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穿越+女强+甜宠+虐渣】她本是寄养在乡下的丞相之女,却因为表妹的嫉妒而惨遭溺死。沈今安作为现代王牌特工,重生到这样一副躯体里,人嫌狗厌不说,就连亲爹都视她为灾星,人人都可以踩她一脚。“娘子,上后边儿躲着去!”她那新婚的夫婿拔剑挑开众人。“好勒!”她假装抱紧他的大腿。直到有一天,这大腿居然被人欺负了。于是,沈今安怒了:不怕死的都给我上来!结果,软弱可欺的灾星王妃以一己之力干翻全场不说,还把皇帝的龙椅给踹翻了!
主角:沈今安 更新:2023-02-20 14: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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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今安的女频言情小说《主角沈今安小说完整版在线阅读》,由网络作家“弃女轻狂特工王妃狠嚣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女强+甜宠+虐渣】她本是寄养在乡下的丞相之女,却因为表妹的嫉妒而惨遭溺死。沈今安作为现代王牌特工,重生到这样一副躯体里,人嫌狗厌不说,就连亲爹都视她为灾星,人人都可以踩她一脚。“娘子,上后边儿躲着去!”她那新婚的夫婿拔剑挑开众人。“好勒!”她假装抱紧他的大腿。直到有一天,这大腿居然被人欺负了。于是,沈今安怒了:不怕死的都给我上来!结果,软弱可欺的灾星王妃以一己之力干翻全场不说,还把皇帝的龙椅给踹翻了!
“啪!”
“贱人,就你也配勾引王秀才?”
“你不是过是我娘养的一条狗,你亲生爹娘都不要你!”
“你给我去死!”
一袭粉衣,眉目凌厉的女子揪着另外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女子的头发,将她的脑袋使劲的按在院子里的水缸里。
面黄肌瘦的女子拼命挣扎,但她脸已经被打肿,额头上还有一个血窟窿,冰凉的冷水没过口鼻,窒息的绝望之感灭顶而来。
围观的人群眼里都闪着八卦的光。
打人的是李家的丫头李月琦,被打的是从小寄养在她家的小孤女沈今安。
两人都看上了村里的王秀才,今儿个一早,李月琦去夫子院听王秀才讲课,瞥见王秀才身上戴着沈今安亲手绣的荷包,于是断定了两人有私情,找上门来二话不说便对她大打出手。
这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在苏木镇十几年也不曾遇见过了,于是引来了无数乡亲们的围观。
“哎不动了?别是没气儿了吧?”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提着胆子问了一句,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沈今安浑身湿漉漉的,被李月琦提着后衣领子,跟扔小鸡仔儿似的扔到了水缸旁边。
“喂,小贱人,给我起来,少装死!”
李月琦重重的踢了她一脚,又不解恨,狠狠一脚踩上了她的手指,还用力的碾了碾。
十指连心痛,她这么用力的踩她手指,只怕指骨都裂了,可……沈今安竟然一动不动!
李月琦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点一点的卸了力道,探了下她的鼻息,又惊又惧的后退了一步。
地上的人好像真的没气了!
人群中也有人察觉到了异样,大吼一声:“死人了啊!”
生怕扯上官司的围观群众顷刻间一哄而散。
整个破落的茅草院儿内便只剩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沈今安,跟脸上渐渐浮现出恐惧之色的李月琦。
本朝杀人是要偿命的。
李月琦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就计上心头。
哼,是这小贱人命短,自己掉河里淹死的,才不是她故意杀人。
反正那些看热闹的怕惹麻烦,肯定不敢跳出来指证!
拿定主意后,李月琦赶紧绕到沈今安身后,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想将她拖到村子外的小河边。
“死丫头,看着没二两肉,居然这么沉!”
李月琦一边拖,一边抱怨。
沈今安小她两岁,今年十五,但从身形上看顶多十二,又干又瘪,头发还稀黄。
这样的柴火棍,还背负着一个天煞孤星的名头,也不知道王秀才看上了她啥!
好不容易到了小河边,李月琦气喘吁吁的将人给扔在岸边的鹅卵石上,叉腰看着这个在自己家吃了十年白饭的臭丫头,心想这下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拖油瓶了!
隐隐带了几分得意的她正准备弯腰将人从岸边推下去,躺在地上的“尸体”却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珠子像一把露着白刃的小刀子,噌的一下射向正上方的李月琦,吓得她急忙后退,左脚踩住右脚直接摔了一个屁股蹲儿。
“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好啊,果然是假装的!”
被吓得瘫坐在地的李月琦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已经直挺挺从地上坐起来的沈今安。
其实在原主溺水而亡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没错,她是穿越重生而来的,至于为什么会穿越重生,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想她堂堂现代高科技王牌特工,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一棵任人欺负的豆芽菜,想想也是怪郁闷的。
她本来想闭着眼睛装死,看能不能重新穿越回去,但一路上石子硌得她背部生疼,而且这疼痛十分清晰的传到了她的大脑,她便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占据了这具身体,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去了!
于是在李月琦要将她推进河里的时候,她果断睁开了眼睛。
河里有臭鱼烂虾,她不喜欢那种被啃噬的滋味。
“小贱人,学聪明了,还知道装死来骗人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震惊过后,只剩气愤,李月琦回过神来,气冲冲的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就想撕打沈今安。
“闹够了没?”
沈今安也噌的一下站起来,捏住李月琦的手腕,一个轻巧的使劲 ,直接把她扬起的手给按回了身侧。
李月琦心下震惊,这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怎么力气突然就变得这么大了?
“贱人,你还敢还手?”
李月琦挣开沈今安的控制,怒上心头,直接拔下头上的木簪毫不留情的朝着沈今安那张蜡黄的脸蛋划了上去。
幸好重生后的沈今安眼疾手快,微微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堪堪避了开去,然后毫不留情的对着李月琦的腿弯用力一踢。
李月琦整个人便如同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往前扑去,重重的摔倒在河岸边的鹅卵石上,白嫩的手心被石头磨破,隐隐渗出血丝,膝盖也磕破了,痛得她闷哼一声。
“沈今安,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吃的穿的都是谁的?要不是我娘可怜你,养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丫头!”
李月琦忍着疼,扭头冲着沈今安咬牙切齿的叫唤。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好好算算,我虽然是寄养在你家的,可我爹每年往你家送的那些银子你真当我毫不知情?你们收了他的钱,却虐待于我,拿着他的钱买了大宅子,却把我赶去破草屋住,说到狼心狗肺,是你们一家人,不是我!”
沈今安弯腰,掐住地上李月琦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诉说着这些年原主从来不敢说出口的抱怨。
脸都被捏变形的李月琦满眼震惊,没想到向来沉默不语的沈今安居然什么都知道。
自从沈今安住进自己家,每年都有陌生人来她家送银子。
她问过母亲,母亲说沈今安是她远房表哥家的孩子,但因其天煞孤星的命格,表哥不敢把她留在身边,这才寄养在她们家的。
“哼,一个小煞星而已,我娘就算收了钱养着你,只要你没被养死,那也是对你的大恩大德!”
“大恩大德?若不是因为养了我,照你李家那破落模样,再加上那么一个嗜赌成性的爹,别说你娘,连你也早饿死街头了,到底谁是谁的恩德,我看你到现在都没搞清呢吧!”
沈今安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拆穿。
被她这么一说,李月琦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偏还被沈今安捏住了下巴,不得不直当当的面对着她眼中的嘲讽之色。
“你……你胡言乱语,我娘说了,我们一家都是你的恩人,你……你一辈子都得给我们家当牛做马!”
“果然是还没清醒啊,你刚才是怎么欺负我来着的?这样对吧?”
沈今安言笑晏晏的说着,突然脸色一变,拽着李月琦身前的衣襟一把将她拖到水边,然后按住她脑袋压进河里。
“清醒了没?”沈今安估摸着时间,任由她胡乱的划胳膊蹬腿儿都不肯松,然后趁着她快要昏迷之前又把她的头从水里拉出来。
“贱……贱人!”李月琦仍旧嘴硬。
沈今安毫不留情的又把她的头给按回了水里。
如此反复几次后问她:“谁是贱人?”
连连呛水到呼吸困难的李月琦不敢反抗了,窒息的感觉太让人绝望了,她瘫在河床上,发丝凌乱的盖住脸,整个人狼狈得像个女疯子。
“我……我是……”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手却摸到一块大石头,准备伺机而动。
“三哥你看,河边有两个姑娘!”
沈今安正准备凑上前去,忽然听到岸边的官道上传来一个少年郎满是戏谑的声音。
知道有人来了,李月琦赶紧收回手,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俨然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
沈今安闻声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辆顶盖华丽的马车停在官道上。
一只玉白的手轻轻地撩开了马车前面的帘子,素青暗纹的车帘被撩开一条缝,隐隐可以看见车里人月白袍子的下摆,但下一刻帘子就被放了下来。
“姑娘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马车里,青年温润清澈的声音传来,像泉水流过干涸的大地,叮咚悦耳,万物复苏。
而坐在前面赶车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长得唇红齿白,一身明紫色袍子衬得他一张脸蛋儿漂亮得跟个姑娘似的。
听了车里人的话,少年不但不急着走,反而朝着河边的沈今安吼了一嗓子:“嘿,那个斗鸡一样的小姑娘,你可晓得苏木镇李顺德家怎么走?”
斗鸡一样的小姑娘?自然是指沈今安,李月琦嘛……顶多算是落汤鸡!
听到有人叫自己父亲的大名,知道对方一定是自己的亲友,李月琦连忙想爬起来呼救,沈今安却先她一步上前捂住她的嘴。
“唔唔唔!”李月琦恼怒的瞪着沈今安,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郎君往前走就是!”沈今安笑眯眯的给官道上的少年郎指了一条相反的道。
少年郎虽然狐疑,但还是抱拳说了一声“多谢!”接着便顺着沈今安所指的方向驾车前往。
等到马车走得没影了,沈今安这才放开李月琦,李月琦刚想破口大骂,沈今安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伸手指了指她。
李月琦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被淹死,心中一阵后怕,气势也矮了下去,虽然心中愤恨,嘴上却不敢言语半句。
“你要是回去后敢跟你娘告状,我一耳光把你扇墙上扣都扣不下来,你信不信?”
沈今安恶狠狠的威胁道。
倒不是她有多怕沈佩蓉,而是那沈佩蓉向来奇葩,可会找事儿。
李月琦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不服气的!
沈今安见她果然怕了,这才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留下李月琦独自一人,循着原主的记忆回家去了。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以前李家那三间破草屋。
李家从她那便宜爹手里捞了不少钱以后就搬去镇上住了,未免被她克,便把她独自一人留在了村里,只有每年腊月她家来人的那几天才把她接过去。
三间草屋,两间住人,一间厨房,再无更多。
住人的那间除了一张木板床再无其他家具,厨房里锅碗瓢盆倒是有,不过米面粮油全都空空如也了。
从厨房出来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口方井,井边有棵桂花树,不远处还放着一口大水缸,水缸里满满的都是水,原主就是被溺死在这口缸里面的。
沈今安打了一些水,洗了一把脸,不小心碰到了额头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撩开袖子,身上新伤叠着旧伤,有些是被李月琦一家打的,有些则是小时候被同村人欺负留下的。
唉,原主这命简直比黄连还苦!
就连沈今安这么个冷心冷情的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要是能把她在现代做特工时的武器库搬出来,她一定把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人全都给突突了!
咕噜,咕噜……
然而,就在此时,沈今安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好饿。”
原主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一个栗米饼子。
可这家徒四壁、空无一粒米,没有能填肚子的了。
前世的她因为工作原因,常常一人独居,饿了就点外卖,这要也能点外卖就好了。
这样想着,沈今安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现代高科技的虚拟屏,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超强系统。
点开系统,里面有四大类别,饿么,选宝,医疗,武器。
而饿么正好就是外卖平台,可以通过系统下单,美味立马送到眼前。
看着里面商家展示的各种美食,沈今安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她也很想吃啊,可惜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而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银子去购买的。
比如一份卤肉饭要十个铜板……
虽然吃不到,不过意外获得这么个超强系统她也很高兴,还是赶紧收起来,别被人看到了,等赚了银子再拿出来用不就得了!
眼下还是赶紧去找点野菜什么的充充饥算了!
想到此,沈今安收好系统,刚要转身,便看见一个一袭灰衣,身形高瘦的男子在自己家院子外边徘徊。
王秀才?
见沈今安发现了自己,王秀才脸上的焦急越发明显。
沈今安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与他说话:“你来找骂的?”
李月琦的事,两人心照不宣。
“我……对不……”王秀才张口欲言。
“不用道歉!”沈今安伸手打断:“你既然告诉李月琦荷包是我给你的,那就是打定主意要栽赃我,现在才来道歉,我若不原谅倒显得我不够大度似的!”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难不成李月琦找了我麻烦,你跟你相好还要来找我麻烦?”
“让开吧你!”
王秀才身后一女子直接将他挤到一边,端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今安。
沈今安认识她,隔壁村刘海家的三闺女刘凌,。
王秀才真正的相好
“你就是沈今安?”刘凌傲慢的抬着下巴,语气不善的问。
沈今安不想说话,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胃里跟倒了瓶硫酸似的,又疼又拉扯。
“哼,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脸黄得跟草纸似的,几天没洗澡了?就你这样还敢肖想我家秀才?”
刘凌此话一出,沈今安就知道她预判对了——早上自己跟李月琦为了王秀才打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至于王秀才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约莫是怕刘凌直接对上李月琦会吃亏,相反沈今安是个软弱无依的,与其让她去找李月琦还不如直接来找沈今安,至少后者好欺负一点!
但那是原主。
现如今都欺负到家里来,她不挑拨两句,让这傻逼小两口内斗一下,还能是她?
计上心来,沈今安狠狠的剜了王秀才一眼,却又立马变脸,报复性的挽上王秀才的胳膊,亲昵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倒不是我肖想秀才,是秀才哥哥自己说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姑娘,哦,对了,秀才哥哥还说了,你这样的在床上跟死鱼没什么两样,做起来毫无兴致,我说得对吧,秀才哥哥?”
“你……你……”
沈今安这番话委实直白,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沈今安跟王秀才有了首尾。
毕竟在这女子贞洁大于天的时代,哪个姑娘敢自毁清白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王秀才身为一个古代读书人,闻言耳朵噌的一下红得跟火烧似的,支支吾吾了大半天,那句信口胡诌,寡廉鲜耻硬是说不出口。
但刘凌却不服气了,直接上手揪住了王秀才的耳朵:“好你个王秀才,这样的黄毛小丫头你也下得去手,还说我跟死鱼似的?就你那三两下的工夫,我还没说啥你居然还抱怨上了!”
沈今安见自己的挑拨初见成效,决定继续添一把柴。
“怪不得秀才哥哥说你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这点就比不得我了,秀才哥哥说了,我就是他的解语花,他还说要娶就要娶我这样的!”
果不其然,那刘凌的脾气就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燃,怪不得王秀才不敢告诉她真相,这要是跟李月琦两对上了,那还不打个翻天覆地,日月无光啊!
“死秀才,你当初骗我跟你睡觉的时候怎么说来着,你说你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还说永远不会辜负我,感情都是哄我呢吧,看我今天不打你个满地桃花开!”
刘凌说着,居然脱下了脚上的鞋垫子,对着王秀才那张秀秀气气的脸啪啪啪的就抽了上去。
王秀才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这刘凌就算是他的相好,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教训他,也很让他脸上挂不住。
“够了,有什么咱们回去说!”
说着,就半搂半抱的拖着她走了。
走时回眸,对沈今安满脸的歉疚与不舍,沈今安权当看不到。
“什么东西也敢来招惹我,呸!下次再来可就不是离间这么简单了。”
沈今安拍拍手,骂骂咧咧,一脸嫌弃的目送他俩一路拉扯着走远了,一转头就看见一个人门神似的立在自己身后。
“呵,走路都不带出声的?”
沈今安皱眉,象征性的拍了拍胸口,她胆子大,但原主肯定早就被吓得放声尖叫了,暂时还是不要被人发现她换了芯子的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今安在官道上遇见的那个少年郎。
果然,少年郎身后是那辆顶盖华丽和马车。
她家门前的小路是通往村子里的必经之道,看来这两人还是找对路了。
“你这小姑娘,胡说八道的本事还真是不可小觑!”
少年郎收回惊讶的目光,合上张大的嘴巴,看着沈今安,气愤的道。
要不是这姑娘刚才给他们瞎指路,他们说不定都已经到了李顺德家了。
沈今安心里有愧,缩了缩脖子,往旁边让了让。
然而少年郎却不走,而是盯着她头顶问:“李顺德家在哪儿,给我们带带路!”
沈今安刚想说没空,但瞥见少年郎身上的衣服都是顶好的料子,猜想他们应该不差钱,而自己现在正愁不知道怎么填饱肚子呢。
于是机警一笑,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个铜板!”
给她钱,她就给他们带路,否则免谈!
“嘿,你刚才诓我,现在让你带个路你还敢要钱?小小年纪,别掉钱眼里了吧?”
少年郎一脸嫌弃。
沈今安见他们不肯,立马甩手走人。
原主清高,不为五斗米折腰,害她穿来就饿肚子,为了活下去,她可不就得掉钱眼里了吗?
“给!”马车里,青年的声音低沉而又威严。
少年郎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从腰间取下钱袋子,拉开上面的松紧带。
沈今安立马眼光灼灼的盯着人家的钱袋子里面看。
少年郎瞅了一眼她这贪财模样,从钱袋子里堪堪数出二十个铜板,没好气的交到沈今安手里:“麻溜儿的给小爷带路!”
沈今安收了钱,也不理会少年郎语气里的鄙夷,利索的跳上马车。
“唉!干嘛!”
少年郎赶紧拦住沈今安要掀车帘的手,看了眼前面道:“就坐前面!”
沈今安悻悻的收回手,只好坐在马车前面的车架上。
这有钱人就是小气。
不过这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人?真让人好奇!
少年郎跳上马车,与沈今安排排坐,然后把鞭子交到她手里。
沈今安调转车头,往村子外边走去。
“唉唉,这不就是苏木镇吗?你又要把我们往哪儿带?”
少年郎按住沈今安手里的马鞭,以为她又要给自己瞎带路。
“李顺德一家早就搬镇上住去了,要不是我给你们带路,你们找到天黑也不一定找得到他!”
言下之意,二十个铜板给得也不亏。
少年郎闻言,这才松开手。
沈今安挥舞着马鞭,马儿拉着车架慢慢悠悠的走在乡间小道上,周围是大片梯田,田里的杂草都拔了个干净,为秋季播种做下了准备。
“小郎君叫什么名字?”
“……”
“你们从哪里来?”
“……”
“你们是李顺德的远房亲戚来投奔他的吗?”
“……”
少年郎彻底黑脸,憋着一口气催促道:“闭嘴,带你的路!”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但其实这是沈今安身为特工的基本操作,用不经意的聊天方式从对方口中探听出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毕竟这少年郎一看就气质非凡,他们的马车车辙上还刻着一个川字,据她了解,只有权贵之人才会在自己马车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家徽。
再加上车棚里的神秘人。
这两人去李顺德家,一准儿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今天刚教训了李顺德的女儿李月琦,别被报复了才好!
但这少年郎也不简单,嘴严得跟粘了强力胶似的,硬是一个字不肯透露。
马车在镇上一家青砖灰瓦的大院子对街的马路上停下。
沈今安跳下马车,遥遥指向对面道:“喏,就是了!”
少年郎看了一眼,见院子门前的牌匾上确实写着李府,这才相信了她的话。
“别过了!”沈今安对着少年郎抱了抱拳,飞快的朝马车的车棚瞥了一眼,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手里掂着二十个铜板,走在热闹的集市上,耳边是络绎不绝的叫卖声,身旁是摩肩接踵的行人。
沈今安走到一个卖包子的摊贩面前,看着摊贩端出来一屉刚蒸好的酱肉大包子,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老板,四个包子!”
沈今安摸出两个铜板交到小贩手里。
“好勒!”
小贩热情的接过铜钱,从屉笼里捡了四个热乎乎的又大又白的包子装在油纸袋里递给沈今安。
沈今安捧着油纸袋,白面蒸熟后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勾得她口水直流,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肉汁在嘴里爆开,香气四溢。
沈今安再也控制不住,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四个包子下肚,胃里空荡荡的感觉被填满,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泛过来了!
“快走快走!”
“听说官府都来人了!”
“那姜氏医馆岂不是要关门大吉了?”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样的事谁肯善罢甘休呢?”
路上行人匆匆,皆往一个地方涌去。
沈今安忍不住听了一耳朵,应该是某个医馆出了医疗事故,所有人都跑去看热闹去了!
正愁手里剩下的十八个铜板花完没地儿赚钱的她赶紧跟了上去。
东市街头一家名为“姜氏医馆”的大门前此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人,衙役们手拉手将这些人挡在外边,致使中间腾出来一块空地。
空地上用门板停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痛苦的蜷缩着,脸色青紫,嘴唇发白,起先还能不停地哼哼,但到后面哼哼声都显得有气无力了。
“姜凌霄,你这欺世盗名的庸医,你还我儿命来!”男孩旁边坐着一个妇人,妇人衣着考究但形容却十分狼狈。
她红着眼,发丝凌乱,指着医馆紧闭的大门,恨得咬牙切齿的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姜凌霄不敢露面的时候,医馆的大门却被人吱呀一声从里面给拉开了。
“你就不能等等么……你这倔脾气……”
姜凌霄不听劝说,挣脱他夫人的拉扯,径直冲到那妇人面前,似乎是憋了一肚子话要说,却还强忍着。
“姜凌霄,你总算出来了,我儿子这样了,你得给他赔命!”
那妇人一见了姜凌霄,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哭骂着威胁道。
“夫人休要怪我,你昨儿个带小公子来我就给你说过,小公子腹痛乃肠痹之症,万不可食油腻辛辣之物,是你不听劝阻,造成今日之后果,悔之晚矣!”
“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开得药毫无作用加重了病情,你休得抵赖!”
妇人根本不听姜凌霄的解释。
这时候官老爷也来了,那妇人一见官老爷立马松开姜凌霄。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哭带求的:“青天大老爷可要给民女做主啊,民女二十有三方得一子,可如今,可如今……嘤嘤嘤”
妇女说着说着竟伤心得哭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官老爷连忙扶起她,抬眼瞪着一旁的姜凌霄:“昨日可是你为这小儿郎看诊?”
“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把人给我抓了,带去县衙审问!”
官老爷根本不给姜凌霄辩驳的机会。
衙役得令便要上来抓人。
沈今安看到此处,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时再看门板上躺着的孩子,见他被衣裳遮住的腹部确实高高鼓起,想来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想到自己刚得的超强系统类别里面有医疗这一选项,沈今安连忙躲到暗处
召唤出系统,选到医疗分类,粗粗的看了一眼,这个分类里面除了有上百万种药品之外,还有许多灰色功能区域未曾解锁。
眼见着人就要被抓走,沈今安毫不犹豫,在药品里面搜索到温脐散,看了一下对应的价格,直接用十个铜板买下一盒,撕掉包装,将膏药藏在袖子里。
“官老爷且慢!”
沈今安挤进人群大声喊道。
官老爷闻声看过来,见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不禁皱眉:“你有何事?”
沈今安忙行礼道:“官老爷不妨让我给这小儿郎看看,兴许还有救!”
“姜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小丫头能干嘛的?”
“这年头不自量力的人还真多。”
“小姑娘,能不能行啊,别耽误官老爷办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哄笑开来。
“那我若救成了人,官老爷可否给我颁发个‘妙手回春’的匾额?”
沈今安却不以为杵,甚至嬉皮笑脸的对着官老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的关键不在于这些闲人,而在于官老爷一句话。
官老爷皱眉,刚想叫沈今安不要添乱,谁知道地上哀哀恸哭的妇人一听她有办法,立马连滚带爬的扑到官老爷脚边。
拉着他的官服下摆请求道:“官老爷,就让她试一试吧,若我儿还有一线生机,哪怕一线也好啊!”
官老爷低头对上那妇人满是期盼的眼神,不免触动,叹了口气,答应沈今安道:“行,可你若救不活这孩子,本官就要治你个扰乱纲纪之罪,你可答应?”
“民女答应!”
沈今安没有丝毫犹豫便应承了下来。
接着便径直走到那小孩身边蹲下,摸摸他的额头,捏着嘴看了看舌苔,往下撩开他的衣服,敲了敲他鼓鼓胀胀的肚子。
一系列假模假样的操作过后,站起身,煞有介事的说道:“这小儿舌红口燥,气促如鼓,脾气虚惫,症情危急,我这有一良方,只需贴于肚脐之上,一个时辰内症状必有缓解。”
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贴温脐散。
她之所以懂点药理,是因为组织曾派她去策反一位效力于M国的中医学博士,为了知己知彼,她不得已看了很多的医书。
妇人见她说得头头是道,的确是懂药理的,于是连忙催她:“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我儿贴上啊!”
“我这药贴用了太子参、半夏、丁香、广木等一大堆名贵药材……”
“多少银子我给就是!”
“不多不多,一两银子一贴!”沈今安笑道。
别怪她没悬壶济世的菩萨心肠,那菩萨也没渡她的原身啊,她现在真的很需要小钱钱。
“贴,赶紧贴!”
那妇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立马从腰间掏出银子塞到她手中。
收了银子,沈今安也不耽误,撩开那孩子的衣服,撕下膏药背面的胶贴,平平整整的贴了上去。
然后又把孩子的头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臂弯,摸着他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掐着他手指第二节横纹处,仰头对还有些傻眼的姜凌霄道:“借你针灸一用!”
姜凌霄呆呆地没反应过来,倒是他的夫人连忙跑进医馆,拿出一来一整套的针灸工具递到沈今安的手边。
沈今安取出一支细长的银针,照着自己刚才掐着的穴位轻轻的扎了进去。
所有人都鼻息凝神,等着看沈今安的法子有没有效果。
不多时,那孩子在沈今安的怀里动了一下,一张小脸皱得跟苦瓜一样。
“呕,呕!”
下一刻便没命似的呕吐起来。
沈今安赶紧把他翻过来,让他头朝下,好让秽物及时排除。
可那孩子吐起来就没完没了,吐到最后,整个人几乎是无意识的了,手脚也软了下去。
那妇人一边替他拍背,一边无措得嘤嘤哭泣。
“我就说嘛,一个小姑娘能有啥本事?”
“完了完了,这孩子指定没救了,眼睛都直了!”
“这不添乱呢嘛,官老爷一定要把这小姑娘跟姜大夫一起抓起来!”
“对对对,可不能再让他们四处招摇撞骗,给人行医,一起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抓起来!”
人群里,不知道谁提议了一句,大家伙立马跟着附和的喊了起来。
“你这丫头,刚才还信誓旦旦,本官还以为你真有什么神通,却原来不过是哗众取宠,毫无本事罢了,来人啊,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官老爷怒气冲冲的道。
衙役得令,上前就将沈今安的两只手扭到身后。
正巧此时,吐够了的小孩却突然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妇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哭泣声戛然而止。
“娘亲,抱抱!”
小男孩见着自己的母亲,委屈的瘪瘪嘴,张开双手寻求抱抱。
妇人喜不自胜,连忙把孩子拥进怀中,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担心。
见到这一幕,起哄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嘿,多神奇的事儿,这孩子眼看着都已经回天乏术了,愣是被这小姑娘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看来这小姑娘没有骗人,真有两把刷子!
众人瞠目结舌,看沈今安的目光也渐渐热切起来。
沈今安知道自己成功了,甩开那两个衙役,又凑到那孩子面前摸了摸他的肚子。
见他的肚子果然软了下去,这才放下心来。
“官老爷,孩子醒了,我的奖励咧?”
沈今安站起身,对着官老爷恭敬的询问道。
这前后转折太快,,官老爷刚才还下令抓人来着,无异于是打了他的脸啊,但众人当前,他又亲口答应的,只得守诺。
一旁的师爷赶紧拿来纸笔,可这大街上也没个凳子啥的啊。
“官老爷就在我身上写吧!”
姜凌霄回过神来,立马弓着背,弯着腰,给官老爷当人肉垫子。
官老爷不也犹豫,将宣纸铺在姜凌霄背上,大笔一挥,龙飞凤舞的“妙手回春”四个大字便一蹴而就,还在旁边落款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本官向来信守承诺!”
这时机灵的师爷已经从官老爷手中接过墨宝拿到不远处的一家字画店装裱去了。
沈今安也心满意足,但一抬头,却又正好对上姜凌霄热切期盼的目光。
沈今安看了一眼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估摸着自己今天要是不帮姜凌霄澄清了,那他这个医馆以后也别想在镇子上开下去了。
想到他刚才主动帮自己给官老爷当人肉垫子,那就顺手帮他一把好了。
这样想着,沈今安去路边折了一截树枝,走到那孩子刚才呕吐的秽物前,忍着刺鼻的酸腐之气,划拉了几下,看了眼劫后兴奋的妇人,大声道:“八宝鸭,扣肥肉!”
妇人闻言,抱着孩子的背脊挺了挺,脸上露出一丝难堪。
“姜大夫说得没错,小二肠痹是不能是太过油腻的食物,夫人爱子心切,不忍心他挨饿是好心,可这好心办了坏事,差点要了你儿子的命。”
沈今安看着那妇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妇人先前在官老爷面前说了谎,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儿子就要不行了,想借此赖上姜氏医馆,讹他点钱,她爱孩子的心是真,可又想着总不能人财两空吧!
官老爷听到这儿,也听出了端倪,怒道:“好你个胆大妇人,竟敢诬陷他人,若不是这小姑娘,事情的曲直只怕都要被你颠倒,来人啊,拖下去,杖责十大板,以儆效尤!”
衙役上来拖人,那妇人心中有愧,再加上十大板只算是小惩大诫,于是她也不求饶,乖乖受下了。
百姓们拍手称好,这时师爷已经拿着装裱好的匾额回来了,当着众人的面把这写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的匾额亲手交到沈今安手中。
官老爷见匾额给了,案子也结了,便带着衙役回县衙去了。
官老爷一走,人群便跟着散了。
姜凌霄洗刷了冤屈,感激涕零的对着沈今安拱了拱手:“多谢姑娘替在下澄清。”
若不是她开口,自己说破天也没人相信。
“举手之劳而已,我也是见不得有人受冤屈!”沈今安并不以为意,摆摆手跟姜凌霄两口子告了别,揣着银子回家去了。
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穿回去,她得回去看看能不能用低于市场的价格在系统的选宝类别里面买一些生活要用的必需品。
回到原主家徒四壁的屋子里,沈今安先是把匾额找了个地儿挂起来,接着便躺在只垫了一堆稻草的床铺上,召唤出系统,点开选宝,这个类别就相当于现代的购物平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于是沈今安先是花三十个个铜板买了十斤大米,又花了一百个铜板买了一些油盐酱醋等调味品。
光有米没有菜也不行,土豆是能够长期存放的,且价格比较便宜,沈今安便花十个铜板买了五斤,肉……十个铜板一斤,也买两斤好了!
沈今安犹豫了一下,便开开心心的下了单。
锅碗瓢盆这些原主家都有,将就着用用还是可以的,就不花那冤枉钱了。
这个季节,睡稻草其实已经有些冷了,沈今安咬了咬牙,花了一百个铜板买了两床棉絮跟素色的铺盖。
原主只有两套衣服,而且全都是薄薄的带补丁的那种,选宝里面虽然有古装售卖,但到底跟这个时代的服装设计有所差异,直接穿出去怕是会闹笑话。
这玩意儿还是得去成衣铺量身定做才行,不过冬天的棉衣应该很贵……算了,等天气再冷一些再说吧。
收好系统,沈今安把买来的棉被用铺盖装好,一床铺在下面垫,一床留在上面盖,又把买来的米,菜还有调味品都拿去了厨房。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要生火做饭了。
与此同时,镇上李家。
堂屋里,李顺德跟沈佩蓉听完对方来意后,双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完蛋了!
“你……你们真的是……是三皇子跟九皇子?”沈佩蓉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锦衣少年郎下巴一抬,很是傲娇的道:“怎么?觉得我们不像?我乃汉皇第九子赵亦岑,他是我三哥赵亦川!”
沈佩蓉闻言,吓得瑟缩了一下,拿眼神偷偷瞄了一眼从进门起便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
相较于赵亦岑的活力四射,赵亦川则好比一座冰山,就这么坐在木轮椅上,周身上下都嘶嘶的往外冒着冷气。
他的腿……他腿脚应该有什么毛病,进屋都是赵亦岑推进来的,可惜了那张脸……啧啧,她沈佩蓉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口说无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旁的李顺德见自己的老婆一直偷瞄别的男人,心中不爽,再加上这种事发生在这么个偏僻小镇上,委实有点邪乎。
就算沈今安是……可她克死亲娘,克死乳母,克死丫鬟……凡是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克死,他亲爹都不要她,堂堂皇子,怎么可能娶她?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赵亦岑啪的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架在李顺德的脖子上:“堂堂皇子,身份也是你能质疑的?”
软剑一出,李顺德立马吓得跪倒在地,抱拳求饶:“九皇子饶命,我……我信,我信!”
沈佩蓉也吓得不轻,对方气势不同凡响,不是她们这些乡野小民惹得起的。
“两位皇子明鉴,不是我们不肯相信,实在是……沈今安她……她……”
沈佩蓉支支吾吾,一时间找不到借口,总不能说沈今安被她们留在了村里吧?再说了,那小贱人要是真当了皇子妃,那他们一家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她还不一一报复回来啊?
不行不行,得另外想个法子,绝对不能让那小贱人跟三皇子进京。
“爹,娘,我回来了……”
正巧此时,李月琦从外边回来,一边往堂屋里面走,一边大声的喊。
沈佩蓉计上心头,赶紧过去拉着李月琦的手,将她带到两位皇子面前,笑着介绍道:“两位皇子,她就是沈今安,我们的……养女。”
李月琦惊讶的看着她的母亲,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沈佩蓉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对对对,三皇子,九皇子,她就是你们要找的沈今安!”
李顺德立马就明白了自己老婆的用意,站起来跟着介绍道。
李月琦彻底震惊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轮椅上的赵亦舟,他……是三皇子?那个少年郎是……九皇子?
几乎是顷刻间,她便明白了父母的意图,于是微微笑了一下,对着两位皇子盈盈一拜道:“今安见过两位皇子。”
赵亦舟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李月琦的头顶,带着些微的审视,压迫感扑面而来,李月琦几乎不敢抬头跟他对视,眼角余光只看到他月牙白的袍子。
“你就是沈今安?倒是跟沈相不大相像啊!”
三皇子赵亦岑扣着下巴,绕着李月琦转了一圈,狐疑的说道,但随即又自作聪明:“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更像你的娘亲吧?唔,这样看来,倒跟楚雄那家伙有点相似!”
楚雄是沈今安的舅舅,沈今安母亲早逝,见过她的人并不多,可楚雄是镇西大将军,赵亦岑还在他手里练过兵,两人有过不少交集,楚雄那个粗野之人,生了一个粪堆鼻,这沈今安的鼻子跟他倒是有几分相像。
只是他家三哥容颜绝世,配个这么普通的女人,实在委屈了!
沈佩蓉把李月琦留在堂屋陪两位皇子说话,拉着李顺德慌慌张张的回房去了。
一关上房门,沈佩蓉就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万一被沈今安那贱人知道了,那咱们哄骗皇子……你瞧见没,那个九皇子可不是个手软的!”
“九皇子还不足为惧,那三皇子才是真的可怕,我从头到尾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不行,得想个法子让那沈今安开不了口!”
李顺德一边抚着心口,一边转来转去的想法子。
“你疯了?她可是丞……你不要命了?”沈佩蓉被李顺德的话给惊着了。
“怕什么?她爹早就不要她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死了,再说了,月儿要真是成了皇子妃,我们还用得着怕他?”
沈佩蓉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于是把心一横,跟丈夫凑到一块商量计策去了。
厨房里,沈今安焖了一锅米饭,切了一块瘦肉跟土豆一起红烧,配着米汤,简简单单的一餐就做好了。
一个人吃饭,虽然冷清,但好歹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中午的两个包子根本不顶饿,这会儿红烧土豆跟白米饭的香气勾得沈今安食指大动,泡了米汤的白米饭吃起来格外顺口,没一会儿就吃得肚子滚圆。
“呼。”
抚着肚子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收拾碗筷,却听见门前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此时天已全黑,四周黑灯瞎火的,那声音像野兽的爪子在挠门。
若是原主,只怕早就汗毛倒竖了,可如今的沈今安不同,她不仅不害怕,还大大方方的出去拉开了院门。
一个衣着褴褛的半大孩子跟冬瓜一样顺着打开的院门滚了进来。
小孩儿爬起身,将手中空荡荡的要饭罐藏在身后,扬起脸,脸上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却跟小鹿斑比一样漂亮。
“我……又没要到饭!”
沈今安凝视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小男孩,不,准确的说已经是个小少年了。
身量已经到她的下颏高度,但细胳膊细腿儿的,脸上也没有二两肉,身上的衣服都碎成布条子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搭在身上。
十二岁的年纪看上去却跟个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
阿越?
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
三年前李家举家搬去镇上,留下原主独身一人,这孩子正好死了爹娘,被他奶奶联合小叔赶出家门,无家可归,原主见他可怜,便捡了他来与自己作伴。
不过原主柔弱无依,阿越年纪又小,两人经常挨饿受冻,要饭便成了两人活下去的不二之选。
跟乞丐不同,他们这种无帮无派,常常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拎一个要饭罐出门,十里八乡的走,遇上善心人家会给你一些余粮装进罐子里带回家去吃。
只是可惜,这年头善心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饿得眼冒绿光的阿越说着愧疚的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沈今安的眼睛。
“姐,你放心,明天我在多走十里路,去西凤村,西凤村的张大善人出了名的心好,他一定会施舍一些粮食给我们的,到时候我一口都不吃,全给你带回来!”
想到此,阿越噌的一下抬起头,目光熠熠的看着沈今安。
有他在,一定不会让姐姐挨饿的!
沈今安有些囧,这个时候要是说自己不仅把他忘了,还已经吃过饭了,会不会显得格外的没良心。
“那个……先进屋再说吧。”
院子里起风了,两人衣衫单薄,都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沈今安从他手中接过要饭罐,垂着头率先走进了屋子。
阿越拖着饿得虚浮的步伐有气无力的跟了上去。
屋子里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豆大的烛火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照得一清二楚。
“姐……你吃过饭了啊?”
阿越望着桌上的饭碗,惊讶的问。
“那个……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吃独食……我只是……”忘了还有一个你。
“吃过了就好了,一路上我都在想,我今天没要到饭,姐姐又要挨饿了,幸好幸好!”
沈今安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越轻拍着胸口打断了。
小家伙一脸的真诚,丝毫看不出半点责怪。
沈今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向来冷硬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揉了一下,酸酸麻麻的疼。
“你等着,姐再去给你做一份!”
沈今安借着收拾碗筷的动作掩盖住心头的触动。
“不用,我吃点剩菜就行。”阿越赶紧拽住沈今安的衣袖。
“不行,等着,一会儿就好!”
沈今安当然不肯,她做饭向来有定量,不多不少,绝不浪费。
阿越望着沈今安匆匆钻进厨房的身影,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了,可到底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晚饭很快便重新坐好端到了阿越的面前,小家伙本来饿得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闻到香味愣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再低头一看,不仅有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色泽诱人的红烧肉,简直比过年吃得还好。
“姐,你哪里来的钱买肉?”小家伙不敢动筷子。
“不偷不抢,放心吃吧。”
得了沈今安这句话,阿越再也控制不住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想到什么,指着墙上的匾额问:“姐姐,那是什么?”
沈今安看了看墙上的字,得意的说:“姐姐今天救了一个小孩子,这幅字是官老爷亲手写的,妙手回春!”
官老爷居然亲自给姐姐题字?
阿越满是震惊与崇拜的望着沈今安,连嘴里塞满了饭都忘记往下咽。
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沈今安已经刻意多煮了一些饭,可阿越仍旧吃得锅底都不剩。
直到把最后一滴菜汤都喝完,这才心满意足的看向沈今安。
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是不是……吃太多了?
“对不起啊姐,下次……下次我一定控制自己少吃一点……”
沈今安摇摇头:“不用,现在咱们不比从前了,我会想办法多赚一点钱,一准儿不会饿着你的!”
“赚钱?”阿越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今安:“姐姐不是一直说你是丞相嫡女,不是一直不肯出去抛头露面吗?连要饭都是我一个人去,你怎么突然想通了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是这么说,可阿越从来没当过真,毕竟真是丞相嫡女的话,又怎么会流落乡野受人欺负呢?
沈今安不好说自己是穿越重生的,没有原主的身份包袱,自然也就放得开了,只好找借口。
“我想通了,失节事小,饿死事大,总不能为了所谓的面子,就不活了吧!”
沈今安能这样想,阿越也着实高兴,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想通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看着阿越小脸皱得跟苦瓜一样,沈今安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拍了拍他的脑袋。
“好了,就你这小脑袋瓜子还是别操心太多了,赚钱的事交给我,你去院子里打点水洗一下脸吧,看你这脸,跟叫花子差不多!”
阿越想说我本来就是叫花子,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听话的去了院子的水井旁边打水洗脸去了。
沈今安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咚的一声,紧接着便像是水桶被人打翻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阿越抖着声音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沈今安心道不好,赶紧扔下碗筷冲了出去。
“姐姐,不要过来,他们手里有刀!”
阿越见了沈今安,连忙扑过去,小小的身板儿挡在她的前面,与院子里两个蒙面大汉对峙着。
两个大汉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弯刀,锋利的刀刃在清冷的月色下闪着森寒的光。
虽然蒙着脸看不清长相,可他们裸露在外的双眼冒着凶光,一看就是两个亡命之徒。
这种人要么是来寻仇的,要么是来求财的。
沈今安仔细想了想,原主性格软弱,任人欺负,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而这个家一穷二白,锅碗瓢盆全砸了也换不到十个铜板,应该没有他们能够看得上的东西。
“二位好汉不是本村人吧?看上什么尽管说,能给的我绝不吝啬,只求二位能饶我姐弟性命!”
沈今安不着痕迹的把阿越拉到一边,对着那两个大汉和颜悦色的说道。
但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语气里半点也没有慌乱跟低三下四。
这两个大汉是经历过生死的,对方是不是真的害怕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起初买家说让他们杀的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还说这小姑娘胆子小,说不定不用他们动手,吓都能把她吓死。
可现在看来,这姑娘胆子不仅不小,还能临危不乱,说话有条有理的寻求自保,不简单啊!
只可惜,再不简单,遇上了他们哥俩,那也是案板上的鱼肉,没活路了。
其中一个眉心一道疤的大汉狞笑道:“我们看上的是你的命!”
沈今安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有人买凶杀人呢!
“哦?我跟二位无冤无仇,二位缘何想要我性命?”
“下去问阎王爷吧!”
这行的规定就是不能透露雇主任何信息,另外一个大汉立马举刀朝着沈今安的头上砍去。
“姐姐,小心!”
眼看着明晃晃的大刀就要落到沈今安的头上,阿越吓得魂都没了,刚准备冲上去推开她,却看见沈今安弯腰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屈指一弹。
“哐”的一声。
石子准确无误的撞击在刀背上,擦出一阵火花。
那大汉只觉得手腕被震得发麻,险些连平日里使惯了的刀都拿不住。
倒退三步后,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又惊又怒的瞪着沈今安,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道:“好啊,终日打雁,却被大雁啄瞎了眼,没看出来你这小姑娘还是个练家子,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两一起上了!”
于是朝着那个眉心一道疤的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举起大刀齐齐的冲了上去。
阿越心里害怕的不行,早已呆若木鸡,待回过神来,大刀已经离沈今安不过一臂距离!
沈今安临危不乱,侧身下腰,躲过来势汹汹的两刀,她跟大汉比拼力气,完全没有胜算,只能用巧劲。
“啪啪。”沈今安找准空隙,一人一脚踢准大汉手部的麻筋,手上用力插向二人的眼睛!如果大汉不及时后退,就会成为瞎子!
两名大汉闷哼一声,没想到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脚下力道却不弱,二人手腕一麻,要不是眼疾手快到都得掉地上。
没想到避无可避,小姑娘心狠手辣,竟想要他们的眼珠子!
“好狠的小姑娘!”
大汉躲过了沈今安的手,另一个刀疤脸就没那么幸运了。
“啊!我的眼睛!”刀疤脸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双手死死捂住眼睛,跪在地上哀嚎,隐约可见一缕缕鲜红从掌心溢出。
大汉瞬间觉得后背发凉,这该是怎样机敏的速度以及高深的功夫才能做到!
沈今安其实也不好过,她现在的身体完全比不上之前自己的身体,不论从力气,柔韧度,还是底子,相差甚远。
否则今天刀疤脸的眼睛不会只是出血这么简单,直接能把眼珠子抠出来!
“你也看见了,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怎么,难道你的雇主没有告诉你,我轻易惹不得?”沈今安作出高人风范,深不可测。
越是这样,越让人忌惮。
打照面的功夫,他这边就损失了一个,只剩下自己还有战力,但做他们这行的最讲究的就是诚信,如果他们今天无功而返,以后还有谁敢雇佣他们。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大汉片刻失神后,捏紧了手里的大刀,恶狠狠的瞪着沈今安。
哟呵~
想不到古代的杀手这么有节操。
沈今安转转脖子,活动活动手骨:“也罢,原本你只要说出雇主,我还可以放过你俩,现在嘛,不好意思,你俩的人头我要了!”
大汉瞳孔一缩,咽口唾沫,但他仍旧举起手里的大刀,眼神一闪,朝沈今安攻过去,却在中途拐弯,冲着阿越而去。
幸好阿越平日里出去讨饭,手脚利索,快速往前跑,但大汉更快,一把揪住阿越的领子,狞笑:“你很厉害不错,不过你要是不想看着他死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
“姐姐,你别管我!”阿越扑腾着,心都提起来,怕自己会成为姐姐的拖累。
姐姐那么厉害,如果没有他一定能赢的,都怪他太笨了,连跑都跑不快。
沈今安的脸色沉下来,她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她站定:“你确定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实则暗中寻找趁手的武器。
刀疤脸这时候也缓过钻心的疼痛,他眼睛凸起的位置已经扁了下去,眼睛完全看不见了,恨不得扒了沈今安的皮。
“大哥,杀了她给我报仇!”
大汉捏着阿越的脖子,一步步加重力道:“你找个绳子,自己把双手绑起来。”他不敢小看了眼前的小姑娘,不然刀疤脸就是他的下场。
沈今安举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好,我马上照办,你不要伤害他。”
屋子里一穷二白,哪里来的绳子,只有从选宝上买棉被时捆着的棉绳,沈今安往床铺的方向摸去,实则借机打开选宝,快速下单了一盒刮胡子的刀片,刀片体积小好隐藏。
片刻,床铺上就出现了一盒某列牌剃须刀片,她快速的拿起一片,借着翻找的机会藏在了手心。
“好,我绑好了。”沈今安自己给自己打了结,向他们展示自己已经没了威胁。
大汉这才稍稍放心,手里的力道卸了下来,阿越立刻捂着脖子大声咳嗽起来,死死的看着苏月明,眼睛亮晶晶的:“咳咳,姐姐,你快跑,快跑!”
大汉狠狠拍了阿越一巴掌,小脸上瞬间高高肿起,通红有一片,大汉恶声恶气道:“小兔崽子,给我老实点!”
彻底松下了对阿越的制拷。
沈今安眼底黑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在心里已经把大汉归为死人那一类。
“我说过,不准伤害我弟弟!”
阿越嘴角渗出血,他就像不怕疼一样,仍旧喊着:“姐姐,我不疼,一点都不疼,你快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今安怎么可能撇下阿越一个人逃走,她伸出手,“你看我已经绑好了,用的还是活猪扣,你不用担心我会挣开绳子逃跑。”
大汉嘿嘿一笑:“小姑娘,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下辈子,可别这么轻易听信别人的话,教你个乖!”
两人此时的距离不过一丈,大汉脸上得意的神情近在咫尺,沈今安甚至能看见他发黄的牙齿。
“哦?是吗?”沈今安低头一笑手心刀片划出,瞬间割裂绳子,双手解放,她跳跃上前,身形柔美的好似舞蹈一般。
手里的刀片轻飘飘的划过大汉的脖子,大汉脸上的表情仍旧凝固在得意洋洋的那一刻,脖子就被人割开,鲜血喷涌而出。
“闭眼!”
沈今安不想让阿越看见这血腥的一幕,可惜,阿越不仅没听,还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看清楚记下来。
大汉脑子一片空白,后知后觉的丢下刀,双手死死捂住脖子上的伤口,试图堵住,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沈今安仿若跳舞一般,在大汉的手上,腿上随意划过,若是有懂医术的在这儿,就能发现沈今安出手的地方那是人筋脉所在,她轻飘飘的就废掉了大汉的功夫,让他成了废人。
做完一切,沈今安身上手上甚至没有沾染一点血腥。
她笑得灿烂,明明是一张枯黄消瘦的脸却迸发出璀璨的光芒:“下辈子投胎,记住,千万别当杀手了。”
大汉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染湿,手筋脚筋俱断,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嗬嗬……骗我……嗬嗬……骗……”
接着就活生生痛晕了过去。
刀疤脸毛骨悚然,他眼睛看不见,在地上胡乱摸索,“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
沈今安牵着阿越的手,拍拍他的后背,无声安慰,随即走到刀疤脸面前,故意道:“他死了,哦,对了,因为雇佣你们的人说了假话,欺骗了你们,所以你大哥是被他们给害了。”
刀疤脸后悔了,在意识到沈今安完全不像雇主描述的那一刻,他们就该离开,对付沈今安这样的,根本不是他们这个等级该接的活儿。
他们兄弟俩命陨此处,凭什么那夫妻俩还悠然自得,总该付出代价,“是李顺德夫妇雇佣我们取你性命。”
刀疤脸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沈今安不会放过他,他捡起地上的刀准备抹脖子,临终前把李顺德给供出来了。
沈今安头痛不已,一脚踢开刀疤脸手上的大刀:“我又没说要杀你,你死那么快干什么?”
好了,现在屋子里一个晕了过去,一个一心求死。
她晚上还怎么睡觉?地上全是鲜血,已经渗到地下,但屋子里的味道着实不好闻,血腥味刺鼻。
最后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汉王朝是杀人偿命的!沈今安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大哥还没死呢,别号丧。”沈今安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这么能哭,哭得她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拿抹布直接堵住他的嘴。
刀疤脸哭得像个嘤嘤怪:“我眼睛瞎了,大哥生死不知……”
沈今安没打算杀人,这两人的下场已经够了,她黑着脸去另一个房间,打开医疗面板,花了十文钱买了一瓶云南白药。
她心底很不爽,走出去的时候,脸黑如墨:“包止血,五两银子,干不干!”
亏本生意是不可能做的,沈今安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刀疤脸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只得老老实实的搜刮身上的银两,摸了自己的又去摸大汉的,结果只摸出可怜的几个铜板。
“就这么多了。”刀疤脸颤颤巍巍递出铜板,生怕下一秒就挨重锤。
沈今安皱眉,这几个铜板连本都回不来。
“你们怎么这么穷?”沈今安完全不能理解,当杀手肯定有钱啊,他们俩是怎么做到穷到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
刀疤脸苦笑:“有钱谁还当杀手啊,正是没钱又没手艺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然谁愿意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突然,阿越拉拉沈今安的袖子,朝地上的刀努努嘴:“姐姐,那是精铁打成的武器,肯定不便宜。”
刀疤脸僵了一下,摸着两把刀跟情人似的:“这两把刀花费了我兄弟俩不少心血,拿去卖能值个几两银子,就当给你了。”
沈今安有些嫌弃,但总好比过本都收不回来,她拿出云南白药,撕开盖子上的薄膜,露出褐色的保命丹,外服止血效果贼拉好,内服可缓解内伤。
简直是行走在外的保命神器。
敷上云南白药,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过了会儿渐渐停止,沈今安可没有纱布给她们止血,还是阿越拿了条破洞的粗布衣服撕成条,给他包扎伤口。
刀疤脸的眼睛也敷了点云南白药,蒙上粗布。
秋天天气冷,沈今安睡得还是茅草房,地面都是泥土,任由两人睡一晚,可能就真的嗝屁了,沈今安还打算让两人写下证词盖手印。
李顺德想杀她,总得付出代价,原主这些年受到的磋磨,沈今安定会一一回报,撕下她夫妻二人伪善的脸皮。
“我要你们写下指认李顺德夫妇买凶杀人的证词,并且在需要的时候出面作证,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收留你们一晚,明早让你们离开。”
刀疤脸现在什么都听沈今安的,反正他们兄弟俩一瞎一残,以后也不可能再做杀手了。
“好,我愿意。”
沈今安把之前的旧被子给两人,让他们住柴房,也不怕人跑了。
就是屋子里的血腥还得自己清理,很烦人。
沈今安低声道:“所以说打打杀杀多不好,还得清理!”
阿越亮晶晶的双眼崇拜的看着沈今安:“姐姐,你好厉害啊!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那双星星眼的存在实在是太高,沈今安心一紧。
难道阿越看出来了什么不成?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以前是我太着相了,总想着作为丞相嫡女要端庄要有风骨。”接着她苦笑,“事实证明在危险来临时,光靠风骨是不能活着的,我想通了,以后我就做我自己,阿越,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笨了,这么久才想清楚。”
阿越赶忙上前,安慰垂头丧气的沈今安:“姐姐,你不要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阿越都会永远陪着你。”
沈今安胸口一暖,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摸摸阿越的小脑袋。
两人快速把地面清理干净。
因为之前没计划到还有个小阿越,所以只买了两床被子,为了不引起阿越的怀疑,她把新被子分了一床给阿越。
阿越住在堂屋的小角落里,干净软和的被子盖在身上就像云朵一样,还带一股清新的味道,就好像姐姐在他身边一样。
这一晚,是阿越有史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大汉还算命大,撑过来了,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有活着的机会,当即给沈今安立字据。
不过……
“我不认字,也不会写。”大汉娇弱无比的看着刀疤脸,一脸为难。
刀疤脸狠狠点头。
沈今安沉默了下,现代的简体字她倒是会写,就是繁体字不会,然后仔细搜查了原主的记忆,李顺德夫妻压根没让沈今安上过学,但沈今安这姑娘不服输,小时候经常在私塾外面瞎晃,跟着学了不少字,就是写得不太好,但沈今安作为特工的时候没少学才艺,书法就是其一。
但李家很明显是没有笔墨的。
“等我一会儿。”
沈今安麻利的去外面捡了根鹅毛,当场给刀疤脸的手指割了个伤口,用碗接着,在黄色的草纸上书写。
写到一半,沈今安抬头问:“你俩叫什么名字?”
刀疤脸道:“我叫李三木,我哥叫李四林。”
沈今安手下的鹅毛笔龙飞凤舞,写好之后,让两人盖章。
“成了,滚吧!”
刀疤脸千恩万谢,他背着李四林,由李四林认路,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活像背后有鬼在追。
两把刀已经被阿越擦得噌光瓦亮,他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短了一截,但被浆洗得很干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简直是大杀器。
沈今安今天的目标就是当了刀换银子,给自己和阿越买两件衣服穿,眼看着秋季过半,冬季即将到来,两人除了结板结块一点不暖和的老棉袄两间啥都没有。
“出发!”沈今安跟阿越包好刀,走到苏木镇。
永安当。
“老板,我们要当东西!”沈今安进去,把刀露出来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吓了一跳,幸好沈今安像颗豆芽菜,阿越因为营养不够也不高,所以掌柜才没把他们当抢劫的。
掌柜眼神闪烁,疑问:“这刀……不会是你们偷的吧?”
沈今安双手环胸:“哟,我第一次来当铺你就说我偷?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这是我们俩捡的。”
掌柜掂了下刀的重量:“刀身不错,不过也就是一般的铁器,这样吧,一把刀二钱银子,两把四钱银子。”
一看就知道掌柜的欺负他们年纪小,故意报少了银子,按照那两人的说法,刀买来的时候好几两银子,没道理一下子给个抄底价。
沈今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冷笑着拿起柜面上的刀,转身欲走,“有人不地道,那就换一家。”
掌柜的连忙喊道:“一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他有些可惜,员额不能以为这两人没见识,随便糊弄一下就成呢。
阿越转头看向沈今安。
沈今安也不想提着刀四处跑,顿住脚步,回道:“二两银子,你拿走。”
掌柜的咬咬牙:“成交!”两把刀再怎么说也值五两银子,他不亏,赚一倍还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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