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月光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皇后只想打仗

皇后只想打仗

哇嘻嘻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夏宜作为楚国大将军,从未败绩,一朝被奸人所害,成了路边冻死骨。再次醒来,竟然成了皇后。夏宜端坐着,皱着眉头听着耳边传来的,只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你是谁?为何在本宫的身体里面?”夏宜开始了后宫生活,然而不争不抢。原皇后希望夏宜助她报仇血恨,夏宜却全然不想宫斗。“不宫斗,不争宠。”某皇帝:“……”大将军,怎能居于后宫之中?夏宜全然不顾任何条例。皇帝开始追妻之路。

主角:夏宜,徐迟召   更新:2023-02-18 20:0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宜,徐迟召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后只想打仗》,由网络作家“哇嘻嘻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宜作为楚国大将军,从未败绩,一朝被奸人所害,成了路边冻死骨。再次醒来,竟然成了皇后。夏宜端坐着,皱着眉头听着耳边传来的,只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你是谁?为何在本宫的身体里面?”夏宜开始了后宫生活,然而不争不抢。原皇后希望夏宜助她报仇血恨,夏宜却全然不想宫斗。“不宫斗,不争宠。”某皇帝:“……”大将军,怎能居于后宫之中?夏宜全然不顾任何条例。皇帝开始追妻之路。

《皇后只想打仗》精彩片段

“夏宜,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

面前的城墙逶迤高峻,霜雪中,城楼之上摇晃厉害的红灯笼着实显眼。冰雪侵袭,夜色模糊,视线看不到城楼尽头。夏宜被雪冻的四肢僵硬,听见城楼上落下来的声音渐渐变得空灵。

原本腐朽的意识,渐渐有了回笼。

城门内,是泼天富贵,城门外,是她渴望的自由。

时间回到月余前,她执万千兵力,攻打周国城池,眼看即将收复失地之时,被最爱之人狠狠捅了一个窟窿。

数十年的陪伴,一朝夕间粉碎成黄土。

她被俘,除此之外,她从无败仗,或许四书五经她难以读懂,兵书奇门遁甲,她却可以很好的领会透彻。

她是难得的将才,虽然生作峨眉。

因此周国生出想将她收归门下,只是月余下来,她夏宜从未松口。

如今一身佝偻,各种严酷厉行都生硬扛了下来,此时此刻更是没有要松口的理由。

城墙之上,周国皇帝死死盯着视线里如同蝼蚁的女儿,望眼欲穿:“既然你执意自寻死路……”

大手一挥,千万支箭细如牛毛落下,生生将夏宜插成了一个筛子。

她身体已经近乎僵硬,箭其实难以在她身上留下多少伤,只是,她早已到了强弩之末,待周国皇帝带人撤下,不用一刻,夏宜没了呼吸。

意识渐渐朦胧之际,抬头望天,苍茫白雪,像是天公作美,给了办了一个厚重的葬礼。

如果真的是这么离去的话——

她不甘心。

……

再睁眼之时,眼里一片碧蓝。生前那种寒冷僵硬感似乎卷土重来。

她在下沉,口里已经呼吸不到新鲜空气。

夏宜或许是明白了什么,双腿一蹬,带着不属于这个身体的气力让她很快游回湖面,她伸手拂去面庞上的水,视线清明之际,她愣神。

湖里不止她一个人,看来是在找什么。

岸上有个太监看到了她,如临大赦:“来人呐,皇后娘娘找着了!皇后娘娘找着了!”

皇后……娘娘?

待有人游到她身边,夏宜这才反应过来,这具身躯,似乎是不属于她的。

她不应该在这里。

她的躯体,应该已经在周国城门之下冻成了一个标本。

那眼前,又是怎么回事?

面前熏烟袅袅,凤仪宫里来往奴婢如流水,放眼望过去一众御医都在殿前等着,最有声望的御医正替夏宜把脉,片刻之后,松了口气:

“皇后娘娘已无大碍,只是落了趟水,寒气入体,待老臣开副驱寒的方子,皇后娘娘服个月余,便可将寒气逼出体外。”

饶是夏宜不爱女工,更不喜一板一眼的诗书礼仪,也应当知道,这皇后是何等的身份。

她皱眉头看着跪拜在眼前的太医,想了想,她没有关于这副躯体的任何记忆,现在她知道的,只不过是皇后这个身份。

思前顾后,她淡然开口,不怒自威:“方才你叫我什么?”

“皇后娘娘?”

哪怕是询问,甚至也让旁人读出一种审问犯人的意味。

不说身份压人,就是这气势,变让殿中一帮人如临大敌,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

“皇后这是怎么了?”

一身明黄色十分惹眼闯入眼帘,直直逼近。那人还没走进,殿内除她之外的所有人便跪拜在地。

皇帝徐迟召目光扫视面前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榻上的女人。

只见她一身素衣宛如白雪铺地。脸庞粉黛未施却仍是明晃晃的艳丽。更别说眼下,一改往日的癫狂,看向他的眼底,冰冷丛生,更是让他侧目,一时之间细细打量面前的女人。

夏宜没有跪拜别人的习惯。

她长年四处征战作为将领,膝下万千黄金,怎么能说跪就跪?打断腿都有命在撑着,更别说眼前的男人,面庞陌生。

徐迟召眼里略带嘲讽:“皇后这是落了趟水,把脑子落在湖里了?”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都说天子之威震四方,但夏宜对上那目光,竟也丝毫不怯懦。她言语带冰,却又不疾不徐:“我不是你的妻。”

徐迟召皱着眉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确定面前人却是与往日性情大相径庭,“太医,怎么回事?”

为首的太医姓徐,汗颜。

他在皇宫里任职数年,先前也的确游山玩水四处救济,这疑难杂症,也见的不少,这失忆的,自然也没少见,大多都是头部受撞击导致脑中淤血,何时见的冲了趟水,也能失忆?

但眼前瞧着皇后,煞有其事。

徐太医顿时汗如雨下:“回皇上……许是进来皇后娘娘忧思过重,先前微臣也确实见过因受刺激而导致失忆的例子,待之后微臣开几副调理的药方,日后只能看皇后娘娘恢复如何……”

“退下。”

殿内所有太医闻言一一退下,徐迟召眯着眼睛看着榻上的女儿,一点点靠近:“皇后最好是真的失忆。”

“要是让朕发现爱妃有欺瞒之事。”徐迟召逼近:“最后吃苦的,只能是皇后你。”

待殿里只剩夏宜一人之时,夏宜开始沉思,脑中却突兀响起异动:“你是谁?为何在本宫的身体里?”

本宫?

夏宜猛地睁开眼睛,“你是皇后?”

“对,本宫就是皇后,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会出现在本宫的身体里?”

夏宜冷笑一声:“我做了什么?不如问问究竟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皇后”一愣,随即抬高语调:“本宫想起来了!!”

这话如雷贯耳,夏宜忍着满身不适,道:“你说。”

“是婉贵妃。”“皇后”咬牙切齿:“她嫉妒这中宫位已久,趁四下无人之际将本宫推入湖里!本宫不识水性,她这是想弑后!这是重罪!本宫要去找皇上!”

夏宜却没跟着她的话思绪被带偏:“旁人为何会知你不识水性?”

“皇后”再次被她问住,夏宜又道:“你将这事告知她人了?”

“皇后”沉思:“不曾…不过,本宫身边的……”

“皇后”沉默下去,夏宜冷漠着一张脸:“你身边出现了细作。”

“皇后”道:“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将此事禀报皇上?”

“你可有证据?”

“本宫身边的婢女小翠看到了……”

“事到如今,其一,你不知身边究竟谁是卧底,其二,倘若你周遭婢女全被旁人买通,你去找皇帝致辞,无人作证,皇帝凭什么相信你?其三,贴身婢女口里的证据,又谁会相信?”

“皇后”被堵的哑口无言。


“那我们到底该如何做?”“皇后”又问:“还有,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身体?”

夏宜神色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的身份,你无权过问,至于为何会来你的身上,我暂时也不知道原因,但我可以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你已经死了。”

外面突然落了大雨,顷刻间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夏宜向来听觉灵敏,更是因为长年打仗,作为一个将士,对异动应该保持的灵敏度。

突然响起的任何动静,都会引起生理上的警惕,若是动静过大,她或许还会不适。

就如同方才那般。

“皇后”开口:“不可能!本宫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既然本宫死了,现在为何又会有意识存在?”

“我来到你身边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冰冷。”没人会比她懂,身体僵硬成冰块是什么感受,生死都一样。

她的来到,如同春风化雨,抚平一切腐朽。

只是,她不懂,她既然来了,为何“皇后”又会存在,只是无论如何,她已经占领主导,原主,只变成了她耳边的一声声异响。

半晌之后,夏宜听到重重一声哀叹,似压抑一些哭腔,风雨欲来。

“我这一生,太过失败。”许是意识到自己真的再也不能回去,徒留意识留存,她开始回望,走马观花。

“你有过一见倾心的男人吗?”

夏宜一顿,一个男人的面庞露出水面,暴露在空气中,灼她的眼。

夏宜垂眸下去,闭口不谈:“你想说什么,说下去就是。”

“皇后”自嘲笑了一声:“我很爱他,到后来,也的确嫁给了他,成了他的妻,王土之上,只有我是他的妻。哪怕他妻妾成群,其他,也只会是妾。”

“我大概是全天底下,最失败的皇后了。”“皇后”道:“进宫之后,一地鸡毛,虽是中宫,但,没有丝毫的宠爱。”

她苦笑道:“婉贵妃,大概是怨我抢了她的中宫位。”

“一代中宫母仪天下,到最后,从府邸带出来的婢女无故惨死,身边一众贴身人心口不一讳莫如深,现如今想来,大概是无一个忠心的,她婉贵妃的爪子伸的如此长,大概也有皇上的放纵,视而不见。”

“落到如今的地步,让人许是觉得我这个皇后活该,自作自受。”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夏宜的目光落向窗外,花瓣飘零一地岁月静好,她见惯了金戈铁马,这样好的光景,她何时拥有过?

回望她的一生,最好的光景,无疑都与他有关。但最后诛心的背叛也来自于他,回忆至此,记忆就跟带着刀子一样刮来,多年后,也无人记得她,更无人得知她败北究竟为何。

多少的言不由衷,没了黄土。

“可我究竟又做错了什么?”她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可也学着去做了,这皇宫中规矩繁琐,她试着去学,只是到最后,她仍旧入不了他的眼。

他应该也在怪她,怪她抢了他心爱之人的后位。

“我是真的错了,错在爱上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后”语气平静:“日后你且替本宫好好活着……”

“你甘心吗?”

“皇后”息声:“本宫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夏宜叹气:“不过我确实也累了。”

“日后且看吧。”夏宜淡声道:“你也同我一起,看着。”

她不知她明明已经死了,又为何会重生在这副身躯之上。

不过既然来了,她没道理还受人欺辱。

“你会替本宫报仇?”

“不会。”所谓报仇,实则就是争宠,没有宠爱,何来的复仇?

她当夏宜的时候,不喜荣华富贵,如今成了皇后,更没道理去争那些她毫不在意的东西。

或许是苍天看她上辈子太过凄惨,这辈子许她荣华富贵,虽然她根本不想要。

更让她热血沸腾的,是大好山河。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说?”

夏宜端坐在榻上,双腿分开,双手放在大腿上,一派将士之风:“虽然不争,但绝不让人欺辱。”

“你以为我是你?”

“皇后”不甘心:“你以为本宫没想过去改变?只是实在是,不知从何做起。”

“其实什么都不用去做,只要相信,苍天饶过谁。”夏宜道:“狗咬你,难不成你还要咬过去?”

话说到这,门口突然传来声音:“见过贵妃娘娘。”

夏宜看过去,又听耳边传来声音:“她就是婉贵妃!”


夏宜“唔”了一声,待婉贵妃走到面前,弯腰行礼,她并没有让她起身,而就这么坐在她面前,宛如佛邸。

“妹妹参见皇后娘娘。”

婉如意抬眸,却发现皇后正居高临下,那目光寒冷刺骨,似看她如微尘。

她心里不爽油然而生,但她到底是皇后,虽无实权,总归是压她一头。

夏宜盯着婉如意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请起。”

声音不似平常,话里都归带着一丝娇俏,似是天真,可这皇宫里,哪里又有心思单纯的人。

若真有这种人,让人也会误以为装腔作势。

皇上便是这么认为,偏偏“皇后”就是这副性子,被保护的极好,加上后宫中人不停泼脏水,久而久之,皇上便觉得深恶痛疾。

如今,这是换了个法子?

婉如意诧异的看了一眼夏宜,“不知皇后娘娘身子如何?”

夏宜端坐着,手指有下没下的敲在大腿上,不怒自威:“劳烦贵妃挂念,本宫身体已无大碍。”

婉如意见她这般,心里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高冷给谁看呢!装什么装!

没淹死她,算她运气好!

婉如意看着面前的人,本以为依照往日,她要是来了,皇后知道她是故意推她的,肯定会发飙,然后破口大骂,她只要像往日一样楚楚可怜,就算真是她推的,也没人会相信皇后。

谁知皇后一反常态。

这后宫里,谁有宠谁就有理。

她早就得知皇后不识水性,谁想这样都死不了。

想到这里,婉贵妃干脆不装了:“皇后娘娘可真是幸运呢,这样都死不了。”

此时夏宜眼里倒浮现出一丝笑意,看的婉如意毛骨悚然。

然后,夏宜从榻上起来,想都没想直接拉起婉如意的手,狠狠一折。

骨折了。

下一秒,婉如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她叫的越厉害,夏宜就越兴奋,仿佛又回到战场上,除了四溅的鲜血,就是惨绝人寰铺天盖地的尖叫声,手里的力道不自觉放大,婉如意叫的更大声。

婉如意恶狠狠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夏宜,脸上豆大的汗珠遍布。

她的手还被夏宜攥着,疼痛还在不断传来。

婉如意试着甩开夏宜的手,谁料夏宜的手劲出奇的大,让她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畏惧。吃痛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要是皇上知道你这样待我,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皇上的宠爱,你也就是名存实亡,这后宫里,有谁把你放在眼里?!”

“你再说一句。”夏宜笑意消失,耳边传来的聒噪让她忍不住皱眉。

“皇后”此时也在她耳边叫骂:“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什么叫名存实亡?人在后位在,本宫永远压她一头!什么叫没人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根本就不需要!!”

婉如意本想着嘴硬继续叫骂下去,面前皇后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她下意识的闭嘴,甚至,想开口再说些什么都说不出来。

婉如意畏惧的看着夏宜。

夏宜拿着婉如意的手又是一折,一声尖叫声后,婉如意的手骨恢复正位,甚至看不出一丝移位的痕迹。

夏宜用了一点力道,拉着婉如意的手往旁边一甩,婉如意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头上的步摇珠钗落了一地。

夏宜瞥了一眼:“狼狈不堪,俗不可耐。”

面前发生的一切,是婉如意从未想过的。

她出生名门,父亲是武将,因此她也学了些本事,虽然入了后宫,许久未操练,但对付面前人这种绣花枕头,还是绰绰有余。

婉如意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是了然的恨意:“你竟敢如此对我。”

夏宜了然看着她。

下一秒,夏宜就看见一个巴掌飞过来,带了几分力道。习武之人自然看的出来,夏宜有几分意外看了一眼婉如意,婉如意以为她这是害怕脸上更是流露几分得意。

谁知,夏宜丝毫不慌张,一个侧身避过,还挪了位置,一脚踢在婉如意身上,婉如意直接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差点被震破。

就差一口血吐出来了。

婉如意缓了好一会,看向夏宜,谁知她竟然一脸懊恼,口里还振振有词:“怎么这么弱?竟只有这些气力……”

婉如意:“……”

她都快被她踢死了,她竟然还嫌弃自己踢得力道不够?


婉如意直接昏死过去。

殿内婢女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面面相觑。

小翠是最先走进这场闹剧中的人,她虽然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实则早就被贵妃买通。

面前贵妃倒了过去,她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顾,日后若是贵妃醒过来,便也不可能放过她。

小翠招呼过来几个奴婢,准备把贵妃抬下去,谁知无意对上夏宜那双冷漠的眼。

看的小翠心都狠狠震悚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小翠连忙稳住心神,准备把婉如意抬下去的同时,她又隐隐听见皇后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

婉如意在凤仪宫里受重伤的事很快插了翅膀飞遍整个后宫。

人人都道凤仪宫里的那位是真的疯了。

夏宜丝毫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慢悠悠的在凤仪宫里喝着酒,脸上淡淡红晕:“好酒,真是好酒。”

“皇后”却慌张至极:“你你你,怎么把婉贵妃给打了,你知道皇上最是宠爱那婉贵妃,若是怪罪下来,你将本宫置于何地?!”

夏宜丝毫不慌:“我把贵妃揍了,难道你心里不爽快?”

“自然是无比舒畅的……”“皇后”察觉到不对劲,急转话锋:“可是你做事为何不考虑后果?!本宫虽然已经不能操控身体,但绝不准你如此!”

“哦。”夏宜淡淡道:“那你回来,我把你的身体还给你。”

“皇后”:“……”

她也想回去,可是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去!!!

“我已经说过了,不争不抢,到绝不任人宰割。”夏宜又倒了杯酒,一饮而下:“既然她上门挑衅,没道理我就坐以待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你刚才差点杀了她!!”

夏宜放下酒杯:“我收了力道。”

只是没想到,她原先认为收了力道的那一踢,竟然让她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她那一踢,用的是她原先那身体的几分力道,在这具身体上,虽然力道没减弱,但这具身体却不能很好的负荷,以至于用力过猛后身体空虚。

夏宜叹了口气:“看来以后是得好好锻炼一下。”

“皇后”:“……”

她到底想操控她的身体做什么?!

“你叫什么?”夏宜又问,“皇后”气的没回她。

夏宜手指敲着桌面,“皇后”察觉不妙,立刻开口:“姓宋名蔓!”

“小蔓啊……”夏宜道,“日后好好相处吧。”

小蔓:“……”

一壶酒下肚,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夏宜打了个哈欠,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谁知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对她行了个礼,接着用尖细的声音道:“皇后娘娘,皇上有请。”

宋蔓道:“他是皇上身边的管事。”

夏宜点头:“皇上找本宫什么事?”

王公公意外的看了一眼夏宜,多年看人做事,他很敏锐察觉到一起不对劲,但未曾多言。

“奴才也不知何事,只知道皇上在牡丹宫请皇后娘娘过去一趟。”

夏宜“唔”了一声,只听见宋蔓道:“牡丹宫,那是婉如意的寝殿。”

估摸着是她把婉如意揍了一顿的事让皇帝知道了。

夏宜点头:“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未过其门先闻其声,夏宜还没走进去就听见宫里传来女子的哭声,可以说的哭的上肝肠寸断,只是夏宜实在看过了太多死亡,听着也无动于衷。

宋蔓咬牙道:“真是个狐媚子……”

夏宜走进去,宋蔓连声道:“虽然是皇后,但看见皇上,是要行礼的,你如今既然操控本宫的身体,就理当遵守宫中礼仪!”

夏宜颇有不爽,行礼膝盖却并未触碰到地面,徐迟召注意到,神色幽幽的瞥了一眼夏宜。

夏宜装作没看到,平静道:“不知皇上诏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婉如意凄凄切切道:“皇后娘娘,你为何要如此待嫔妾?!嫔妾只是好心探望!”

接着,婉如意看向徐迟召:“皇上,皇后娘娘落水当日,嫔妾是在场的,只是嫔妾离皇后娘娘有些距离,在皇后娘娘落水的时候,嫔妾不能及时拉皇后娘娘,心中有愧,想着去看看皇后娘娘,谁知,一进殿,皇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嫔妾踢飞……”

“嫔妾原先一心谅解皇后娘娘,谁知皇后娘娘竟然还如此待我……皇上,求皇上一定要为嫔妾做主啊!!!”

皇上听着忍不住皱眉,他自然是偏袒贵妃的,只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很快,徐迟召找到他这下意识的不对劲究竟源于哪里。

只听夏宜神色平静道:“回皇上,臣妾不认。”

皇上见她如此平静,难得多看了她几眼:“哦?说来听听。”

见皇上的注意力跑到皇后身上,婉如意心有不甘,只能停下来,时不时一声抽泣声,听的夏宜心烦意乱。

她是将士,哪里看的哭哭啼啼?

夏宜木着张脸:“臣妾只是一介弱女子,没有将贵妃一脚踢飞的气力,更何况,臣妾先前才落了水,本是寒气入体,气血亏空。”

这是婉如意万万没想到的,但细细一想,这又的确是个极好的借口。

谁能知道,皇后落了趟水,力气却还能力大如牛?而且凭幼时父亲对她的操练,她可以肯定,皇后绝对是有武功功底的,就凭她看到的,绝对不浅。

一室静谧。

刚才是快被夏宜踹出血,这下是真的要被气吐血。

婉如意狠狠的看着夏宜,下一刻,当真一口血吐了出来。

皇上看着地上的血色斑驳,神色一变,道:“快请太医。”

徐太医拿着箱子走进来,看着站在一旁的皇后,不由得心里一慌。

皇后这不是落水寒气入体而导致失忆了吗,怎么现在又好好站在这里,跟个没事人一样?

夏宜又见徐太医:“太医一定要好好给贵妃看看。”

徐太医再次汗颜,行礼:“皇后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救治。”

徐太医走进殿内,看见地上的鲜血,顿了一顿。

徐迟召招呼他:“贵妃刚才吐了血。”

徐太医走近,开始给婉如意把脉。

婉如意看着皇后,心里恶狠狠的想,就算她可以欺骗皇上说她不会武功,可是她到底还是在凤仪宫里受的伤,皇后她……难逃其咎!!

谁知,下一刻就看见徐太医神色变缓和,对着皇帝跪了下去:“皇上,贵妃娘娘,已无大碍。”

婉如意:“???”

徐迟召都觉得怪异:“徐太医,究竟怎么回事?”

徐太医徐徐道:“回皇上,是否还记得微臣先前说的,贵妃娘娘有胸闷气短之症,这是气血瘀堵,若是不将那淤血排出,贵妃娘娘或许会有性命之忧。”

徐迟召点头,意示他记着。

“微臣刚才给贵妃娘娘把脉,发现贵妃娘娘先前有胸部受碰撞,身上多了一丝气力。”

徐太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只有习武之人才能有的气力。”

婉如意像是看到了什么,凄惨道:“皇上,一定要给嫔妾做主啊!虽然嫔妾也不知为何皇后娘娘会有习武底子,但嫔妾没有撒谎!!”

夏宜自然是知道气力这种东西的。

说白了是一种气血。

这种力,原先,她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夏宜看向徐太医:“那请徐太医帮本宫把脉,看本宫体内究竟有没有有没有这种力。”

徐太医只好再次帮夏宜把脉,这一把,又是汗颜。

他发现皇后娘娘体内的大量寒气短时间内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行医这么多年,就没见谁寒气之症好的如此快。

夏宜料到徐太医在想什么,淡淡道:“徐太医,本宫在来之前,喝了点酒。”

婉如意差点又要吐血。

她在这里痛的死去活来,她宋蔓竟然在喝酒?!

徐太医多了几分了然,虽然还是觉得有不对之处,只是眼下也不能深想。

徐太医看向徐迟召:“回皇上,皇后娘娘身上,并看不出任何习武之人应有的气力。”

婉如意当下失态:“怎么可能!”

那一脚,她分明感受到了习武之人应该有的气力!

还有她握她手腕的力道,究竟多么炉火纯青,可以折断她的手腕,又可以给她正位过来,分毫不差!

她不信!她不信!

徐太医定是被皇后给买通了。

婉如意立刻对徐迟召道:“皇上,可否换个太医,在过来替皇后娘娘看看。”

徐迟召沉思片刻,允诺了。

可谁看都一样。

婉如意不甘心:“皇上……”

“就这样吧。”徐迟召不耐烦,虽然遮掩的很好,可夏宜看的还是很清楚:“除了徐太医,其他太医全部退下。”

“徐太医,把你刚才没说完的话礼物给朕说下去。”

徐太医瞥了一眼婉如意,跪了下去:“依微臣来看,贵妃娘娘并未受虐待,反而,微臣认为……”


“微臣认为,贵妃娘娘身上的这一脚,来的恰到好处。”

婉如意:“???”恰到好处?

徐太医缓缓道:“贵妃娘娘原先是郁结之症,只有清除淤血,方能恢复正常。虽然不知这一踢到底从何而来,但是力道拿捏的正好,正好逼贵妃娘娘吐出这口淤血。”

徐迟召:“此言当真?”

徐太医跪拜在地:“回皇上,若有半点期满,微臣愿提人头来见。”

婉如意看着夏宜,硬生生从夏宜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凭空捏造出几分得意的神色来。

婉如意感觉胸中憋着一口气,让她抓狂。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皇后的那一脚?

宋蔓恶狠狠道:“真是便宜她了。”

待徐太医退下,夏宜上前一步:“这么说,贵妃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本宫。”

“虽然不知究竟是谁踹的这一脚,但贵妃是在本宫那里受的,要是贵妃诚心感谢,本宫贵为一国之后,也是受得起的。”

话里同样有拿皇后身份来故意压她。

可她偏偏没辙。

夏宜高高在上看着榻上的婉如意。

婉如意咬牙切齿:“那嫔妾就在这里,谢过贵妃娘娘了。”

夏宜难得脸上有笑容:“甚好。”

“皇上,臣妾有要事要禀报。”夏宜将目光落在徐迟召身上,“经过贵妃一室,臣妾怪异宫中有内鬼。”

徐迟召看着她:“你是说,凤仪宫?”

夏宜点头:“回皇上,是的。”

“既然有这个猜想,怕是也有了怀疑的人选。”只要夏宜不作,不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徐迟召也不会刻意给她脸色,只是挥手:“只管捉拿便是,不用特意向朕禀报。”

“是。”夏宜特意往婉如意那里瞟了一眼,让婉如意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难看。

夏宜回了宫中,耳边又传来宋蔓聒噪的声音:“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算本宫小瞧你了。”

夏宜喝了壶酒,却丝毫没有醉意,“不是我厉害,你是太不争了。”

“哪怕再窝囊,也理应做到自保。”夏宜嘲讽道:“你不但没做到做皇后应该做到的,而且还任凭后宫里的莺莺燕燕欺凌,连最基本的还手都做不到。”

宋蔓委屈:“本宫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本宫是徐国皇后,怎么可以自掉身价和那些妾斗?那样做才是损失皇家颜面。”

夏宜又开了壶酒:“所以啊,你落到了如此下场。”

宋蔓安静了下来。

夏宜又安安静静喝完一壶酒,问道:“我可以出宫吗?”

宋蔓反应极大:“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如今你贵为一国之后,若是让旁人发现你不在宫中,要皇上怎么想,要众人怎么想。”

“管别人怎么想。”夏宜起身:“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今在宋蔓身上,夏宜理应看作重生。

只是重生在谁身上不好,偏偏重生在一个皇后身上。

规矩繁多,做事起来还要不为人知,四处逃避。

还有太多礼仪,实在是与她原先的性格行事违和。

可她又不得不从。

宋蔓开始苦口婆心劝她,只是夏宜始终无动于衷。

最后宋蔓放弃了,也知道她夏宜有本事,只得问:“本宫告诉你本宫的姓名,那你的呢?”

夏宜头枕着双臂,淡然道:“我姓谁名谁,你不配知道。”

宋蔓:“……”

宋蔓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要抓奸细吗?怎么又在这里躺着?”

“抓什么?”夏宜又道:“你宫里面的太监婢女,没一个是自己人,不用抓,该杀的杀,改罚的罚,全部换掉就是。”

宋蔓:“……”

夏宜问:“还记得婉贵妃晕倒后第一个走进来的婢女吗?是谁?”

宋蔓想了想:“小翠。”

“来人。”

进来的是个小太监。

夏宜道:“将小翠叫过来。”

宋蔓问她:“你想做什么?”

“审讯。”

小翠一进来就对着夏宜行礼,却趴在地上,迟迟没有站起来。

夏宜来了兴趣:“为何还不起来?”

小翠大声道:“是奴婢对不起皇后娘娘!”

夏宜眉眼带笑:“怎么个对不起法。”

小翠颤抖起来道:“奴婢之前受婉贵妃恐吓,便,便将皇后娘娘恐水的事情告知……”

夏宜盯着地面上的人看了一会,道:“抬起头说话。”

小翠只好抬起头来。

夏宜点点头:“嗯,长的不错。”


若说前面的颤抖都是装出来的,此时此景,小翠或许是真的心慌意乱。

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

宋蔓疑惑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夏宜自然不可能回她,悠哉悠哉的看着面前的人,手指有下没下的敲着,声音不大,一声一声仿佛敲到小翠心里去似的。

小翠汗如雨下:“求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夏宜道:“婉贵妃……她可是允诺你,如果你能为她所用,她就会想办法让你爬龙榻,成为皇上的妃子?”

夏宜猜的丝毫不差。

小翠抖如糠筛。

夏宜重重叹了口气:“宫门一入深似海,你这又是何必。”

小翠不敢说话。

夏宜又道:“她婉如意如此善妒,你又生的国色天香,你当真觉得,婉贵妃真会将你献给皇帝?她绝不会允许一个比自己漂亮的人出现在皇帝面前。”

“你猜猜如果婉贵妃知道你事情败露,会怎么做。”

小翠开始磕头:“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

夏宜想了想:“此时此景,凤仪宫里也不能大动干戈,作为本宫身边的大宫女,本宫想你应该清楚,偌大的凤仪宫内,究竟还藏了多少奸细。”

小翠:“只要皇后娘娘能够救奴婢,奴婢愿意将所有人告知,从此誓死效忠皇后娘娘!!”

夏宜满意的点点头:“今日你说的话,就算你不记得,本宫也会好好牢记在心。”

夏宜又道:“小翠,你要知道,本宫虽然没了实权,但是弄死一个婢女,也无需找什么其他借口。”

啪嗒一声,小翠一颗汗珠打在地上。

眼前的皇后娘娘算是将她往日对她所有的印象推翻,甚至全盘倾覆。

夏宜见她害怕成这样,挥了挥手下去:“回头你将宫里的内鬼名单呈上一份给我,我会核实,至于你还要为本宫做什么……先给本宫找来木头和一把小刀,木头最好要长条形的。”

待小翠下去,宋蔓忍不住发问:“你怎么知道,小翠想爬龙榻,还有背主的东西,你就这么放过了??”

“猜猜就知道了。”夏宜道:“这宫里,稍微长的好看点的,不会甘心做一辈子奴婢,满脑子想着飞黄腾达。”

“至于背主,我想小翠不傻,她应该什么选择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宋蔓没再开口。

夏宜慢悠悠开口:“其实我也就是想试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经不住试探。”

宋蔓又问:“那你要木头作甚?”

夏宜幽幽的叹了口气。

宋蔓:“怎么了?”

“你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宋蔓:“……”

待小翠将木头和刀送了上来,夏宜已经换了身衣服,利落的高马尾,未施粉黛,身上穿的衣服也一切从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哪怕面庞陌生,她也能从这张脸上看到自己从前的模样。

宋蔓怒道:“你这穿的像什么样子,你是皇后,这里是皇宫不是乡野村僻,吃穿住行都必须要注意……”

夏宜全然当耳旁风,在宫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开始雕刻。

“你这是要雕刻什么?”

夏宜终于理了她:“木剑。”


宋蔓大吃一惊,各种血腥画面浮现脑海::“你,你想做什么?”

夏宜手上的动作一顿,料到宋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颇为无奈:“你想哪里去了?”

“你这身躯不比之前,太过瘦弱,一点肌肉都无,如今我虽来了,但是体格并未跟上,空有武术是无用的。”

听她这么一说,宋蔓更好奇的:“所以你上一世究竟是做什么的。”

自己身躯分离,但意识仍旧留存,虽然不知道为何。

她大概也清楚了,这个穿到她身体的这个少女,大概和她一样。

身躯已然腐朽,灵魂仍旧不灭。

只是存在的理由,又是什么?

夏宜被她问的一怔,所有的山河破碎,金戈铁马,滚滚旌旗,一帧帧从眼前滚过。

她是昨天来的,明明昨天她还是夏宜,此刻再想起战场,捷报,长剑,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她怕是再无力将江山扛起。

这次,她开口回答了宋蔓的问题:“打仗。”

隔天清晨,昨夜露水中,阴霾已久的天终于初窥天光。小翠早早起来,昨夜留存的露水还挂在枝叶上,为了将功赎罪,她起来给夏宜煮茶,用的水正是昨晚的露水。

这个时代,天赐之物或许远比任何东西都来的珍贵。

端着茶,小翠走进殿内,里里外外却没发现夏宜的身影。

殿里同是婢女的露水刚刚醒,眼角还有泪:“小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你这茶,是要给谁送过去的?”

小翠:“自然是给皇后娘娘的。”

露水不是谁派来的奸细,纯粹是懒惰。只不过流言可畏,三人成虎,虽然和皇后相处于同一个屋檐下,听多了谣言,自然也会觉得这个皇后上不来台面。

见小翠这么殷勤,露水几分好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勤奋了?”

小翠不打算跟她多说:“少管我!”

露水:“……”

小翠又问她:“你可曾见过皇后娘娘?”

“不曾。”露水打了个哈欠:“刚刚醒。”

小翠几乎是找遍了整个凤仪宫,终于在后院花园一隅找到了正在练剑的夏宜。

看着面前的一切,小翠整个人惊在原地。

只见夏宜头上原先厚重的珠钗步摇通通消失不见,将又黑又亮的头发全部束起来。娇俏脸庞纯净,看不出一丝胭脂水粉,衣服也从简,而且,皇后竟然没穿襦裙……

夏宜早早就起来了,做了每天要做的基本训练之后,她就开始练剑。

宋蔓这才明白这木剑的用处,“你要练剑?你跟内务府说不就是了,你是皇后,虽然没有实权,要一把剑,这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皇后找内务府要了把剑,传出去别人怎么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行刺。”

夏宜手里拿着木剑,眼神如剑鞘般锋利,手往前一刺,卷起一阵风,吹起额前的发丝,面前的花草,弯了下去,在夏宜将木剑收回来之际,又直了回来。

夏宜注意到有人来了,看都没看,直接将剑丢了出去,分毫不差的插入了小翠头边的墙壁之上。

距离小翠的脑袋,不过厘米不到的位置。

小翠睁大双眸,突然想起了夏宜昨天说的话。

夏宜看向小翠,“唔”了一声,“是你。”

小翠将茶放在一边,对着夏宜行礼:“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得到夏宜批准之后,小翠站起身,想把木剑取出来,谁想,剑好似镶进墙里,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剑拔了出来。

小翠将木剑递给夏宜,准备去拿茶,谁知夏宜直接拒绝:“茶倒了吧。”

小翠愣住,夏宜又道:“重新煮一壶来。”

宋蔓:“你想作甚?”

夏宜漫不经心道:“我只是想告诉她,我没那么容易讨好。”

夏宜起的很早,几乎天还是墨色的时候,她已经起来操练。

如今,天光正盛,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

夏宜将木剑收好,轻轻一跳,跳到了屋檐之上。

身体素质变差,原先身轻如燕,踏雪飞鸿,这次竟然有好几片瓦片掉了下去。

夏宜重重叹气:“这具身体,可真是个废物。”

宋蔓:“……”

夏宜没在管那掉下去的瓦片,身体轻盈的在各屋顶上落下,又很快起身疾跑之后,又落在了另一个屋顶之上。

夏宜边跑边道:“虽然身体不行,但也算轻盈,也不算太弱。”

宋蔓:“……”我谢谢你啊……

还在凤仪宫打扫的露水,差点被几片瓦片砸中。

她沉默的看着地上几片碎成好几瓣的瓦片,叹了口气。

“我看这里怕是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转眼又看见小翠手里还是端着茶水,一脸沮丧。

好奇问:“你手里怎么还是端着那杯茶?”

小翠其实很想告诉她,自己手里的这杯,根本就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杯。


宫门就在眼前。

一眼看过去,四五个侍卫在门口把守。

夏宜想了想,跳了下去,躲在墙后,加上她落地,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士兵也没听到任何异响。

一个士兵,在距离宫门偏远的距离守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夏宜的位置看了一眼,除了黑瓦红墙,没看到其他。

他觉得几分怪异,还是把目光收了回去,谁知下一秒,脖颈被什么东西击中,视线一擦黑,晕了过去。

另外四个,注意到倒下的士兵,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发现人昏了过去之后,连忙上前。

像是有个黑影闪过,四个侍卫注意力在地上,根本就没看清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等真正想看清的时候,早就空无一物。

“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另外一个侍卫道:“先别管了,你和舟曲把他抬到太医府去,找个太医帮忙看着。”

因为婉贵妃身上有伤,加上在徐迟召眼里,她的确是有宠的,不管心里对这个妃子到底在意几分,晚上她也的确是应该留宿这里的。

晚上,婉如意委屈巴巴的看着徐迟召:“皇上可曾相信嫔妾?那一腿,真真切切是皇后娘娘踢在嫔妾身上的……”

徐迟召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他本人,当然还是选择不信婉如意的话的。

进宫成为他后宫里的女人,要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是在正常不过。

平日里他去看她们,无非就是下棋作画,要么就是迎风弄月作两首小诗,个个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么可能真有人会武术的?

他只是怀疑自己的宫里,多了不该多的人。

眼前唯一的入手点,就是现在躺在榻上衣着暴露,媚眼如丝的女人。

徐迟召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爱妃这是还不准备说真话?”

婉如意:“???”

这是不准备相信她?

她说的明明就是真话!

不过若她是旁人,她说的话怕是她也不会相信……

婉如意脸色变得难看,下一秒徐迟召就看见她跪拜在地:“皇上,嫔妾不敢有任何欺瞒!嫔妾句句属实!”

“罢了。”徐迟召盯着婉如意看了好一会,最后摆了摆手,后宫个个女人八面玲珑,说话的亦真亦假,既然信不过,他也没必要多费心力。

徐迟召起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婉如意的声音:“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徐迟召有些不耐烦:“朕回自己那里去睡着。”

顿了顿,徐迟召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划而过的,先是皇后那张娇俏的面庞。

虽然后宫万紫千红,他都信不过,但要说最不能相信的,一定是他的妻,徐国的皇后宋蔓。

事到如今,她也就只剩下“皇后”这个名声了。

皇后下面,位分最高的,就是贵妃了。

也是个喜欢说假话的。

徐迟召眼里划过一丝厌恶。

不过……

想到明日,徐迟召思考两秒,道:“明日灯节,你代替皇后,陪我一同出席吧。”

原先沮丧下去的婉如意脸上露出喜色:“谢谢皇上,明日,嫔妾一定会尽心出席!”

待徐迟召离开后,婉如意哈哈大笑:“就算害我,又有什么用,灯姐出宫陪同皇上的人,还不是只有我……”

婉如意恶狠狠道:“宋蔓,你是争不过我的,未来的后位,也只会是我的!”

此时此刻,夏宜丝毫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在乎。

徐城的小茶馆里。

一楼的说书先生讲故事讲的面红耳赤,面前一帮男女老少听着,讲到高潮之际,时不时有人拍手叫好,百姓听的入神,先生讲的也有劲,唾沫星子飞个不停。

夏宜磕着瓜子,听说书先生讲完了桃园三结义,又拿起另外一个故事讲起。

讲的事情,要么是书本,要么就是某某某事迹,真假参半,总归有捏造部分。

前面三结义的故事,听的夏宜有点打瞌睡。

她将瓜子壳往楼下一丢,正好命中说书先生的脑门。

说书先生往楼上看去,夏宜又装作一副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的表情。

宋蔓不停在她耳边道:“你,你赶快回宫去,皇后,徐国皇后,没有得到皇上的批准,要是被人发现在这里,是重罪!!”

夏宜又将一个瓜子丢在说书先生的脑壳上,叹了口气:“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还不够清晰。”

宋蔓:“本宫需要对自己……?”

夏宜:“你是皇后不假,可能只是个草包皇后,皇宫里你的谩骂声肆意,到了皇宫外,你以为有多少百姓知道徐国皇后长什么样,真要知道什么,估计也只是唾弃你。”

宋蔓黯然神伤:“本宫真失败。”

“你知道就好。”

“刚才给大家讲了三国演义,现在就再给大家讲讲,关于这楚国女将军夏宜的英雄事迹!!!”

听到这里,夏宜一顿,接着猛地转过头,看向说书先生那张满是褶皱的面庞上。

说书先生也不会知道,自己口里故事的主人公,此时此刻就坐在茶馆二楼,目光正死死盯着他。

“都说女子不如男,可这楚国夏宜,可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世人都说,夏宜夏将军,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奇才!自夏将军出征打仗,谁又会记得,先前的楚国,只不过只是个弹丸小国呢?!如今楚国版图扩张!也绝对少不了夏宜对楚国的一番贡献!!”

先生似乎也十分欣赏夏宜,开口并未讲故事,而是对夏宜这个人夸赞不停滔滔不绝,直到台下百姓道:“夏宜是个英雄不错,可你倒是讲讲,她到底怎么个不错,有多少英雄事迹啊!!”

说书先生呵呵一笑:“大家莫急,先让老夫喝口茶。”

台下百姓唏嘘不已。

夏宜来了兴致,聚精会神的看着楼下,甚至耳边宋蔓的聒噪不停也没影响她。

“要说这一代女英雄夏宜啊,这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传闻那一年,楚国连年旱灾,百姓颗粒无收,大家要知道,原来的楚国地貌荒芜,沙漠纵横,难有适合耕种的良地,一国之本立于百姓,若百姓无地可耕耘,这国,怕也难以长时间立于……”

说书先生讲到这,夏宜神思被带了过去。

她仿佛回到自己小时候,自己住的村子,一年到头无时不刻被暴沙侵袭,实在难以看见任何翠色,一年到头的食物,是那种干硬涩口的馒头。

只因这里任何食物都难以保存,他们那里富有的馒头,却可以放置月余不坏。

小时候只想长大带着全家逃离,待长大以后,却发现楚国上下鲜少绿洲,唯一的好地建立城邦,那是皇家住的地方。

楚国岌岌可危。

想要改变破局,只能征战。

楚国来源已久,伊始的楚国,疆土辽阔,民族繁多。

事到如今,边陲之地,险象环生。

为了家,也为了国,扛起百姓大梁,她学习兵法武术,不断提高体格,最后当真成了举世无双的女将军,威名赫赫。

只是……命掩黄沙无人知。

又有谁会知道,曾经毫无败绩的大将军夏宜,如今成了徐国一国之后宋蔓。

实在是人事荒唐。

一时间实在是郁闷至极,夏宜挥了挥手叫来小二,直接要了三壶酒。

宋蔓道:“你喝这么多酒作甚?真要是嘴了有失皇家颜面,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夏宜猛地灌了一口,“放心,我有分寸。”

就这点程度的酒,喝下如饮水。

曾经军营中,她可有“千杯倒”的名声。

不过是起反讽的作用。

要与她斗酒,世上怕是没人能够斗的过她。

“这个时候,将军夏宜出生了,听说那一年,楚国久旱逢甘霖,一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也是那时,荒芜一片的楚国,竟然开始有了生机!”

台下百姓道:“相比夏宜将军仙人命格,伴随着出生给楚国带来了好运!”

老先生摸了摸胡子:“正是……正是……”

“最值得说的,怕还是那件事。”

“传说,夏宜女将军年十六,便离家出走,大家可能猜到夏宜将军离开,所为何事?”

百姓回道:“自然是为了报效国家!”

先生哈哈大笑:“自然是!”

“听说那一年,同是小国曹国来犯楚国,想一举将楚国吞并,楚国虽派出将士,但连连败退,眼看为数不多的疆土,又要被他国吞并。”

“这时,夏将军手里拿着长矛,独自来了军营,将当时楚国大将个个都单挑了个遍,结果,全都输在了夏将军的长矛下!”

台下百姓唏嘘不已,连连赞叹。

台上夏宜倒是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歪曲事实。

确实有军营一事,但是她哪有那么神?

离家,其一并不是为了国家,而是家中给她说媒,她实在无心婚嫁,更何况,给她说的那个人,传闻吊梢眼,鹰钩鼻,薄唇,尽是刻板之相。

再之,她素未蒙面,根本不了解那人为人如何。

村子那里的环境如此恶劣,年仅十六的夏宜想着哪里活着不是活着?

更何况家中她还有个弟弟,待她实在是刻薄,夜里便偷偷离家。

途中听闻楚国军事,心里暗道楚国不争,一心有将士梦的夏宜此时心比天高,真闯了那军营。

她其实只是打败了一个小兵,只不过有将士发现她身上这股狠劲,日积月累,发现她确实在军事武术这块有着别人没有的天赋。

后来,成了人门口里一代女豪夏宜将军,不断为楚国扩大疆土,在她的带领下,楚国渐渐繁荣。

只是,没有人会一帆风顺。

夏宜苦笑,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下。

“后来,自然都是大家所知道的。”老先生笑呵呵道:“要说楚国能有今日,真与这位夏宜女将军脱不开关系啊……”

有人不停追问:“那现在这位女将军呢?”

说书先生呵呵一笑:“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趁百姓控诉之际,说书先生下台,夏宜漠然,只是不停灌酒。

宋蔓也听着,没将故事听完,她显然也是不爽:“这是哪来的说书先生?故意吊人胃口?信不信本宫……”

“闭嘴。”夏宜皱眉,“聒噪。”

宋蔓怒极,但又不知如何反驳。

转念又发觉不对。

她话一直很多,偏偏为何今日夏宜发火?

想了想,宋蔓道:“你是不是和本宫一样,故事没听完,心里烦躁不已?”

这话问的夏宜笑出了声,看的宋蔓那真真是一脸莫名其妙。

夏宜没回她,只是心里道。

关于她自己的事,哪有听完不听完的?

她只是在烦躁。

破碎山河,又或者是楚国夏宜,她好像真真回不去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