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走近,开口问道:“路桐,你大晚上的要去哪?”
是吴姐!
路桐刚要开口回答吴姐的问题,但是余光看见前头的老鬼,老鬼居然面色紧张,眼神闪躲,手脚微微颤抖,似乎很害怕陌生人。
他是鬼,不应该我们怕他吗?怎么他怕成这个样子?
看到老鬼那害怕恐惧的表情,路桐原本冒出来的害怕和担忧也一扫而空。
看见陌生女人就怕成这样,想来他也不会害我,估计他活着的时候就是胆小怯懦的老实人。
路桐随口说道:“我送这个爷爷回家,他家在乡下,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他害怕吴姐看出什么猫腻,也担心真实情况吓到她,便撒了个谎。
吴姐问道:“他是你爷爷?你不是没有亲人了吗?”说完她看了看路桐旁边的老人,眼睛上下打量,皱起眉头。
“不是我爷爷,是我邻居。”路桐不慌不忙,慢慢解释。
老鬼站在路边,目光躲闪,似乎十分害怕吴姐,脚不安地挪动,想赶紧离开此地。
“我送你们去吧,我开车来的。”
“不用了不用了,这个爷爷晕车,我们走路去就行,他家没多远,一会就到了。”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吴姐交代几句就转身离开。
路桐还来不及问起她来陵园的目的,不过一般来陵园都是来看望自己葬在这里的亲人。
吴姐有亲人去世埋在市立陵园了吗?
路桐还在嘀咕,老鬼一直在催促他赶紧走,在阳间每多待一分钟,他就多一分危险。
医院和陵园,是鬼差最常出现的地方。
医院,每天有很多人离世,需要鬼差牵引这些鬼魂前往阴间;陵园,很多孤魂野鬼眷念人间,就会躲在这里,鬼差会经常来陵园搜查。
刚刚这老鬼这么恐惧,是害怕遇到鬼差,还是害怕吴姐?路桐暗自琢磨。
他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拿老鬼的钱,成为有钱人最重要,其他的先靠边。
一鬼一人,一前一后,在荒凉的路上朝黑暗中走去。
马路两边都是山,在夜色笼罩中显得阴森恐怖。
一路上路桐都在不停地问:“到了没有啊?还有多久啊?你是不是记错路了?”
老鬼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回答:“快到了,没多久,我肯定不会记错路的。”
到后来索性不理睬路桐,自己独自走在前头。
大概走了半小时,老鬼忽然右拐,沿着一条崎岖小路往山上爬。
路桐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跟上去。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富贵险中求,埋头冲就是了。
万一死去阴间,我也是个富二代,有我老爸在,吃穿不愁。
山路很陡,路桐手脚并用爬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一棵大树底下停住脚步。
“到了,就是这儿。”老鬼围着大树转了几圈,边看边摸,“这树比以前粗了不少,还好我记得清,不然可找不到。”
“小哥,东西在这树底下,就麻烦你挖出来吧。”老鬼说着变出一把锄头递给路桐。
路桐也不推辞,到手的钱,出点力气挖也不碍事。
这回可真是“钱从地里长出来的。”
挥舞锄头,挖了半米深,锄头“铛”的一声砸在坚硬固体上。
路桐望了望老鬼,后者眼神示意他:挖到了。
放下锄头,用手刨开上面的泥巴,一个密封好的黑皮铁通露了出来。路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铁通拎出来,他估摸着至少有三十斤。
铁桶外面涂着厚厚的黑漆,埋在地里没有生锈。
借着手机的亮光,路桐拧开铁桶的盖,看看里面装着啥。
黄金首饰。
满满一桶的黄金首饰。
金手镯、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等等。
路桐拿起最上面的一对金手镯,上面雕刻着龙凤花纹。
我滴乖乖,现在金价是四百块钱一克,这里少说也有三十斤,一斤是五百克,也就是五百乘三十再乘四百,等于六百万。
六百万在一线大城市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尚州市这个三四线小城市来说,已经是笔巨款了。
“小哥,钱你拿到,那我就下去找路董事长交差了,你自己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老鬼说道。
“好的,谢谢你老爷爷。”
老鬼一转身就消失不见,连同他刚刚递给路桐的锄头也不见了。
路桐抱着黄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途中停下来歇了好几次,毕竟负重三十斤,走了好久才回到他的出租屋。
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路桐把黄金藏在床底下。
他习惯把所有东西都藏在床底下,这是从他老爸那里学来的。
在妈妈还没有离开的时候,老爸总喜欢把烟和私房钱都藏在床底,经常被妈妈发现,发现之后老爸就挨骂。
但老爸从不吸取教训,下次继续藏在床底,然后接着被发现,继续挨骂,乐此不彼。
第二天,路桐照常去上班。
有了上次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教训之后,这次拿到黄金的路桐要更加沉稳冷静。
意外得来的钱财,不是长久的安身立命之道,不能像上次那样激动得忘乎所以,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辞职。
该上班就上班,该干活就干活。
昨天晚上藏黄金的时候,路桐看见那件被他丢在床底的连衣裙,突然想起自己答应给圣康养老院的老张头买烟的事。
昨天上班忙着联系客户,下班又去山上挖黄金,买烟这事给忘了。
路桐后悔不已,对一个孤寡老人不守诚信,这让他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老人。
他假装出去带客户看房子,然后买好烟,打车去圣康养老院看望老张头。
“你小子居然还真的会来呀?我以为你跑路了。”
对于路桐迟到一天,老张头没有追究怪罪,反而很高兴路桐遵守约定给他买来烟。
“昨天有事耽误了,是我的错,让你多等一天。”
老张头也不和路桐客气废话,把买烟的钱给路桐,接过烟,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急忙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陶醉不已。
“我都是泥巴埋到脖子的人了,死前享受享受怎么了?结果护工拦着死活不让,玛了个巴子的。”
“也是为了你好,少吸两口对身体也有好处。”路桐开导老张头。
老张头懒得反驳路桐的话,又大力吸了两口烟。
路桐发觉老张头的腿不对劲,两条腿干枯得像两根树枝,蜡黄色的皮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没有一点肉。
“老张头,你的腿......”
老张头不以为然。
“瘫了快七年,肌肉萎缩就变成这样。”
面对如此厄难,老张头表现得满不在乎,像在拉家常一般轻松。
“后生小子,今天我抽了烟,心情好,和你唠唠。”
老张头开始讲述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