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渔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看来她已经进入风陵院了。
她坐起身,环视四周,这个房间虽小,却能抵住外面的寒冷。
“吱呀”一声,房间的木门被推开,抬眼望去,还是门口初见的那位一身貂皮大袄的男子。
“醒了便把药喝了。”
看到她醒了,江绪把药放在桌上,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去关门,将那满天风雪挡在门外。
“咳咳......”
蒋梦渔想说些什么,只觉得喉咙不是很舒服,一阵咳嗽。
下一秒,就看见江绪已经端着药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喝药。”
江绪用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这个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温柔。
她心里喃喃道。
蒋梦渔将他手里的药碗接过,她看了一眼碗中那漆黑的药,一股难闻的药味蔓延在整个屋子,不用说都知道这药肯定很苦。
她眉头紧蹙,迟迟不敢入口。
身旁站着的男子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嘲讽道。
“怎么不喝?想不到你这样的女子,竟然害怕喝药。”
蒋梦渔瞪了他一眼,在他面前一口气把药喝完,再把碗塞回他的手上,然后别过脸不看他。
这药也太苦了吧,苦涩的味道在她嘴里迟迟不去,她的脸皱成一团。
就在这时,手里突然被塞了一袋东西,随后就是那道冷淡的声音。
“这是栗子糕,下山采购的时候给师傅带的,他不吃,给你吃。”
她抬头看他,却看不见他的容貌,入眼的只有那副冰冷的面具。
“谢谢。”
“你为何戴着面具?”
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蒋梦渔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盯穿,灼热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只丢下一句“无可奉告”,就走到门边似乎是要出去。
出去之前,他还多说了一句话。
“师父已经答应收你为徒。”
门关上,只剩下她一人在房里。
床上的蒋梦渔露出一脸的惊喜,太好了,她成功拜师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也太顺利了吧。
看着紧闭的房门,虽然这个人很没有礼貌了,但好像也不是特别让人讨厌。
低头看到手里的栗子糕,看在这栗子糕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打开纸袋子,栗子糕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拿起一块,放进嘴中,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以前怎么没发现,栗子糕这般好吃。
这心里啊,也是温暖至极。
没过多久,她就把栗子糕全部吃完了,这时,江绪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样东西。
“这是师父给你做的,象征着你以后就是她的徒弟了。”
入眼的是一块木制吊坠,是桃花木所制,方方正正,正面刻着蒋梦渔,背面刻的是一个精致的图腾。
当蒋梦渔接过这块吊坠,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悦,脸上也挂满了灿烂的笑容。
那明晃晃的笑容,直直映入江绪的脑海里,如暖阳一样融化着他心里的冰。
“这是什么?”
她抚摸着这个似龙非龙的花纹,问道。
“师父的佩剑叫莫邪,这是配剑上的图案,它就象征了师傅。”
“你是不是也有啊。”像是想到了什么,蒋梦渔看向他说道,“把你的吊坠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闻言,江绪竟老老实实的拿出来,是一个和蒋梦渔一模一样的吊坠。
蒋梦渔嘴角一勾,拿起吊坠,看着上面刻着的字。
“江绪。”
“原来你叫江绪啊。”
“你现在应该叫我师兄,不能这样直呼我大名。”
“我不,江绪,江绪,江绪......”
......
次年初春。
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一双身影在院子里武动,院内的桃花纷纷扬扬,随着二人的剑峰起舞,柔和的剑风,横扫整个院子。
一套剑法练下来,两人相继停了下来。
“江绪,你看我的剑法,是不是有进步了。”蒋梦渔拂去额头的汗珠,转身面对着他,笑着对他说。
江绪也同样笑了笑,点点头。
“是,你的剑法越练越精湛,连我都是比不上的。”
“你又取笑我。”
被他如此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蒋梦渔不知不觉的红了脸,她低着头,想避开江绪的目光。
练完剑后,二人在后山散步,春风和煦,他们迎风而立。
“江绪,你为啥带着面具啊?”蒋梦渔望向他,每次看他,都只能看到冰冷的面具。
她真的很好奇,江绪戴面具的原因,以及面具之下是怎样的面容。
“如果我说,戴面具只是为了隐藏我的身份,其实我有一个不能告诉你的身份,渔儿,你相信我吗?”
江绪认真的看着她,也在期待她的回答,他无法跟他坦白一切,但是,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把自己的一切告诉她。
“我当然信你。”
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信他,因为她真的很爱他。
听了她的话,江绪笑了,他轻轻地把蒋梦渔揽入怀中,蒋梦渔依偎在他的胸口上,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便觉得格外安心。
“江绪,我想吃栗子糕。”
“好。”
“我要吃你上次买的那家店里的。”
“都答应你。”
此后三年,她与江绪晨起而练剑,朝夕相处,暗生情愫。
她的心里,装满了这个人,即使她从未见过他的容貌,她始终相信,他有无法言说的苦衷。
然而也只有那三年是最美好的,往后,他们将迎接一场厄运。
夜晚,万籁俱寂。
练了一天的剑,蒋梦渔已经累到不行了,正准备入睡,却听到异样的声响。
起初声响并不大,随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刀器相撞,杀戮声冲天,打破了夜晚该有的寂静。
蒋梦渔皱眉,外面一定是出事了,她要出去看看。
刚要开门出去,就撞上了破门而入的江绪。
“江绪,外面怎么了?还有你身上......好多血......”
仔细一看才发现,江绪满身是血,手臂上还有刀伤,被划破的衣服和模糊的血肉,刺痛了蒋梦渔的心。
“你受伤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她仔细查看,手却被一把抓住。
“师父的仇家又寻上门了,上次他是师父的手下败将,这次他找了很厉害的帮手,师父被他们绑了。”
江绪一脸焦急,拉起她的手往后院跑。
“那边有个小门,你快走。”
从房间到后院的整个过程,蒋梦渔只能任由着他拽着自己,回过神来,她终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让他走,他自己却停在原地,是打算自己留下来对付敌人吗?
“那你呢?江绪,我们一起走。”
她紧紧地揪着江绪的衣服,师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都被抓走了,江绪一人之力如何敌得过对方,更何况他现在受伤了。