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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是作者“留”的倾心著作,花芷顾晏惜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存亡之际,沉寂了15年的花芷不得不展露锋芒,出面撑起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抛头露面是常态,甚至带着弟妹背着棺材以绝户相逼,不好惹的名声传遍京城,她做好了家族反目成仇、背刺刀子的心里建设,也做好了青灯古佛、孤独终老的准备,独独没想到会有人出征前表白心意许我终身——奇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敢娶我?!...
主角:花芷顾晏惜 更新:2024-09-13 09: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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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花芷顾晏惜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全文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由网络作家“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是作者“留”的倾心著作,花芷顾晏惜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存亡之际,沉寂了15年的花芷不得不展露锋芒,出面撑起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抛头露面是常态,甚至带着弟妹背着棺材以绝户相逼,不好惹的名声传遍京城,她做好了家族反目成仇、背刺刀子的心里建设,也做好了青灯古佛、孤独终老的准备,独独没想到会有人出征前表白心意许我终身——奇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敢娶我?!...
可惜,还有个不软的在这。
花芷端起茶盏,闻着茶味又嫌弃的放下,“三婶这是从儿子被流放的打击中缓过来了?”
林嬷嬷一本正经的接话,“奴婢瞧着是,这些日子往老夫人院里去得也挺勤。”
“就花家这艘破船也要耍尽手段去夺,就她这个眼界祖母能把家交给她当?”花芷笑着,眼里却含着冰,“我就让她看看她和我的差距在哪里,林嬷嬷。”
“奴婢在。”
“你从母亲身边侍候的人里扒拉扒拉,重新找个能用的带在身边好好教一教,你不在的时候也知道该怎么护着主子。”
“奴婢遵命。”
“再去一趟朱家,当着我舅母的面在外祖母面前把她做的事哭上一遭,我娘吃得了亏,我吃不了。”花芷冷笑,“不用怕得罪人,我没指望任何人来帮,也不需要。”
“是。”林嬷嬷大声道是,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仿佛都随着这一声吐了出来。
“去吧,现在就去。”
“是,奴婢告退。”
念秋端着参茶凑过来,“小姐,您再喝两口。”
“给我喝点正常的茶,再这么喝下去我闻着味都要吐了。”
念秋无奈,只得去沏了杯温开水过来,茶叶是不可能会有的,小姐如今正长伤口,要是因着吃了茶叶加深了新肉的颜色她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把柳翠带进来。”
柳翠战战兢兢的跪到花芷面前,“大,大姑娘。”
“柳翠,你侍候我娘多久了?”
“七年了,奴婢十一岁就到了大夫人身边。”
“七年。”花芷静静的看着她,“我娘那么个软乎性子,想来你也没吃过什么苦头。”
柳翠心慌得厉害,只得顺着话应,“大夫人心慈,待奴婢等从来没说的。”
“所以你是摸准了我娘的脉,就算被她知道也不会如何你吗?”
柳翠一屁股跌坐在地,嘴唇抖动呐呐不能言。
花芷原本只有三分把握,这一诈之下三分变成了十分。
林嬷嬷是个稳妥人,也清楚侍候了多年的主子是个什么性子,她要离开不可能没有做安排,既做了安排还让她娘有被三婶挤兑的机会,那问题就只可能出在地位仅次于林嬷嬷的柳翠身上,要是她持正了,她下面的人也不敢越过她做小动作。
“三婶许了你什么好处?”
柳翠咬住唇趴伏在地不发一言,她不敢说,在大夫人身边七年,见过大姑娘无数回,从没有一次有现在这样的压迫感,她一直以为大姑娘是无害的,不,不止她,在大姑娘说要掌家之前谁不认为她是无害的?
可是已经迟了,她们知道的都太晚了。
“不说也无妨,我并不是那么想知道。”酸软的身子哪哪都在叫嚣着要休息,花芷却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衣袖,撑着椅子站起来,“带上她。”
“大姑娘……”柳翠猛的抓住花芷的腿,让花芷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迎春和念秋双双倾身将人扶住,怒目看向柳翠。
慢了一步的婆子一把将柳翠按在地,力气也没收着,柳翠疼得想叫,嘴巴立刻被捂实了,这时候她心里才真正生出恐惧来。
花芷静静看着还在不停挣扎的柳翠,“想求我放过你?”
柳翠满眼希冀的用力点头,唔唔唔的唤着。
“我娘被挤兑的时候你可有想着要放过她?她捂被子里哭的时候你可觉得愧疚?放过你?你在说笑吗?”花芷越过她往门口走去,“给她收拾收拾,别让三婶以为我们怎么着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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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双也是憋得狠了,夫人就那么个性子,之前有老爷护着,而且膝下有嫡子傍身,到底也没人敢欺着她。
可如今老爷不在,大姑娘虽然扬了威却转眼又去了庄子上,这些日子虽说算不得受了欺负,可三房的咄咄逼人是真的,就连二房那个庶出的都敢话里话外的说难听话,舅太太身为娘家人这种时候还来落井下石,现在有了个挺直腰的机会一番话说得格外有力。
可说完她又有些后悔,她多嘴了。
老夫人当了一辈子家,太清楚这其中的辛酸,紧锁眉头问,“当家是芷儿主动挑起的还是我那亲家要求的?”
“是大姑娘主动提的,就在被抄家那日老夫人当场就倒下了,当时家中一团混乱,谁都没想到大姑娘会站出来。”
“你瞧着如何?”
“游刃有余。”
老夫人脸上有了笑意,“倒是没看出来,平日里连外家都少来往,还以为她再本分不过,有本事却藏得住,比那些个半桶水在那晃却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的强。”
林双头垂得更低了些。
朱老夫人是真的高兴,这还真是歹竹出好笋,不是她瞧不上自个儿的女儿,就那性子竟然养出来一头会咬人的老虎,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不过结果总是好的,有这么个厉害的女儿护着,就算姑爷不在总也吃不了亏。
“柏林怎么样?我已经和老太爷说好了,等过段时间没人关注花家了我就把他接到朱家来,书还是得念,这是花家的根本,不能丢了。”
“公子做错了事被大姑娘罚到庄子上去了,三日后方准回。”林双犹豫了下,还是道:“奴婢瞧着大姑娘恐怕不会让公子来朱家。”
朱老夫人皱眉,“这可不是硬气的时候,老大媳妇是做得不地道,可赌这口气能比柏林的将来重要?”
“老夫人误会了,大姑娘不是这般不识好歹的人,抄家没几日大姑娘就在请先生了,花家族学会继续开,地儿都准备好了,就等先生到位。”
“当真?”
“是,奴婢不敢瞎说。”
朱老夫人微微点头,如果是这样倒不必把柏林接出来了,花家未出事时两家是门当户对,外孙想怎么在朱家住都没有问题,可现在柏林过来就是寄人篱下,这个问题不是他们待柏林亲就能解决的。
芷儿,倒真是让她惊喜。
“听你这么一通说我心里有底多了,自花家抄家至今我这心里就没踏实过。”朱老夫人从袖中拿出两张银票,“听着是你来了我就想着让你带点银子给璇儿傍身,如今看来倒是不用给她了,你给芷儿吧。”
“奴婢不敢拿。”林双并不上前,“奴婢不敢让大姑娘难做,也请老夫人相信大姑娘,若大姑娘真遇着难关,奴婢就是拼着被大姑娘不喜也定会回来向老夫人求助。”
朱老夫人被她最后一句话说服了,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就依你的意思。”
伴着余晖,时任户部左侍郎的朱博文散衙归家就看到老妻在院门口等着他,这样的待遇可是有些日子没有了,更难得的是脸上还带着笑。
“家里有喜事?”
“算是。”夫妻俩进了屋,老夫人给老太爷脱了官服换上舒适的大衣裳,又拧了帕子递过去擦了脸方细细的把下午的事说了。
朱博文听得极为认真,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他和花屹正年纪相仿,又都在这京中长大,幼时便是好友,后来又同朝为官,交情是实打实的,两家的来往素来多,就是儿女也是从小相识,看出两小互生情愫才定下的亲事,花家发生这种事他不是不想替他们奔走,而是不能。
今上发作花家的理由就是他结党营私,要是他再联合其他人替他说话就是坐实了这个罪名,不要说救不回花家,就是他们这些人都通通落不着好,他能做的就是打通北地那边的关系,让花家那些老少爷们在那边能少吃些苦头。
至于其他的则不能急,得徐徐图之。
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花家内里生乱,这是他顾不到的地方,如今看来情况倒是比他预料的要好得多,只是没想到芷儿会成为撑起这一摊子事的人。
想起记忆中那个话不多没什么存在感的外孙女,朱博文实在很难把她和老妻话语中那个行事雷厉风行的人联系起来。
“她既然敢说那种话自是心中有底气,那就依着她的意思去,不过有一件事她只怕也正头疼。”
“何事?”
“前一阵我听人说起过,老夫人给曾经在花家族学当先生的那些个人下了名帖,回应者寥寥。”
“无情无义的东西。”老夫人恨得直咬牙,“花家可没有薄待他们,没有亲家的提携,他们哪能有如今偌大的名声。”
“趋吉避凶乃人之本性,倒不是不能理解,花家子弟起点高,一般的先生也看不上眼,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虽说没什么名气,也无功名在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你派人去和芷儿说一声,让她别着急。”
老夫人迟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着是不是能亲自去一趟,不亲眼见着她们都好,这心总是悬着。”
“避着人不是不可以,她只要求花家女眷断了向娘家求援的心思,却没有说娘家人私底下不能接济帮衬,端看是不是有心罢了,咱们这外孙女,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可不是,听林双说的时候我总觉得那人不可能是我外孙女。”朱老夫人笑着摇头,“那么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朱博文理了理衣领,语气里带出些恼怒,“老大媳妇这次做得过了,我还没死,轮不到她出面教训出了门子的小姑子。”
“也怪我,总想着女子到了别人家不容易,连璇儿那样的花家都能好好儿的护着,没道理我朱家还要紧着给媳妇立规矩,只是没想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璇儿那么经得起宠,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学规矩吧。”
“你心里有数就好。”
“有数。”老夫人突然又笑了,“芷儿有心了,她要是挑着你们都在家的时候让林双回来哭那一通,老大屋里怕是要不安稳了。”
“让老大媳妇记着点好,别净知道记恨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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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捧起茶喝了几口,从容的样子倒是比年纪比她大上几轮的人,还够镇定。
老夫人强迫自己把那些惊色收起来,轻咳一声,道:“你做这般决定于我花家是百利无一害,于你而言却……可就算这样祖母还是要厚着脸皮应下,不过也不用急于这一时,要急也是他沈家先急。”
对花芷,老夫人到底也是有几分心疼的,还是想着要拖一拖,看事情能不能有转机,虽然她一时也想不出这转机在哪。
花芷知好,乖声应下后,就说起了别的事,“现在家里就剩两个过了明路的庄子,说不得我要在这上头做点文章。”
“庄子上也就能出点自家吃用的,还能做什么文章?”
“有一处庄子是连着一片林子的,祖母可记得?”
“自是记得,算着时间是快到瓜果成熟的时候了,要是卖出去确实也能换点银钱。”
“我是打算卖,但不是摘下来就那么卖出去,现在正是瓜果多的时候,卖不起来价格。”
“那边都是肉桃吧?”花芷看向苏嬷嬷。
苏嬷嬷点头,“是肉桃,大姑娘,肉桃存放不了多久,就是在瓜果里也属于坏得快的。”
花芷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有办法就好,要是能存放得久一点,赚得也能多一些。”老夫人也不多打听,只是问,“之前你不是想做吃食?我倒觉得那些东西应该能卖得出去。”
“都做,水果要先收进来,现在得做准备。”
“你心里有数便好,想做什么就去做,要是银子不够和祖母说,祖母来想办法。”
知道祖母这是要做她的靠山,花芷软了声音,“银子我藏了一些,还有大家凑出来的一千多两,暂时应该够用,不过祖母,花家是被抄家了的,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些银钱过了明路。”
老夫人缓缓点头,“是这个理,不能再让人抓着把柄了,你打算如何做?”
“孙女想把城外那个宅子或者另一个庄子沽出去,只是那是太后赏下的,孙女不知道是否动得。”
沉默了好一会,老夫人叹气,“把宅子沽了吧,咱们住这里也勉强够了,就是太后知道也当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是,孙女这两天就过去一趟,把该带的带回来。”
“去吧。”老夫人握着孙女的手拍了拍,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和蔼,“以后家里的事你拿了主意便好,不用再来问过我,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当家,免得有人想着在这里头做文章。”
这是花芷最想要的结果,她也不扭捏,爽快应下,“祖母您放心休养,孙女绝不会乱来。”
“祖母信你。”更信老太爷的眼光,要没有点特殊的本事,哪能让老太爷悉心教导这么多年。
“这些事祖母不想知道,另一件关系花家未来的事却是要与祖母说道的。”
“你说。”
花芷回握住祖母的手轻轻摩挲,“族学关闭,可花家的孩子总不能就这么放任自流,我想着族学还是得重建,请先生虽然费力了些,但想想办法未必就请不来,祖父一代大儒,他老人家的子孙不说要超过祖父,可也不能连篇文章都做不出,祖父脸面何存。”
老夫人顿时红了眼眶,她这几天躺在床上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花家人向来以学识见长,花家的子孙怎能在学识上差人一步!
只是以花家现在的情况,哪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敢沾边,学识差的又哪里有资格来教导花家子弟。
“祖母又何尝不想重建族学,只是,芷儿啊,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决的。”
“总要试过才知道。”花芷拿出几张名帖,示意丫头拿笔墨过来,她又扶着老夫人坐起来一些,“您落个名儿便行。”
看着名帖上一个个名字,老夫人哪怕知道希望不大,还是红着眼眶在落款处写上花秦氏三个字,不冷了孙女这一片热忱,要不是真心为花家着想,她想不到这上头去。
花芷却并没那么悲观,族学的先生她有几分了解,平时和祖父下棋的时候,没少听祖父说那些读书人的事,入花家族学当先生,只是学识好是不够的,人品秉性样样都得过关,她不信十多个先生个个都不顾念旧情。
告别祖母,花芷吩咐人去叫管家来见,她则去了东边的小跨院,那里如今被布置成了她处理事务的地方。
徐东进来得很快。
“大姑娘。”
花芷放下笔轻轻吹了吹,示意他坐下说话,“如今家里不是女眷就是孩子,安全上要多上心些,你在之前的基础上重新做下安排,最好每晚两组人轮流巡视,遇着事的时候能示个警也是好的。”
“是,小的立刻安排。”徐东进双手奉上一个册子,“新的名册弄好了,请大姑娘过目。”
念秋拿了放到案头,花芷随手翻了翻,如今花家还有下人一百八十三人,小厮九十九人,婢仆八十四人,全是死契,之前签着死契选择离开的只有二十二人。
“徐管家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合上名册,花芷看向依旧恭敬的徐管家,“我和祖母商量过了,打算把城外那个宅子卖出去,银钱上吃点亏没关系,不用遮遮掩掩的,就让所有盯着花家的人知道花家卖了个宅子换钱,我的其他安排都得等宅子租出去了才能动,所以速度要快。”
“是,大姑娘要没有其他吩咐,小的立刻就去办。”
“倒也不用这么急,那里还有些东西要先拿回来。”花芷看了抱夏一眼,抱夏会意,把书桌上的名帖双手捧起来送到徐东进面前,徐东进忙站起来接了。
“你亲自把这些帖子送到他们手里,不用觉得底气不足,花家是遭了难,但是花家还没有倒。”
徐东进不自觉的把背都挺直了些,“是,小的明白。”
“另外我需要几个在外行走的人,麻烦徐管家问问徐杰、左飞和刘月明是否愿意来我手底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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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静静看着还在不停挣扎的柳翠,“想求我放过你?”
柳翠满眼希冀的用力点头,唔唔唔的唤着。
“我娘被挤兑的时候你可有想着要放过她?她捂被子里哭的时候你可觉得愧疚?放过你?你在说笑吗?”花芷越过她往门口走去,“给她收拾收拾,别让三婶以为我们怎么着她的人了。”
刘香抿唇一笑,“小姐放心,婢子一定给她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老夫人正准备午歇,听到是花芷来了眼皮不由得跳了跳,那是个行事让人没得挑的孩子,在这个时辰过来只怕不是小事。
花芷进来就先告罪,“打扰祖母歇息了,只是这实在是件让人如鲠在喉极不舒服的事,不马上处理了孙女这心里怎么都舒坦不起来。”
老夫人和苏嬷嬷对望一眼,自打花芷当家开始能见到的就是她游刃有余的样子,说这种示弱的话还是第一次。
老夫人也躺不住了,坐起身就要下床。
花芷忙拦着,“您别起来,倒愈加显得孙女不懂事了。”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踩上鞋子扶着她的手站起来,“总躺着也难受,说吧,什么事把你气着了。”
花芷回头看了一眼,迎春会意,推着柳翠进来到一边跪下。
“这不是你娘身边的大丫鬟吗?她做什么了?”
“她确是我娘身边的丫鬟,可惜身在曹营心在汉,一颗红心都对着别人了。”
老夫人皱眉,背主的下人没有谁会喜欢,再一思量这个别人她心里也就有了数,“老三媳妇?”
“祖母不如请三婶过来,咱们车对车炮对炮的说个明白,也免得我会错了意误会了她。”
老夫人下意识的就想把这事挡下来,在她们这样的人家,即便是众人都知晓的事都会扯张遮羞布盖着,有再大的意见也是你好我好的处着,这是世家常态,如花芷这样直接就先噼里啪啦的要响了门子她还头一回见。
可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现在当家的是芷儿,让她心里梗着一口气总是不好,再者她也确实不喜老三媳妇的行事,花家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不想着好好团结起来把这个家撑起来反倒还用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去争,有什么可争的?
“翠香,你去一趟。”
苏嬷嬷福身应是,目光在大姑娘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夏氏来得很快,人未至带着笑意的声先到,“娘,什么事这么急,连午觉都……大姑娘也在?”
跨过门来看到花芷,来的路上就直打鼓的心越加跳得快了,再一看到脸色惨白着跪在一边的柳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翠被带走她就知道要坏事,可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她以为婆婆会把这事压下来,就算要责备她也会是在私下里。
“不是祖母找三婶,是我。”花芷规规矩矩的见了礼,“三婶想知道娘屋里的事不如来问我,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大姑娘这说的什么话。”夏氏强笑道:“我无故去打听大嫂屋里的事做什么。”
“若有故呢?比如说……花家的掌家权,我娘如果被三婶你说动了,为免我抛头露面以后嫁不掉,坚决让我把这掌家权交出来,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我是交还是不交?要是交了这家又要交给谁来当?”
花芷笑语晏晏的分析,一字一字的像敲在夏氏心上,“祖母要静养,我娘指望不上,二婶名不正言不顺,四婶挺着大肚子,你说这掌家权最后要落在谁手里?”
夏氏几乎是狼狈的错开视线,“我是和你娘说了几句体己话,关心了一下你的婚事,但我绝没有其他意思,你想岔了。”
“是不是想岔了我们心里都清楚,柳翠既然是三婶的人就请三婶带回去吧,想来三婶定是比我娘更心慈,不会在这种时候再出一桩人命官司给别人再贡献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再逾越辈分提醒三婶几句。”
花芷定定的看着夏氏,“虽说破船还有三千钉,可就靠着这三千钉养不活花家上下几百口人,以前花家一年的花费都要上万两,这还不包括祖父父亲他们买那些个贵重东西,可现在我们手里拢总也只得两三千两,你可有想过这点银子要怎么用才能让花家不至于断粮?你能让钱生出钱来吗?”
夏氏被一句句话堵得气血直往上涌,话脱口而出,“我不能你能?”
“我能。”坚决而果断的答案让屋里人都有些愣住了,“我不但能,还能让花家偏安一隅,该念书的念书,该绣花的绣花,可以开心的笑,可以痛快的哭,不再惶惶不可终日,三婶,你可以不信我,可以袖手旁观我能做到何种程度,只请你不要再做其他小动作,我们是家人,我们想让家人回来的目标一致,就算有利益冲突那也该排在这件事之后,您说呢?”
夏氏直着腰白着脸,不发一言。
老夫人背过身去,在花芷铿锵有力的话语过后,安静的屋里尤其显得落针可闻。
好一会后老夫人才打破沉默,“这事就算是翻篇了,以后谁都不得再提,老三媳妇你带着柳翠回去,这几天就不用过来请安了,好好想想怎么做才是对花家好,你不要忘了一点,你是花家的媳妇,花家好了你才能好,你的孩子也才能得着好。”
这事看似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可谁都听得出来老夫人旗帜鲜明的站到了花芷这一方,夏氏只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她钻,草草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怎么看怎么狼狈。
柳翠伏在地上身体抖动,她不想去三夫人身边,她去了绝对落不着好。
不用老夫人吩咐,苏嬷嬷挥一挥手,两个粗壮婆子一左一右几乎是提着她离开。
老夫人这才转过身来,眼睛红着,却又分明带着笑,“你啊,看着不声不吭,火起来了和你爹一样喜欢打直拳,还专冲着人的面门去,哪里打眼打哪里,当年你爹闹那一出的时候我这心里着实不喜,可现在却觉着爽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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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又是在大早上过来的,花芷正靠在床上慢吞吞的吃着粥,这两天她净喝粥喝汤了,只要想一想拂冬平日里做的那些吃食就满嘴生津。
得到通传,她迫不及待的放下碗,让念秋给她收拾一下见客,这些年她见得最多的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夫人小姐,对芍药这种完全不一样类型的女人很有些好奇。
在这个男人为天的时代,能走出内宅还能活出一片天地的女人太少了。
芍药依旧戴着白色帷帽,背着药箱,步子迈得不疾不徐,她坐到床边圆凳上,把帷帽取下直直对上花芷的视线。
确实是一张被利器毁容的脸,花芷却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她见过比这更惨烈的,满脸鲜血如同厉鬼,相比起来,这个周身环绕着药香眼神澄清的女子如同坐在了莲花台上。
芍药看了这一会也觉得这人顺眼极了,难得的露了笑脸,把药枕掏出来放到床沿,示意花芷把手放上来。
“底子养得好,恢复得不错。”
“多亏你的药。”
“那是当然,我的药千金难求。”
芍药理所当然的话让花芷失笑,“看样子我欠的债不少,不过花家现在穷得叮当响,怕是暂时还不起了。”
“你的不用钱。”世子说要送的药谁敢收钱,芍药又从药箱里接连掏出来大大小小六个瓷瓶,指着最大的道:“去疤痕。”
抱夏大喜,诚心一拜,“婢子谢过芍药姑娘。”
芍药点点头,指着中号瓶子,“抹。”
又指着小号瓶子,“吃,一日一丸即可。”
花芷坐起来一些倾身一礼,“大恩不言谢,花芷谨记在心。”
“受人之托。”芍药歪头看着她,“你想知道是谁吗?”
“你会说?”
世子好像没说不能说,但也没说要告诉她,那还是不说好了,芍药摇摇头,“我先回去问问。”
花芷从善如流的点头,她并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就从昨晚那架势就看得出来不是一般人,身份上也有不方便之处,不然不会黑巾覆面,花家现在要的是安分安稳,不能再起波澜了。
而且他们明显是冲着昨晚那些人来的,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小恩小怨,不过,还是要谢的。
“你一直住在这里?”
“暂时是,得把伤养得差不多才能回去。”
“我天天过来你可会嫌烦?”
花芷眼里泛出笑意,毁了容貌却还有这般赤子心性,何其难得,即便是她有可用之处,也可见她那主子把她照顾得很好。
“只要你愿意来,半夜敲门我都应你。”
“半夜敲门不会是好事,莫乱说话。”芍药合上药箱,语调轻快,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我明儿来。”
“我身边的丫鬟做得一手好食,过来用早饭。”
“好,那我再早点。”
抱夏把人送出门,确定人走得不见影了念秋才边宝贝的把药瓶收起来边轻声道:“这芍药姑娘看着清冷,没想到是个好性儿。”
“未必就真是好性儿。”不过是看对眼了才这般好说话罢了,对看不上眼的未必就会如此,“约束好下边的人,莫要让人唐突了。”
“是。”
芍药回去后药箱都没放就奔去了书房,只要没出去,世子多半时间在这里。
“看起来很高兴。”
表情虽然没多大变化,可相识多年,世子看得出她眼中和往日不同的神采。
芍药点头,“高兴,我明天要去花芷那吃早饭。”
世子挑眉,芍药对人的心思最敏感不过,除了他身边这些相处多年的人便再没了来往的人,如今难得有个花芷让她看上眼,他也替她高兴,“你若高兴去那里住一段时间也可。”
芍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你们过几天有任务,等闲了再住。”
看着她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世子莫名想到了那晚花芷凶狠的模样,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芍药会看她顺眼了。
“世子,我能告诉她你的身份吗?”
“哪一层身份?她有打听?”
在亲近的人面前,芍药的话也多起来,“她没问,是我问她想不想知道,她问我会不会说,我就说要先回来问问。”
那样一个七窍玲珑心的人未必就想知道,在花家如今的情况下结交权贵对花家不但没有好处,更可能会让皇上多想,他看得透的事想来花芷也是看得到的,所以她不问,甚至把问题挡回来。
“无需告诉她,你只当交了个朋友便是。”
“朋友。”芍药把这个词翻来覆去念了几遍,越念眼神越亮,高兴的用力蹦了两下,抱着药箱转身就跑,“我去做药!”
恢复安静的书房内,世子抛开案卷神情莫名,朋友,呵,对他来说多奢侈的词,作为世子的他没有,做为七宿司头领的他更不会有。
又在床上躺了一日,花芷便坚持起床了。
“果子马上要下树,肉桃存放期短,还不赶紧准备起来收进来,否则多少都得坏。”抬手臂着衣时牵得伤口疼极了,她不动声色的忍着,不想让本就担心得瘦了几圈的丫鬟更焦心。
依着抱夏她们的心思自然是恨不得把小姐绑在床上,可她们也清楚花家本就不多的钱财已经投了大半在这事上,小姐初掌家要是就亏了钱以后必定不好掌家,为了长久计她们也不敢扰了小姐的正事。
只是心疼啊,她们精心侍候了十多年的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
念秋小心的整理衣摆,轻声道:“您动动嘴动动脑就好,其他事吩咐一声便是,下边这么多人总不能个个都吃闲饭。”
“我不会和自个儿身体过不去。”要是有得选择她也想在床上躺着养伤,花芷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到门口多了道人影脸上便带了笑,“来得正好,刘香,让拂冬上早饭。”
“是。”
芍药进屋,很满意今儿过来可以畅通无阻。
“怎么起来了?”捏着她的手腕号了下脉,芍药脸上并没有什么担心之色。
“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该办的事还是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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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花芷用过早饭去前院时肉桃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陆续还有人正担着箩筐进来,一筐一筐的肉桃倒于地上。
淡淡的果香飘荡在空中,还未到金秋时节便已经有了丰收的感觉,让人心情跟着好起来。
“小姐您尝尝。”拂冬捧着小碟,黄色的果肉削了皮,看着水分很足,叉起一块放入嘴里,甜进心里。
“挑些好的送回去,多送些。”
“是。”
花芷打量这个经她画图改造出的院子,细致活需得在屋子里做,一开始的准备工作却得在外边完成,担心天气多变,她让人搭了棚子,用水量大又怕积水,所以天井那里多添了个排水口。
二十个仆妇丫鬟齐齐穿着上衣下裤,袖口和裤口都是收紧的,一部分人在天井那里忙活,打水的打水,清洗的清洗,抬筐的抬筐,脸上都带着笑的模样,阳光落在她们身上,落在水里,反射出耀眼的光,看起来生机勃勃。
花芷喜静,却也喜欢旁观这样的热闹,静静的看了会才轻声交待:“削皮不能像你们之前做的那样,速度太慢了,让人煮点热水,把肉桃放进去煮上一会皮就能撕下来了,一定要注意卫生,需得像在府里给自家主子做吃的东西一样,如果因为这方面的原因被人挑了毛病,我定不轻饶。”
“是,婢子会看紧了。”
刘齐分·身乏术,花芷只好把抱夏派出来管事,她能信任的人不多,这又是花家的第一桩买卖,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瓷坛都处理好了?”
“是,依您的吩咐清洗过并且煮过了。”
“冰糖按我说的那个比例来,不要舍不得放,这东西容易做,只要不马虎就错不了。”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她更想定做一批好看的青花罐头瓶,看起来就档次高,现在只能将就这种普通的白底紫花瓷坛了,当然,她还是准备了一批更好的坛子的,价格上自然也远远不同。
又细细做了些安排,就听得刘娟在外面禀报,“小姐,芍药姑娘来了。”
自打签了死契后刘娟就跟着叫花芷小姐,对她来说叫大姑娘和叫小姐不一样,小姐是只有自己人才能叫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花芷自己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侍候她的人就做了这么个区分,就她所知其他姐妹屋里并不会如此。
“花芷,你是打算做肉桃买卖吗?”芍药抛着个肉桃进来,有外人在时她依旧戴着帷帽。
“是一种新吃法,不止肉桃,我还差了人去江南一带买柑橘,你嗜甜,应该会喜欢吃。”
芍药眼睛亮了亮,倒不是为了那口吃的……也是为了吃的,谁让花芷这的东西都太好吃了,可更多的是为着她记得自己爱吃甜。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都准备好了,等有需要的时候找你。”
芍药拉起帷帽露出笑弯的眉眼,“记得要找我,我很能干的。”
“好,记得。”花芷跟着笑,眼神柔和,芍药是她两辈子来见过的最简单直白的人,若说她被人护得好却偏偏带着一脸伤痕,不知道得有多强大的心才能面对容颜被毁还依旧能保持住赤子心性,换成她她自认做不到。
越来越多的肉桃被送回来,估量了一下今天能做完的数量后抱夏便让人直接担着放到地窖里去。
花芷洗了手,从去皮开始到最后放入瓷坛并用蜡密封的所有流程都亲自动手做了一遍,边做边讲解,负责做这些活的丫鬟仆妇一个个听得极为认真。
花芷又盯着她们动手做,遇到做得不对的地方加以指正,直到她们一一做出来一份肉桃罐头才满意的回转后院。
芍药一直跟在她身边,边咬着削了皮的肉桃边问,“不是说大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吗?你怎么会做这个?肉桃煮熟了吃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在我这里吃的许多东西外面可有?”
芍药想了想,摇头,确实是没有的,也对,再加上一个这个也不稀奇,瞬间想通的芍药继续喜滋滋的吃肉桃,满嘴甜味儿。
“留着点肚子,拂冬中午会做咕噜肉。”
芍药一口肉桃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吃过一次咕噜肉,好吃死了!
胡乱嚼了嚼吞下去,手里的却不往嘴里塞了,芍药凑到花芷身边问,“还有什么菜?会做酱肘子吗?”
“中午没有,你可以和拂冬点菜,让她晚上做。”
“晚上啊。”芍药有点泄气,“下午我要回去,有事要忙。”
“那我让她明天中午做?”
芍药扁了扁嘴,“我这几天都不能过来了。”
花芷也不多打听,总归拥有那么强大武力值的一支队伍背景不会小,笑了笑便道:“那就忙完了再来,拂冬又不会跑。”
两人进了屋,花芷没留人在屋里侍候,芍药取了帷帽,因为戴得久了,额头上都见了汗。
花芷递了帕子给她,“我大概还会在这里待上半个月左右,你半个月总能忙完了。”
“不用这么久的,除非有人受伤很重。”
“我要是回城了你能找到我吗?”
“能。”芍药斩钉截铁的点头,没敢说花家的情况早就呈到世子的案头上了。
“那不就是了,去了后从后门进,我会交待他们。”
芍药立刻有了笑脸,习惯了后那一脸的刀疤看起来竟也不难看。
两人相处得很是自在,即便大多时候都是一人忙活一人自得其乐,偶尔芍药会看看医书,或者拿着药材鼓捣,也不知是花芷日日不能离药还是她那些药材的原因,屋子里药香越来越浓,弄得进进出出的丫鬟身上都带上了药香味。
芍药走的时候花芷递给她一个布袋,提在手里还挺有分量,“无聊的时候磨磨牙。”
茴香味让芍药用力吸了几鼻子,拿出来一根瞧了瞧,“这是什么?肉?”
“肉干,饿了的时候可以顶一顶。”虽然已经尽量往薄了做,可比起牛肉干来味道还是差远了,花芷不太喜欢吃这个,下面的几个大丫鬟倒是喜欢得紧,“牛肉做会更好吃,可惜牛肉不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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