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
正是大雪纷飞,寒风刺骨的一天,路上来往的行人纷纷裹紧了衣裳,脸蛋都冻得通红。
茶馆里,几名老者围坐在暖炉旁说着今日发生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城外那片林子里,躺着一个小女娃,估摸着应是二八年华,整个人都冻僵了。”
“嘿,老刘头刚走没一会儿你就来了,他刚说这事说的欢得很,不过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听老刘头说,那小女娃可奇怪了,头发是金色的,身上穿着像是短袄一样的衣裳,说那绸缎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看的不得了,尤其是那两条腿,细的呦,跟竹竿似的。”
“嘶,别的不说,光这金色的头发就叫人奇怪,常人哪里会有金色的头发?”
“莫不是,那女娃不是人,是个妖?”
“谁知道呢。”
“管他是人是妖,这么冷的天,那女娃就那样躺在雪地里,听说手跟脸都冻得发紫了,就算是个妖怪,八成也被冻死了,更别说人了。啧,你们说那老刘头怎么没给救下来?”
“你这不是高看他了吗?他那胆儿,还没老鼠的大,见着个奇怪的人,早就吓跑了,还救人。”
“哈哈哈哈,这话说的对,这话说的对!”
几人说着笑着,很快又扯到别的事情去了。
寒风从未关紧的窗户钻进来,钻进老者的衣襟,冷得他打了个喷嚏,但他也只是将身上的衣裳又裹得紧了些,八卦的热情丝毫未减。
城外树林
光秃秃的树木之间,静静地卧着一个黑点,为这纯净的雪景添了一抹别样的亮点。
待走近了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黑点,分明就是那些老者口中所说的小女娃。
白皑皑的大雪几乎淹没了她整个身子,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竟然有个人。
如老者所言,她的发是金色的,唯有额前至耳鬓的几缕秀发仍旧黑亮,不过她的发,长度并未及肩。
她身上穿着黑色的短袄,左边由肩往下有一条白色的花纹,衣裳很厚,几乎将她的上半身裹成了粽子。
这样一看,便也怪不得老刘头见了会跑了。
雪中的女子忽然咳了一声,手指微微蜷缩,却是结结实实抓了一把雪。
女子双目微张,慢悠悠的坐了起来,环看四周包围自己的光秃秃的树林,不由得眉头紧皱。
“啧,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下这么大雪?”
女子扔掉手中的雪,与另一只僵硬的手搓在一起,好半晌才稍微暖和了点。
脸上的冰冷让女子很是不悦,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上,这才抵御了刺骨寒风的入侵。
“这地方,是真冷,也是真荒啊,光秃秃的一片,绝了。”
她站起身,在林子里跑了许久,感觉到身子热了起来,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有多久,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雪了?仔细数一数,大概得有五六年了吧?”
揉了揉凌乱的发,戴上卫衣的帽子,迈着长腿,顶着大风雪开始寻找着走出这里的路。
不晓得走了多久,她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却仍旧在这片林子里打转,始终走不出去,回头一看,自己踩过的脚印已经被大雪掩埋。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她被困在这里了。
她认命的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窝成一团,保证身体的热量不会流失的太快。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不是温向华的婚礼吗,亏我还准备了惊喜。不就是在车上睡了一觉吗?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儿了?啊,温向华,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天气实在太冷了,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将脑袋埋进臂弯里,感受着怀里不多的温暖。
只是,怎么会那么困呢?
在车上都已经睡过一觉了,怎么还那么困呢?
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反正温向华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来找她的。
这样一想,她便没了顾虑,合上眼就睡去了。
……
“殿下,属下回来了。”
古色古香的建筑里,一名佩着长剑,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
在他面前,一名长相绝美的男子披着大氅,正盘坐在桌前看书。
“嗯,此去边北可有收获?”
“回殿下,此行边北,属下发现,蛮人时常出入柔夷境地,两族似已勾结多时。近两日,蛮人与柔夷人马剧增,怕是要向边北开战了。”
男人放下书,下颚微微扬起,嗓音冷淡:“开战?到底是大安帝太仁慈,留了这些小族的性命。”
“开战便开战,我大安数百年的气运,还未曾怕过谁。”
“是,殿下。对了,属下还有一事相告。”
“说。”
“属下回来时,在城外的林子里发现一名戴着面具的金发女子,但她似乎晕过去了,属下怕出人命,便自作主张将那女子带了回来,此刻正在偏堂将养。”
“金发女子?”
男人漆黑的双瞳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在意他所说的这名金发女子,吩咐着:“我知道了,等她醒了就送她出府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