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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男德至上:娇妻只能有我畅销书籍》精彩片段
姜妤私心里总还是想着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她先去了厨房,把裴宵的药熬上后,便去角落照看自己的药去了。
姜妤自从大婚那夜受了惊吓后,常常头疼欲裂,好几次差点没救过来。
后来,是裴宵四处寻访名医,甚至亲自去了趟诡异神秘的南诏国,才寻了一方良药。
姜妤日日喝着,症状缓解颇多。
裴宵细心,厨房里常年给她煨着药,日日都亲手送到姜妤手边喂她。
姜妤喝久了药口苦,裴宵又变着花样给她做了许多蜜饯果子,哄她开心。
前日他还给她用梨子削了耷拉着耳朵的白兔,笑话她,“妤儿喝药的样子,跟这焉兔子一样……”
“胡说!”姜妤伸手打他。
他拉过她冰冷的手放在胸口,俯身吻她鼓起的腮帮子,“是了,妤儿比兔子可口多了。”
……
沉磁的声音犹在耳畔,姜妤脸颊微烫。
但只是一瞬,寒风灌进窗户,将美梦吹散了。
终究都是梦!
姜妤回过神来,细细再听。
时断时续的“嘶嘶”声又不像风声,而是……
“蛇!”
姜妤寻声往灶台下看。
一只通体银青色的蛇从瓦罐里探头探脑钻了出来,双眼阴郁湿冷,凶狠地吐着蛇信子。
青蛇约三尺长,扭动身躯时,打翻了瓷罐。
一团团血肉泼散在地面上,而青蛇就在血肉中蜿蜒前行,忽而寒芒一闪,朝姜妤脑门冲来。
姜妤后退避开,蛇堪堪掉落在案桌边,咬住了笼子里的野兔。
野兔是千仞今天才送进府的,原本生龙活虎,只被青蛇咬了一口,顿时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千……”姜妤扬声到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灶台下放的都是给姜妤治病的药材。
姜妤从前太过相信裴宵,从未去检查过方子或者药材,难不成这毒蛇和血肉也入了药?
裴宵日日笑脸相迎,哄着她喝的竟是毒药?
姜妤捂住嘴巴,放大瞳孔,可却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她撞破了这么多秘密,谁知裴宵会不会现在就杀了她呢?
更让姜妤濒临绝境的是她笃定信了三年的人和事,都在慢慢崩塌,而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姜妤紧咬着唇,忍下几欲滴出的泪,摸索着默默往外走。
嘭——
厨房的门骤然打开,千仞提着刀闯了进来。
他是习武之人,对周围动静自然灵敏。
瓦罐碎掉的声音,他听得到。
千仞看着灶台附近一片狼藉,又望向姜妤惊恐的脸,似在观察她的反应。
“夫人……没事吧?”
“我……”姜妤默了两息,悲恸之色隐去,指着不远处的青蛇,“不知哪来的蛇钻进了厨房,吓我一跳。”
只见那青蛇整个身子盘桓在野兔身上,牙尖咬着脖颈饮血。
不一会儿,野兔便像被抽干了似的,形同干尸。
姜妤是大家闺秀,难免吓着了。
“夫人别怕!”千仞挥刀将蛇斩成了两半。
厨房里,鲜血四溅,只听到跨刀落地的声音。
静默而血腥的屋子,两人各怀心事,尤显尴尬。
姜妤只好先装糊涂,端起裴宵的药盏,“我去送药。”
“夫人!”千仞叫住了她。
思忖片刻,他上前拱手道:“如您所见,这蛇的确是给您入药的。”
姜妤讶然掀起濡湿的睫毛。
她没想到千仞会这般直白地将事情告诉她。
但千仞又举手起誓,“此蛇虽然剧毒,蛇胆却是上好且难得的药材!大人都是为了您好!”
“这些蛇还是裴大人亲自山上抓的呢。”千仞扶起瓦罐,将那滩血肉一点点捡了起来。
姜妤才看清瓦罐里是很多蛇胆。
千仞颇有些惋惜,“此蛇不好寻,裴大人废了好些功夫才收集的,还差点送了命……”
千仞话到一半,没在说下去。
姜妤却半信半疑,“夫君从未说过我的药需要用毒蛇胆。”
“那是因为大人知道夫人怕蛇,担心夫人不肯喝药,才没说的呀。”
千仞的嘴快,但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千仞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夫人可知裴大人为何闻到花粉就会呼吸急促,甚至晕倒?”
姜妤摇头。
回想起来,她与裴宵婚后前两年,裴宵并未有过对花粉过敏的症状。
是去年,姜妤央着他去百花宴赏花,才见他犯过一次毛病。
裴宵只说是天生的,姜妤没多想。
可如今看来,另有蹊跷?
千仞点头肯定了姜妤的想法,“去年连绵大雨,猎户们都不肯上山抓这剧毒之物,大人便带着属下亲自去了。
当时山中泥石流,视线也模糊,大人不小心被蛇咬了脖颈,毒入心肺才落下容易呼吸短促的毛病,并不是什么花粉过敏。
当时若非青云寺老主持相救,大人恐怕命都不保!”
为了给姜妤入药,裴宵差点丢了性命?
这话若放在以前,姜妤定然又是好一番感动。
可她刚见识了裴宵的狠绝,如今再听这些,心中五味杂陈,也辨不清千仞说的是真是假。
姜妤心里乱糟糟的,舒了口气,“我去给夫君送药。”
无论怎样,总归还是要面对他的。
姜妤端着药,去了书房。
彼时,裴宵还没醒,但呼吸已经恢复均匀。
姜妤本想叫醒他的,可又鬼使神差坐到了榻前,撩开他的衣襟,凑近仔细看,还真发现脖颈上有两个小孔。
青蛇毒性强,一旦被伤了,伤口多年褪不去。
这么说来,裴宵真的上山为她抓蛇?
姜妤记得去年梅雨时节,裴宵的确出了趟远门。
当时暴雨侵袭,裴宵只说是去城外安抚暴民。
到了第三日,他冒着大雨回来了,衣服、头发湿漉漉的,面上染了病色。
姜妤提着灯笼出来迎他时,他就那么一跟头摔进了她怀里。
姜妤吓坏了,在他榻前守了一宿。
最后还是裴宵反过来安慰她,说是被暴民伤了,不打紧。
姜妤哪能不挂心,偎在他怀里嗔怪他:“既然受伤了,何不在城郊休息些时日,冒雨赶回来作甚?”
裴宵只是低笑了一声,薄唇吻上她的额头,“今日是夫人生辰,答应过要回来陪你的。”
他将一只竹编的兔儿放在她手心,“回来路上现做的生辰礼,贺礼粗鄙,夫人莫怪。”
那只兔儿被雨水打湿了,做工也粗糙,一看就是他在颠簸的马车上撑着病体做的。
很丑!
但姜妤从未收到过这么用心的礼。
……
姜妤正神游天外,冰冷的薄唇轻蹭过她的脸颊,像是蛇信子似的。
她心头一凛,立刻后仰避开了。
她顶着绯红的俏脸,眼巴巴看他,好像做了错事的学生望着夫子,俏生生的。
“夫人过谦了,已经很好了。”裴宵避开了她的眼神,弯腰徐徐捡着地上的宣纸。
捡着捡着,脑袋里就浮现出两年前他教她练字的场景。
那时两人尚未圆房,还保持着相敬如宾的距离。
一日,她替他研墨,忽而红着脸道:“夫君的字真好看,我的字就入不得眼。”
正提笔作诗的裴宵狐疑看了她一眼。
若他查得没错,姜妤在姑苏大有名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会写不好字呢?
她这么说,意欲何为?
裴宵正暗自揣度她的心思,又听她支支吾吾道:“夫君……你能教我写字吗?”
“啊?”裴宵惊讶出声。
大家闺秀不就爱舞文弄墨的吗?
她怎么不会写字?
裴宵疑惑更深,但既然为人夫君,总得做出个夫君的样子。
“可以啊。”裴宵往书桌左侧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位置,倒想看看她做什么。
姜妤小步小步慢慢挪了过去。
裴宵第一次执着女人的手写字,绵柔无力的,简直一掐就断。
裴宵甚至试着用长指丈量了下她的细腕。
姜妤有点疼,盈满春水的杏眼仰望他,“夫君是不是觉得我太笨了?”
“我、我没有。”裴宵轻咳了一声,避开她的目光,“我是在想写什么好?”
话音刚落,抽屉里掉出一本《阳春集》。
姜妤弯腰捡起,随手翻了一页,“就随缘吧。”
那一页堪堪就是《长命女.春日宴》
可裴宵看到那一页上分明有折痕。
真的是随缘吗?
小女子心思弯弯绕绕的,不知想做什么?
裴宵一边握她的手写诗,一边余光审视她。
四十五度角俯视下去,恰能见她长而浓密的睫羽低垂,泛着淡粉色的肌肤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明明也不热的,许是练字太专注了?
两人就这么练了一晚上,裴宵也没想通她想做什么。
姜妤也只全程盯着毛笔,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裴宵最后才想明白也许她真是喜欢他的字而已?
于是,小词的落款处,裴宵又特意握着她的手写下了“裴宵姜妤”的名字。
……
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之久了,如今再想别有一番滋味。
裴宵嘴角不禁上扬。
白嫩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夫君想到什么喜事了?许久没见夫君笑得这般开心了。”
姜妤蹲在他面前,歪头看他。
“没什么,遇到一只猫儿逗趣而已。”裴宵回神,眼中已波澜无痕,不以为意掩了过去。
姜妤大概知道他口中的“猫儿”是什么了。
这些年,她都不过是只逗趣的猫儿罢了。
她心底有些涩然,眸色也暗淡了几分。
两人各自捡着地上纸张,静默无言。
屋子里只余下风吹窗户,吱呀呀的细碎响声。
安静得叫人窒息。
“夫人怎么抄这么多?”裴宵先打破了沉默。
他默数了下,姜妤今晚竟手抄了九十九张。
姜妤有些不想跟他说话,但戏是她起的头,总得演下去。
姜妤僵硬扯了扯唇角,“夫君近日心事重,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想着在这佛门圣地多祈愿祈愿,也许能帮夫君纾解心结呢。”
裴宵握着宣纸的手扣紧,指尖摩挲着上面未干的字迹。
原她费心费力,是为了祈他安康?
“妤儿……”
裴宵启唇,有些话到了嘴边,话锋一转,“此间麻烦已解,夫人不要操劳过度,我会更不安。”
裴宵望了眼她的脚,“你的脚还没好,我扶你回房休息吗?”
他句句妥帖细致,可自从来了寺庙里,姜妤总觉得雾里看花,越来越疏离。
不过,姜妤也看出来了,他还惦念着一丝过往,这是姜妤能够利用和掌控的。
“那我不打扰夫君了。”
姜妤垂下眸子,朝他颔首,一瘸一拐走了。
忽而,一抹粉色身影摇摇欲坠。
裴宵不由多想,跨步扶住了姜妤。
她娇软的身子偎进了他怀里,葱白的指尖抓住了裴宵的领口。
像携着花香的三月春风撞了满怀,再平静的湖泊,也照样波光粼粼。
裴宵退了半步。
“夫君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她满眼愧疚仰望他,又伸手去整理他凌乱的衣领。
可她似乎站不稳,重心几乎都压在裴宵身上,手指更是时不时触到他的皮肤。
“夫人!你腿脚不便,我送你回去吧。”裴宵去摁她的手。
可扑了个空,姜妤已经抽开手,站直了身子,“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姜妤未再看他,头也不回离开了。
裴宵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里有些毛躁。
这些日子,静心打坐,已初见成效。
怎的今晚又乱了好几次?
和女人待在一起时间久了,果真没好处。
裴宵收回目光,转身到书桌前,抄佛经去了。
屋外,电闪雷鸣,雨声淅淅沥沥。
房檐下灯笼忽明忽灭,雨却无停歇之势,扰人烦忧。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裴施主,不好了!夫人脚伤复发了!”
裴宵指尖一抖,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晕染了佛经。
“夫人腿伤,去找你们慧觉大师!”
找他做什么?
他能看病吗?
裴宵深吸了口气。
“可是……”小和尚摸了摸后脑勺,仍躬身立在门口,“师父也没法子,药膏用完了,夫人的脚肿得厉害。”
“怎么会?”前些日子,裴宵明明瞧着都快好了。
小和尚道:“夫人今日去半山腰采松枝,伤口不小心淹了水,有些溃烂。”
到底是毒蛇咬的,发作起来只怕性命堪忧。
怪不得她刚刚走路姿势怪异得很。
“夫人采松枝做什么?”
裴宵继续抄着佛经,提笔蘸墨的时候,手势不稳,不小心绊倒了砚台。
墨汁洒了一地,也溅在了裴宵手上。
他指尖碾磨着墨汁,若有所思。
外面的小和尚也附和道:“夫人说裴施主用的墨不顺手,特意去采了新鲜松枝,让师兄帮着重新做墨条呢。”
裴宵才想到今晚抄经,的确墨汁顺畅了很多。
前几日他不过胡诌的说砚台墨条不好用,姜妤竟然记在心里了?
她自己腿都没好。
又是抄词,又是做磨条……
折腾什么?
裴宵有些气恼,但也不知道气的是什么,匆匆往姜妤房里去了。
裴宵到的时候,姜妤正独自抱膝坐在床榻上,肩膀微微颤动。
寒夜里,残灯如豆,单薄的背影显得格外萧条。
裴宵又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掌了盏灯上前,才看清她脚腕比之前红肿得还要严重。
被蛇咬的伤口也有溃烂之相。
“深山危险,你一个姑娘家何苦到处乱跑?”裴宵盯着她的伤口,不禁蹙了起眉。
姜妤见他表情严厉,悻悻然把头埋进了膝盖。
裴宵掀开衣摆坐在了脚蹬上,声音放缓了些,“到底怎么弄的?”
姜妤避不开他严厉的眼神,瓮声瓮气道:“今天跟小师傅们去半山腰采松枝,不小心滑倒了,磕到石头上了,受了点儿伤。”
裴宵仍沉着脸。
姜妤掐着小拇指道:“就一点点点点的伤。”
裴宵还是不语。
“就是想让夫君高兴一点嘛。”她越说声音越小,轻轻浅浅的,仿佛一掐就灭。
裴宵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他淡淡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不高兴。”
“那夫君为何总疏远我?”姜妤咬着唇,“夫君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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