的美味。
嬷嬷眼神怨恨的看着顾南依,但此刻她也不得不低头,刚刚被扶起的她又跪了下去:“老奴知错,奴婢上了年纪,一时转不过弯来,还请公主赎罪!”
顾南依眯了眯眼睛,笑了笑,缓缓起身去将那嬷嬷扶了起来:“嬷嬷说的这是何话?你何罪之有啊?”
“谢公主。”
话音刚落,顾南依抽回了手,转过身看着那池塘中的荷花:“嬷嬷既年纪已大,那就不便再出来了。”
那话语轻飘飘的,语气温柔,可却当头一棒打在了嬷嬷的心上,她顿时双脚哆嗦着又要跪下去。
“张嬷嬷!”
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张嬷嬷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到那人身边。
那人扶着张嬷嬷,一双好看的秀眉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顾南依转过身看着那人,来人一袭青衣,美的清新脱俗,此刻她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
顾清怡,上一世自己悲惨人生的始作俑者之一。
原本她的夫婿是当时的新科状元苏格,这原本是一门很好的亲事,奈何顾清怡看上了温润如玉的男子。
加上当时十六洲前来和亲,贵妃用计,说十六洲的王子自是要配我东岳国最高贵的公主。
于是册封自己为云熙公主,挂在皇后名下,第二日便前去和亲。
而当时的苏格则又与顾清怡议亲。
他们新婚燕尔,自己却惨死于那大雪纷飞的路途中。
“五皇姐。”按照礼数自己得叫她一声皇姐,不过顾南依的语气不咸不淡,那礼行的也较为敷衍。
顾清怡打量了一下来人,此人一袭白衣,衬托的她如那天上的仙人,不识人间烟火,当得上那千秋无绝色。
如她那死去的母亲一般惊为天人,不过她的眼里却有一股凌厉之感。
顾清怡先是惊叹于她的美貌,后来心中便涌起一股嫉妒之心。
顾清怡拉着张嬷嬷的手,满脸心疼:“这不会是皇妹打的吧?”
张嬷嬷一听,得知自己的靠山已来,便用衣袖擦拭着那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不怪公主,她不识礼数,自幼于山中长大,的确有些过于野蛮。”
好家伙,顾南依听后都不得感叹于张嬷嬷的演技,刚刚那跋扈的样子早已不见,搞得如同是自己错了一般。
顾清怡眼里有些笑意,可面上还是担心,随后她看向顾南依,嘴唇微张:“皇妹不过进宫一日,虽的父皇册封为云熙公主,可也不该如此跋扈。”
“张嬷嬷从小跟在我的身边,皇后见其掌握宫中礼仪,特来请去为皇妹教导,却不想被你打的如此之重,我深知皇妹长于宫外,却不知如此野蛮!”
顾清怡这话将她变成一个得了册封便嚣张跋扈,又无视宫中规矩,还打了教习嬷嬷的无礼之人。
顾南依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在意:“皇姐来这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起来,怕是有些不妥,难道说你看嬷嬷身上有伤,便认定就是我的错吗?”
顾清怡冷笑,拉过躲在后面的张嬷嬷:“意思皇妹是需要证据?嬷嬷这脸上的伤难道不是证据吗?”
张嬷嬷听后又哭哭啼啼起来:“老奴深知身份低位,可也是看着五公主长大之人,好心来教云熙公主礼仪,却不想还受了这无妄之灾。”
顾清怡听后,眼神看着顾南依,用手指着她,似乎她就是那十恶不赦的恶人:“嬷嬷算的上我半个亲人,你竟如此体罚于她。”
“停!打住!”顾南依抬手打断了顾清怡的话,她缓缓走下楼梯:“她是你半个亲人,但不是我的,在我这里她也只是个嬷嬷,皇姐即如此喜欢,那便人人都是你的亲人咯?我并无皇姐如此宽厚,我的亲人只有与我有血缘关系之人。”
“你!”顾清怡挥挥衣袖:“父皇向来以宽厚待人,却不想出了你这么个女儿,来人!作为皇姐,我要好好教教你这宫中规矩!”
说着,她身后的宫女就有所动作,准备去将顾南依抓起来。
顾南依看着那些人,眼里的凌厉更甚:“我看谁敢?!”
那些宫女面面相觑,都停下了动作,似乎被顾南依那无形的威压劝退了下去。
顾清怡瞟了瞟身后的一众人,顿时气急败坏:“叫你们上!”
那些人看着顾清怡有些怒了,又看了看顾南依,都有些纠结。
张嬷嬷见状指着他们叫道:“贵妃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们这是教六公主,并未做什么。”
“对,只是教教皇妹。”顾清怡听后嘴角一勾,眼里有着得意。
那些人听到贵妃都走上了前,顾南依身后的宫女也站到了顾南依身边。
“你们想干什么?是要与贵妃作对吗?”张嬷嬷指着那些宫女叫道,话语里有着威胁。
顾南依上前,眼神扫了他们一眼:“莫要句句离不开贵妃,记住,母后还在,轮不到贵妃做主。“
“还有,我乃父皇亲封的云熙公主,我的母后是当今皇后,皇姐若想抓我还得掂量掂量。”
顾清怡听后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顾南依的眼神里有着怨恨,一个妃子之女竟能压过自己一头,她不服气。
顾南依眼神落到了张嬷嬷身上:“至于张嬷嬷,这事我会禀明母后,就不劳烦皇姐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